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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女子,跨越两个世纪,历经一百零四载,被称为“文坛耆宿”、“学林人瑞”。她杏坛执鞭50载,笔耕80年,作品65部,逾2000万言,是名副其实的著作等身。她集作家、画家、学者、诗人、教授于一身,得奖无数,百年中国文坛,鲜有人能比肩。百来年的风风雨雨、坎坷的生活道路把她的思想和笔端雕刻得泼辣、极端而又不失理性,无论她本人还是她的作品,都是个纠结的矛盾体。
苏雪林一直以“五四人”自称,她抗婚升学,阅读进步刊物,参加社会社会问题论争,勇于把握主宰自己的命运,是当时激烈的新式知识分子,一个积极的女权主义倡导者;但同时,她在“五四”潮头上的转向,向传统包办婚姻低头,放弃个人的选择,这是很难理解的。在其身上体现出明显的行知冲突:对传统伦理道德的“从”和“抗”。“从”体现在对儒家传统文化和伦理道德的遵从,“抗”则是在“五四”大潮里敢于争取自我解放求得发展。表现得最突出的在她婚姻的抉择上,苏雪林在新学堂里受到五四新思想涤荡,具有了一定得现代意识,甚至打算“实行家庭革命”退婚,最后却为了成全母亲的愿望,她屈从于亲情和礼教交织的罗网,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为代价做了封建婚姻的殉葬品。同样,她的痛苦和矛盾也体现在她的作品中,一生无爱的她致力于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实现着她的另类突围。
和同时代的女作家比,苏雪林的行事风格和道德立场有很大的不同,其家庭环境、所受的教育和自身的性格都有很大的关系。她对传统文化的依恋和对新文化的憧憬代表了新旧交替时代一部分知识分子的思想动态,成为特殊时期的典型心态,但是其身上的那份执着,那份身处漩涡的苦楚,那种释放自我的决绝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本文运用伍尔夫女性主义的方法探究苏雪林其人和作品,探寻作为五四新女性的苏雪林,何以在彻底否定父权制的思想氛围里落入传统的桎梏,以致“嫁非所爱憾终身”。她后来苦苦追求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屋子”(或“房间”),实现了自己的另类突围,虽然一生致力于平衡自己行与知的鸿沟,但是其矛盾的认知方式和女性主体地位的艰难诉求终使落寞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