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神离的贪官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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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在官场上貌合神离的夫妻,私下里形成了一种冷漠的默契:你贪你的,我捞我的;你玩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干涉,彼此不过问。
  
  江西省公路局温沙管理处原处长陈文伟,在任职期间,包养情人多达两位数,疯狂敛财千万,并将大量现金设立“马甲”账户存进银行,被称为“马甲贪官”。陈文伟的妻子、同样身为正处级官员的陈雪飞,也因贪污受贿近百万落马。
  鲜为人知的是,这对正处级夫妻竟是一对官场上的凑合夫妻,正是貌合神离的婚姻,让夫妻俩形成了一种冷漠的默契:你贪你的,我捞我的;你玩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干涉,彼此不过问。
  法网恢恢,这对贪官夫妻双双入狱,然而,受伤害的却是他们挚爱的女儿……
  
  丈夫出轨,妻子忍气吞声
  2001年6月的一天深夜,时任江西省公路局办公室主任、46岁的陈文伟醉醺醺地回到位于南昌市西湖区的家,一头扎进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听到陈文伟的动静,44岁的妻子陈雪飞从睡梦中惊醒,无奈地摇了摇头,晚归的丈夫定又是喝多了。身为江西省公路局机务供应处处长、兼任江西省赣粤高速公路设备租赁有限公司董事和总经理,陈雪飞工作繁忙,累了一天,疲倦的她不想再爬起来帮老公收拾酒后残局。
  第二天早晨,陈文伟从宿醉中醒来,见自己穿着昨天汗渍渍的衣服躺在地上,身边一摊污物,不禁一阵恶心。正在这时,刚刚起床的陈雪飞从卧室来到客厅,一见客厅的景象,皱着眉头责备道:“看你把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
  陈文伟的怒火“腾”地蹿了起来:“你说家应该什么样子?家里的女人无动于衷、不管自己男人的死活,这个家才真的不像样子!”
  “你不要把在单位的那一套家长式作风带回家里,我还比你先当处级干部呢?天天把家当旅馆。”对于陈文伟的指责,陈雪飞气不打一处来:“家里的事情,你管过多少,还不都是我打理。我在单位也是一把手,每天要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应付一些无聊的应酬,回来后还要给你当保姆。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辛苦?”陈文伟烦躁地摆摆手,摔门进入卫生间。曾几何时,这个原本温暖幸福的家充满了火药味。
  陈文伟出生在江西瑞金农村,从江西省交通学校毕业后分配进入江西省公路局。跳出农门的他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特别勤快。很快,埋头苦干、做事干练的他就得到领导的赏识和同事的称赞,也赢得了同一公路系统的陈雪飞的好感。
  陈雪飞青春靓丽、性格开朗,是单位里的才女,相恋不久,两人就步入了婚姻的红地毯。婚后,一向独立的陈雪飞提出了家庭经济AA制,陈文伟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但还是同意了。
  随着女儿陈敏的降生,夫妻俩生活上彼此照顾、事业上互相支持,成为公路局有口皆碑的恩爱夫妻。陈雪飞由公路局机务供应处普通工作人员升为科长、处长,负责局里设备物资采购。
  看到妻子进步如此之快。1992年,年仅37岁的陈文伟也不甘落后,当上了交通通信总站站长,2000年,他调任省公路局办公室主任,也成为一名正处级干部。
  夫妻俩同为正处级干部,又都是实权部门的一把手,在外面风光无限,回到家中却要应付柴米油盐的琐事,渐渐地,两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在农村长大、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陈文伟觉得,女人无论如何也该把心思多放在家里、放在老公身上;而陈雪飞是个要强的女人,工作上的顺利,让她同样尝到权力带来的快感,根本无法接受丈夫的观点。于是,相互的埋怨和争吵成了家常便饭。直到这次醉酒晚归,陈文伟彻底失望了:自己的工作性质、每天无法避开的应酬,同样在公路局工作的妻子最清楚。想到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而自己的老婆竟不闻不问,他不禁有些寒心,要这样的老婆有什么用?自己半夜死了,她都不会知道。
  此后,陈文伟再遇到晚归,干脆不回家了,他的属下或者朋友会将他安排照顾得妥妥帖帖。一些有求于陈文伟的人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瞅准机会安排陈文伟的业余生活。灯红酒绿之中,一个名叫刘萍的漂亮女孩进入了陈文伟的视线。
  那天晚上,在南昌市一家KTV豪华包房,一个老板将刘萍介绍给了陈文伟。24岁的刘萍风情万种、体贴入微,微醉的陈文伟很快便在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目下融化了,倒在了刘萍酥软的怀中……
  和刘萍在一起,陈文伟找到了男性的威风、更感受到了久违的女性温柔。出手宽绰的他在刘萍身上一掷千金,为她购买了各种珠宝首饰,借出差机会带刘萍游山玩水。
  很快,一些风言风语传入陈雪飞的耳中。她知道长相白净的丈夫,谈吐有品位,且说话诙谐幽默,很讨女人喜欢。一年多来,陈文伟和她很少在一起,丈夫身居要职,经常接受一些老板朋友“活动安排”,怎会没有女人投怀送抱?陈雪飞又气又恼,但没有真凭实据,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2002年元旦期间,上大学的女儿陈敏放假回家,而陈文伟却一连两天都在外面应酬,至夜不归。第三天,陈文伟终于回来了,女儿正在和母亲一起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学校。一见父亲,陈敏委屈地说道:“爸,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这个新年,你没跟我吃一顿团圆饭。”陈文伟正要安慰女儿,陈雪飞讥讽道:“你爸应酬多,两天不归家算什么!”陈文伟看了妻子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我是为了照顾你的情绪,免得你又说我弄脏了家。”
  见丈夫振振有词、没一点歉意,陈雪飞沉不住气了:“恐怕不是照顾我,是被谁勾走了魂吧!”陈文伟不禁恼羞成怒:“当着女儿的面,你积点口德、有点做妈的样子,好不好!”一句话激起了陈雪飞的愤怒,她充满怨恨地看着陈文伟:“你别忘了,我也在这个圈子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妻子的警告并没有让陈文伟产生多少顾忌,沉溺在婚外激情中的他回家的时间更少了,夫妻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一天,陈文伟离开家去上班时,手机因为充电而忘了带走。稍后出门的陈雪飞发现后,迟疑片刻,打开了陈文伟的手机。
  一条条丈夫与其他女人的情爱短信,如五雷轰顶般彻底击垮了陈雪飞,她呆呆地站着,泪水一涌而出。正在这时,发现忘了拿手机的陈文伟返了回来,见妻子手中拿着手机,立刻明白了。
  看到丈夫,陈雪飞一把抹去了眼泪,异常冷静地说道:“我们离婚!”
  然而,陈雪飞要离婚的想法却遭到了亲朋的一致反对。“你有没有想过离婚的后果?这种事要是被单位的领导和同事知道了,不仅是陈文伟声名狼藉,你自己也会声誉扫地。你们两人走到今天这个职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呢!”
  “官场上的凑合夫妻还少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陈雪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和陈文伟都是正处级的官员,这样的离婚不仅会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笑话,更会影响自己的仕途,甚至会影响女儿的将来,自己和陈文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投鼠忌器的陈雪飞没有跟出轨的丈夫大动干戈,将苦水和愤怒咽进了肚子里,选择了沉默。然而,貌合神离的婚姻却让夫妻俩滑入了深渊。
  
  默契贪官,婚姻滑入深渊
  见妻子并没有较真,陈文伟更加肆无忌惮,同时与多个女人交往。一向对女人大方的他挖空心思地寻找捞钱的机会,利用公路局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便利,以虚假培训、虚假标志牌改造工程等方式套现了一百多万元。
  2003年秋天,陈敏大学毕业去外国留学,需要一笔不菲的学费和生活费。陈雪飞和陈文伟从结婚那天就实行了AA制,女儿的留学费用,自然而然也是夫妻各出一半。见丈夫已经拿出了一半,要强的陈雪飞没有吭声,自从遭遇丈夫的伤害后,陈雪飞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的身上,一心想给女儿提供优越的物质条件和学习条件,然而,面对即将去国外留学的女儿,她却感到囊中羞涩。
  为了让女儿在国外生活得更舒适,陈雪飞第一次开口,希望陈文伟多拿点钱出来,也以此来控制一下丈夫的钱财,免得他在别的女人身上胡乱花钱。
  陈文伟一愣:“我已经拿出了一半,凭什么要我多出钱?”
  陈雪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一刻,她对陈文伟彻底地失望了。
  此时,江西华能机械设备公司总经理吴玲得知陈敏要出国,给陈雪飞送来了3000美金。陈雪飞关照过吴玲的业务,通过江西赣粤高速公路设备租赁有限公司,采购了吴玲所代理的康明斯发电机组。此后,为了与陈雪飞攀上交情,吴玲频频出入陈家,与陈雪飞成为好友,并顺利当上了陈敏的“干娘”。
  陈雪飞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沉吟着不肯收。吴玲见状,笑道:“我这又不是送给你的,干女儿出国留学,这是我这个做干娘的一点心意。”这句话,终于打消了陈雪飞的顾虑,她欣然收下了这笔救急的贿赂款。
  那天晚上,陈雪飞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陈文伟的寡情薄义激起了她要做个既有权又有钱的女人的欲念,“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靠自己的力量同样能让我和女儿生活得很好!”
  不久,陈雪飞利用自己负责公路局设备采购的职务便利,与美卓戴纳派克(中国)有限公司签订了分销商协议。根据协议约定,陈雪飞对其经手的戴纳派克品牌设备,可以按“销售返利”的形式获取分销价与合同价之间的差额款。之后,陈雪飞以赣粤高速设备公司名义累计购买了1000多万元美卓戴纳派克的设备。在陈雪飞的“关照”下,江西省现代路桥工程总公司还购买了一台价值29.4万欧元的沥青混凝土摊铺机。2004年8月,美卓戴纳派克(中国)有限公司依据协议,分别于2004年和2005年送给陈雪飞2万欧元和52万元人民币。
  贪欲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变得毫无顾忌。2007年1月,江西省公路局路面设备招标,涉及政府采购约3000万元。令人意外的是,从开始购买标书、报名甚至到招标结束,所有国产自主品牌生产厂商只能成为一旁的“看客”。根据该项目招标公告,此次政府采购的绝大多数路面设备必须是“洋品牌”。这意味着占据了国内市场较大份额,甚至在国际市场拥有一席之地的国产自主品牌路面设备,也不具备入围资格。而负责组织采购事宜的,正是陈雪飞。面对各界质疑,她态度强硬地表示国产自主品牌价底质劣。招标事件经媒体曝光后,舆论哗然。陈文伟知道后,惊出一身冷汗,这么多年,自己悄悄敛财,行事谨慎,生怕有一点风吹草动,没想到,妻子却闹出了这种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你注意一点影响,不要那么强势!”
  陈雪飞不屑地看了一眼陈文伟:“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该怎么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而你却是把钱都花到了那些野女人的身上!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被妻子一顿抢白,陈文伟气得脸都变了形:“你真是疯了!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吗?我是怕你的疯狂毁了这个家。”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陈雪飞看着陈文伟,女儿走后,这个基本不回家的男人只是一个越来越陌生的符号,在她的心里,他早已经死了。陈雪飞讥笑道:“这个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陈文伟五味杂陈地摇摇头:“我不想再跟你争吵,你好自为之吧!”陈文伟既生气又无奈,幸好,妻子对他财务状况一无所知。
  招标引起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夫妻俩都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陈文伟已经调任江西省公路局京福高速公路温沙管理处处长,手中的权力更大,巴结的女人更多,情人多达两位数。为了敛财方便,他将手下一个名叫吕娟的职员发展为情人,并让她兼任会计。在任职的短短几年间,陈文伟通过种种方式,疯狂敛财800多万元。为了安全,他将一部分钱存到了几个妹妹的户头上,而为了方便自己与情人们随时使用,他在自己的车库里藏了500万元现金。
  包养了多位情人的陈文伟深深陷入了情人们的柔情蜜意中,对各位红粉知己情深义重、频出重金,花30多万给新晋情人吕娟购买了一套住房;拿出196万交给资深情人刘萍……
  2007年夏天,陈敏从外国留学归来,陈雪飞利用自己的人脉,将女儿安排到北京市一家工资待遇非常好的单位。10月,陈敏与在中石油工作的恋人刘彬决定结婚。
  独生女儿的人生大事,无论如何也要办得风风光光。想到自己婚姻的不幸,陈雪飞更加希望通过一场奢侈的婚礼为女儿挣足面子,奠定女儿在未来家庭中的地位,也借女儿结婚大捞一笔。
  “你一向精明强干,怎么想出这种馊主意?”陈文伟一脸不悦。陈雪飞冷笑道:“我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免得她也像我一样遇到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要是怕花钱,就当着女儿的面说,也让女儿知道她有个什么样的父亲。”
  陈文伟气得浑身发抖,他想不通,为什么同样都是女人,他的情人们柔情万种、懂事乖巧,而眼前这个身居要职的老婆却偏偏不明事理、胡搅蛮缠,动辄以女儿要挟。“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陈雪飞冷哼了一声,她感到一种快感,一个女人只要不在情感上和经济上依赖一个男人,便没有人能伤害她。
  而此时将近50岁的陈雪飞经常感叹自己容颜老去的速度惊人。在功成名就时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她经常利用业余时间飞到上海做面膜。希望以新的面貌面对家庭和生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双双入狱,女儿代价几许
  虽然陈雪飞和陈文伟夫妻俩都知道对方有贪污受贿的迹象,陈雪飞更清楚丈夫养着情人,但双方仿佛形成了一种冷漠的默契,你贪你的,我捞我的;你玩你的,我做我做的,互不干涉。
  2008年年初,一场风暴席卷了江西省交通厅,多名官员落马。3月11日,陈文伟因重大经济问题被侦查机关带走。
  得知丈夫出事,并不清楚丈夫有什么经济问题的陈雪飞顿时懵了。虽然对丈夫痛入骨髓,但兔死狐悲的末日感觉却牢牢地攫住了她。为了救丈夫也为了自救,她立刻去北京,找人疏通关系,然而,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3月20日,陈雪飞在从北京回来的路上,被公安机关带走。经过审讯,虽然陈雪飞对丈夫的经济犯罪一无所知,丈夫贪污受贿的钱没有给她一分,但公安机关却查出了她受贿的犯罪事实。4月3日,陈雪飞因涉嫌受贿被逮捕。
  身陷囹圄,陈文伟彻夜难眠,他更加怀念与情人们在一起的日子,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刘萍会因为他的入狱而悲痛欲绝,他的心就一阵阵地抽搐,刘萍跟了自己近7年,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他,而他却始终不能给这个女人一个名分。眼看着刘萍的生日临近,陈文伟花了足足一晚上的时间,给她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在信中,他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并承诺自己出去后要与她共度一生。信寄出去后,陈文伟在狱中焦急地等待刘丽的来信。他急切地盼望着有这样一天,刘萍收到信后深深地感动,回信告诉他,一定会等他出狱。这封情真意切的信,并没有能够寄出。此时,作为涉案关系人,刘萍遭到司法机关的讯问和调查,正极力撇清与陈文伟的关系,以证人的身份指证陈文伟,并称陈文伟送给她的196万多元,是作为朋友代为保管。而陈文伟包养的其他情人,也惶惶不可终日,在接受调查后全部作鸟兽散。
  得知陈雪飞在案发后为他进京疏通,而他的情人们却唯恐避之不及,陈文伟终于明白,他真心喜欢、并为之贪赃枉法的情人看中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中的权力和金钱。
  2009年8月5日,新余市中院经过审理认为:陈文伟单独或伙同他人侵吞公款共计552余万元;收受他人财物211万余元、美金2000元;挪用公款230万;伙同他人共同侵占公司财物432余万元。此外,陈文伟的财产及支出明显超过合法收入,差额达277万元、美金1100元,其本人不能说明合法来源。认定构成贪污罪、受贿罪、挪用公款罪、职务侵占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据此,新余市中院一审判处陈文伟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一个多月后,陈雪飞站在了南昌市东湖区法院的被告席上。法院认为,陈雪飞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其职务上的便利,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在经济往来中收受回扣归己所有,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受贿金额共计人民币80万元及1.2万美元、2万欧元。东湖区法院一审以受贿罪,判处陈雪飞有期徒刑11年6个月,并处没收财产80万元人民币。
  父母双双入狱,给女儿陈敏带来了沉重打击。数次被司法机关传唤、接受调查和指认,一直在母亲呵护下长大的她根本无法面对这一切,而更让她无法面对的是父亲对母亲的背叛。
  一天,陈敏路过父亲工作的温沙管理处大门时,只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低头匆匆走过。这时,旁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看,她也是陈文伟的情人,叫吕娟。陈文伟给她买了一套房子,现在被司法机关没收了。造孽啊!”
  陈敏顿时羞愧得恨不能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父亲的情人甚至还没有自己年龄大!那一刻,陈文伟父亲的形象在她的心中轰然坍塌,她逃也似的回到空荡荡的家中,放声大哭起来。
  2010年4月,一个更大的打击向陈敏袭来,结婚不久的丈夫刘彬提出了离婚:“我们分手吧!我无法背负着一个贪官女婿的名声,继续生活和工作下去了!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却要因为岳父母的贪婪受到惩罚、被人取笑,单位里的任何提升都没有我的份,我不愿意我的未来再也没有阳光。”
  听着刘彬的话,陈敏泪流满面:“我明白!做一个贪官的孩子应该付出的代价,你没有必要来承担。”陈敏死活不同意,但自此两人感情已开始走向破裂。
  2010年7月,在江西某医院保外就医的陈雪飞得知女儿因为自己和丈夫受贿的事情,严重影响到他们夫妻感情时,影响了女儿的幸福,立刻崩溃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没想到却亲手毁了女儿的幸福,她抱住陈敏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妈对不起你,妈后悔啊!”■
  (除陈文伟和陈雪飞外,其余人物都用化名)
  编辑:靳伟华[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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