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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共通感”作为论题切身于共通感的难题,巫神祛魅、灵魂启蒙的大势是理性让位于知性。以技术为表的知性,让上帝沦为主体的象征乃至于赘余;同时也使主体因逻辑推论而与物平齐以致于消解了主体自身。故此,消解理性和知性的外在强制,吁请第一人称的清明,使审美共通感问题变为时势所然。“处身”难逃“时空”的先验限定,“审美共通感”即裹挟于现代性的转型之中。“审美共通感”向上溯源于实体哲学的至善,向下关系主体哲学中至美的启蒙:同时“审美共通感”向左距离于“社会共通感”,向右区隔于“逻辑的共通感”。故而审美共通感的心体枢纽作用显然。“审美共通感”也担当“身体之肉”同世界之肉和心灵之肉的感通责任,鉴此,身体之肉的发现将冲决狭隘美学的学科界限。该种界定,正如第二章所示是“审美共通感”概念的净化。借此缕析,第三章《审美共通感与时间》分疏了“审美共通感”研究史中的理性共通,并提出肉身、物身等专项问题,同时即展现出审美共通感中主体化时间(瞬间)体验的核心问题。我们认为无论实体哲学还是主体哲学都将感通指向未来时间,其因“无”限而致的永恒适宜了人类自我提升的荣耀,却光荣地贬抑了当下肉身空间随物赋形的价值。这并非切近事物本身的观念运动。审美共通感融未来永恒至善于当下私己的直觉瞬间,将时空同时、并置于审美本身势必消解知性范畴和道德至善的纯粹双执,而落实到事情本身以解决审美与共通的原始争执。此期待信仰、理性、肉身、物身世界的正当性阐释,它们将成为审美共通感批评的研究指向。以上诸种问题的提出与现代性的存在问题密切相关,并且现代性的时间向度为该论题的阐释提供支架。我们将时间分为三类:中国哲学中合于自然节律的内在时间;希腊文化中,深于宇宙探胜的空间化时间;以希伯莱文化因子为主调的主体化时间。走向审美共通感的“时间”研究,要在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性阐释,并且通鉴双希文明中知性与理性精神的积极资源,这关系中国美学(如意境说)的现代性转化。审美共通感是感通实体至善的未来时间于当下的瞬间直觉。直觉源在体知的启示,在中国的气化哲学中,体道即在守身,守身即是体道。“身礼同体”、“物我一体”、“技进乎道”的哲学趣味检证了此本质体知的本一。中国文化知行本一的探讨消解了西方哲学灵肉合一的问题,灵肉问题即隐匿在日常的践形秩序中,并且日常非分别的审美秩序将宇宙万象视为肉身/体道的极度范本。原始儒家的礼乐文化集中体证了这一灵、肉、物相感通的体道模式/守身之则。特别是对肉身操持的彰显,对偏颇于纲常精神的前现代社会有纠正意义。灵、肉、物审美一体的天人观也警示着消费时代。对肉身的抬举在第四章《体道与守身》中得到彰显,同时对肉身单向、负面的反抗在当代社会尤见必要。《共通感与肉身的焦虑》认为,共通感以灵、肉、物的感通为至尊愿景。审美共通感中,理性纯粹对肉身的宰制;消费经济中,商品物化对肉身的贬抑——肉身的焦虑即肉身的政治和经济学批判严肃地指向了社会共通感的非功效。无论是身体上的政治刻画,还是肉身上的消费符码均无一例外地将肉身拔扯到与logos或物平齐的位置。而肉身的非逻辑性则成为思之未思项,肉身的直觉具体性、特殊性的归位体现了现代性原则中保持多元审美风格的要求。肉身直觉是心灵之肉和身体之肉感通的诗意通道。在审美共通感中的“肉身”批判之后,即转入审美共通感当中的物身问题。对物身(自然世界)的实用—审美精神的批判在《体道与守身》中已有体认,鉴于技术的日新其进,第五章之“空间化时间及技术批判”将技术(如新媒介)的逻辑化、非人化趋向点醒为美学化的追求。在此即突显了现代化进程中主体化时间与空间化时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在美学的现代性中,一直贯穿在真善美圣的张力之间。此张力的实存,即表明共通是先于多元审美的。这是审美共通感的逻辑先定,也是审美共通感作为心体本能、并有作用于人生、城邦、法政的和谐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