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ababy:曾经成就她的,正在阻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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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30岁,没有实绩傍身,曾经成就她的标签——黄晓明、八卦话题、综艺咖……都变成了她向成熟女演员转型的障碍。她想在—档真人秀里把它们褪去,结果弄巧成拙。


Angelababy算是演员吗?


  真人秀《奇遇人生》第二季中记录了这样一幕:在加拿大的一间华人餐馆里,Angelababy被老板娘认出,但讲到对她的印象,老板娘吞吞吐吐,想了一会儿,只说出一句:“她老公很爱她。”阿雅脱口而出:“我就跟你说吧,大众就是这样,只记得八卦的话题。”
  “大众就是这样”,给了Angelababy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似乎出道十几年,代表作是各种花边新闻,但那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因为“大众只记得八卦话题”。
  通过剪辑,Angelababy表现出了反省的姿态。反省的方式,是在真人秀里补充几句旁白,她的原话是,“就像我小时候看很多电影的时候,会记得电影里的人,这个那个,我觉得我没把自己这一方面做得很好。让别人都觉得什么老公对我很好之类的,当然不会甘心只被别人记得这些。人家都问我说你最想做什么,我说最想有一部作品,让大家记得。”
  然后她就和所有喜欢把努力、改变、计划挂在嘴边的人一样,仅仅是挂在嘴边而已。按照《奇遇人生》的设定,Angelababy要和河南的骑行老人徐玉坤一起骑行400公里,直达温哥华。除了第一天跟骑了一段之外,后面几天都变成了搭汽车前往目的地。
  和阿雅的温柔挽尊相比,总导演赵琦就直接多了,他说出了一句真实评价:“你很容易打退堂鼓。”Angelababy给出的理由是:我骑不了是因为生理期。
  节目播出后,《奇遇人生》第二季在豆瓣上,从第一季的8.9分降到了7.1分。网友留言:“因为杨某人,打一分。”“奇遇是奇遇,ab是ab,完全没有融合。ab还是综艺的套路,这一集也不那么奇遇。”“这一季是来给话题性明星洗白的吗?”

洗白失败


  对Angelababy来说,参加《奇遇人生》可能并不是个好主意。她在节目里动不动说:“我很习惯就靠自己。”“物质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现在追求的是精神上的东西。”“将心比心,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也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被人说。”
  很明显的一套转型宣言。但节目组没有照着Angelababy期望的剧本剪辑,7.1分对节目来说其实是有点冤枉了。
  如果像刘雯在第三期那样,努力和同行者融合,一起完成目标,算是奇遇的话,那Angelababy和骑行老人徐玉坤之间也可以算另一种奇遇。
  节目刚好展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个既卖独立女性人设,又不断放弃,要求被特别照顾;一个心心念念“我一定要骑到温哥华”,不走捷径;一个年入过亿的女明星,一直在表达委屈和苦闷;一个经历坎坷的农民,吃着冷水泡面包,还吧唧着嘴说“我觉得挺好”……
  通过强烈的对比,Angelababy越表达类似“我从来都没靠老公”“从来没卖隐私”“我是个努力的演员”的意思,越显得她言行不一。转型宣言变成了空洞的口号,越洗越不白。
  这实在不像自信满满的Angelababy。
  2016年12月,在宣传《摆渡人》时,她还对媒体说:“其实我觉得我这一路走过来,也不算完全顺利,如果顺利的话,我现在应该把奖项拿了个大满贯。”
  那确实是春风得意的一年,Angelababy有五部电影上映。先是有《独立日2》这样的好莱坞科幻大片;然后又成为大师王家卫、名导陈果的女主角;搭档演员有梁朝伟、金城武、黄渤……她还在那年拿到了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
  无论是从作品数量还是合作班底上看,她都已经是一线电影演员了。可惜这些最顶尖的资源,到了Angelababy手里,最后都从大饼变成了哑炮甚至毒药。
  五部电影,没有一部的豆瓣评分超过5分;《独立日2》还提名了第37届金酸莓奖最差影片奖。
  影片的质量好坏,当然不能都算在一个演员头上。那也是娱乐圈被流量这个概念搅得最天翻地覆的一年。不只Angelababy的電影烂,什么《封神传奇》《盗墓笔记》《爵迹》《长城》……几乎上一部烂一部,堪称烂片之年。
  那也是流量明星全面攻陷电影市场的一年。每一部烂片都少不了Angelababy、吴亦凡、鹿晗这些不靠作品,靠人设的流量明星。


《奇遇人生》第二季剧照

  他们成了粗制滥造、赤裸裸圈钱系列里不可缺少的一环。
  作品评分低算什么呢?照样拿奖——Angelababy和李易峰分别靠华谊兄弟出品的电影拿到2016年的百花奖,颁奖礼被吐槽为华谊内部联欢会,骂声一片。
  但这似乎对Angelababy的商业代言没有半点影响,2016年,她仅次于范冰冰和杨幂,在女星代言数量排行榜上名列第三。
  在流量至上的那几年里,Angelababy们除了烂片王外的另一大特质——观众风评和商业价值成反比。
  这个时代成就了Angelababy,或者说Angelababy的出现是这个时代的必然。

被捧在手心


  2016年,Angelababy还出演了电视剧《孤芳不自赏》。
  电影大咖下凡来演古偶剧,Angelababy获得了不论是好莱坞,还是日韩,或者其他任何国家地区的明星,都没有的优待——抠图演戏。剧中Angelababy出现的镜头,大都是在摄影棚内用绿幕单独拍摄,然后抠出她的图像和别的演员合成,以至于人脸模糊,场景虚假。至于外景部分,则交给多位替身演员完成,再通过后期拼接合成。也许其他演员需要在酷暑或者寒冬几个月出外景、吊威亚,而有资格享受抠图待遇的演员只要集中很短的时间,在冬暖夏凉的影棚里,一个人对着摄影机做做表情,几千万片酬就到手了。   2017年年初,《孤芳不自赏》播出,播出几集后,公号文娱后台扒出了她的抠图表演。Angelababy正常发挥,帮助这部电视剧在豆瓣上拿到了3.0分。当时Angelababy刚刚生子,《孤芳不自赏》拍摄时,正好是她的孕期。
  继“抠图演戏”之后,Angelababy又为娱乐圈贡献了一个新的概念——剧组养胎。其实Angelababy不是第一个在拍摄期怀孕的女星。蔡少芬就是在孕期演了《甄媛传》里的皇后,该出的景,该演的戏没有丝毫打折。刘涛、胡杏儿、张萌都有过类似经历,甚至同样口碑一般的杨幂,都有挺着孕肚,淋雨拍摄《小时代3》的路透图。但像Angelababy这样,不出外景,大量使用替身,在有空调、沙发的影棚里,只露出脸来抠图演戏的,仅此一例。
  拍摄《小时代3》毕竟是2014年年初的事了。那也是流量明星元年,一切都还处在萌芽中。流量明星们还没有拿着天价片酬,享受“剧组养胎”“抠图演戏”这样的特权。很快,他们用各种方式在新媒体平台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数据,市场还来不及做出理性的反应,就迫不及待地把流量与真金白银划上等号。
  单靠作品和演技能兑现多少流量呢?阿雅都说了,“大众就是这样,只记得八卦的话题”,男爱豆们自带“数据女工”,为他们在线上搏存在感。而Angelababy,则是靠综艺,以及和黄晓明的各种新闻,突出重围。
  这股风气到2016年达到顶峰。流量明星们被视为财神一般,被这个市场捧在手心,极尽宠爱甚至溺爱。
  到了2017年秋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Angelababy回应了8000万片酬的传闻时说:“我就值这个价。”
  那一年,《孤芳不自赏》借由湖南卫视这个顶级平台播出,收视率开局不错,位列第一,随后就一路走跌,湖南卫视也因为这部剧,少有地跌出收视榜单前三名。
  她在2016年出演的电影全部仆街,《谋杀似水年华》票房只有1280万;票房最高的《摆渡人》累计票房4.83亿,而上映前导演张嘉佳曾说,演员片酬太高,票房要到10亿才能回本。
  市场渐渐回过味来,流量真的可以完全變现吗?

观众不是傻子


  8000万片酬也好,抠图糊弄也好,最终买单的还是观众。恃流量而骄,以为观众永远都是人傻钱多速来,观众就会用实际行动教你做人。
  2016年之后,Angelababy除了客串《中国机长》(影片宣传时,对Angelababy的参演闭口不提),没有再在电影圈出现过。《孤芳不自赏》之后,她只有两部电视剧问世,豆瓣评分都没超过5分。
  Angelababy不再趾高气扬地说“把奖项拿了个大满贯”了,而是谦虚起来,或者说表现得谦虚起来,她“想有一部作品,让大家记得”。
  可惜口碑败起来容易,想重建就难多了。
  Angelababy在《奇遇人生》里抛出的每一句诉苦、辩白、反思,非但没为她的名声带来反转,反倒为网友提供了新的嘲点。
  她说:“我15岁就出来工作,很习惯就靠自己。”——立刻让人想起,黄晓明是如何帮助当年还是香港小嫩模的Angelababy,打入华谊圈,从而拿到《全城热恋》《奔跑吧兄弟》这些资源的。
  她说:“我有段时间是为了赚钱,但是现在更想追求精神层面上的东西。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终还是得回归到精神上来。”——从2017年开始,Angelababy年年收入过亿,依旧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她说:“其实将心比心,一个普通人的话,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事情到处被人说来说去吧。”——黄晓明开着送给Angelababy的跑车出场,在港媒镜头前示爱;和黄晓明办了场号称花费2亿的世纪婚礼,从晒求婚到晒婚戒,再到满场的商业赞助,以及堪称电影节红毯的来宾阵容,难道都不是他们的主动曝光?
  Angelababy30岁了。30岁的女明星,势必会从流量一队中退下来,毕竟这个队伍以“快消”著称,她的走红和瓶颈都是流量时代的必然。走到30岁,没有实绩傍身,曾经成就她的标签——黄晓明、八卦话题、综艺咖……都变成了她向成熟女演员转型的障碍。她想在一档真人秀里把它们一一褪去,结果弄巧成拙。
  30岁的成年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了——你走过的每步路都算数。
  (张菲荐自《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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