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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合”(hybrid)最早是生物学用语。后来语言学、文学理论和文化研究等其他学科也借用了这一概念,而且赋予的含义也大致相同。这些学科都把“杂合”看作是两种不同事物相互交融、相互影响而形成的新的事物。这种新事物既具有原先两种事物的一些特点,也有自己显著的独特性。在很多学者看来,这种新事物不仅会必然形成,而且还具有明显的优点。比如,语言使用中的杂合现象,如洋泾浜语和克里奥尔语,其交际价值就已逐渐得到了—些学者的承认;文学作品中的杂合也受到了巴赫金等学者的肯定,并得到了一些学者的大力提倡;文化中的杂合现象,特别是殖民和后殖民时期各文化的杂合更是引起了许多学者的关注,通过霍米·巴巴等学者的阐述和倡导,其积极意义已为许多人所认识,杂合概念本身在学术界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人们对杂合的这种认识对文学翻译也很有启发。一方面,无论是语言领域的杂合,还是文学及文化领域的杂合,都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文学翻译,不仅使得译者面临的杂合的原文越来越多,还对译者的翻译策略产生了影响;另一方面,文学翻译本身必然也会产生杂合,即杂合的译文。文学翻译的过程其实也是两种语言、文学和文化交流的过程,在交流的过程中就会产生杂合。这和语言、文学和文化领域杂合产生的情况是—样的。因此,将“杂合”概念引入到英语文学汉译的研究中来是非常合适的。利用杂合这一新的视角,并充分借鉴其他学科有关杂合的研究成果,我们就可以对英语文学汉译有一个新的认识,看到译者面临的新挑战,了解译文的实际状况,并纠正一些错误的观念,确定恰当的翻译策略和译文评判标准。 就原文杂合而言,英语文学中众多的多语文本对汉语译者构成了极大的挑战。虽然这些作品中使用的外语语种不同,外语成分在作品中出现的频率及所占的比例也有差别,但这些成分无一例外都具有一些特殊的功能,如增加作品真实感、帮助刻画人物、营造陌生化效果及反抗殖民权威、消解话语霸权等。这些功能给译者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在原文内容、多语特色、外语成分的功能之间,译者往往要作出艰难的选择。不过,汉语译者并没有被困难吓 倒,他,]还是将英语文学中的许多多语文本翻译成了汉语。虽然f]采用的翻译方法都有一 定的局限性,牺牲了SLIB成分的一些功能,有的还取消了作品多语混杂的特色,但多数还是 体现了原文多语文本的特色,并传达出了外语成分的主要功能,使汉语读者领略到了英语文, 学多语文本的风采。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译者们常用的翻译策略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总 的趋势是译者越来越尊重原文的多语特色,忽略汐陌城汾的译法越来越少。这一方面反映了-t 译者自觉性的提高,另一方面也可看出,译一引听处的社会文化环境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译文杂合而言,英语文学的汉语译文普遍都包含有一些不符合汉语习惯的词句,或是 汉语读者所不熟悉的文化意象和典故,有的在文学体裁贞D%gLI=也和中国文学泅异,都表现 出了杂合的特点。无论是译笔生硬的译文,还是译笔灵活的译文,其中都包含有一些异质性 的语言或文化成分:那些主张地道译文的译者,其译文中的一些词句也违反了汉语的规范; 即使在以意译为主的晚清时期,英语文学的汉译文在语言、文化、文学方面也都包含有许多 异质性的成分;同一英语作品不同时期的汉语译文同样也包含了一些异质成分。所有这些都 表明,英语文学的汉译文历来都是普遍杂合的。作家呵门译作分流的情形,以及译者们译序和 译文之间的差异,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这种普遍性。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时期译文杂合的 度还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晚清时期的译文杂启历臼刻氏,包含的异质性成分比较少;五四以 后译文的杂合度则明显升高,包含的异质性成分明显增多;到了二十世g己三十年代中后期, 译文的杂合度又开始降低,包含的异质性成分越来趁少。这种状况—直持续到五六十年代; 改革开放以后,译文的杂合度开伏准a斩回升,其中所包含的异质性颈处分日见增多。之所以会 发生这种演变,是因为中国社会从近代以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影响译文杂合的各种因 素,尤其是读者、文学思潮等外部因素,在各个时代都表现出了不同的特点。 英语文学汉译中的这种杂合现象给了揪刚良多启示。原文的杂合使捌门认滩u,语言、 文学、文化中的杂合己对文学翻译造成了冲击,州]需要调整以往的一些翻译观念,并重新 确定自己的翻译方法:译文的杂合则使我j门厂口文学译文的实际状况有了更真切的了解,从而 对当前翻译界讨论的一些话题作出新的思冯。就翻译任务来说,译文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