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化与异化角度解析耿芳的《饥饿游戏》汉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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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饥饿游戏》三部曲在国内外都非常流行,耿芳的《饥饿游戏》汉译本为大陆范围内目前发行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汉译本,上架后非常畅销。本篇论文采用耿芳的《饥饿游戏》汉译本作为研究目标,采用了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具体地分析了在这部翻译作品中归化和异化的使用情况。研究发现:耿芳在翻译词,词组,分句和句子时都更倾向于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不过她也使用异化策略作为一个灵活的补充。在文学翻译中,这两个翻译策略是辩证的,互补的,密不可分的。
  关键词:归化;异化;《饥饿游戏》;翻译策略
  传统的翻译理论主要侧重于翻译文本的流畅性和可读性,而不可避免地忽略了两种语言间文化的差异。
  归化和异化是两种相辅相成,对立统一的翻译策略。韦努蒂(Venuti,2001:240)对归化翻译的定义是:遵守目标语言文化当前的主流价值观,公然对原文采用保守的同化手段,使其迎合本上的典律出版潮流和政治需求。他对异化的定义概括起来是:偏离本土主流价值观,保留原文的语言和文化差异[1]。异化与归化的争论在国内外的翻译领域有着悠久的历史。在西方,尤金·奈达博士强烈主张“动态对等”,这与归化策略是一样的,而韦努蒂则主张异化策略。他说要“抵制显性的目标语言文化价值,以表明外文的语言和文化差异”(1995:20)。更为通俗易懂的表述为:异化与归化的翻译策略是以译者向原作者靠拢还是向译文读者靠拢来划定的。向作者靠拢的译文为异化的译文,相应的翻译策略为异化的翻译策略;相反,向读者靠拢的译文为归化的译文,而相应的翻译策略为归化的翻译策略。(孙会军, 2003:60-64)[2]
  《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3]是苏珊·柯林斯创作的科幻青春系列小说,由《饥饿游戏》、《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饥饿游戏3:嘲笑鸟》组成。尽管《饥饿游戏》三部曲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很受欢迎,却鲜有学者研究这部小说的翻译情况。The Hunger Games(2009)的中译本有两种,其译者分别为耿芳与邓嘉宛。而邓嘉宛的译著在台湾地区出版,因此耿芳的译本为大陆境内唯一的且销量最高的版本。本文采用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从归化与异化的角度对《饥饿游戏》[4]三部曲中的第一部《饥饿游戏》的耿芳译本进行了研究。
  一、词的翻译
  在这一部分,主要从归化和异化的角度分析了《饥饿游戏》耿芳译本中的词的翻译。本文仅对实词进行了研究,并把所选取的实词分为四类: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这些都是有实际意义的词,因此对于归化与异化的研究价值较高。
  本研究从耿芳的译本中随机选取了100个词(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平均每3-4页(约1040词)选取一个词,通过数据统计研究其采用的翻译策略。
  由数据得出,在《饥饿游戏》词的翻译中,译者更加侧重于采用归化的策略,同时使用异化策略作为一个灵活的补充。译者在翻译动词,形容词和副词时,常采用归化策略;在翻译名词时,常采用异化策略。
  (一)名词
  在翻译名词时,译者多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来更好地传达原意。作者选取了原作中一些典型的专有名词并分析其译文。
  人名的翻譯通常采用异化策略,应简短并选用常用字,避免冗长、生僻。译作中地名的翻译很恰当:“Panem”译为“帕纳姆国”,“Meadow”译为“牧场”。这两个地名皆为小说中虚构的地点,在现实生活中并无对应,译者采用直译的方法更形象地传达原文的意思。“Cornucopia”译为“宙斯之角”非常生动传神。在原作中,“Cornucopia”是一个中空的,外观呈藤条状羊角形的建筑,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丰富的食物,其字面意思是“哺乳宙斯的羊角”,来自希腊神话中的感恩节餐桌,象征着丰饶,人们常常把它与农业、谷物和丰收的女神德墨忒耳联系在一起。在小说中,科林斯用Cornucopia命名竞技场中的“仓库”,这在汉语中没有对应词,因此,将它异化翻译为“宙斯之角”非常恰当,在形象地传达了原意的基础上,保留了原文的文化内涵供读者细细品味。专有名词“Avox”译作“艾斯瓦克”非常巧妙。“艾斯瓦克”在原作中指被帕纳姆国惩罚而割掉舌头不能说话的一类人,这是在特定语境中的专有名词,因此将其异化翻译更利于读者理解其特殊含义。由这些实例可以得出,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有利于忠实地传达作者的意图。由于文化背景不同,一些源语言中的词在目标语中没有相对应的词汇,或者其对应词不能准确地传递出源语在特定语境中的内涵义,这时就需要采用西化的表达方式来传达源语中具有异域色彩的词汇,而这些词大多处于特定的语境中,因此采用异化翻译策略更佳,更利于读者理解原意。
  对普通名词的翻译,译者的处理往往非常巧妙,下面是一些具体实例的分析。
  例1 原文1: Most of the time, I perched up in the branches of an old oak, hoping for game to come by. After several hours, I had the good luck to kill a rabbit (2009:50).
  译文:有很长时间,我待在一棵老橡树的树杈上,静静地等着猎物经过。几个小时后,我运气不错,打到一只兔子(2010:44)。
  原文2:Game was game after all, no matter who’d shot it (2009:52).
  译文:无论是谁打到了它,猎物就是猎物(2010:45)。
  这里“game”翻译为“猎物”。根据上下文语境,“game”代表着后文中的“兔子”,因此,将它译为“猎物”非常恰当得体。译者灵活地运用了归化翻译策略,传达出词的内涵义。在翻译这类词时,应特别注意其中蕴含的意思。
  例2 原文:Girl’s got her eye on your goat (2009:271).   译文: 那妮子正看你的羊嘞(2010:236)。
  “Girl”翻译成“妮子”,很明显,译者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妮子”是方言中“女孩”的意思,也称“妮儿”,指年青少女,小姑娘,在文中的语境下,凯特尼斯的同村居民们称呼她为妮子,表现出他们亲切友好且淳朴的民风。
  (二)动词
  在翻译动词时,译者主要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这部分将选取一些典型的归化翻译的动词,并分析其应用采用归化策略的优点。
  例3 原文: The cameras will turn to them when the crowd is reacting to their handiwork (2009:124).
  译文:观众对他们的作品品头论足时,摄像机镜头就会对准他们(2010:109)。
  “react”直译字面意思为“(做出)反应”。“品头论足”指无聊的人随意讨论妇女的容貌体态,现亦比喻在小节上一味挑剔。即使“react”在汉语中有对应词,译者也没有选择直译,而是采用归化策略,将其巧妙地翻译成了成语,这传神地表达了该词在当时的语境中的内涵义:无聊冷酷的观众对贡品们指指点点。这个词在译作中的调整能够让读者更轻松地理解作者的意图。
  例4 原文:“I wonder how that last one died,” says Rue (2009:209).
  例文:“我纳闷这一个是怎么死的。”露露说(2010:183)。
  “wonder”指“怀疑、惊讶、想知道”,而“纳闷”指“疑惑,因疑惑而发闷”,其反义词为“明白”,它是中国北方地区的方言,多出现于口语中。这里“wonder”出现于露露说的话中,翻译为“纳闷”符合汉语的语言使用习惯且更利于中国读者理解,因此,这里使用归化的翻译策略是非常恰当且成功的。
  (三)形容词与副词
  译者在翻译形容词和副词时更倾向于使用归化策略,但她也使用异化策略作为灵活的补充。这一部分选取了译作中形容词和副词的异化与归化策略应用的典型例子,其中主要分析了归化应用的实例。
  例5 原文: I can see Petta’s looking a little green (2009:45).
  译文:据我看,皮塔也没见识过这么多好吃的(2010:39)。
  “green”一词翻译成“从未…”。在英语文化中,“green”意为“生疏的、不熟悉的、无经验的”,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采用了归化的方法来翻译原语文化中的意蕴,而不能仅仅将其字面意义翻译成目的语。“green”的翻译不仅忠实于原文,且使目的语读者可以顺畅地理解原意。
  例6 原文: All those years of having enough to eat and hauling bread trays around have made him broad-shouldered and strong (2009:41).
  译文: 多年来衣食无忧,长得膀大腰圆,十分强壮(2010:36)。
  “Broad-shouldered”翻译成“膀大腰圆”,它的原意是描述某人非常地强壮,且体格健壮,这里对其翻译的处理非常形象生动。很明显,译者使用归化的翻译策略转换了目的语,这不仅传达了源语言正宗地道的含义,也采用了中国成语的形式以帮助中国读者更轻松地理解。
  例7 原文:Never mind. If I get home, I’ll be so stinking rich, I’ll be able to pay someone to do my hearing (2009:281).
  译文:没关系,只要能回家,我就富得流油,我可以雇人替我听声音(2010:245)。
  “stinking”指“散发恶臭的、非常讨厌的;“stinking rich”指“极其富有的,特别是这种富有让人觉得不公平和感到厌恶时”。这里采用了歸化的翻译策略,在汉语中,几乎没有比“富得流油”更能贴切地表达此意了。中国读者很容易理解这个俗语的意思:极其富有但不公平并令人反感。这个习语恰当地传递了作者的原意并极利于读者理解。
  例8 原文: We have to stand for a few minutes in the doorway of the train while the cameras gobble up our images, then we’re allowed inside and the doors close mercifully behind us (2009:41).
  译文:我们在火车门外停留几分钟,好让摄像机对我们拍摄。之后我们被带上车,车门总算在身后关闭了(2010:36)。
  译者将“mercifully”翻译成“总算”。在语境中,凯特尼斯对整个过程非常反感但并无办法,只能忍受。“总算”这个词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凯特尼斯强烈的反感和整个过程结束后的放松。如果“mercifully”根据字面意直译成“仁慈地”,读者一定会感到奇怪且整个句子不通顺,也不符合汉语习惯。
  二、词组、分句和句子的翻译
  这一部分从归化和异化的角度对耿芳的《饥饿游戏》中译本中的一些典型短语、从句和句子进行分析。
  本研究从译本中随机选取了100个词组和100个分句/句子,平均每3-4页(约1040词)选取一个词组、分句或句子,通过数据统计研究其采用的翻译策略。统计结果如下:
  由数据得出,译者在翻译短语时较为平均地采用了异化和归化的翻译策略。但她更倾向于用归化法翻译分句和句子。
  (一)词组   译者在翻译词组时较为平均地采用了异化法和归化法。这部分选取了一些词组翻译的典型例子,并分别分析两种翻译策略的在不同语境下应用的优势。
  例9 原文: Some of our tributes have still been strong enough to make a go of it (2009:56).
  译文:十二区有很多很强健的选手,有机会取胜(2010:49)。
  “make a go of it”意为“做得好”、“成功”的意思。译者遵循了该词组在英文中的原意,并结合具体语境,将其翻译为“有机会取胜”,既保留和传达了作者的原意,又根据上下文做了适当的调整,使语句通顺、流畅,读者更易理解。因此,这里采用异化的方法并加上一些必要的调整是非常恰当的。
  例10 原文:At homes and community halls around the country, every television set is turned on. Every citizen of Panem is tuned in (2009:124).
  译文:无论住家或公共大厅,电视都已打开。整个帕纳姆国已是万人空巷(2010:109)。
  “tune in”词组指“收听、收看”。本句话的字面意思为“帕纳姆国的每个居民都会收看(这个节目)”,但这种译文明显枯燥无味,无法体现原文的生命力和独特之处。在汉语的书面语中,有使用成语或俗语的习惯,因此,把原文的意思同汉语的语言使用习惯联系在一起,将“tune in”翻译成“万人空巷”,指家家户户的人都在收看并关注着一年一度的饥饿游戏,这在忠实地传递了原文意思的同时,更符合汉语文化和用词习惯,更易为中国读者所理解。
  (二)分句与句子
  由于英汉语言结构的差异,在翻译分句与句子时,译者经常会调整甚至重组句子结构使其通顺、流畅,以符合汉语的语言风格。在此译本中,更多地是采用归化法来处理分句和句子。
  例12 原文:Between Peeta and me. And trust has not been part of the agreement (2009:114).
  译文:而我和皮塔之间的信任也非白纸黑字,板上钉钉(2010:101)。
  例13 原文:“Don’t worry, I’ve got you. Can’t have you following in your mentor’s footsteps.” (2009:128)
  译文: “别担心,我已经抓住了你,你的指导老师已经马失前蹄,我不会让你步其后尘的。”(2010:112)
  例14 原文: They sweep me into the dining room and I get a real meal (2009:353).
  译文:他们簇拥着我来到餐厅,我可以大快朵颐了(2010:306)。
  由例12至例14可以看出,原文中有很多分句和句子不能按照其字面意思直译成汉语,否则会造成大量语病和语句不通,也不能忠实原文。而汉语书面语经常使用成语和俗语,在英译中时,可结合汉语的这个特点进行翻译。以上四处译文采用归化法,既忠实地传达了原意,又语句通顺流畅,利于读者理解,符合汉语书面语的使用习惯。
  三、结论
  在翻译过程中,归化和异化策略是对立统一,相辅相成的,其辩证关系决定了这两种方法需长期共存。在翻译某一特定文本时,译者或许会支持某一种策略,但在翻译大量文本时,不可避免地会使用和结合这两种策略。
  研究发现,异化与归化策略在不同的前提下都可以很好地传递原文的原意。那么,译者应该遵守哪个方法呢?这一直是翻译实践的一大困惑之处。译者应找到二者的结合点,它不是在作者与读者的正中间,这个点有时是贴近作者一方,有时靠近读者一方,但译者始终要遵循的原则是:采用异化法时不能损坏原文的流畅性并且要考虑到读者的可接受度,采用归化方法时不应改变原文的风格,尤其不能导致文化的偏差。
  在选择翻译策略时,译者应了解两种语言之间的异同,在翻译过程中,应做出相应的调整以使其适应目标语的语言习惯。此外,译者不仅要了解两种語言之间的差异,还要清楚这两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进而在翻译实践中正确处理异化与归化的关系。
  翻译的最终目的是在两种语言的转化中传播两种文化。当源语言在源语文化中有其特殊含义且在目标语中无对等词时,应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这能尽可能地保留和传达原意,使译文忠实于原文。当目标语中有特定的,更恰当的表达方式来表达源语的意思时,应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这不仅能生动地传达原意,读者也更易接受和理解。在翻译专有名词和文化词时,为了使读者的理解更准确,译者需要做一些必要的调整。考虑到英汉两种语言在句法上的差异性,为了使译文通顺流畅,需要根据汉语习惯适当地调整句子结构。此外,译文的语言风格需与目标语的语言使用风格相一致。在翻译过程中,单一地使用异化或归化的方法,必然会导致语意传递的不准确和语言风格的不恰当,这些都会产生不忠实于原意的译文。因此,在文学翻译中,这两种策略不应孤立地使用,二者是辩证的、互补的、不可或缺的且不可替代的。
  参考文献:
  [1]Venuti, L. Strategies of translation [A].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 [C].Baker, M.& Mlmkj.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1.
  [2]孙会军.归化与异化——两个动态的概念[J].外语研究,2003(4):60-64.
  [3]Suzanne, C. The Hunger Games. Singapore: Scholastic Singapore.2009.
  [4]耿芳.饥饿游戏.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
  作者简介:姜懿珊,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文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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