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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刚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左翼女作家。其文学创作是她从事革命活动之余的主要活动,她的女性小说代表着她小说创作的主要成就。她的大家庭出身的背景,中国传统的儒家教育和中学时期的基督教教育,以及大学时期所接受的西方文学教育形成了她独特的思想文化性格和独特的对文学艺术审美特质的坚守和追求。然而她独特的政治身份和所身处的特殊的政治文化语境又制约着她的女性意识和个性意识的发展。在艰难的时势下,她仍然以独特的创作阐释着她的女性意识,她的个性思想和她的艺术审美。如果说第一代女作家更多地写出了女性对礼教规范的叛逆,那么杨刚则致力于揭示女性在社会的前进脚步中,滞留的生存状态和心态。她写出了三十年代女性的生活远离时代,封闭在家庭、院落,恪守着传统的妇女之道的社会现实。首先,正是借助她们本身的不合时宜,杨刚得以触及革命所忽略的一个重要问题:女性与历史,与时代的格格不入。杨刚正是通过家庭这个被时代忽略的女性生存的天空折射出女性真实的人生境遇;折射出轰轰烈烈的革命时代,女性被放逐在时代之外,她们所面对的仍然是“无物之阵”。其次,杨刚把这群在时间上已成为历史的女性写出了丰厚的历史感和性别特色的时代特征。她的小说的叙事模式着眼于底层女性和革命女性共同的对美好人生的追求和她们梦想的破灭。最后,杨刚女性小说创作的独特审美追求执着于对女性人生、生命的书写和女性美学的构建。杨刚的女性小说具有细腻和雄浑的风格。她的细腻体现在生动细腻的语言追求和营造出人物生活的湖光山色的美丽意境;以及对人物细致精微的瞬间感觉的捕捉。雄浑的风格一方面写出了女性充满野性和活力的生命强力和韧力;另一方面写出了她们沉默的表象下内心潜藏的惊涛骇浪和风起云涌的轰鸣。杨刚的小说还蕴含着丰厚的文化内涵。包括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性接纳,对革命文化的质疑和合理构建的设想,以及对西方基督教文化的合理吸收。杨刚是站在中西对比的角度,以开放的心态,表象出对学术和文化的尊崇和建设性构想。她站在全人类立场的女性的博大胸怀以及超越性的目光是令人感佩的。她的女性意识的自觉,在一个掩埋女性性别差异,拟构建革命大一统的乌托邦神话的时代,更是令人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