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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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5月,几百名神经病学家和哲学家齐聚古巴,讨论死亡的定义。定义死亡需要这么多的专家学者参加,可以想见生与死的界限正快速地变得模糊不清。
  40年前,随着体外循环机的出现,病人在脑部受到严重损伤的情况下仍能保证正常的呼吸和心跳,于是“植物人”出现了。那么,当一个人仅出现脑死亡时我们就可以宣布他死亡了吗?一部分专家认为,只要一个人的与记忆和个性相关的大脑前叶受到损害,就可以宣布其死亡。这种定义将自主呼吸仍然存在但永远也不可能清醒的植物人也包括在内。而另一部分专家则认为,死亡应该为全脑死亡(指几乎全部脑功能丧失)和心脏停止搏动,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宣布一个人的死亡。
  随着诊断技术的发展,以全脑死亡作为死亡标准出现了很多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大脑的小部分损伤也可能导致永久昏迷。脑电图检测表明,一些被认为已经脑死亡的人,仍能检测到脑电活动;即使部分脑组织活动停止的人也可能健康地活着;超过6个月的植物人仍有基本正常的脑电活动。
  第二个问题是,在过去,在全脑死亡情况下,不管治疗与否,躯体都会很快死去,而现在,很多脑死亡者的躯体可以在设备支持下存活数年。
  第三个问题是,科学家已经发现大脑具有自我修复功能,并发明了许多新技术来修复受损的脑组织。也许不久后,我们就能实现从脑损伤患者的神经干细胞中培育出新的神经组织并移植到损伤部位进行修复。
  随着显微技术及计算机微型化技术的发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把一个微型机器人植入脑损伤患者的脑部去检测损伤情况并进行修复。机器人直接与脑组织“对话”,可以让盲人重见光明,让聋子听见声音,让瘫痪患者通过思维直接操作电脑。
  既然能够重建损害的脑组织,那我们就不得不重新定义死亡的概念。有人提出,即使一个人发生了几乎不可逆的脑损伤,也可以将其躯体和大脑保存起来,直至能够修复和诊断的那一天。有很多人都表示愿意在植物人状态下被长时间保存。当然,也有少数人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沉睡”数年直至被“唤醒”。
  
  人类将永生不死?
  超人类学家计划消灭人类死亡。如果他们真的做到了,人类社会将是什么样子?
  
  在一次国际超人类学大会上,科学家指出,我们可以尝试运用人工智能、基因工程及超微技术等手段加速人类进化,使人和智能设备完美融合,最终达到永生。
  这听起来很可怕。试想一下,如果科学家最终制造出了能够不死并不断自我复制的微生物,那人类将陷入何种境地?这些超人类学思想被称为“最危险的构想”。
  然而,这支队伍正在逐渐庞大起来。在过去的几年中,世界超人类协会会员人数从2000人上升到5000人,该协会获得了大量的资金支持,还得到了社会各界名人的声援,包括人工智能学家、长寿生物学家和预言家。
  不过,一些人工智能专家指出,如果有人有意或无意地创造出邪恶的超级智能,那人类将会有大麻烦。
  科学技术的发展深深地影响着人们对待老化和死亡的态度,同时通过各种途径影响着整个世界。19世纪末期,英国成为第一个实行火化的西方国家。受工业革命的影响,在很多人尤其是医疗工作者的心目中,火化比传统土葬更加先进,因此越来越多的人愿意采取火化。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火化已经超过土葬成为最主要的丧葬方式。
  
  而现在,人们的丧葬观念又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认为火化是一种健康的丧葬方式,因为火化会释放炭灰造成污染,人们开始对“绿色丧葬”感兴趣。“绿色丧葬”是一种和传统的使用棺材或者火化不同的方式,尸体直接埋葬,待其自然腐烂化为泥土。在瑞士,还有一种丧葬方式,就是将尸体冻干后分解成小块再埋葬。在美国,还有少数极端主义者选择将身体或者仅仅是头部冷冻保存起来,希望将来有一天人类攻克疾病后再将其复苏,或者找到合适的躯体将大脑移植上去。
  这样的转变意味着,人们对死者的悼念之情将越来越淡薄,人们将忽视死者而更加关注活着的人。而且,随着人类寿命的不断延长,死亡将与极度衰老的人们关系更紧密,而年轻人一般不会去想它,甚至可能从来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尸体。由此带来的后果是:真正的死亡被掩盖,再加上小说和影视对死亡的描述,人们将对死亡产生极大的恐惧。
  我们应该选择怎样的道路——逃避死亡,还是坦然面对我们身体的自然变化(变老)?我们都会变得越来越老,也许后者才是明智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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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的感觉
  
  一个人陪伴他的父亲直到其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这样描述:一个阴冷的冬天的早晨,医院打电话通知我,父亲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当我赶到时,他呼吸困难,发出很大的声响,神智还清楚,能够认出我,并试图对我说些什么。我紧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和嘴唇。过了一个小时,他变得越来越安静,呼吸也越来越悠长。他看上去很苍白。我孤单单地陪着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害怕,但实际上并不。我看着他的胸部起伏。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不规律,好像生机正如潮水般从他身上退去,他的眼睛和嘴自始至终都是张开的。突然,他的脸色从灰白变为蓝白色,好像是被什么事情吓着了,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然后他深深地呼出了最后的一口长气。我知道,这就是他的生命的终结。颜色从他脸上退去,他看上去变得没有生机,但很平静,那是一种彻底的平静。
  
  烧死——通常毒烟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
  从经历火刑的异教徒和巫婆的表现看,被活活烧死非常痛苦。热烟和火苗烫焦了眉毛和头发,灼伤了咽喉和气道,让人不能呼吸,火苗烧灼皮肤,刺激皮肤的神经,产生剧烈的疼痛。更严重的是,烧灼引发了体内的快速炎症反应,这使得受伤及周围部分对疼痛的敏感性增加。
  随着烧伤的继续,有一些感觉开始消失。由于表面神经被烧毁,所以三度烧伤比二度烧伤感觉疼痛要轻微些。
  在有些报道中,当事人处于极度危险中或者是在全力救人时被严重烧伤,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这是当事人处在极度的应激情况下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导致的,一旦过去,疼痛马上令人难以忍受。
   大多数火灾中的受害者并不真的是被烧死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吸入了有毒性气体如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甚至是氰化氢,或者缺氧窒息而亡。1996年,在挪威的一项研究表明,通过对286名在火灾中死亡的人的尸体进行解剖,发现75%的人都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砍头——几乎瞬时死亡的方法
  听起来有点恐怖。其实,只要刽子手的技术高,刀子锋利,还有就是现有刑法允许,砍头是痛苦最少、速度最快的死亡途径之一。
   砍头技术发展的最高点当然是断头台的出现。1792年,法国正式采用断头台,因为看上去它更加人道。据报道,当断头台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使用时,围观者被它的致死速度惊得目瞪口呆。
  快速致死有目共睹,但不管怎样,在颈部被切断后,意识将会在一段时间内存在。1991年的一项研究表明,老鼠在大脑血流完全阻断、缺氧的情况下意识会保留2.7秒。据此推算,人类在此情况下意识会保留约7秒钟。历史上有记载,在头被砍掉后15到30秒钟,死者还出现眼和嘴的运动,虽然可能被认为是条件反射性运动或抽搐。
  不幸的是,如果不是在断头台行刑,或者刀子不是特别锋利,那么能够感觉到疼痛的时间会更长。1578年,在对苏格兰的玛丽皇后行刑时,刽子手一连三次也没能将她的头砍下,最后不得不用小刀来割断。而在1541年,一位索尔兹伯里伯爵夫人在伦敦塔受刑时,由于拒绝将头低下,经验不足的刽子手用刀砍在她的肩膀上而不是颈部。据报道,她当时从断头台上跳下,围着断头台跑,刽子手追着她连砍11刀后,她才死去。
  
  高处坠落——尽可能地让脚先着地
  从145米的高处落下,你将以每小时200千米的速度掉到地上,因此高处坠落也是死亡最快的方式之一。一项研究发现,高空坠落死者往往在落地后几秒钟到几分钟内死去。
  与死亡相关的因素主要取决于地面状况和落地姿势。坠落者如果头部先着地(通常发生在从低于10米或高于25米的地方落下),则基本不可能被活着送到医院。1981年进行的一项研究,分析了100例从75米高的美国金门大桥上跳下自杀事件,死者以每小时120千米的速度掉到水里,大部分发生了瞬时死亡,死因包括肺严重塌陷、心脏破裂、主要大血管受伤,以及骨折断端将肺部刺穿。
  高空坠落者往往会有时间停滞的感觉。人们在高空坠落时的自然反应是让脚先着地,这样可能出现下肢骨骨折,虽然减轻了对脊柱和骨盆的致死性伤害,但力量可能顺着身体上传,造成大动脉或心腔破裂。不过,这仍然是最安全的着陆方法:脚和腿形成一个缓冲区,对体内主要器官起到保护作用。
  一些有经验的登山运动员和高空跳伞者相信他们自己有更好的方式:将腿蜷起来,全身放松,可能的话,准备做翻滚。事实上作用不是很大,对坠落者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尽可能地落在松软的地面上。据报道,在1942年,一名妇女从28米高的家中掉到新鲜的泥地上,然后自己站起来离开,发现只断了一根肋骨和腕关节发生了骨折。
  
  绞死——死亡速度取决于刽子手的技术
  自杀和过去流行的绞死都是窒息而死,绳子通过压迫气管和给脑部供血的动脉使人在10秒钟内失去意识。如果绳子没放对地方,就将经历更长的时间。由于有很多上吊者甚至在15分钟后还被救醒的先例,要等很多分钟后才能确定绞死犯人已经死亡。
  英国伦敦自1868年起不再公开执行绞刑,刽子手发明了“长绳绞刑”,就是用很长的绳子让犯人由于自身重力作用下坠达到一定的速度使颈部脊柱断开,但这要求刽子手们在行刑前必须要计算犯人的体重以避免出现将犯人的脖子完全扯断。
  1992年,有人在对34名绞死犯人进行分析后发现,只有一半的犯人是因为部分或者全部脊柱断裂而死,只有1/15的死者发生了经典的“刽子手骨折”——第二和第三颈椎断开,其他的都是死于窒息。
  
  注射毒药——真的无痛吗
  1977年,毒药注射作为比电椅更人道的操作开始出现。法医和麻醉学家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程:首先,注入麻醉剂硫喷妥钠,使犯人失去疼痛感觉;然后,注入神经肌肉阻止剂,使犯人呼吸肌麻痹,停止呼吸;最后,注入氯化钾,使心脏瞬即停止搏动。
  每种药物都被确信达到甚至超过了致死剂量以确保死亡的速度和人道性。但是,有报道说,在此过程中犯人出现痉挛、颤抖甚至试图站起来,被认为药物没有完全发挥作用。有专家认为,这可能是由于剂量不足。他们分析了41例案例,并对剂量进行科学换算后,在猪身上进行实验,结果发现,如果不管体重多少都使用相同的剂量,在某些情况下剂量是不够的。有人认为,注射药物致死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会由于呼吸麻痹而产生窒息感,只是由于肌肉麻痹的作用,旁观者并没有看出任何疼痛的外在表现。
  
  快速减压——将导致你不能呼吸
  在科幻小说中,经常看到宇航员在太空中不幸发生航天服破裂或者是直接暴露在真空状态下而死亡的情节。在现实中,1971年,俄罗斯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故:在航天飞机还没有进入大气层时,一个密封舱发生了泄漏。飞机着陆后,发现三名航天员全部因窒息而死亡。
  我们对于快速减压的知识,绝大部分来自于动物实验和在遥远太空失事的飞行员。当外周压力急速下降时,肺中的空气急速膨胀将肺撑破,尤其在受害者没有及时将肺内气体呼出或者试图屏住呼吸时更为严重。随着压力降低,氧开始从血液和肺中逸出。
  在狗身上所做的试验发现,当压力降低后30到40秒钟,狗的身体开始膨胀,组织内的水分开始蒸发,但由于皮肤的屏蔽作用而不能散发出来。刚开始时,狗的心率增快,然后突然降低。血液中的气体以气泡样逸出并随着血液流动,逐渐增多的气泡阻断了血流。大约1分钟后,血流完全停滞。
  据一些幸存者描述,在此过程中刚开始时感觉到疼痛,像胸部受到重击,还可能感觉到气体不停地从肺中逸出,而不能呼入空气。不超过15秒钟就失去了意识。令人惊奇的是,动物耐受缺氧窒息的能力比人要强得多,很多动物在窒息90秒钟后还能活下来,而且对身体没有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电击——心和脑是最容易受损的
  92%的电击死亡都是由心率失常引起的。高电压能够使人几乎立刻丧失意识。电椅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从传统的绞刑发展来的,它让电流通过大脑和心脏,让人达到立即意识丧失和无痛苦死亡。
  不过,电椅是否真的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这个问题现在仍处在争议中。1950年,在狗身上做的试验发现,电极必须要放置在头的一侧来保证有足够的电流通过并破坏脑组织。电椅也有很多不足:要求犯人至少保证头部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以防止电击脱落。在一次行刑中,还出现了当电流通过时,由于产生高温导致将放在犯人头部用来捆电极的海绵湿纱布点燃的情况。
  2005年的一项研究发现,45名受电刑而死的人的尸体的放置电极的头部和腿部有烧伤的痕迹。有专家认为,死亡是瞬时发生的,而烧伤是在犯人死亡之后才发生的,但也有人认为,由于人的颅骨比较厚而且绝缘,它能阻挡足够高强度的电流,受刑者不是由于心脏和大脑受损而死亡,而是死于电流造成的呼吸肌麻痹,那将是非常痛苦的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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