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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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种现代进程中赋予寻根启示


  2018年4月24日至27日,目标:延安。目的:寻根。我们从首都出发,乘飞机去,又乘飞机回来,千山翼下掠,万壑轰鸣填,谈笑间,贺敬之“几回回梦里回延安”的延安到了。
  作为90后的我,去遍北上广,对于孕育中国革命的摇篮的延安神往已久,却是首次踏上这片热土。我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宝塔山、小米加步枪、土窑洞、胡宗南进犯、延安保卫战、论持久战、在毛泽东思想的旗帜下胜利前进的七大……这次来寻根,渴望将书本上认知的点与点在现实中连成面。
  行程安排紧凑。去了枣园、梁家河村、路遥故居、鲁艺旧址、延安大学泽东干部学院……住了酒店、农家小院、窑洞宾馆。历史穿越感很强,从过去到现在,从艰难岁月到繁华日子,既有认知的纵深感,又有激情的恩遇感。
  延安到处流淌着红色基因,空气中弥漫着红色传承的味道。所到之处,感知、感慨、感动,不得不大声说,历史没有假设,只有历数和认同。这里,是输送精神动力的地方,你如果没有偏知与偏见,一定会肃然起敬。
  光华犹走,追忆绵长。在寻根的契合点上,我们与重走陕甘宁的甘肃作家采风团相遇,他们肩负使命,让自己的灵魂与当年的边区根地擦出火花,深读这些地域的过去,审读这些地域的现在,诠释这些地域的情感。我们与他们交织在一起,勾起我亲近的乡情。没错,我们的目标一致,但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进。
  史册有各种不同的装订方式,让纪念地复述某一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更为客观生动。陈旧的模样里尘落了许多细节,多么想从仅存者的回忆里,摆放着的物什里,发生地的土壤里,抠出更多、更完整的残瓷,拼出浑圆的原貌。
  我在一些标志性的历史构件里,坐进自己的姿势,感受当年的壮怀激烈,试图发掘环境如何弄物造人。我有上进的种种元素,缺乏前辈的危机意识和生死历练;我有共振的英雄情怀,缺乏舍弃自我的追随和果敢。这是我们所共同需要的心胸,为民挺身,为国担当。
  延安,不仅仅是一座微小的川城,静默成边缘一隅。它有宝塔山指天,延河水浇地。它的样子不如一线大城市那么英俊挺拔、宽阔健全,它的体态不如发达城市那么靓丽丰腴、韵味十足,但它的内涵很深,红星足以照耀整个中国,感召力足以撼动全体国民。
  我来了,从历史的深处,寻找一直拷问现实的答案: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中国的发展为什么能够不断超越自我?中国的振兴梦想为什么能够当殊世界?因为,延安犹在,初心犹在,我们不曾忘却。

争吵与“逃跑”皆为生存抉择


  我站在宝塔山,向南瞭望,仿佛看见两支戴八角帽的队伍在雪山草地的起点、南下北上的十字路口汇集,仿佛听见从两河口会议传来毛泽东与张国焘的激烈争吵声,一个要北上,一个要南下,桌子上的马灯震得往起跳,灯焰忽明忽暗,情绪十分紧张。
  理性与感性,洞彻与迷失,死亡与新生,随时对决出结果。毛泽东说服不了张国焘的拥兵自重,张国焘说服不了毛泽东的正确主张。
  暗流汹涌。张国焘秘密出台了“挟中央以令诸侯”方案,参谋长叶剑英在“风黑雁飞高”之夜,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叛”张国焘,靠拢人困马乏、势力单薄但中心犹在的中央红军,成为彪炳中共青史的“诸葛一生唯一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的杰出将领。毛泽东当机立断,带着仅存的“革命火种”,一刻不耽误地向北挺进。
  这次北上成为中国革命走出低谷、走向光明与胜利的宣言书、宣传队、播种机,挽救了为穷苦人打天下的红军,挽救了领导全民为创建新中国不懈奋斗的一个年轻政党,也挽救了一段险些扭曲和不光彩的历史,同时成就了新生共和国一位姓叶的元帅!
  没有这次明智的北上决策,就没有后来的陕北宝塔山之“一柱擎天”,照亮继往开来乘胜前进的航程,就没有“三论”(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奠基的毛泽东思想,指引中国破旧立新的巨船劈波斩浪,就没有陕北小米养大的进步势力,跨黄河过长江席卷全国,天下为公。
  毛泽东与张国焘之争,是成就未来与葬送前程之争,是走向胜利与重蹈覆辙之争,是辉煌中国与苦难大众之争。这一争,争出了“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人类解放,救国的责任,全靠我们自己来承担”。

枣园窑洞的光芒依然闪烁


  陕北,举目眺望,除了黄土堆绣一样堆出的壑与原,就是各种各样依山而建的窑洞了。
  我们入住的酒店就在延安大学泽东干部学院内,学院和酒店毗邻,依山而建,由低向高,似有六七排石窑,特色鲜明。这片新开发的现代气息蒸腾的窑洞,与七十多年前沉郁的旧窑洞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遥想当年,这些普普通通的窑洞,以宽阔的胸怀,接纳了领导中国革命最杰出的一批人物。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先后在凤凰山、杨家岭、枣园、王家坪住过。深山沟里出马列,土窑洞中育导师,小窑洞里产生了光焰万丈的毛泽东思想,煤油灯盏照亮了中国革命胜利的航程。
  1943年10月至1947年3月,中央书记处从杨家岭迁驻枣园。这片园区本是当地土豪的庄园,却被胸怀天下的革命人赋予新生命——领导整风运动、大生产运动、筹备“七大”、决胜抗战取得最后完全的胜利!
  棗园里没有想象中蜜枣成林的景象,但滴翠的柳,伟岸的杨,成行的槐,春芳的桃,扑粉的杏……构成清幽秀丽的人间乐园。
  进得园门,徜徉前行,一座西式小楼兀立眼前,这便是中央书记处的小礼堂。大生产运动中,这里举行过激励自救的纺线比赛;重庆谈判前夕,政治局彻夜开会研究万全之策;抗战如火如萘时,领袖为枣园花甲老农作寿,在大槐树下放映极其稀罕的电影,爱民之情堪比宝塔山高,恤民之意堪比延河水长。
  东北侧不高的半山坡上,一排排石窑错落有致。毛泽东居住石窑共5孔,居于高处正中,一字排开,独院,门前场坪宽敞。窑门格窗上圆下方,寓示世界在胸,乾坤在握;中间镶有硕大的空心五星,两边用木条装饰成光芒状,寓示中国希望犹在,未来如日东升,充满生机。   窑内陈设简洁,一桌一椅一橱一灯。灯是贺敬之《回延安》中歌唱“枣园的灯光照人心”的煤油灯。毛泽东就着这盏灯光,写下28篇不朽力作,与时俱进完善指导理论,高瞻远瞩部署推进工作。这盏灯也见证了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私人代表赫尔利与毛泽东两天两夜长谈,探囊对方心底,捕捉国际风云。
  后沟的西山脚下,1944年9月8日,一位普通烧炭战士的追悼会隆重举行,最高领袖毛泽东出席挥泪惜祭,激情致辞,一番倾心真言,成为共产党人宗旨性的光辉篇章——《为人民服务》。获得如此殊荣的,就是张思德。
  74年来,为人民服务的条幅挂满中国,《为人民服务》的篇章妇孺传唱。74年来,标杆式的人物如雨后春笋,雷锋、王进喜、焦裕禄、钱学森、邓稼先、孔繁森、郭明义、徐虎……为人民服务至高无上,生命不息,服务不止。
  窑洞虽凡,光芒如炬;枣园虽小,声望万里。毛泽东窑前那一株丁香,守着信念,随风传香。它要把初心永举,为你,为我,结一树深思。

接地气的“土”乃为壮大随俗


  挂在窑洞中的毛泽东照片没有一张洋气的,不修边幅,衣着随意,浑身补丁,皱皱巴巴,咋看咋土。即便斯诺摆拍的那张经典照,帽子和服装也不是一色,临时搭配的痕迹明显。
  毛泽东的“土”是出了名的,与中国民众那时整体上的土是融為一体的,与李德、博古、王明的“洋”,甚至同刚从莫斯科归国的大儿子毛岸英的“洋”,几乎格格不入。
  但毛泽东的土不是俗,不是庸,不是颓,他皮儿土里土气,瓤儿仙里仙气,是真真正正在中国土地上种出来的人杰,知道中国的脾气,适宜中国的气候,懂得中国的医治,自己的理想是带着根的,当生则深深扎入泥土,当放则凌空舒枝绽蕾。
  那些沾染洋作派的先生们,虽然很想在中国大地上有一番作为,但太以洋为洋,洋气十足,水土不服,最后不得不接受毛泽东的土法改造。改造最成功的,当属洛甫、王稼祥和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洛甫融入“接地气”的“土班子”,委以重任,当了“明君”;王稼祥辨识良莠,危机时刻,投了遵义会议支持票;毛岸英更是脱胎换骨,从苏联回来才一个月,就别了苏式笔挺的军服,换上邋遢的农民装,扛起锄头去上“劳动大学”,接受“补课”。
  毛泽东说:“皮肤要像农民一样黑,手上要有农民手上一样的老茧,如果学不成,就不要回延安。”他把儿子交给大生产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劳动英雄吴满有,让儿子吃住在南枣园村,学农务农,去搞农业生产。
  大家都“土”下来,与百姓打成一片,分不清谁是兵,谁是民,谁是官,整个陕北抱成团,旗帜高扬闹红忙,红出精气神,红出吸引力,红出冲天志,红出别样天。
  一群土气昂昂的仁人志士,照中国最底层贫苦农民的心愿画图,绘出当代中国最美的画,此画叫作“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从一本书寻觅到一个村


  与甘肃的山相比,陕北的山都是“葛优躺”,显不出个子。沟沟渠渠像撑破的口子,迟早会被勤劳的母亲缝上。从延安到延川,地势都是这样,沟壑比山势险恶。沟壑间,一条穿行的柏油路,将我们引到梁家河村。这里离延安并不远,行政区划将它们统一归为延安市。
  我最先知道梁家河,是从《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中。今天的梁家河,与知青岁月的梁家河,至少跨越四十余年,今非昔比。就像中国所有地方一样,日新月异,年年燕归来,难寻旧模样。那时的艰难,如今只能回想、复制、描述,无法原模原样地再现。
  但不论怎样变,史迹总能见证当初的奋斗。
  一座沉默的磨坊,无法像当年那样为百姓磨面,但它向上大张着的入料口始终在讲述,讲述自己的来历,讲述给老百姓生活带来的便捷,讲述老百姓的怀念。这是一辆三轮摩托换来的,三轮摩托是奖励的,受奖励的主人是习近平。他放弃了自己的方便,给予了老百姓最大的方便。
  一孔窑拼成的代销店,简单而亲切。它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不需要过度地放大,一切从实用出发,从方便出发,免去老百姓为油盐酱醋往返十几里山路,日子过得随要随到,随心随欲。想到因陋就简为民解忧的,还是习近平。
  一口尘封了的沼气池,至今佩戴着“陕西第一池”的标牌。那时,山区百姓点灯靠油、做饭靠柴,有些“世袭罔替”的味道。谁想着改变老祖宗留下的“苦难传家宝”?许多人对现状仰天长叹,束手无策。有一个小青年敢想敢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亲自动手,终于把“不可能的事情”做成了。当时的《延安通讯》以《取火记》为题坐满头版头条,大赞甚赞。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还是习近平。只要有机会,紧紧抓住不放,通过创新改变困境,为民造福。
  习近平的人生,青涩的十六岁踏出第一步,就迈向梁家河。七年磨砺,让他正身悟道:“陕西是根,延安是魂,延川是我第二故乡。”嵌入陕北千山万壑中的梁家河村因他而举世闻名,当地百姓生活因他和像他一样的人们的奋发有为,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在梁家河知青旧址前伫立仰望,这仅仅是延安插队知青的一个缩影。当年26601名北京知青进驻延安各县,给当地带来新气象、新观念、新起点,现实也让城里长大的孩子懂得了什么叫实际,什么叫实事求是,什么叫群众。
  岁月不停地向前走着,窑洞还是那个窑洞,百姓还是百家姓的群众。不论走进过去的窑洞还是现在的窑洞,走进土窑洞还是石窑洞、砖窑洞,都有种敞亮感。陕北人家的窑洞统称为靠崖式窑洞,木框式的外墙,花纹秀美,透光性好,加上室内的白粉墙,满窑通明,让人无不释放张扬的心情。
  这个时候,多么想听一曲高亢押韵的顺天游啊!

在路遥的炕桌前坐坐


  路遥,已化作延川最耀眼的文化符号,张贴在延安的荣耀簿里。
  2016年6月6日,修缮一新的路遥故居在距延川县城5公里的郭家沟村正式对外开放。2017年6月29日,有文化地标意义的路遥铜像在路遥故居落成。2018年3月28日,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到访路遥故居,提升感召力和关注度。路遥文化蓄势劲发,蓬勃推进。   路遥,路遥,千里之遥,万里之迢。路遥离我很远,《平凡的世界》领我走近。他,生于1949年12月3日,逝于1992年11月17日。不论是生是卒,都与我没有交集。
  大二期间,零碎地碰了几集《平凡的世界》电视剧,继而去读《平凡的世界》,读得怆然而涕下,打电话向父母大呼小叫:“你们看过《平凡的世界》吗?当看,当看,书里乾坤大,文中世事明啊!”
  那段日子里,我常常犯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我一个城里生城里长,城市文化滋养的简白女生,为什么迷恋上农村题材的小说?我不得不感叹:路遥知马力啊!马力太足,对读者的拉动是那样摧枯拉朽,让你一点儿反抗力气都没有。
  从此,路遥常在我心中,化成一尊令人敬仰的文学之神;从此,陕西作家让我钦佩不已。查阅一番,他们同道几人,《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老生》的作者贾平凹,之所以能把小说写得轰轰烈烈,皆具路遥一语道破的精神:“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写作的捷径,就是把自己的幻想摁进泥土,让它乖乖沉入,生根发芽,长出参天大树。他们的写作经历告诉我,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路遥写作委实是拿自己的命来兑换文字。为一部《平凡的世界》,拼得自己干干净净,挽一个花朵似的句号,风干于42岁。
  他有遗憾,遗憾太年轻而远去;他有满足,滿足于完成后才撒手。在这一点上,他比曹雪芹幸运很多,曹雪芹苦犁一生格田,只种出残版《红楼梦》;他比柳青幸运很多,柳青侍弄一世笺园,只收获半部《创业史》。
  我十分欣赏路遥看似平朴简单实则锋芒毕露的豪言壮语:“我们可以平凡,但绝对不可以平庸!”
  为延川文艺青年搭台示才的《山花》小报创始人、后来曾任《延安文学》总编的曹谷溪回忆说,当时他看好的三个文艺小青年都是写诗的,路遥的灵气不算最高,但认定写作为狭路,苦为天下先,以两部小说的成就,奠定了他在文坛耀眼星座的地位。
  一个人在成长的漫漫征途上,不要老和别人比天赋,要比就比勤奋。勤奋是美人鱼为了实现将爱进行到底的心愿,将自己逼得苦不堪言,只求改头换面,重新被这个世界所认识,所赞同,所美誉的品质。
  路遥原名王卫国,生在陕北清涧县石咀驿镇王家堡村,听说那里自古读书氛围浓厚,几个大户人家,单单大门楹联,就教人分外生恋。徐姓家门:积善门中生贵子,词书堂内出贤人。王姓家门:万忍真为处世善方,一勤本是安家良法。冯姓家门:丹桂有根独长诗书门第,黄金无种偏生勤俭人家。
  三户大门嵌联各有千秋,意境非凡,横批皆为:耕读传家。可见读书育人,在路遥的生息之地是有基础的。有这样的基础,不出人杰才怪。地灵人方杰,重教育、蕴文化,乃地灵之仙丹,养人之妙药。
  我来到路遥故居,在路遥的炕桌前坐一坐,沾一沾“牛一样劳动”的大作家精神,走好自己的写作路。我不能预示自己成为什么,只知道“像土地一样奉献”。因为我有大诗人艾青的情怀,深深地爱着脚下的土地。
  我,能够与《平凡的世界》一见钟情,读懂路遥的书里日月,亦明朗自己的为文所往。
  延安这座城,带给我的不仅是感动,更是文学之根、生命之根、精神之根的所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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