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球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巨大的减排压力使中国政府积极实施低碳发展战略,不断推进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并于2017年底宣布正式启动全国碳市场。作为全国碳市场“先行军”的“两省五市”7大碳交易试点历经近5年发展,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面对全国碳市场启动但未正式运行、配额分配方案和实施细则尚未颁布的现状,系统评价建市较早的7大碳交易试点的市场发育状况并全面剖析其背后原因,从而为全国碳市场建设提供借鉴显得尤为重要。碳排放权交易作为实现环境目标的重要手段,兼具市场、金融与环境功能。单就市场与金融属性而言,碳市场发育度内涵是什么?应包含哪些维度?又该如何对各维度进行评估和计算?同时,目前中国各碳交易试点的市场发育度处于何种水平?彼此又是否实现了均衡化发展呢?通过构建系统的碳市场发育度理论模型,多角度全方位地评价碳交易试点的市场发育状况,这不仅从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发育度理论在碳市场方面的发展和应用,也对全国碳市场建设和试点碳市场完善有着重要借鉴意义。针对上述问题,为深入探究并总结中国7试点碳市场的建设与运行经验。本研究充分发掘碳市场发育度的本质并借鉴前期学者关于其他市场发育度评价等研究成果,联系实际,将碳市场的发育度总结归纳为市场容量的增长程度、市场运行效率的改善程度和市场金融化的发展程度等方面,具体通过市场规模、市场效率、市场金融化程度等三个维度表征。并以此为基础构建碳交易市场发育度模型。选取我国建市时间较早的7个碳交易试点为研究对象,以其建市起至第四履约期结束的相关数据作为支撑,利用层次-因子组合赋权的综合评价方法对中国7大碳交易试点的市场发育度进行实证研究,并进一步分析发现:(1)7大试点市场发育度分层现象明显。其中,广东、深圳、上海和湖北的市场发育度处于较高层级,北京、天津、重庆的市场发育度处于较低层级。市场发育度较高的试点存在不同程度的“市场化导向”。其中,广东、深圳试点注重一级市场建设,湖北侧重二级市场建设,上海则是CCER交易市场化程度较高。处于较低层级的三个试点碳市场出于各方面考虑,对配额拍卖、投资主体入市和碳金融产品开发等都进行了诸多限制,导致自身市场发育度难以提升,甚至部分试点出现“高开低走”现象。(2)碳金融产业发展滞后是制约试点发育度的关键。目前,7试点的金融化程度普遍低于市场整体发育度。碳金融产业开发不足已成为限制试点发育度提升的主要障碍。北京、重庆和天津试点的市场发育度处于低层级,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其自身金融化程度低于高层级试点。由于目前7试点存在市场发展相互分割、市场规模有限、流动性不足和管理规则不完善等局限,碳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交易规模和影响力也相对有限,金融产品创新有余但交易不足的现状使得碳金融产业已成为我国碳市场建设进程中一块明显的短板。(3)投资主体入市利弊参半。部分试点对投资主体入市设置较低门槛,有效扩大了市场主体规模,并刺激了市场需求。这从一定程度上活跃了市场,但同时也导致市场中充斥着大量投机因素,由此带来的成交价和交易量频繁波动使得市场存在较大的不稳定性。实证结果也表明:7试点中对投资主体入市资质限制较少的试点,其市场活跃度水平较高,但同时这部分试点的市场波动也更为频繁。总体来看,投资主体大量入市所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并存。针对上述分析,本研究相应提出以下政策建议:①注重碳排放权交易的市场化,逐步扩大配额拍卖比例,并放宽CCER抵消限制,实现市场拍卖机制和抵消机制优化发展;②重视碳金融产业发展,大力发展场外交易市场,鼓励金融机构积极参与碳金融产品开发;③逐步降低交易主体准入标准,活跃市场同时注重稳定市场参与主体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