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禅(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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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淡出鸟来。”(《水浒传》第四回)
  那只钟没有电很久了,
  这片区域停住却无人留意。
  禅和子们从经堂腾上翠柳,
  吃却吃不得,酒虫召唤我。
  念动机突突发动,呼噜声中
  梦见尾随而来的失望。
  好一座条条戒旅盘桓的山台,
  浑是佛世界的元器件。
  命中驳杂,正是电路复杂,
  半山处暴亮的二极管,
  且同我观观腹中的大地山河。
  洒家心头快活着些什么?
  赤条条像个电子直来去,
  也不必理会,那云中电菩萨。
  看冰川现场
  雨雪犹豫了一天,像责备
  等待了一天。他从忙碌中
  返回,看一眼窗外的乌桕树,
  风中红润着脸。躺进沙发,
  手机跳转,到另一个窗口。
  一条地理的曲折,仿佛
  将他推了一把。山前或山后,
  总归都要伸手去望一望。
  海洋型冰川的介绍和流动
  使他暂停,一个冷颤后
  接着下滑。当山地被侵蚀,
  灰蒙蒙的冰磧就覆盖表面。
  他用双手拉近:是整片的
  迷彩色。把自己也贴近,
  在偌大的主体上,他仔细
  又小心地检视。世纪的沉积,
  像层叠着受重的沙砾,
  而目光移动,边缘的细节
  暴露出沙砾般大小的人。
  他有些吃惊,努力地盯着
  那些小小的人。有头有臂膀,
  定格着,像在承受什么。
  差不多确信无疑的时候,
  就看不出冰川的模样了。
  脚下,隐隐的轰隆声又响起,
  空气警醒着冰川与我为二,
  他便再也没有回去的路。
  捉迷藏
  阴天,冬日短暂的白昼
  抽干斗室,令其黑暗如缩水。
  近视眼想要搜索到什么,
  暗质就像沙丘流动起来。
  每一次的挣扎换每一次的尾随,
  倒计时在悄然行走。
  保持小心翼翼的紧张,
  运煤车还要多年才会经过,
  路还是泥土的模样。
  去哪里躲藏,去哪里
  领受随时的惊吓?这边
  是诞下一窝野猫的柴草房,
  几双绿眼珠一闪而过。
  那边,花朵覆盖土岸,
  滴水洼里有梦见的七彩金鱼,
  而井里有邋遢的胖子。
  滑翔的土坡,小块的
  晒谷场,房子上的大蜈蚣。
  每个地方都有谁躲藏,
  每个地方都在陌生,会有影子
  默不作声地出现,将谁带走。
  没有必要担心的只有厨房。
  母亲和灯,还未站到门前,
  发出命名的一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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