向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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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子》系列前三本书《位子前传》《位子》《位子.2》的后记分别为“感谢生活”“感悟生活”“感慨生活”,这些小标题在下笔时都是斟酌再三的,而这次正文截稿后,我毫不犹豫地敲下了以上的标题——向往生活。因为国人经过了焦灼的等待与盼望,四个全面治国方略如一轮红日喷薄出东海,照亮了中华大地,炎黄子孙终于迈进了他们向往已久的新生活。
  有人说,创作是寂寞的,作家是孤独的,我的感觉却不太相同。写作时胸中丘壑万象,各种往事扑面而来,经历过的、接触到的、听说的、观察到的各种人和事在脑海里奔涌翻腾。事物的起因、过程、结果,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各种人物性格的形成,思维方式、行为表现、语言特点的规律也被一丝丝抽出,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自然地汇聚在一起,变成了电脑屏幕上的行行汉字。
  当然,也有寂寞孤独的时候,那是在写作过程中卡壳时。我对付卡壳的办法是打开音响听歌。也许是出生年代的原因,更多的是青少年时代在学校和工厂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里待过的缘故,我最爱听的是中国共产党革命历史歌曲和军歌、民歌,尤其是对反映红军时代的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那首插曲《映山红》钟爱有加,百听不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随听随跟着哼哼随思考。这首老歌传唱了好几十年,被无数艺术家和歌手唱过,有许多版本,那是声乐艺术的分类。从社会发展的角度看,这首歌非常符合华夏大地党的十八大前民众的心声。党的十八大之后的这几年,人民群众的心情和感受更像一首著名的陕北民歌里唱的:“一杆杆那红旗呀半空中那飘,当红军的哥哥哟出发那了……俺的哥哥随了共产党……俺的红军哥哥跟的是刘志丹”,这种深切的感受主要来自新一届党中央高高举起了反腐败的大旗,肃贪毫不手软,钢刀切下,不论高官小吏;倡廉要求严格,一把尺子衡量,谁违反了规定照章处理,据此赢得了民心。
  离开工作岗位以后,自由时间多了,常去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无论是在名城大市还是在小城乡间,不管是朋友相聚还是生面孔临时扎堆儿聊天,人们说得最多的都是中纪委揪出了哪个贪官,检察院批捕了哪些污吏,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谈起这些贪财者的龌龊事,愤恨之言脱口而出。有一天黄昏,我在一条风景如画的河畔遛弯,碰见两个随走随说的老年妇女,一个说:“你看《新闻联播》了吗,中央又把某某抓起来了。你看他过去这里视察、那里讲话,人五人六的,干的那事连咱老百姓都不如。”另一个说:“别看在台上坐着那些当官的人模狗样的,说不定那个男的就是贪官流氓,那个女的就是××。”在去年那个还有些炎热的夏天,我从书店出来到位于城市中心的休闲广场闲逛,茂密的梧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两个老头,一个黑瘦,一个白发。白发者说:“那家伙被抓起来了,今天中午我得喝两杯。”黑瘦者说:“人家抓起来了,关你什么事?”白发者说:“你是不知道啊,那小子和我在一个单位干过,年轻时我就看着他不是好东西,谁知他的官越升越大。你看怎么样,爬得高,摔得重吧?老天有眼,共产党有眼啊。”接着就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个贪官半真半假的故事,周围立刻聚集了一大堆人,听得津津有味。我在一旁心里痛了一下,一个不小的党的领导干部,却被老百姓当作妖魔鬼怪摆龙门阵,党员的形象何在?党的颜面何在?再不整肃,结果让人不寒而栗。临散场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一直在企业当工人的发小,他心直口快地说:“你小子不是会写书吗,怎么不把他刚才讲的写写?”我给我的《谁主沉浮》《位子》和《位子.2》的责编郭晓飞女士打电话说了这些,她说:“应该写,你的《位子.3》就写反腐吧,但是不能脸谱化,要写出人物所作所为的根源和历史背景,要有深度。”哈,要求还够高的。
  在岗时,我曾经协助市委领导分管过组织纪检工作,与组织部、纪检委打交道不少,考察过干部,也接触过一些案件,对某些“两面人”阳奉阴违的做法知道一些,对贪官的手段也了解不少。作为在机关几乎干了半辈子各种文件起草者的我,也习惯性地思考过,这些人为什么能够在干部队伍里长期存在,还能得到重用和提拔?除了我们党过去在干部使用和监督上的制度有缺陷外,更多的是“关系网”和“山头帮”这两颗毒瘤在兴风作浪,在吞噬着我们党健康的肌体,让群众的心离党和政府越来越远,动摇着我们党执政的根基。
  个别人对党不尽忠而对某个领导尽忠,信奉“圈子文化”当家臣,一些潜规则侵入了党内:在思想政治上,一些人信奉“马列主义对人,自由主义对己”“两个嘴巴说话,两张面孔做人”;在组织生活中,一些人信奉“自我批评摆情况,相互批评提希望”“上級对下级,哄着护着;下级对上级,捧着抬着;同级对同级,包着让着”;在执行政策中,一些人信奉“遇到黄灯跑过去,遇到红灯绕过去”“不求百姓拍手,只求领导点头”;在干部任用中,一些人信奉“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在人际交往中,一些人信奉“章子不如条子,条子不如面子”“有关系走遍天下,没关系寸步难行”……
  这些潜规则看起来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听起来悖情悖理,却可畅通无阻,成为腐蚀党员和干部、败坏党的风气的沉疴毒瘤。
  我想,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最近中央连发的几个全面从严治党的文件是治疗这些疾病的良药。
  这也是人民所向往的。
  我一向认为,文学是对生活的思考,有了这些思考,也就有了这部小说。至于故事里面的那些人物,是由社会各色人等聚合而成,与读者的猜想无关。
  2015年11月9日0点30分于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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