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器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两个重要范畴,对它们的解释多种多样,其中有一种是分别从价值和工具的角度加以解读。道,与形而上学有关,扎根在由历史文化积淀而形成的“存在层”,标明了一种价值指向,具体表现为人之道德要求;器,立足于现实,寻求解决实际问题的可行途径,构成了人类世界的操作层面,具有工具的含义。 本文试图从道和器两个维度来理解教师,主要是一种理论探讨。 从道的维度理解教师,首先论及教师的超越性担当:德性。德性是人的内在之善,它与社会治理的功利考量无关,而是出自人类在自身体现神圣与卓越的需要。对教师的德性要求并非来自个体的职业规定性,而是传统形成的教师身份和地位的特殊性所决定的。其次,教师之道还体现为教师职业伦理,它是教师职业的底线要求和规范,立足于向教师指明合乎道德的起码的职业行为方式,不以添加教师的道德负担为鹄的。对教师的德性期望和职业伦理要求都是合理的,但是应注意职业性与非职业性的区分。 从器的维度理解教师,首先要认识到教师本身也是一种器,具有相对于社会的工具价值,这有利于恰当理解教师在社会中的实际作用和地位,并以经济的视角分析“使用”教师的效用问题。同时,教师还是器或工具的使用主体,教师职业性的完成并非仅靠一己之力,而是需要强大的工具系统来支持,这里将引出对教师如何获得和使用工具的有关问题之探讨。 利用道、器以及职业性、非职业性的分析框架,本文试图展现理解教师的合理方式。首先,教师职业之道与非职业之道的划分,有助于科学制定教师职业伦理规范,并恰当理解德性对于教师究竟意味着什么;其次,功用主义是制定教师职业伦理规范的重要逻辑基础,这一点与教师的德性要求在矛盾中构成张力;最后,“作为器的教师”和“用器之师”这两个紧密依存的方面,都有一个如何合乎道的问题,器中有道,操作的合理性最终离不开植根于先验存在层面的价值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