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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拉瑟是闻名全球的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前电视新闻主播,10位美国总统都曾接受过他的采访。在奥巴马当选美国新总统之际,我们来看看在名嘴丹·拉瑟的采访中,奥巴马的前任是什么样子的,好总统必须是什么。
好总统必须是“好学生”
问:您在评价美国总统时,习惯于用什么样的标准?
丹·拉瑟:一位总统的成败,与他的个性分不开。艾森豪威尔是我采访的第一位美国总统。那是在1952年,整个世界还处于战后恢复阶段,人们对战争英雄无比崇拜。担任过欧洲战场盟军总司令的艾森豪威尔,在美国人心中有很高的威望。他不是很健谈,但他善于倾听,回答问题言简意赅。他阅历丰富,熟悉国际事务,知识面很广,是一个“好学生”。
问:还有哪些美国总统是“好学生”?您为什么这样评价他们?
丹·拉瑟:尼克松、卡特、克林顿也是“好学生”。因为他们不断学习,不断丰富自己。比如克林顿,他智力超群,从小功课就非常好,获得过世界有名的国际奖学金——罗得奖学金。你可以问克林顿任何问题,他都能给你说出道理。假如你让他谈一下孟加拉国,他能深入浅出地给你开一个孟加拉国问题速成班。很多美国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列支敦士登这个“迷你小国”,克林顿能讲得丰富得足够你写一篇论文。他喜欢从谈话中发现新想法,对他来说,接受采访是一个激发思想火花的机会。
好总统必须讨人喜欢
问:在您看来,一位成功的美国总统,还必须具备什么素质?
丹·拉瑟:在美国,一个总统若想获得成功,必须招人喜欢。
在我所接触的总统里面,肯尼迪、里根、克林顿最讨人喜欢。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轻松,幽默,善于沟通。这些正是美国人最欣赏的性格特点。他们并不是十全十美,也有各自的弱点,但由于人缘好,他们的许多瑕疵被忽略、被原谅了。
在1960年美国总统竞选中获胜的肯尼迪就是一个例子。他年轻、英俊、充满活力,具备一流的社交技能,正是美国人心目中的理想总统。
问:肯尼迪作为总统,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丹·拉瑟:肯尼迪只当了1000天的总统,就成为美国最优秀的总统之一。他的成功与其性格密切相关。他任何时候都能谈笑风生,很有幽默感,非常有人缘。
问:您提到了“幽默感”,那么在这个方面,还有哪位总统可与肯尼迪媲美?
丹·拉瑟:幽默感最强的是肯尼迪和里根。里根当选时已经70岁了,对美国人来说,他真是有点老了,美国人喜欢年轻的总统。在对全美直播的电视竞选演说中,对手攻击他“太老了”,但里根幽默地回应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大谈年龄,免得对手尴尬。”言外之意是说对手“太嫩了”。这句话引得全场大笑。
但肯尼迪和里根的幽默感各有风格。里根特别会讲笑话,而肯尼迪的幽默则属于现场反应型。他思维敏捷,反应极快,在接受采访时,不仅回答记者的问题,还愿意说出自己随时想到的观点。
问:您刚才提到了年轻、英俊、充满活力、有幽默感等几个“讨人喜欢”的要素,克林顿应该也是这样的一位总统吧?
丹·拉瑟:克林顿的确是美国最出色的政治家之一。他成功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擅长跟人打交道。他可以自如地跟任何阶层、任何种族、任何背景的人打交道,极有亲和力。无论是在小圈子里,还是在公众面前,他都能应付自如。
好总统必须待人真诚
问:除了做“好学生”、学会讨人喜欢,要当好美国总统,还得修炼哪些本领?
丹·拉瑟:好总统还必须有真诚的态度。艾森豪威尔、肯尼迪、克林顿,都是毫不做作、自然亲切的人。他们会认真地与你握手,而且握手时会直视你的眼睛。接替肯尼迪出任总统的约翰逊,个子很高,手也很大,他与人握手时握得非常紧,使对方能立刻感受到他的热情和诚恳。
有一次采访里根,我问了一个关于不同族裔间关系的问题。后来,里根觉得自己回答得不太妥当,便亲自找到我,非常坦诚地说:“我刚才回答得不好,可能会引起误会。如果你能再问一次,我会回答得好一些。”他还解释说,作为总统,“我不想让我的话引起人们的误解”。这也许就是里根讨人喜欢的主要原因。他的对手总说他是演员出身,头脑简单,但实际上,他很善于思考。
问:在“真诚”这个问题上,您有没有反面的例子?
丹·拉瑟:尼克松跟人握手时,让人感受到的是一只“冷冰冰死鱼般的手”,而且他在握手时从来不直视对方。尼克松经历丰富,曾在海军服役,当过参议员,也当过两届副总统,最后登临总统宝座。他也非常好学,通晓政治、历史和国际事务。直接导致尼克松下台的是“水门事件”,但我认为,他严重的多疑症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不相信任何人,总认为别人都想害他。他的这种性格,对他个人来说是个遗憾,对国家来说也是个遗憾,否则,他应该能跻身于美国最优秀总统的行列。
众多因素影响总统表现
问:一个美国总统能否取得成功,应该受到多因素的影响吧?
丹·拉瑟:是这样的。比如说福特总统,他是在尼克松被弹劾之后,以副总统身份接任总统职位的。福特是一个很谦卑、很平民化的人。他总是说“我跟大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而我认为,这正是他的问题之一,因为美国民众希望他们的领导人与众不同。
问:除了性格原因,还有什么能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
丹·拉瑟:传统文化和信仰等,也是重要因素。卡特总统是美国的南方人,他的一个特点是宗教感非常强,而且他会主动在公开场合非常自然地谈论宗教问题。美国人一般都认为,宗教问题是隐私,但卡特不然,他的宗教感影响了他的政治行为。当年,他试图通过面对面交谈的方式来解决伊朗问题。我认为,这种态度是令人钦佩的,但在当时的美国人看来,他在伊朗问题上太“软”。因此,美国选民在1980年的大选中,将票投给了里根。我认为,实际上这不是“软”和“硬”的问题,而是他的信仰所致。
问:您几乎没提到美国现任总统布什(编者注:采访丹·拉瑟时的现任总统)和他的父亲老布什。
丹·拉瑟:布什一(编者注:丹·拉瑟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一直用“布什一”称呼老布什,而用“布什二”指代小布什)比较内向。与他的前任里根比起来,其内向的性格就更加明显。布什二曾担任得克萨斯州州长。那时他以善于调和而著称,与政治立场不同的对手也能求同存异。所以,他当选总统后,人们期盼他能够像当州长时那样,与对手合作。但是不知何故,他一改作风,搞起了“非友即敌”。那些支持布什二的人说,是“9·11”事件改变了他的风格,但是有记录显示,他一当上总统就变了。
辛麦摘自《环球人物》编辑/静眉
好总统必须是“好学生”
问:您在评价美国总统时,习惯于用什么样的标准?
丹·拉瑟:一位总统的成败,与他的个性分不开。艾森豪威尔是我采访的第一位美国总统。那是在1952年,整个世界还处于战后恢复阶段,人们对战争英雄无比崇拜。担任过欧洲战场盟军总司令的艾森豪威尔,在美国人心中有很高的威望。他不是很健谈,但他善于倾听,回答问题言简意赅。他阅历丰富,熟悉国际事务,知识面很广,是一个“好学生”。
问:还有哪些美国总统是“好学生”?您为什么这样评价他们?
丹·拉瑟:尼克松、卡特、克林顿也是“好学生”。因为他们不断学习,不断丰富自己。比如克林顿,他智力超群,从小功课就非常好,获得过世界有名的国际奖学金——罗得奖学金。你可以问克林顿任何问题,他都能给你说出道理。假如你让他谈一下孟加拉国,他能深入浅出地给你开一个孟加拉国问题速成班。很多美国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列支敦士登这个“迷你小国”,克林顿能讲得丰富得足够你写一篇论文。他喜欢从谈话中发现新想法,对他来说,接受采访是一个激发思想火花的机会。
好总统必须讨人喜欢
问:在您看来,一位成功的美国总统,还必须具备什么素质?
丹·拉瑟:在美国,一个总统若想获得成功,必须招人喜欢。
在我所接触的总统里面,肯尼迪、里根、克林顿最讨人喜欢。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轻松,幽默,善于沟通。这些正是美国人最欣赏的性格特点。他们并不是十全十美,也有各自的弱点,但由于人缘好,他们的许多瑕疵被忽略、被原谅了。
在1960年美国总统竞选中获胜的肯尼迪就是一个例子。他年轻、英俊、充满活力,具备一流的社交技能,正是美国人心目中的理想总统。
问:肯尼迪作为总统,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丹·拉瑟:肯尼迪只当了1000天的总统,就成为美国最优秀的总统之一。他的成功与其性格密切相关。他任何时候都能谈笑风生,很有幽默感,非常有人缘。
问:您提到了“幽默感”,那么在这个方面,还有哪位总统可与肯尼迪媲美?
丹·拉瑟:幽默感最强的是肯尼迪和里根。里根当选时已经70岁了,对美国人来说,他真是有点老了,美国人喜欢年轻的总统。在对全美直播的电视竞选演说中,对手攻击他“太老了”,但里根幽默地回应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大谈年龄,免得对手尴尬。”言外之意是说对手“太嫩了”。这句话引得全场大笑。
但肯尼迪和里根的幽默感各有风格。里根特别会讲笑话,而肯尼迪的幽默则属于现场反应型。他思维敏捷,反应极快,在接受采访时,不仅回答记者的问题,还愿意说出自己随时想到的观点。
问:您刚才提到了年轻、英俊、充满活力、有幽默感等几个“讨人喜欢”的要素,克林顿应该也是这样的一位总统吧?
丹·拉瑟:克林顿的确是美国最出色的政治家之一。他成功的根本原因也在于擅长跟人打交道。他可以自如地跟任何阶层、任何种族、任何背景的人打交道,极有亲和力。无论是在小圈子里,还是在公众面前,他都能应付自如。
好总统必须待人真诚
问:除了做“好学生”、学会讨人喜欢,要当好美国总统,还得修炼哪些本领?
丹·拉瑟:好总统还必须有真诚的态度。艾森豪威尔、肯尼迪、克林顿,都是毫不做作、自然亲切的人。他们会认真地与你握手,而且握手时会直视你的眼睛。接替肯尼迪出任总统的约翰逊,个子很高,手也很大,他与人握手时握得非常紧,使对方能立刻感受到他的热情和诚恳。
有一次采访里根,我问了一个关于不同族裔间关系的问题。后来,里根觉得自己回答得不太妥当,便亲自找到我,非常坦诚地说:“我刚才回答得不好,可能会引起误会。如果你能再问一次,我会回答得好一些。”他还解释说,作为总统,“我不想让我的话引起人们的误解”。这也许就是里根讨人喜欢的主要原因。他的对手总说他是演员出身,头脑简单,但实际上,他很善于思考。
问:在“真诚”这个问题上,您有没有反面的例子?
丹·拉瑟:尼克松跟人握手时,让人感受到的是一只“冷冰冰死鱼般的手”,而且他在握手时从来不直视对方。尼克松经历丰富,曾在海军服役,当过参议员,也当过两届副总统,最后登临总统宝座。他也非常好学,通晓政治、历史和国际事务。直接导致尼克松下台的是“水门事件”,但我认为,他严重的多疑症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不相信任何人,总认为别人都想害他。他的这种性格,对他个人来说是个遗憾,对国家来说也是个遗憾,否则,他应该能跻身于美国最优秀总统的行列。
众多因素影响总统表现
问:一个美国总统能否取得成功,应该受到多因素的影响吧?
丹·拉瑟:是这样的。比如说福特总统,他是在尼克松被弹劾之后,以副总统身份接任总统职位的。福特是一个很谦卑、很平民化的人。他总是说“我跟大家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而我认为,这正是他的问题之一,因为美国民众希望他们的领导人与众不同。
问:除了性格原因,还有什么能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
丹·拉瑟:传统文化和信仰等,也是重要因素。卡特总统是美国的南方人,他的一个特点是宗教感非常强,而且他会主动在公开场合非常自然地谈论宗教问题。美国人一般都认为,宗教问题是隐私,但卡特不然,他的宗教感影响了他的政治行为。当年,他试图通过面对面交谈的方式来解决伊朗问题。我认为,这种态度是令人钦佩的,但在当时的美国人看来,他在伊朗问题上太“软”。因此,美国选民在1980年的大选中,将票投给了里根。我认为,实际上这不是“软”和“硬”的问题,而是他的信仰所致。
问:您几乎没提到美国现任总统布什(编者注:采访丹·拉瑟时的现任总统)和他的父亲老布什。
丹·拉瑟:布什一(编者注:丹·拉瑟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一直用“布什一”称呼老布什,而用“布什二”指代小布什)比较内向。与他的前任里根比起来,其内向的性格就更加明显。布什二曾担任得克萨斯州州长。那时他以善于调和而著称,与政治立场不同的对手也能求同存异。所以,他当选总统后,人们期盼他能够像当州长时那样,与对手合作。但是不知何故,他一改作风,搞起了“非友即敌”。那些支持布什二的人说,是“9·11”事件改变了他的风格,但是有记录显示,他一当上总统就变了。
辛麦摘自《环球人物》编辑/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