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光明》演绎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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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0多年前,一代儒学宗师王阳明出生于浙江余姚,他中年为官,因触怒宦官,被贬至贵州龙场。在龙场这安静又困难的环境里,王阳明结合历年来的遭遇,日夜反省,最终悟道,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龙场悟道”。他提出“致良知”“知行合一”,成为心学集大成者。他精通儒、释、道三家学说,而且上马能战,下马能文,做到了“立德、立功、立言”,被誉为“真三不朽者”。
  王阳明是浙学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思想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他的传奇经历、人格魅力至今仍影响和激励着当代人。5月25日晚,由浙江话剧团和贵州话剧团联袂打造,以弘扬优秀传统文化、践行知行合一为主旨的大型原创话剧《此心光明》在贵阳市首演。作为浙江省的重点剧目,《此心光明》参加了浙江省迎接十九大献礼演出,国庆前后还将晋京为纪念中国话剧诞辰110周年献礼演出。
  


  风雨历程,再现高远理想
  听,“此一去家国万里,此一去生死别离,看着这烟波万顷,听着这水鸟声声,我心中无尽悲苦,心已碎,肠已断,只剩下孤零零孤影对孤帆……”
  顷刻间,观众们的掌声响起,直抵演员的心底。
  “走进剧场,从观众的掌声中,便可知王阳明在贵州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而王阳明又是浙江余姚人,所以创排这个故事对两大院团来说都具有挑战性也很有意义。”浙江话剧团团长王文龙介绍说,话剧《此心光明》由浙江省文化厅、贵州省文化厅、贵阳孔学堂共同打造,特邀国家一级编剧李宝群、国家一级导演宫晓东担纲主创,浙江话剧团和贵州话剧团优秀演职员合力演绎,力求在历史与当代之间寻找一个契合点,让500年前的王阳明重现在当代舞台上,以当代视角去诠释和弘扬阳明精神。
  这是一部叙述体话剧。跟随扮演不同时期王阳明的演员,让我们的目光在今天的舞台和历史的舞台之间穿越一回吧——
  王阳明(1472-1529),名守仁,字伯安,余姚人,因年轻时筑室于会稽山阳明洞,遂号阳明,世称阳明先生,是明代心学的集大成者。
  先来看浙话演员何倩娜扮演的少年王阳明,自幼天资聪颖,虽然到了5岁还不能说话,却已能将祖父平时诵读的诗书默记于心。浙话演员魏鹏扮演的青年王阳明,性格豪迈不羁,兴趣广泛,多才多艺。20多岁时留心武事,研究兵家秘籍。
  转眼间,35岁的王阳明已在京为官,因得罪大宦官刘瑾入狱,并被贬至贵州龙场。
  贵州西北荒山峻岭,人迹罕至,环境极为恶劣。王阳明与随从初至此地,水土不服,言语不通,连居住的房子都没有。他们住茅屋、居山洞,尝尽千辛万苦,仍不忘追究圣贤之道。终于,在一个静谧之夜,王阳明大悟格物致知之旨,史称“龙场悟道”——阳明学(也称王学)就此诞生,他也成为心学的集大成者。
  龙场悟道之后,王阳明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生命境界。他以文臣之身统兵在外,南征北讨,仅用一年多时间便剿灭了为患南赣数十年的巨寇盗贼;更在宁王起兵作乱时,只用数十天便平定叛乱。
  聚光灯下,王阳明少年得志、被贬悟道、立院讲学、平定叛乱、病逝归途……不同场景交织出他人生不同阶段精神追求的吉光片羽,向观众展示他性格的不同层面、心灵的无尽奥秘。
  


  因此,《此心光明》是一部王阳明的精神追求史,同时呈现了王阳明对待爱情、亲情和友情的态度,让观众从全新维度了解王阳明,让阳明精神更具时代意义。随着演员的精湛表演,一个鲜活的王阳明渐渐走进观众的心灵。全剧共由引子、四章和尾声六部分组成,以王阳明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不同阶段的人生经历,完整再现了他的生命历程,有大生大死、大情大爱,有大痛苦、大欢乐,这些人生历练,使其思想不断得到升华。尾声,王阳明走完风雨人生,而他的思想、夢想仍在延续……
  舞台呈现,令人耳目一新
  舞台上,绚丽多彩的古装戏服挂在展示架上,导演宫晓东一声令下:“各部门就位,演出开始!”演员们将衣服一件一件从侧台推上舞台,开始整理水袖、领结、翎羽……舞台上没有侧幕,观众竟然能直接看到舞台后面的演员在换装、候场……不知不觉间,观众被深深吸引进话剧的情景当中了——这是一部现代感极强的新型历史剧,宫晓东力求在思想、内容、形式上有创新。
  全新的舞台呈现,令人耳目一新——《此心光明》采用“叙述体戏剧”样式,融合了戏曲、民乐、现代舞蹈、民族文化等多种元素。“在国内话剧舞台上,这种演剧观念还比较超前。”宫晓东说,“我们就是要打破舞台写实的传统表现手法,以‘假’入手,创造‘真’的场景。让舞台时空得到更多延展,使观众沉浸其中,产生更多的想象空间。”
  写实和写意相结合,话剧现代化和民族化追求相结合,大胆使用传统戏曲及民间艺术的表现手段,使这部话剧在舞美、灯光、音乐、表演等方面呈现了古典艺术的空灵之美、自由之美、诗意之美,既具现代舞台艺术的审美品质,又具有东方审美特质。
  编剧李宝群说,王阳明的人生目标是神圣的,但他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他少年时狂放不羁,有时爱钻牛角尖,大牢里面对美食他不顾尊严,高压下他一样万念俱灰。他无法脱离人间烟火,他要活、要爱,也会妥协、忍耐。他无法回避挫折后的彷徨,绕不过忍辱偷生的障碍。成为一代宗师的狂想和逃离现实的偷欢,这些都会在他的生命中纠缠……
  而这人生中的“另一面”,恰恰在《此心光明》中表现出来。“这种形态要求更民间,更通俗,更粗犷。”宫晓东说,这种粗犷的力量让那个能够将作品和观众连接起来的现场生命“活”起来,“身体可以跪着,但灵魂不可以跪着的文人风骨”气贯全场。宫晓东说:“我承认,任何一部戏剧都是自白。如果你走出剧场后的某一天能够想起王阳明,那将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聽,舞台上王阳明的台词穿越时空而来:“你的《离骚》我读过千万遍……真希望你从这浩渺的波涛中走来与我相见,你我一起驾着挂满香草的神驹之车,清晨从苍梧出发,越过丛山,越过江河,驰向天边……”
  观众们听见,女歌者如泣如诉:还是那个漫漫长夜,还是那条江,还是那孤船、孤灯,云涌雾漫;
  观众们看见,舞台渐次升腾的光芒下,弟子钟实和钱敬仍在深情呼唤;
  王阳明问:“船行至何处了?”
  弟子们答:“过了大庾岭,已至南安青龙铺。”
  远处,笛声飘起。王阳明似乎已经看见,祖父、父亲、妻子、王祥、王贵、哑哥出现在江雾中。
  此时,一声重重的锣声响起!王阳明重重地跪下:“守仁不孝,守仁回来晚了!”
  此刻,一棵荆条老树缠绕眼前。黑暗中,树长花开,琴声飘逸,观众被撼动:“此心光明兮——亦复何言——”
  舞台上,光影慢慢收合;剧场里,掌声雷动……
  知行合一,弘扬阳明精神
  


  “早在去年,浙江和贵州两省话剧团就开始筹划排练事宜。”王文龙说,因该剧是历史剧,演员们首先要学形体、摸古典乐器,便邀请了京剧表演艺术家厉慧良先生的弟子古大勇担任形体老师。
  贵州话剧团团长常晖说,话剧《此心光明》于3月16日在贵州启动排练,至4月19日连排,再到5月25日首演,仅用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为向观众呈现一台思想精深、艺术精到、制作精良的舞台作品,导演组和演员队每天都排练到深夜,两团演员们在阳明精神的感召下,艺术呈现与艺术修养同步得到提高。
  “我们不仅要传承王阳明的思想,更重要的是弘扬阳明精神。”常晖说,在排练厅里就挂着“深入探索,深入挖掘,知行合一,行胜于言”的横幅,尽管李宝群的剧本尽量白话,但写王阳明的剧本不可能全是现代文,所以演员们不仅要学习古文,了解明代历史知识,更要与王阳明的思想碰撞出艺术火花。
  用宫晓东的话说,全体剧组是用实际行动,践行了知行合一的阳明精神。
  这是“浙话新势力”的全新呈现——演员蒋宁面临新的挑战,她同时饰演王阳明夫人和女歌者两个角色。蒋宁说,对于世人来说,王阳明是哲人、老师、智者,可对于妻子,他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而作为剧中的女歌者,她用现代人的视角、现代人的情感,引领观众跟随王阳明的脚步,品味他的一生。
  李霆在剧中饰演的是王阳明的至交杨墨之。“首次参加排演历史题材的大型话剧遇到了诸多的困难,主要是在人物塑造上。”排演前李宝群向李霆讲述了这个虚构的人物,其实是把王阳明各时期的朋友合并成了一个杨墨之,所以在创作中李霆可以大胆想象,让这个虚无的角色也得到观众的认可。
  对于王阳明的扮演者魏鹏而言,这次《此心光明》的创作过程,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累和难。
  累就累在全剧将近3个小时,而且王阳明这个角色几乎从头至尾都在台上。“大量的台词对白,激烈的舞台动作,对我的体力和耐力提出了高要求。”日常排练时,魏鹏的手脚都绑着沙袋,要保证有足够的力量作为支撑,来完成角色的塑造和整部戏的演出。
  难就难在,王阳明是历史上存在的活生生的哲人。那么,如何在舞台上体现其哲学思想和精神?本剧中的人物语言,既有传统话剧的对白,也有古典风格的诗词;人物之间,既有物理空间的对话,也有心理空间的对话,更有超时空的心灵对话,为那个时代的哲人演绎今天的另一个故事。
  伴随着观众们持久的掌声,演员李钺说出了全体演职员的心声:两个月的排练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重生之感,这种变化来源于认知的悄然转化。本以为思想家的题材表现会很晦涩、很严肃,因为他的哲学思想怎么能生动地诠释在舞台上?几乎不可能!但恰恰在《此心光明》剧组里完成了,而且演绎得如此有趣,如此让人耳目一新——在剧组,大家会比着把自己的智慧和奇思妙想展现出来,形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创作环境。
  On the evening of May 25, 2017, Zhejiang Drama Troupe and Guizhou Drama Troupe jointly staged , an original drama that presents the story of Wang Yangming (1472-1529), a philosopher who made a differenc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ideology. A native of Yuyao, Zhejiang, the scholar was exiled to Guizhou in 1506. It was in Longchang, a remote place in the present-day Guizhou Province in the southwest of China, that Wang attained an unprecedented and alternat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essence of the , the first book of the Four Books, which are foundation classics of Confucianism. In the following centuries, Wang was held in high esteem by scholars and statesmen for his achievement in philosophy, military exploits, and being a man of great virtue.
  Zhejiang and Guizhou, though a thousand miles apart, have honored the great scholar in their own ways for a long time. There are museums and memorial sites of Wang Yangming carefully preserved in the two provinces. In 2016, the drama troupes decided to stage a drama to illustrate why Wang Yangming was a rare and great person.   The script was written by Li Baoqun, an accomplished playwright whose scripts have made many dramas successful and critically acclaimed. “Wang Yangming’s life goal is sacred in our eyes, but he wasn’t a perfect person. He somewhat had a wild youth. He sometimes counterproductively enjoyed grappling with minutiae of key academic issues. He lost dignity in jail over food. He allowed himself to be hopeless under duress. He loved. He compromised. He suffered setbacks. He faced moral questions. He was tortured by the fantasy of establishing himself as a great scholar of his generation. He occasionally gave in to some material pleasures so as to escape harsh realities,” pondered the playwright.
  The drama artists from the two troupes rehearsed for about two months. The first rehearsal started in Guizhou on March 16, 2017. The two troupes rehearsed together on April 19 up to the debut evening of May 25.
  There were many difficulties to overcome and many preparations to be done. This drama, which features a great scholar of ancient times, required drama artists to speak lines full of graceful and highly cultured phrases and words that come from the profound thought of the scholar. In order to acquaint themselves with the background knowledge, the artists delved into history, ancient texts and the philosopher’s life. They also studied the movements of ancient people and tried their hands on ancient musical instruments. Gu Dayong, a disciple of Peking Opera master Li Huiliang (1923-1995), came to direct the performing artists in intensive physique training.
  The drama was directed by Gong Xiaodong, a director of films, television dramas and theater plays. According to him, conceptually speaking, the production was avant-garde in the domestic drama scene. In the form of epic theater, which was pioneered by Bertolt Brecht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the drama integrated elements of traditional operas, traditional music, modern dance, and culture. In order to depict what’s true and beautiful in the style of classical aesthetics and poetry, the director made wise use of art, lights, music and performance.
  The performance on the debut evening was a huge success. It went on for nearly three hours and applauses brought down the house at the finale. The artists felt happy and transformed by the experience. They had worried that such a serious subject about a serious thinker might have been a bore. They wondered how philosophical ideas could be interpreted on a theater stage. The applauses convinced them. The production crew felt ama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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