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明天要去军训。
　　中午吃饭时,女儿接到同学小薇的电话,询问军训准备工作是否做好。小薇在回来的途中遇到塞车,女儿早就完成准备工作,正赶画最后一张素描作业,便没和她多聊。饭后,女儿自然要到网上逛逛。不一会儿,只听她在电脑前大笑不止。半晌,女儿终于止住笑,说:“刚才,小薇在群里要求一名男生帮她买军训用的一次性内衣裤……”说着说着,又笑弯了腰。
　　“男生答应了吗?”“嗯,你自己看嘛。”
　　我凑过去,只见群里有小薇和一个叫“流氓”的男孩的一长串对话。起初,她在群里呼喊:“人呢!”“流氓”出现了。女孩再呼唤:“女的啦——”没人应声。于是,她和男孩聊起来。男孩说,他要出去买菜,女孩就要他帮忙买内衣裤。男孩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女儿大概和我是一样的心理,在群里竖起大拇指,对“流氓”的仗义表示称赞。男孩一看救星来了,赶紧让女儿出去买。女儿回应说不行,却对我说:“妈,我要出去给小薇买内衣了。”
　　我故意说:“那男孩不是答应了吗?”女儿说:“我总觉得男生去商场买这些东西很奇怪。”她又和男生聊了几句。男孩说,自己曾经帮另外一名女生买过,不过,从挑选到买单,脸一直血红,营业员还老盯着他……
　　我在想,这些女孩请男生帮忙时,作何感想?如今的女孩们呀!
　　女儿出门了,专门为了小薇。她回来后,我问:“遇到这样的情形,你会向男生求助吗?”“怎么可能?”
　　女儿大概是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她虽然开朗,也有很多男生朋友,假日里可以和男孩们一起溜冰、骑车、打球,但交往还是很讲究分寸的。
　　记得大年初二,我陪女儿在书城买美术用品。突然,女儿拽拽我的衣角,说:“对面走来的两个人似乎是我同学。”我一看,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很亲热地凑在一起吃着一碗鱼丸,也朝美术用品柜台走来。女儿背过身,拉着我准备朝里间走。不料,后面的女生发现了她,主动和她打招呼,很自然地拽着男孩的胳膊走过来,倒是男孩还有一丝羞涩。过后,女儿摇摇头说:“我还担心他们见到我会不好意思。弄得我好像做了贼似的……”
　　我笑了,途中,很自然地与她谈到男女生交往问题。女儿说:“高中的女孩比男孩大方,比如,她喜欢谁就会主动对他表白。”我沉吟半晌,问:“你赞成女孩的这种做法吗?”“说不出来,反正我不会。”
　　“为什么?”“我不确定现在的眼光,再说万一人家不接受,那不尴尬死啦!”“是的,高中阶段保留一点朦朦胧胧的感觉会好一些。未来的路很长,还将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你自有新的标准和判断力。”
　　我知道这些“90后”的孩子,与我们“60后”“70后”的人有着很多价值观上的差异。我不会把自己的价值判断标准强加于她,但遇到类似情形,还是会和她讨论,把自己的态度和看法淡淡地表露出来,女儿有意无意间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她在交友方面,很多观点与同学不太一样。作为妈妈,我察觉到孩子心里也泛起过情感的涟漪,但是我小心翼翼,不曾说破,远远地关注着,很谨慎很谨慎地旁敲侧击过。
　　有一天,我发现,她自己可以走出这些沼泽,阳光依旧。
　　(摘自《知识窗》201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