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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接受美学提出了以读者为中心的接受理论,本文吸收了接受美学的思想方法,总结出一些自己对文学接受的看法,即文学接受具有条件性、全面性、流动性和能动性等特性。本文拟以这几个特性为理论基础,系统研究初唐诗人王绩对陶渊明的接受情况,以期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王绩其人其文及其对陶渊明接受史和文学史的贡献。陶渊明集的广泛流传、王绩和陶渊明相似的时代环境与家庭环境、北朝和隋朝学陶群体的影响等共同构成了王绩接受陶渊明的基础,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王绩对陶渊明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和诗文创作等各方面都予以了接受。首先,王绩对陶渊明思想观念上的接受主要表现在他继承了陶渊明复归自我本性和复归远古社会的求“真”理想,看淡生死、委运任化的生命观及其超越孤独、化孤独为自适的人生智慧。其次,王绩对陶渊明生活方式上的接受主要表现在他向往陶渊明式的以田居和饮酒为媒介的适意为乐的生活,于是他学习陶渊明辞官归隐、逍遥酒乡,并藉此尽情享受田居生活的清闲、游山玩水的自由和昏饮畅饮的惬意。再次,王绩对陶渊明诗文创作上的接受主要表现在他常常直接引用陶名、陶典、陶句等入文。同时,他继承了陶渊明“示志”、“自娱”的文艺观,以田园、饮酒、咏史为主的诗歌题材,以诗歌、赋、记、传、文、赞为主的创作体裁及其淡美诗风。总之,王绩接受陶渊明的成果丰硕,这一方面表现在他对陶渊明接受史的贡献上,他史无前例地对陶渊明其人其文其思想观念其生活方式等各方面予以了接受,他引桃花源入诗文的习惯和勾勒醉乡的创意为桃花源理想社会范式地位的确立提供了支持,他对陶式意象的袭用推动了陶式意象的符号化和经典化;另一方面表现在他对文学史的贡献上,他奏响了唐音的先声,他促成了山水题材与田园诗的初步合流,他进行了田隐到吏隐的探索,他传承了诗酒传统。同时,不可否认,王绩生活的时代从根本上异于陶渊明生活的黑暗无序时代,所以他的一些狂放行为也就缺乏了深刻的时代意义;加上王绩没有经过陶渊明般亲自劳作、投身底层的生活历练,他的境界总体上逊于陶渊明,其思想和行为表现出一定的避世、混世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