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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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乌兰布统,徐缓的坡地,平坦的草甸子,细长宛转的河流,茫茫野草,还有一片一片的花,一步一步走进梦的深处。 我昂首纵目,寻找那曾经的营垒,碉堡和军中大帐的篱笆,还有远去的硝烟……一道浅浅的土冈已经不能遮挡。 从燕山刮来的风,阴山深处飘来的雨,还有飘荡的思绪。 野兔在草丛埋伏着,等待露珠垂落。一只鹰隼在空中盘旋,它犀利的目光对准了那种浑然无觉的野兔,等待一击致命。蟋蟀和蜘蛛在碎石中跳跃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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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乌兰布统,徐缓的坡地,平坦的草甸子,细长宛转的河流,茫茫野草,还有一片一片的花,一步一步走进梦的深处。
我昂首纵目,寻找那曾经的营垒,碉堡和军中大帐的篱笆,还有远去的硝烟……一道浅浅的土冈已经不能遮挡。
从燕山刮来的风,阴山深处飘来的雨,还有飘荡的思绪。
野兔在草丛埋伏着,等待露珠垂落。一只鹰隼在空中盘旋,它犀利的目光对准了那种浑然无觉的野兔,等待一击致命。蟋蟀和蜘蛛在碎石中跳跃穿行,像古战场的勇士再生。
血染的泥土和野草,滋养出来的生灵,也是那样具有攻击性吗?
2
一支驼队从山脚转过来,有铃声叮咚,在风中越飘越远。
骆驼的脚步从容,看不出曾经的伤痛和记忆。
准噶尔勇士的弓箭与火枪,并没有让骆驼们一直生活于梦魇之中。在乌兰布统烽下,一只骆驼卧下来,另一只骆驼也卧下来,一支驼队的骆驼都卧下来,围成一个驼阵,就像曾经的那样。
我不知道,这一队骆驼是谁。是准噶尔的后人还是大清帝国的后裔?只知道,那时,这乌兰布统,曾经有过惨烈的一战。几十万士卒,数以千计的骆驼。长枪火炮,刀枪剑戟,以骆驼的血肉之躯为掩体,你轰我炸,血流成河。
不能想象,那嘶吼的火炮,亂射的箭弩,惊飞的鹰隼,颤抖的云,狂乱了草原的天空。
箭弩如风,鬃毛飞扬。蒙古武士高举着马刀如潮水一般涌过来。长戈突击,马刀翻飞,火炮喷射火光。
战马咆哮,短剑绞杀,铠甲撞击。
乌兰布统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风停了,血腥的气味弥漫上来。
3
一柄断戟斜插在泥土里,旌旗如缕,迎风呜咽。
那个仰面朝天的士卒,在飘飘摇摇的野草里,一双空洞的眼神,射向天空。
远处,一匹伤痕累累的战马,突然一声悲鸣,撕裂了天空刚刚合拢的乌云。几个受伤的士卒,艰难抬起头,看着那匹战马,眼里涌出悲怆的泪水。
晚霞如花,纷纷落下。
4
噶尔丹,那个厄鲁特人首领。率着几千残兵败将,逃窜到阴山深处,不知所终。那些充当炮灰的骆驼,尸骨无存。
茫茫草原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都记住了,那一次厮杀。
硝烟渐渐散去。
大地一片宁静。每一朵蓝色的花都开得那么惊心动魄。
5
暮色漫过来,我漫步其间。
远处,依稀可以看出“十二连营”的遗址,在暮霭中时隐时现,就像那些没有拆除的围栏,进不去,也无法出来。
一只骆驼,昂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那么低沉,那么压抑。不知道是在呼唤它们同伴的亡灵,还是一抒心中的愤懑。
更远处,有波光闪烁,那是“将军泡子”,不肯沉寂。
因为一场旷古之战,血流成河。那一汪湖水,从此不增不减。
在这乌兰布统,将许多记忆,收纳、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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