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区域一体化和绿色发展的背景下,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逐渐成为地方环境立法新的实践样态。开展实质性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是实现区域协调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应对区域生态风险、化解环境危机的重要保障。实质性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以寻求区域共同利益、解决区域性公共问题为出发点,体现出主体多元、弹性联合、规范灵活等特点,有利于地方立法资源的充分利用与有效配置。此外,通过调动地方立法的自主权,整合区域内的制度供给,在生态环境领域形成相对同一、完整稳定的区域立法体系,能够有效创造公平正义的法治环境,增强地方立法主体解决地方事务的能力和我国立法体制的创新、适应能力。实质性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更加关注协同立法过程的深度和广度,以及协同立法成果的实效性,强调“全过程、系统性、整体性”的实质性合作、协调、协同行为,区别于仅停留在生态环境保护立法信息共享、立法经验交流等层面的“非实质性”立法协同。为了进一步澄清实质性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内涵,可以从协同内容、协同主体、协同事项、协同方式等方面进行分析。当前,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川渝地区等地纷纷展开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实践探索并取得了实质性成果,为我国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提供了典型样本。然而,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实质性”程度还不够,具体表现为宪法法律依据不明,立法成果数量少且范围狭窄,软法缺乏刚性约束力,立法节奏、内容不协调,以及由于路径依赖和地方保护主义所导致的内生动力不足等问题。为此,本文从四个方面提出实质性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完善路径:一是明确立法原则,坚持法制统一原则和整体生态利益原则。二是考虑现实情况,分三个阶段稳步推进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在起步阶段,要准确把握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权限;在深化阶段,全国层面应对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予以回应;到成熟阶段,应明确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的法律依据。三是把握立法推进方式,厘清协同立法与区域政策、合作协议的关系,既要发挥区域政策和合作协议的辅助作用,又要弥补区域政策和合作协议的缺陷。四是实现全过程保障,完善区域生态环境协同立法在立法准备阶段、正式立法阶段和立法完善阶段的保障机制,包括立法联席会议机制和信息共享机制,重大立法项目联合攻关机制和利益补偿机制,交叉备案机制和法规清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