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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街道改造是城市社区空间更新的重要环节，而作为使用与经营街道的主体——人，应积极参与街道人居环境营造。文章针对长辛店老镇更新计划中的共建阶段，从居民的视角出发，通过意愿价值评估法对长辛店大街街道环境价值进行评估，提高居民对于居住环境改造的整体参与度，量化评估居民对于长辛店大街改造的意愿与倾向，并以此为基础，优化长辛店大街的改造策略，进一步为老镇居民的生存状态带来改变。
关键词：长辛店老镇城市更新;街道改造;人居环境营造;意愿价值评估法
街道改造是城市社区空间更新的重要环节，过去许多街道改造项目以商业化为主要目的，以政府意愿为主要导向，未能充分考虑到经营与使用街道的居民的意愿。近年来，随着城市建设进入存量时代，公众参与逐渐成为街道改造项目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一、意愿价值评估法研究概述
意愿价值评估法（CVM）通过构建假想市场的情境，运用社会调查的手段，获取公众对评价物品的支付意愿，继而通过统计学的方法得到公众对评价物品的整体偏好特征。通过CVM，则可以充分体现人的意愿，并将其以量化的形式呈现。其概念最早由Ciriary-Wantrup（1947）在计量防治土壤侵蚀正外部效应时提出，在国外广泛应用于公共管理、生态环境、历史文化遗产、道路交通等领域。美国海洋大气管理局通过对CVM进行深入全面的研究和评判，肯定了它在環境价值评估领域的可靠性。相较于国外，国内CVM研究较为滞后。它作为一种系统的研究方法最初应用于生态学领域，之后逐渐拓展到与城市问题相关的领域。在2010年前后，多名学者基于意愿评估法对外滩历史建筑群保护、街口公园改造进行了研究，证明了CVM可作为一种公众参与的模式辅助决策。重庆大学的研究者们也应用CVM对旧住宅区城市更新、苏州古典园林作为街区开放空间做了研究，产生了CVM应用于居住区与公共空间的理论体系。
CVM作为一种公众参与模式，理论上能够为以公众参与为主导的城市公共空间改造提供决策辅助 ，但是将CVM运用于街道空间改造研究较为滞后。本文将重点研究CVM运用于街道空间改造的具体方法。针对长辛店老镇更新计划中的共建阶段，通过意愿价值评估法对长辛店大街街道环境价值进行评估，量化评估居民对于长辛店大街改造的意愿与倾向，并以此为基础，优化长辛店大街的改造策略，使公众参与充分渗透到街道空间改造中，以使用者为导向的城市更新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二、长辛店大街改造背景
本文研究对象长辛店大街位于长辛店镇，是永定河西侧的一个历史古镇，历史上为商贸繁盛之地。近年来，工业生产逐渐迁出，交通设施不再便利，整个老镇走向衰败，房屋质量较差，基础设施老化，环境风貌混乱。
长辛店老镇更新计划已启动，计划分为共愿、共建、共享三个阶段，目前即将进入共建阶段，主要内容为改善基础设施、试点改造，以及相关文化活动的开展。本文的街道改造将参考共建计划中的试点改造行动，进行沿长辛店大街的试点改造的研究。
三、研究思路
第一，“试点”的确定。以互构性原则为依据，将街道分为一系列以单体建筑为中心的若干个“试点”。每个“试点”构成了一段街道微环境，作为微环境中心的单体建筑，是通过对照相投影法得到的调研对象主观认为的街道上意向性较强的场所进行整合分析与筛选，进而得出几座可以用来代表长辛店街道意象的“试点建筑”。
第二，价值评估。对每一段“试点”通过意愿价值评估法（CVM）进行价值评估，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得出居民对于每个“试点”设计或改造的支付意愿，通过公式计算出每个试点每月能得到的居民资助的总金额。
第三，分析数据并指导设计。统计比较各个试点居民愿意支付的总金额，为优化改造设计策略提供依据。
四、研究过程与分析
（一）照相投影法确定“试点”及范围
在长辛店社区选取部分居民，为其提供拍摄工具让其以便于回答的内容为题材拍摄一定数量的街景照片。在此过程中，研究者全程陪同，并向被测试者提问拍摄这张照片的具体原因并进行记录。
最终被测试的居民有12位，包括2名幼儿园学生、1名幼儿园教师、2名沿街店铺经营者、3名打工人员、2名老年人、2名社区服务中心工作人员。
将被测试者拍摄的照片进行浏览，从中筛选具有共性和代表性的照片，根据被测试者的拍摄理由分析出每张照片的主体部分与配景部分，以主体部分为依据将拍摄照片进行整合，以互构性原则为依据，划定以某一单体建筑为中心的街段“试点”。试点的分布与空间关系及相对应的中心建筑如图1所示。
根据已有的分类保护标准，将长辛店大街沿街的建筑分为历史建筑、传统风貌建筑、其他建筑几类。在这些试点中，长辛店清真寺、老爷庙社区服务中心为历史建筑;老北京菜馆为传统风貌建筑;其他建筑均为一般商业建筑。
（二）“试点”环境价值CVM问卷调查
共发放问卷100份，全部回收，有效问卷87份。
问卷对假设市场作以下描述 ：在各方的努力下，长辛店地区作为具有悠久历史的京西特色古镇，在众多历史文化小镇中有了一定地位，为了实现老镇经济水平的提升与居民利益的最大化，当地政府与民间组织合作，计划开展“长辛店大街试点改造项目”，您是否愿意支付一定的费用来支持这一计划？给出愿意/不愿意两个选项，如果被访者选择愿意，那么继续在支付卡上选择愿意支付的最大金额数，果选择不愿意，则回答不愿意支付的原因。
1. 调查数据的统计
用正支付意愿平均值公式计算每个建筑的平均支付意愿。经计算，每个试点的正支付意愿均值E（WTP）正，从试点1至试点7分别为6.94元/月、20.25元/月、7.87元/月、14.28元/月、20.9元/月、9.88元/月、33.75元/月;非负支付意愿均值E（WTP）非负，从试点1至试点7分别为6.25元/月、18.83元/月、7.33元/月、12.66元/月、19.23元/月、9.09元/月、33.41元/月。 2. 统计结果分析
（1）意愿支付价格与试点空间分布的关系。试点1至试点7由北到南依次排列，其支付意愿总体上呈现递增的趋势。主要原因是，往南靠近曹家口，目前未搬迁的居民大多居住在曹家口以南地区，商贩与居民之间还留有较为牢固的人际纽带，曹家口以南又是私有商贩企业的汇集地，其街道活力较高。现在频繁活动在长辛店大街的居民大多来自曹家口以南，它们对于距离居住地较近的试点使用频率较高且认知较为明确，因此靠近南段的试点支付意愿普遍较高。
（2）意愿支付价格与主体建筑的性质的关系。居民对于历史建筑与老字号的支付意愿普遍较高，说明当地居民文物保护的意识较强。对于非历史建筑，在建筑中经营的业态的种类对居民支付意愿有一定影响，大部分居民评价一个建筑的标准不是建筑本身的价值，而是建筑中所经营的业务对自己是否具有使用价值，更倾向于选择能给自己生活带来便利的业务。
（3）抗拒性支付的原因。在所调查的样本中，对于大多数试点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抗拒性支付现象。其理由经总结后有以下几点。第一，认为改造费用应由政府承担。源于我国特殊的政治经济环境，政府在城市更新活动中通常扮演了投资者的角色，居民对于政府的印象存在固定思维。第二，认为政府和相关部门不会采纳居民的想法。部分利益受损的居民，认为是政府的发展策略、管理方式等原因导致了如今的萧条，应由政府负责治理。第三，不愿意对原始建筑进行改动。这部分居民对于长辛店大街乃至长辛店片区感情极为深厚，更倾向于原始的生活氛围。第四，认为长辛店大街的衰败已呈现不可逆转的趋势。这类居民大多不居住在长辛店大街两侧的街区而是在周围的社区，对于长辛店大街没有归属感。
五、讨论与建议
（一）对于沿街不同保护等级的建筑態度上的转变
CVM为历史街区沿街各级各类建筑的价值提供新的可供参考的标准。
试点中的重点建筑可以是列入历史建筑性质的文保单位或列入风貌保护的建筑，也可以一般性质的 ，只要是对于当地人居环境有价值的，就可以作为重点改造的目标。
在规划设计中，首先对于历史建筑要持坚定不移的保护态度。对于另外两类建筑需要有更加科学严谨的评估方法，评估要具体到每个单体建筑，对于同一类型的建筑也要进行分级。在资金的投入方面，不仅要根据规范中建筑的保护等级，也要综合考虑每座建筑在人居环境中的价值。
如图2所示，部分一般保护类型的建筑，其价值已经超过部分风貌保护类建筑，相对于风貌保护建筑形式上的价值，这些建筑则承载了更多当地居民的生活，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这类建筑虽然形式上不很出色，但是却具有极高的保留与改造的价值。
（二）充分发挥居民的主体性，从政府主导向公众参与转变
在调研过程中了解到，绝大多数居民对于长辛店具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部分居民由于对现状不满而表现出的抗拒性支付现象从根本上说也是由于对此地的深厚感情驱使。因此设计方案时应充分发挥居民的主体性，各种工作应始终围绕人居环境的改善开展，在最大限度地满足居民生产生活的需求。
（三）资金合理分配与科学投入
通过意愿价值评估的方法，可以初步量化估计每个试点的环境价值，试点中重点建筑的价值可以带动并提升其周边产业的活力，促进周边商业环境与人文环境的运转。
首先，CVM通过评估每个试点中重点建筑的价值，就可以对街道的活力点在街道空间上进行大致的定位，进而使得有限的资金有针对性地合理地分配，减少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其次，可以通过CVM为街区寻求一种新的资金投入方式的可能性。政府下拨的大量急剧性资金往往具有操之过急的弊端，目前缺乏的是源源不断的稳定的渐次性资金。稳健的城市建设产生的是持续的、循序渐进的变化，需要建立的是一种复杂的，形式多样的体制，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不可一蹴而就。这种渐次性资金的来源，恰恰可以是来自于民间的自发的意愿支付的资金，这是一股对于社区街道人居环境改造极为重要的力量。
六、结语
CVM在国内生态环境价值的评估、历史街区价值评估方面已有不同程度的运用。其原理与运行模式涉及到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多个领域，其最大的优势是将人的行为与心理纳入价值评估的考量之中，因为人的认知与行为都是可以影响与创造价值的。
调查本身也是具有价值的，它是公众参与的一种渠道，每一份问卷均代表了一个独立个体的意愿，而CVM调查本身有利于提高居民的认识，一次良好的调查等同于一次教育宣传。
本文以CVM为主要方法，研究它在人居环境——主要是街道环境改造方面运用的可能性，旨在提供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其方法的科学性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印证。
参考文献：
[1]杨浚，严雪峰，卫宝山，庄莉莉，王翊强.从“政府主导”向“政府引导”[J].北京规划建设，2015（05）：14-16.
[2]张杰.存量时代的城市更新与织补[J].建筑学报，2019（07）：1-5.
[3]李敏.基于条件价值法的古建筑价值评估[J].湖北农业科学，2020，59（03）：154-157.
[4]Ciriary-Wantrup SV.Capital Returns from Soil-Conservation Practices[J].America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1947，29（03）.
[5]D. Damigos， D. Kaliampakos. Assessing the benefits of reclaiming urban quarries：a CVM analysis[J].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2003（04）.
[6]张志强，徐中民，程国栋，苏志勇.黑河流域张掖地区生态系统服务恢复的条件价值评估[J].生态学报，2002（06）：885-893.
[7]王德，钱欣，马力.外滩历史建筑群保护的价值评估及认知特征——CVM价值评估法之应用[A].中国城市规划学会.生态文明视角下的城乡规划——2008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C].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中国城市规划学会，2008：9.
[8]钱欣，王德，马力.街头公园改造的收益评价——CVM价值评估法在城市规划中的应用[J].城市规划学刊，2010（03）：41-50.
[9]金相栋.基于意愿价值评估法的旧住宅区城市更新支付意愿研究[D].重庆：重庆大学，2018.
[10]孙剑冰.苏州古典园林作为街区开放空间的价值评估——应用CVM价值评估法[J].城市发展研究，2009，16（08）：64-68.
[11]施卫良.城乡规划变革与北京长辛店老镇复兴计划[J].北京规划建设，2015（05）：6-9.
[12]简·雅各布斯.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M].金衡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13]李莹.意愿调查价值评估法的问卷设计技术[J].环境保护科学，2001（06）：25-27+51.
*基金项目：“智慧建筑表皮的智能建造理论与实践——北方工业大学校内人才（毓优团队）”专项资助项目（编号107051360018XN012/026）;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科学技术计划“北京建筑大学北京未来城市设计高精尖创新中心开放课题”资助项目（项目编号401053761815）。
（作者单位：北方工业大学）
关键词：长辛店老镇城市更新;街道改造;人居环境营造;意愿价值评估法
街道改造是城市社区空间更新的重要环节，过去许多街道改造项目以商业化为主要目的，以政府意愿为主要导向，未能充分考虑到经营与使用街道的居民的意愿。近年来，随着城市建设进入存量时代，公众参与逐渐成为街道改造项目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一、意愿价值评估法研究概述
意愿价值评估法（CVM）通过构建假想市场的情境，运用社会调查的手段，获取公众对评价物品的支付意愿，继而通过统计学的方法得到公众对评价物品的整体偏好特征。通过CVM，则可以充分体现人的意愿，并将其以量化的形式呈现。其概念最早由Ciriary-Wantrup（1947）在计量防治土壤侵蚀正外部效应时提出，在国外广泛应用于公共管理、生态环境、历史文化遗产、道路交通等领域。美国海洋大气管理局通过对CVM进行深入全面的研究和评判，肯定了它在環境价值评估领域的可靠性。相较于国外，国内CVM研究较为滞后。它作为一种系统的研究方法最初应用于生态学领域，之后逐渐拓展到与城市问题相关的领域。在2010年前后，多名学者基于意愿评估法对外滩历史建筑群保护、街口公园改造进行了研究，证明了CVM可作为一种公众参与的模式辅助决策。重庆大学的研究者们也应用CVM对旧住宅区城市更新、苏州古典园林作为街区开放空间做了研究，产生了CVM应用于居住区与公共空间的理论体系。
CVM作为一种公众参与模式，理论上能够为以公众参与为主导的城市公共空间改造提供决策辅助 ，但是将CVM运用于街道空间改造研究较为滞后。本文将重点研究CVM运用于街道空间改造的具体方法。针对长辛店老镇更新计划中的共建阶段，通过意愿价值评估法对长辛店大街街道环境价值进行评估，量化评估居民对于长辛店大街改造的意愿与倾向，并以此为基础，优化长辛店大街的改造策略，使公众参与充分渗透到街道空间改造中，以使用者为导向的城市更新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二、长辛店大街改造背景
本文研究对象长辛店大街位于长辛店镇，是永定河西侧的一个历史古镇，历史上为商贸繁盛之地。近年来，工业生产逐渐迁出，交通设施不再便利，整个老镇走向衰败，房屋质量较差，基础设施老化，环境风貌混乱。
长辛店老镇更新计划已启动，计划分为共愿、共建、共享三个阶段，目前即将进入共建阶段，主要内容为改善基础设施、试点改造，以及相关文化活动的开展。本文的街道改造将参考共建计划中的试点改造行动，进行沿长辛店大街的试点改造的研究。
三、研究思路
第一，“试点”的确定。以互构性原则为依据，将街道分为一系列以单体建筑为中心的若干个“试点”。每个“试点”构成了一段街道微环境，作为微环境中心的单体建筑，是通过对照相投影法得到的调研对象主观认为的街道上意向性较强的场所进行整合分析与筛选，进而得出几座可以用来代表长辛店街道意象的“试点建筑”。
第二，价值评估。对每一段“试点”通过意愿价值评估法（CVM）进行价值评估，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得出居民对于每个“试点”设计或改造的支付意愿，通过公式计算出每个试点每月能得到的居民资助的总金额。
第三，分析数据并指导设计。统计比较各个试点居民愿意支付的总金额，为优化改造设计策略提供依据。
四、研究过程与分析
（一）照相投影法确定“试点”及范围
在长辛店社区选取部分居民，为其提供拍摄工具让其以便于回答的内容为题材拍摄一定数量的街景照片。在此过程中，研究者全程陪同，并向被测试者提问拍摄这张照片的具体原因并进行记录。
最终被测试的居民有12位，包括2名幼儿园学生、1名幼儿园教师、2名沿街店铺经营者、3名打工人员、2名老年人、2名社区服务中心工作人员。
将被测试者拍摄的照片进行浏览，从中筛选具有共性和代表性的照片，根据被测试者的拍摄理由分析出每张照片的主体部分与配景部分，以主体部分为依据将拍摄照片进行整合，以互构性原则为依据，划定以某一单体建筑为中心的街段“试点”。试点的分布与空间关系及相对应的中心建筑如图1所示。
根据已有的分类保护标准，将长辛店大街沿街的建筑分为历史建筑、传统风貌建筑、其他建筑几类。在这些试点中，长辛店清真寺、老爷庙社区服务中心为历史建筑;老北京菜馆为传统风貌建筑;其他建筑均为一般商业建筑。
（二）“试点”环境价值CVM问卷调查
共发放问卷100份，全部回收，有效问卷87份。
问卷对假设市场作以下描述 ：在各方的努力下，长辛店地区作为具有悠久历史的京西特色古镇，在众多历史文化小镇中有了一定地位，为了实现老镇经济水平的提升与居民利益的最大化，当地政府与民间组织合作，计划开展“长辛店大街试点改造项目”，您是否愿意支付一定的费用来支持这一计划？给出愿意/不愿意两个选项，如果被访者选择愿意，那么继续在支付卡上选择愿意支付的最大金额数，果选择不愿意，则回答不愿意支付的原因。
1. 调查数据的统计
用正支付意愿平均值公式计算每个建筑的平均支付意愿。经计算，每个试点的正支付意愿均值E（WTP）正，从试点1至试点7分别为6.94元/月、20.25元/月、7.87元/月、14.28元/月、20.9元/月、9.88元/月、33.75元/月;非负支付意愿均值E（WTP）非负，从试点1至试点7分别为6.25元/月、18.83元/月、7.33元/月、12.66元/月、19.23元/月、9.09元/月、33.41元/月。 2. 统计结果分析
（1）意愿支付价格与试点空间分布的关系。试点1至试点7由北到南依次排列，其支付意愿总体上呈现递增的趋势。主要原因是，往南靠近曹家口，目前未搬迁的居民大多居住在曹家口以南地区，商贩与居民之间还留有较为牢固的人际纽带，曹家口以南又是私有商贩企业的汇集地，其街道活力较高。现在频繁活动在长辛店大街的居民大多来自曹家口以南，它们对于距离居住地较近的试点使用频率较高且认知较为明确，因此靠近南段的试点支付意愿普遍较高。
（2）意愿支付价格与主体建筑的性质的关系。居民对于历史建筑与老字号的支付意愿普遍较高，说明当地居民文物保护的意识较强。对于非历史建筑，在建筑中经营的业态的种类对居民支付意愿有一定影响，大部分居民评价一个建筑的标准不是建筑本身的价值，而是建筑中所经营的业务对自己是否具有使用价值，更倾向于选择能给自己生活带来便利的业务。
（3）抗拒性支付的原因。在所调查的样本中，对于大多数试点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抗拒性支付现象。其理由经总结后有以下几点。第一，认为改造费用应由政府承担。源于我国特殊的政治经济环境，政府在城市更新活动中通常扮演了投资者的角色，居民对于政府的印象存在固定思维。第二，认为政府和相关部门不会采纳居民的想法。部分利益受损的居民，认为是政府的发展策略、管理方式等原因导致了如今的萧条，应由政府负责治理。第三，不愿意对原始建筑进行改动。这部分居民对于长辛店大街乃至长辛店片区感情极为深厚，更倾向于原始的生活氛围。第四，认为长辛店大街的衰败已呈现不可逆转的趋势。这类居民大多不居住在长辛店大街两侧的街区而是在周围的社区，对于长辛店大街没有归属感。
五、讨论与建议
（一）对于沿街不同保护等级的建筑態度上的转变
CVM为历史街区沿街各级各类建筑的价值提供新的可供参考的标准。
试点中的重点建筑可以是列入历史建筑性质的文保单位或列入风貌保护的建筑，也可以一般性质的 ，只要是对于当地人居环境有价值的，就可以作为重点改造的目标。
在规划设计中，首先对于历史建筑要持坚定不移的保护态度。对于另外两类建筑需要有更加科学严谨的评估方法，评估要具体到每个单体建筑，对于同一类型的建筑也要进行分级。在资金的投入方面，不仅要根据规范中建筑的保护等级，也要综合考虑每座建筑在人居环境中的价值。
如图2所示，部分一般保护类型的建筑，其价值已经超过部分风貌保护类建筑，相对于风貌保护建筑形式上的价值，这些建筑则承载了更多当地居民的生活，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这类建筑虽然形式上不很出色，但是却具有极高的保留与改造的价值。
（二）充分发挥居民的主体性，从政府主导向公众参与转变
在调研过程中了解到，绝大多数居民对于长辛店具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部分居民由于对现状不满而表现出的抗拒性支付现象从根本上说也是由于对此地的深厚感情驱使。因此设计方案时应充分发挥居民的主体性，各种工作应始终围绕人居环境的改善开展，在最大限度地满足居民生产生活的需求。
（三）资金合理分配与科学投入
通过意愿价值评估的方法，可以初步量化估计每个试点的环境价值，试点中重点建筑的价值可以带动并提升其周边产业的活力，促进周边商业环境与人文环境的运转。
首先，CVM通过评估每个试点中重点建筑的价值，就可以对街道的活力点在街道空间上进行大致的定位，进而使得有限的资金有针对性地合理地分配，减少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其次，可以通过CVM为街区寻求一种新的资金投入方式的可能性。政府下拨的大量急剧性资金往往具有操之过急的弊端，目前缺乏的是源源不断的稳定的渐次性资金。稳健的城市建设产生的是持续的、循序渐进的变化，需要建立的是一种复杂的，形式多样的体制，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不可一蹴而就。这种渐次性资金的来源，恰恰可以是来自于民间的自发的意愿支付的资金，这是一股对于社区街道人居环境改造极为重要的力量。
六、结语
CVM在国内生态环境价值的评估、历史街区价值评估方面已有不同程度的运用。其原理与运行模式涉及到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多个领域，其最大的优势是将人的行为与心理纳入价值评估的考量之中，因为人的认知与行为都是可以影响与创造价值的。
调查本身也是具有价值的，它是公众参与的一种渠道，每一份问卷均代表了一个独立个体的意愿，而CVM调查本身有利于提高居民的认识，一次良好的调查等同于一次教育宣传。
本文以CVM为主要方法，研究它在人居环境——主要是街道环境改造方面运用的可能性，旨在提供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其方法的科学性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印证。
参考文献：
[1]杨浚，严雪峰，卫宝山，庄莉莉，王翊强.从“政府主导”向“政府引导”[J].北京规划建设，2015（05）：14-16.
[2]张杰.存量时代的城市更新与织补[J].建筑学报，2019（07）：1-5.
[3]李敏.基于条件价值法的古建筑价值评估[J].湖北农业科学，2020，59（03）：154-157.
[4]Ciriary-Wantrup SV.Capital Returns from Soil-Conservation Practices[J].America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1947，29（03）.
[5]D. Damigos， D. Kaliampakos. Assessing the benefits of reclaiming urban quarries：a CVM analysis[J].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2003（04）.
[6]张志强，徐中民，程国栋，苏志勇.黑河流域张掖地区生态系统服务恢复的条件价值评估[J].生态学报，2002（06）：885-893.
[7]王德，钱欣，马力.外滩历史建筑群保护的价值评估及认知特征——CVM价值评估法之应用[A].中国城市规划学会.生态文明视角下的城乡规划——2008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C].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中国城市规划学会，2008：9.
[8]钱欣，王德，马力.街头公园改造的收益评价——CVM价值评估法在城市规划中的应用[J].城市规划学刊，2010（03）：41-50.
[9]金相栋.基于意愿价值评估法的旧住宅区城市更新支付意愿研究[D].重庆：重庆大学，2018.
[10]孙剑冰.苏州古典园林作为街区开放空间的价值评估——应用CVM价值评估法[J].城市发展研究，2009，16（08）：64-68.
[11]施卫良.城乡规划变革与北京长辛店老镇复兴计划[J].北京规划建设，2015（05）：6-9.
[12]简·雅各布斯.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M].金衡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13]李莹.意愿调查价值评估法的问卷设计技术[J].环境保护科学，2001（06）：25-27+51.
*基金项目：“智慧建筑表皮的智能建造理论与实践——北方工业大学校内人才（毓优团队）”专项资助项目（编号107051360018XN012/026）;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科学技术计划“北京建筑大学北京未来城市设计高精尖创新中心开放课题”资助项目（项目编号401053761815）。
（作者单位：北方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