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塞罕坝”(外一首)

来源 :诗选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dmtfff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两位残疾人
  两棵挺拔的树
  挺立在在河北井陉的乡间
  一位双目失明
  一位没有双臂
  十六年
  一万多棵树
  涂绿了五十多亩荒滩
  这不是传说
  贾海霞、贾文其
  两个名字像他们栽的树一样
  深深地种在人们心里
  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手
  他们是相互支撑的
  一撇和一捺
  重新定义大写的人
  两个“新愚公”
  把残疾从心底赶走
  自己都难养活
  却奇迹般养活了一万多棵树
  一棵苗
  一瓢水
  一片绿
  两个人守护着他们的“塞罕坝”
  像守护着自己心爱的婴儿
  一路艰辛
  时光没有再伤害他们
  失明的贾海霞感受到了
  潮水般的苍翠
  没有手臂的贾文其
  在心里无数次拥抱他的树林
  十几年的汗水
  浇出满坡绿色
  一阵风吹过
  林间回荡着一个坚定的声音——
  不砍
  不卖
  一棵一棵留给子孙

玉米面


  二姐打电话说刚磨了玉米面
  有细的 有粗的
  细的贴饼子粗的熬粥
  三姐在电话里说
  她的玉米面掺了一半黄豆面
  蒸出的窝头像蛋糕
  大哥早早按响了门铃
  两手沉甸甸的
  他说不喝粥怎么过冬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四十六了仍然没有長大
  细粮缺的时候我吃白面
  粗粮稀罕了玉米面吃不完
  父母和大姐不在了
  乡下的哥哥姐姐越来越像父母
  我无意中说玉米面好吃
  大包小包就堆满了厨房
  金黄的玉米面是金黄的奶粉
  金黄的玉米粥是金黄的乳汁
  哺育了我的童年
  滋养着我的今天
  粗粮不能粗心吃
  亲人的粗粮
  我要细细咀嚼一生
其他文献
对感情越来越难以表达  我的言语越来越笨重  三言两语说得淡然  时间让我越来越看清  真戏假做的演技  假戏真做的结局一块石头  一块普通的石头  在不同的构思里  命运任工匠改造  属于荒山野外的石头  一念之间  聚集城市人群的目光  不管你愿不愿意  站在时间的街头  统治者的权力游戏  在粗暴的历史镜头中  成为任意摆布的符号  一块普通的石头  大自然是最好的工匠  雨水在打凿躯体  
期刊
某年某月某日某夜,像不该发生的事  发生了一样,在河之南的  一个山坳  我看到,夜影中,月亮为了一个梦  跑到了木屋之外  一切没有阻拦……  天地反而洞开了,山林  被重新做了安排  一时之间  月亮就梦着一道水流  冲开了峡谷  后来,它也梦到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  就在我右肩的峰顶  它在那里旋转,摩擦着天空路上行人  他仅仅给了我一个侧面,他行走的  姿態,近似一个先人  刚刚发芽。他
期刊
父亲说:打垄以后,把地里的潮气晒干再播种  我看到这地,就像一张脸,失去水分  种与种的间距,有大概的尺度  当然肯定有把眼睛练成卡尺的人  我播下的种子都是绝户。没有一粒长成种子  玉米苗都一样,像婴儿的小脚丫  父亲没想到连日无雨。半个月,这地还没有动静  像怀了死胎。我急得想浇水抗旱。父亲说:  浇水以后土地就会板结  一场雨后,玉米往上拱,就要顶裂  土地结成的盖子。每天我都前去察看  坐
期刊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左后面是骑楼老街  是个民族风情和欧式风格的世界  我在酒店里只住了两晚  都枕着一曲《下南洋》的歌声入梦  梦境里回响起大海的涛声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正前方是海甸河闪亮着微波  汽笛声把我拉回“商贾络绎”的岁月  我喜欢站在四楼的阳台  想象着“帆墙如林”的情景  画面里感受最深的总是椰彩椰风  南洋酒店就在长堤路边  是酒店亦是博物馆  徜徉之余我都在博物馆里慢
期刊
铁路两旁的玉米和水稻次第掠过  它们赴死的神态那么安详  每当有列车相错而过  我都想挥手大喊一声:“海子兄弟!”  恍惚看見他正临窗而坐  捧一本厚厚的诗集,略显忧思  他肯定不知道我来看他,才背起行囊  离开故乡,去往遥远的北方  幻觉是欺骗也是安慰  死去的人哪能再坐火车?  但他临死却能让火车吼叫,战栗  让它跑着跑着突然停下——  他突然踩刹住自己的青春和诗  避免让一个迷蒙的时代,撞上
期刊
怎样的旋律?哪一枚尖锐的磁针  轻轻划动,旋转,  能使她发出美妙的声响?  忽想起,幼年时母亲搂着我,  坐在月光流淌的院子里,  她哼唱的谣曲  像月光一样古老而美好。  嫦娥、吴刚、桂树、玉兔——我都不信。  我看着它圆满,鼓胀,担心她会涨破,  我伸手,叫着:糖,糖,糖,  只担心太阳出来,她会融化。  我坠落在梦魇的深井里,大声地  呼唤着梯子。  我知道,星星是铁幕上的漏洞,而月亮  
期刊
再一次默默吟诵你不朽的诗篇  再一次捧起你亲笔写给我的回信  被世人赞为诗魔的先生啊  你耗尽毕生精力  给我们留下数千首光辉的诗篇  更有一首你用七十年绝世神功写成的  空前绝后必将传颂千古的史诗巨作  《漂木》  至今仍在诗的汪洋中  载沉载浮  你满腔热血啊  只为忧国忧民  而终受台独势力打压而匆匆去国  而奔走他乡一夜愁白头的先生啊  你魔性的詩  已长满如雪白发  你如雪白发  已飘满
期刊
整整一天  你都没能把那柄铁锤  写出来  其实,你忽略了  我和铁锤的內在因果  我们不仅仅拥有坚韧  那么简单  整整一天  你都没能把我和铁锤的碰撞声  砸进墙壁  没能感受  这是生活的表达和呼吸  面对火焰锤炼的性格  命运的每一个章节  都会有大海的筋骨  整整一天  你都没能想到  如何面对嬗变  红锈的痕迹  没能想到  锋利的词语  和陷入事物的思考怀念  死去的人  活在人们的
期刊
我遠远地看你,不说话  用手掸掸你坐过的石凳  坐下,翘起二郎腿  远处绿的、红的叶子对我笑  我确定是笑  秋天的阳光稀薄,透明  我们的身影燃着一把火——  然后随着落叶,轻轻落下  太阳转了个身  照见我清晰的面孔春天来了  长出小翅膀。从惊蛰的洞口  沿着鸟鸣的轨道,飞上枝头  细雨洗过的阳光筋骨松动  端坐桃花的初蕾,歌唱  为苏醒的河流,为开犁的老农  为一切赶趟儿的新生命  (选自《
期刊
动物领地看似没有分界线,实则  戒备森严  角马过河,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口就能咬住一只角马,拖进水中一番戏耍  頓时血流成河,其他鳄鱼蜂拥而至  一会儿工夫,一只角马便会无影无踪  一群狮子便是一个家族,分工负责抓捕一只野牛  有的咬住咽喉,有的咬住嘴巴,有的咬住脊背  开膛破肚,有的先吃,有的后食,一会儿工夫只剩骨架  看似简单的一顿饭,其实等级森严  谁的领地谁做主,谁为刀殂谁为鱼肉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