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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轻度症状抑郁患者在人群中普遍存在,多数未得到有效治疗。本研究打破诊断界限,选择当前存在轻度抑郁症状的轻性抑郁障碍、轻度抑郁症和恶劣心境患者,通过随机对照设计,分为网络视频组和面对面干预组,比较两组患者的疗效差异。并使用质性研究方法了解患者在网络团体认知行为治疗中的体验,为轻症抑郁患者的治疗提供一种新的选择。研究方法1.92名患者按照随机表2:1比例分为网络组(n=54)和线下组(n=38),进行12次结构式团体认知行为治疗(I-GCBT)治疗,使用17项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D17),抑郁症状快速检查——自我报告评分16项(QIDS-SR16)评估患者在治疗前、4周末、8周末及12周末抑郁严重程度。使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功能大体评定量表(GAF)、6项生活质量量表(Qol-6)评估患者的焦虑程度、社会功能水平等。使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比较两组患者的疗效差异。2.使用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SSS)、精神疾病病耻感量表中文版(SSMI-C)评估患者在治疗前、12周末社会支持、疾病病耻感得分。使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两组患者的减分值进行差异比较。3.选取24名网络组患者,使用半结构式访谈在治疗前、12周末了解患者在网络治疗中的体验,记录患者在治疗中的参与次数,参与度及家庭作业完成度,来了解患者在治疗中的参与度。访谈过程录音,并转录逐字稿,使用解释现象学分析原则分析转录稿。结果1.本研究共纳入74名患者进行疗效分析,线上组43名,线下组31名,两组患者在HAMD17、HAMA、QIDS-SR16上组别和时间交互作用均不显著,在时间主效应上均显著(HAMD17:F=40.07,P<0.01、HAMA:F=31.32,P<0.01;QIDS-SR16:F=6.19,P=0.01),在组别主效应上均不显著。在GAF组别和时间的交互作用显著(F=3.05,P=0.04)。两组患者在Qol-6量表上交互作用和主效应都不显著。2.对完成12周治疗的两组患者的SSMI-C总分减分值差异比较,结果显著(t=3.64,P=0.01)。在SSMI-C各分量表上线上组患者的减分值也均显著高于线下组患者(歧视因子:t=2.51,P=0.02;病情掩饰因子:t=2.52,P=0.02;积极效应因子:t=4.26,P<0.01)。而两组患者的PSSS总分减分值差异不显著,在朋友支持、其他支持上减分值差异也不显著,而在家庭支持减分值两组差异显著(t=2.44,P=0.02)。3.接受半结构式访谈的24名患者分三组参与治疗,5名患者在治疗中脱落。22名患者接受了治疗前访谈,平均访谈时长为26.63 min(SD=14.37);19名患者参与了治疗后的访谈,平均访谈时长为30.05 min(SD=18.34)。4.治疗前访谈提取出3个高级主题,8个次级主题,分别是:(1)“对疾病的消极体验”,包括“社会歧视”、“患者病耻感”和“不被理解”三个次级主题内容。疾病的消极体验使患者对治疗有抵触心理,而网络的治疗形式使患者的疾病消极体验减弱。(2)“参加团体的顾虑”,包括“表达受限”、“受他人情绪影响”及“隐私泄露”三个次级主题。团体成员会顾虑其他成员,不敢占用过多团体时间。担心团体中负性情绪过重,导致自己抑郁加重。同时对暴露隐私有顾虑,会担心其他成员影响自己的生活。(3)“对网络的矛盾心态”,包括“便利性与信息缺失的矛盾性”和“人际压力小与距离感强的矛盾性”两个次级主题。表明网络虽然便捷,但不如面对面高效、直接,也就不会像面对面那样感到强的团体压迫性。但成员也会认为彼此之间连接弱,距离感强。5.治疗后访谈提取出6个高级主题,18个次级主题。分别是:(1)“团体治疗疗效因子”包含“普遍性”、“互利性”、“学会反思”三个次级主题,患者在治疗中感受到疾病的普遍性,开始正视、接受自身疾病状态。获取他人建议及努力提供支持感受到团体的互利性,在他人的分享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实现认知调整。(2)“治疗形式屏障作用”,表现出“人际关系浅”和“掌控感”两个次级主题,意味着网络的治疗形式既如一面墙,阻碍成员深入交流,又如一个保护层,使成员有更强的自主性。(3)“治疗环境不稳定性”,包含“治疗空间多样性”、“治疗过程中闯入”和“网络设备问题”三个次级主题。因网络治疗约束性下降,患者接受治疗的环境呈现多样化,如卧室、客厅、花园一角、车内、办公室等。在治疗过程中突然闯入的情况,如家人、宠物等。而网络卡顿,设备出现问题都会阻碍成员投入治疗。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是网络治疗需要克服的障碍。(4)家庭作业完成困难,主要包括5方面:一是对作业重要性认识不足,二是作业比较繁琐,三是作业有一定难度,四是作业不是特别有针对性,五是做作业不方便。(5)治疗缺席问题,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现实性冲突,时间或场所不能协调;二是主观性重视度下降,情绪好转,参与治疗动力不足。(6)脱落原因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病情好转,治疗重视度下降;二是治疗的合适度问题;三是团体的压力。结论网络团体形式的治疗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本研究初步显示了网络结构式团体认知行为治疗的疗效和可行性,对网络治疗中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团体本身复杂性、网络形式的屏障作用使团体治疗疗效因子被削减或延迟出现,故需更长时间建立团体。网络的便捷性使患者普遍接受这种形式的治疗,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其弊端。但需确保治疗设置的稳定性,减少可规避因素对团体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