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从隐忍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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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观察中国的企业,你会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一种原始的野性力量,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只要给他们一丁点空间,它们就能循着缝隙自我生长,它们既可以在灯光下狂飙突进,也能在黑夜里悠然潜生暗长。
  吴炳新和他的三株口服液,正是这大多数中的标榜,短暂冲杀,登上高塔,遇一偶然事件,高塔崩碎,一败涂地。然后,开始长达数年的沉寂,或许一直沉寂,不过对于吴炳新和他的三株口服液来说,时间已经不再停留在1998年那个春天了。
  讲一个未来的故事
  日本管理学家野中郁次郎有个观点是说,战略不是分析,而基本上是讲故事,作为企业领袖,要讲一个打算创造何等样未来的故事。
  吴炳新过去的故事太厚重,扔进旧纸堆也能扑腾起历史沉积的灰尘。至于未来,对于这个已经76岁的老人来说,应该怎么设定?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梳理现在,你会发现吴炳新并没有给三株设定过什么战略未来,他所做的其实就是两个字——坚持。发生在三株身上的大事,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1998年到2004年这七年时间,沉寂;2005年,终于成立三株医药集团,这一年也是首次直销申牌;2013年,经过多次折戟,三株集团再次进军直销,有了些许突破,获得商务部公示。
  喜讯在2014年8月27日到来,商务部直销行业管理信息系统公布:三株福尔成为本年度第4家获牌直销企业。
  三株福尔是三株旗下的药品企业,现在的三株另外还有三株医院、三株酵本草连锁、三株唐王度假村以及一个化妆品企业生态美。
  起死回生的故事也很好讲,尽管对于业绩情况,三株的高管层颇为谨慎,但从公开的数据看,2010年,三株的医药板块销售额1亿多元,化妆品板块销售额4亿多元;2012年医药销售额近2亿元,化妆品零售额近5亿元;2015年的目标则是实现10亿元销售额。虽与当年的辉煌相差甚远,但算是活得很滋润的了。
  这一切得益于吴炳新的坚持,踩在悬崖边缘的不退步。在那些被遗忘的日子里,吴炳新对三株东山再起的野心反而更加坚定。吴炳新那一代的企业家们似乎都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格局,褚时健如此,朱新礼如此。跌倒了,没事,他们总能凭着一股强大的毅力站起来。
  当然他们都是会把故事讲完整的人,吴炳新说:“(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有一部分现金,很多人劝我投资房地产、期货等,但我认为没那么多精力。”不为人知的是,正是在那段时间里,三株有9项技术创新获得国内、国际专利,其中药发酵技术还获得欧盟、韩国和日本的专利保护。有了技术的专注,机会随之而至。
  美国经济学家保罗·皮尔泽在他的畅销书《财富第五波》中预言,随着生物、细胞生化科技的突破,健康或叫保健技术突飞猛进,引发全球财富第五波的将是未来的明星产业,即健康产业。
  国务院在今年发布的《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中也首次明确提出,2020年,我国的健康服务业总规模要达到8万亿元以上的发展目标,在6年之内翻两番。
  健康产业似乎已经进入高歌猛进的时代。此时,与其非要总结三株做对了什么,不如说三株对健康产业的坚持等到了花开时节。这样的未来愿景与现实轨道,已经足够美好。
  未来还要讲什么?吴炳新已过古稀,但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自己能活到120岁,现在还只是年富力强的中年”,延长人类的寿命,也是他在各种场合必要宣讲的内容。
  不过,他还是立了一份遗嘱:凡我吴家子孙,今后不再做三株公司的总裁,只能做董事长:凡子孙中有吸毒、赌博者,一经查实,开除出家族,不再具有财产的合法继承权。
  现在三株的高管都是聘用的,早已脱离家族治企的桎梏。吴炳新是高管们口中的“老爷子”,扮演的是精神支柱。
  吴炳新的终极梦想是上市,把三株变成一个公众公司,“子孙的人才是有限的,但社会的人才是无限的,企业的总裁和经理都可以从社会挑选,上市后,家族成员可以做大股东,把经营权交出去,才能保证企业健康发展。”
  如此,关于三株未来的故事,可以继续讲下去。
  踩着旧三株的尸骨前进
  故事要有,如何实现?
  当年“狗皮膏药式的广告轰炸,到处贴小广告,厕所都贴满”的推广方式显然不适用了。上世纪90年代,正是草莽时代,混沌未开,就用草莽的力量和方式去搅动和折腾。也正是拜这种略显野蛮的方式所赐,三株口服液当年的名头妇孺皆知。
  但此一时彼一时,旧三株已经死在1998年的那个春天,重建新三株则需要一点点神奇,必须踩着旧三株的尸骨前进。
  2010年前后,吴炳新撰写的皇皇一部150万字的《消费论》问世,上中下三册,尽管断断续续用了30年时间,但也让人惊叹。而用吴炳新的话来说,“是以消费理论指导三株的实践。三株的成功是理论指导下的成功,也证实了消费理论的正确性。”事实上,理论的正确性大多是从失败的教训中换来的。
  也就在2010年,吴炳新提出了一个宏大的目标:双万店工程。店,即是指“三株酵本草大药房”和“生态美酵本草专卖店”。对于这种连锁店铺模式,吴炳新起了个名字叫“傻瓜地皮草”模式。“傻瓜”就是店铺运作标准化,加盟者运营操作起来容易,而“地皮草”就是遍地建店、遍地开花的意思。
  “一个店铺很小,但是一旦多了,力量是无穷的。什么最能抗风险,不怕洪水?是小草。”吴炳新一句话就把双万店化繁为简了。
  理论与路径的框架算是搭建得差不多了。
  二十一周年庆之后,三株福尔总裁吴志鹏向记者介绍,双万店工程目前已经有接近1000家落地连锁店。吴志鹏正是2010年双万店工程开启前加盟的三株,实战中,他也是双万店工程的操盘者。在他看来,三株有几个优势,一个是吴炳新的传奇影响力,企业因此有了魅力人格体;一个是三株的发酵中药和发酵技术,这是产品和技术层面,有竞争壁垒;还有一个就是独创的新商业模式。
  所谓的新商业模式,按吴志鹏的说法其实是混合营销模式,双万店工程不是终点,直销牌照更不是终点,而是将直销、传统、加盟连锁、会议营销、体验营销与电子商务等实现融合共振,立体进攻。
  当年吴炳新创造了“仅次于邮政网”的营销网络,在全国曾有600多个营销公司,2000多个办事处,营销人员达15万之多。现在吴炳新的营销模式思路依然没变,“以人为本”,把人才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即便是混合营销模式也是拿来为人服务。
  每到周年庆,三株的获奖员工甚至可达千人规模,而参与的人数更是有数千之众,参会者无不呈现出草根企业惯有的打鸡血状态,有共识的一点是,这样的状态一般源自员工在企业找到了归属感和成就感,另外,直销企业与其他企业不同的一点就是,直销员在推销产品之后可以得到一笔收入,这才是最直观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为自己而战。
  稻盛和夫2010年出任日航董事长时,上的第一课,是讲领导人应有的资质,要求以做人的标准作为判断和行动的基准,要求干部成为部下信任和尊敬的人。
  因为,很多时候大家忽视了,一个企业最重要的财产就是员工的心。三株曾靠着15万员工让三株口服液铺遍全国,如今三株重新用模式集聚人心,也算是在过去的尸骨中捡拾到自己的核心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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