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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三更半夜爬起来,坐在床头给远在北京的董璐瑶打长途,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一直一直都不喜欢,可为什么你去了北京还不到半个月,我却那么那么地想你?”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董璐瑶苍白倔犟的脸就毫无预兆地浮现在我的面前。沉默了许久,她说:“亚男,我听别人说,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只向勤勉的人开放,所以你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理想……”董璐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哽咽不止。
是的,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董璐瑶的,那时候的董璐瑶明明皮箱里装着一套套漂亮的洋装,流苏的、蕾丝的、雪纺的……应有尽有,就连梳子镜子之类的小物件,都印着安娜苏的图案,可她偏偏要穿一条用灰线补过袖口的白色连衣裙扮灰姑娘,配合着她藕节一样的身材,显得比谁都寒酸。
我讨厌董璐瑶的做作。她是与我们截然相反的人,她住豪华别墅,吃昂贵套餐,而我们这群跟着打工的父母进城的乡下姑娘只能住小平房,买打折衣服,关注上涨的肉价油价。女生们都羡慕董璐瑶的家境,而我却不然,因为我知道,董璐瑶的家虽然大却很冷清,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缸热带鱼在游动了。
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孩子,却同住一间宿舍,床挨着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董璐瑶的场景,那是高一刚开学,我来到新的学校,找到自己的寝室,寝室住6个人,彼此都不认识,热热闹闹地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行李。
董璐瑶穿了件不合身的白色连衣裙,盘腿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们收拾,她看见我吃力地把行李箱搬到床下,就说:“王亚男,要不要我帮你啊?”
肖丽拿着抹布回过头:“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我愣了一下,看看肖丽,又看看董璐瑶,摇了摇头。董璐瑶笑了笑:“王亚男是总分第一的尖子生,我在公告栏里看到过她的照片!”董璐瑶兴奋地说,仿若这不是我的骄傲,而是她的。
董璐瑶有的时候会叫必胜客的比萨或是星巴克的套餐,通常是两份,一份送给我吃。看着她闪烁着诚恳和期待的眼睛,我收下这些我平日里无缘接触的食物,然后悄悄地把它们扔掉。
我就这样跟她保持着距离。我不需要施舍,我有我的骄傲。
2
不光我不喜欢董璐瑶,寝室里的其他人也是。我不太明白其他女生如此一致地讨厌她的原因,我只是时常听见她们的议论:“哎,你知道吗?‘那个藕节’今天穿了艾格的新款!”
“那个藕节”,“那个藕节”,她们就是这样称呼董璐瑶的。
高一下学期,我们在熄灯之后开始例行的“卧谈会”,突然谈论起班上的男生,这当然是女生私底下聊得最多的话题。我们各抒己见,后来,董璐瑶带头起哄问我喜欢的男生是谁。我先是支支吾吾地不想回答,可架不住董璐瑶一个劲儿地追问:“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出出主意。”
我一激动,就说出了徐潇的名字。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开口,只有我的声音在静静地流淌。我说:“徐潇长得帅,成绩好,对人又和善,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我从开学的第一天就注意他了,我每天的日记里都会写到他……”我甜蜜地说着,却没想到像徐潇那么优秀的男孩,喜欢他的女孩子光我们寝室就有好几个。
肖丽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呢,我们可不像你,成绩好到可以拿出一半时间去谈恋爱!”
几天后的早晨,我路过学校的公告栏,看见那里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来她喜欢徐潇啊……”“真不要脸,不就是成绩好吗……”“别说了,她来了!”我凑了过去,喧闹声立刻停止了,我看见我的日记被人贴在公告栏上面,每一行每一句都写着徐潇的名字。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不管曾经在我的世界里如何繁密绽放,都因为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枯萎夭折。
众人注视着我,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直到董璐瑶跑过来气愤地将他们赶走,直到我疯狂地将日记全都撕下来。董璐瑶挽着我细小的胳膊说:“亚男,你不要多想,你不要多想……”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怕,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的。”可我嘴里这么说着,心却一阵凉。我年少的心事暴露在全校人的面前,我以后该怎样面对他们,怎样面对徐潇?
当天晚上,我们在上自习,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看,氢气球!”大家都忍不住丢下书挤到窗边。只见操场上飘起了一串氢气球,慢慢托起一条巨大的横幅,我看到了上面的字——王亚男,我喜欢你!
我差点晕倒。这美妙的只在韩剧里看到过的情景,引发了所有女生的惊呼。
然后我看到徐潇站在操场上,双手拢着嘴巴大声喊:“王亚男,我喜欢你!”看到这一切,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是多么善良的男生,为了帮我开脱,宁愿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引向自己。
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徐潇喜欢的女孩是皮肤白皙如雪,眼睛闪闪发光,黑发瀑布一般的白雪公主,并非我这个长着一双眯眯眼,皮肤黝黑,头发干燥枯黄的灰姑娘。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董璐瑶安排的。我的日记被贴到公告栏之后,董璐瑶去找徐潇,要他配合演一场戏。起初徐潇并不乐意,但是董璐瑶说只要他答应,就可以得到一套乔丹的真品球衣,徐潇最终经不住诱惑,答应了董璐瑶的要求。
徐潇告诉了我一切,董璐瑶却还在我的面前装白痴:“亚男,看来徐潇真的喜欢你呢!”我没有搭理董璐瑶,但我的心,却突然变得青草一般柔软:璐瑶,谢谢你!
3
一场大地震将我的家乡震得支离破碎,住在乡下的妈妈来到城里,我们一家3口挤在一间狭小的职工宿舍里。
热心的董璐瑶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发起了捐款活动,还写上了醒目的标语,名叫爱心援助行动。捐款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我走进了教室,冷冰冰地看着黑板上刺目的标语,突然感到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我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停止了动作,只有董璐瑶,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快,大家有多少捐多少。徐潇、李伟,你们两个爱臭美的,少买两件衣服死不了人!”徐潇和李伟只得尴尬地从裤袋里抽出几张大票。董璐瑶心满意足地接过钱,扬着手向我摇了摇:“亚男,这是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
我哼了一声,疯狂地跑到讲台上,大力地扯下标语,眼睛通红地朝着董璐瑶喊:“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不要你们可怜我!”说着一把抢过董璐瑶手中的钱,扔了出去,在钞票漫天飞舞的时候,我转身就往教室门口奔。
讲台上的董璐瑶一动不动:“王亚男……”她轻轻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可怜你?”一句话,阻止了正在开门的我。
董璐瑶接着说道:“哪个人会一辈子一帆风顺?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地要帮助你。是你的自尊心作祟,让你陷入了可怜的境地,我们根本就没有可怜你!”说着,她弯下腰来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塞到我的手里,“困难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风雨过后就会见到美丽的彩虹!”
不知是不是董璐瑶那张自称去五台山开过光的嘴巴灵验的关系,我家的生活很快就好了起来,爸爸升了职,工资翻了一番,妈妈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4
偶尔,董璐瑶会拉着我去操场看男生踢足球。那天,我们两个躺在草坪上看白云。董璐瑶从草坪上坐了起来,说:“我们说说自己的理想吧!亚男,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我的理想是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成为灯光闪烁的焦点。”我陷入无限遐想,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我努力学习民族舞的动力。
我看向董璐瑶,她笑了笑,说:“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虚度每一天的时光。”
我抬头看天空,流云朵朵,像极了这个年龄的我们,热情而饱满。
我并不知道这唯一一次深入的交谈是董璐瑶跟我告别的仪式。后来我才知道,董璐瑶一直脸色苍白是因为她得了一种叫色素蜕失皮肤病的怪病,需要很长时间的医治,所以这个暑假他们举家迁到了北京。
董璐瑶就这样离开了我,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悲伤。她在那边安顿好之后,托人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董璐瑶已经离开12天了,这段日子可真难熬。身边缺少了这个时而鬼马可爱,时而一本正经的女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完整了。
于是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给董璐瑶打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房间里异常安静,我却在沉默中失眠了。
董璐瑶,谢谢你在我年少的岁月里与我的虚荣抗战了这么多年。还有,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我三更半夜爬起来,坐在床头给远在北京的董璐瑶打长途,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一直一直都不喜欢,可为什么你去了北京还不到半个月,我却那么那么地想你?”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董璐瑶苍白倔犟的脸就毫无预兆地浮现在我的面前。沉默了许久,她说:“亚男,我听别人说,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只向勤勉的人开放,所以你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理想……”董璐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哽咽不止。
是的,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董璐瑶的,那时候的董璐瑶明明皮箱里装着一套套漂亮的洋装,流苏的、蕾丝的、雪纺的……应有尽有,就连梳子镜子之类的小物件,都印着安娜苏的图案,可她偏偏要穿一条用灰线补过袖口的白色连衣裙扮灰姑娘,配合着她藕节一样的身材,显得比谁都寒酸。
我讨厌董璐瑶的做作。她是与我们截然相反的人,她住豪华别墅,吃昂贵套餐,而我们这群跟着打工的父母进城的乡下姑娘只能住小平房,买打折衣服,关注上涨的肉价油价。女生们都羡慕董璐瑶的家境,而我却不然,因为我知道,董璐瑶的家虽然大却很冷清,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缸热带鱼在游动了。
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孩子,却同住一间宿舍,床挨着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董璐瑶的场景,那是高一刚开学,我来到新的学校,找到自己的寝室,寝室住6个人,彼此都不认识,热热闹闹地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行李。
董璐瑶穿了件不合身的白色连衣裙,盘腿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们收拾,她看见我吃力地把行李箱搬到床下,就说:“王亚男,要不要我帮你啊?”
肖丽拿着抹布回过头:“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我愣了一下,看看肖丽,又看看董璐瑶,摇了摇头。董璐瑶笑了笑:“王亚男是总分第一的尖子生,我在公告栏里看到过她的照片!”董璐瑶兴奋地说,仿若这不是我的骄傲,而是她的。
董璐瑶有的时候会叫必胜客的比萨或是星巴克的套餐,通常是两份,一份送给我吃。看着她闪烁着诚恳和期待的眼睛,我收下这些我平日里无缘接触的食物,然后悄悄地把它们扔掉。
我就这样跟她保持着距离。我不需要施舍,我有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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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我不喜欢董璐瑶,寝室里的其他人也是。我不太明白其他女生如此一致地讨厌她的原因,我只是时常听见她们的议论:“哎,你知道吗?‘那个藕节’今天穿了艾格的新款!”
“那个藕节”,“那个藕节”,她们就是这样称呼董璐瑶的。
高一下学期,我们在熄灯之后开始例行的“卧谈会”,突然谈论起班上的男生,这当然是女生私底下聊得最多的话题。我们各抒己见,后来,董璐瑶带头起哄问我喜欢的男生是谁。我先是支支吾吾地不想回答,可架不住董璐瑶一个劲儿地追问:“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出出主意。”
我一激动,就说出了徐潇的名字。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开口,只有我的声音在静静地流淌。我说:“徐潇长得帅,成绩好,对人又和善,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我从开学的第一天就注意他了,我每天的日记里都会写到他……”我甜蜜地说着,却没想到像徐潇那么优秀的男孩,喜欢他的女孩子光我们寝室就有好几个。
肖丽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呢,我们可不像你,成绩好到可以拿出一半时间去谈恋爱!”
几天后的早晨,我路过学校的公告栏,看见那里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来她喜欢徐潇啊……”“真不要脸,不就是成绩好吗……”“别说了,她来了!”我凑了过去,喧闹声立刻停止了,我看见我的日记被人贴在公告栏上面,每一行每一句都写着徐潇的名字。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不管曾经在我的世界里如何繁密绽放,都因为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枯萎夭折。
众人注视着我,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直到董璐瑶跑过来气愤地将他们赶走,直到我疯狂地将日记全都撕下来。董璐瑶挽着我细小的胳膊说:“亚男,你不要多想,你不要多想……”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怕,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我的。”可我嘴里这么说着,心却一阵凉。我年少的心事暴露在全校人的面前,我以后该怎样面对他们,怎样面对徐潇?
当天晚上,我们在上自习,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看,氢气球!”大家都忍不住丢下书挤到窗边。只见操场上飘起了一串氢气球,慢慢托起一条巨大的横幅,我看到了上面的字——王亚男,我喜欢你!
我差点晕倒。这美妙的只在韩剧里看到过的情景,引发了所有女生的惊呼。
然后我看到徐潇站在操场上,双手拢着嘴巴大声喊:“王亚男,我喜欢你!”看到这一切,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是多么善良的男生,为了帮我开脱,宁愿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引向自己。
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徐潇喜欢的女孩是皮肤白皙如雪,眼睛闪闪发光,黑发瀑布一般的白雪公主,并非我这个长着一双眯眯眼,皮肤黝黑,头发干燥枯黄的灰姑娘。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董璐瑶安排的。我的日记被贴到公告栏之后,董璐瑶去找徐潇,要他配合演一场戏。起初徐潇并不乐意,但是董璐瑶说只要他答应,就可以得到一套乔丹的真品球衣,徐潇最终经不住诱惑,答应了董璐瑶的要求。
徐潇告诉了我一切,董璐瑶却还在我的面前装白痴:“亚男,看来徐潇真的喜欢你呢!”我没有搭理董璐瑶,但我的心,却突然变得青草一般柔软:璐瑶,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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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地震将我的家乡震得支离破碎,住在乡下的妈妈来到城里,我们一家3口挤在一间狭小的职工宿舍里。
热心的董璐瑶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发起了捐款活动,还写上了醒目的标语,名叫爱心援助行动。捐款仪式进行的过程中,我走进了教室,冷冰冰地看着黑板上刺目的标语,突然感到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我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停止了动作,只有董璐瑶,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快,大家有多少捐多少。徐潇、李伟,你们两个爱臭美的,少买两件衣服死不了人!”徐潇和李伟只得尴尬地从裤袋里抽出几张大票。董璐瑶心满意足地接过钱,扬着手向我摇了摇:“亚男,这是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
我哼了一声,疯狂地跑到讲台上,大力地扯下标语,眼睛通红地朝着董璐瑶喊:“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不要你们可怜我!”说着一把抢过董璐瑶手中的钱,扔了出去,在钞票漫天飞舞的时候,我转身就往教室门口奔。
讲台上的董璐瑶一动不动:“王亚男……”她轻轻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可怜你?”一句话,阻止了正在开门的我。
董璐瑶接着说道:“哪个人会一辈子一帆风顺?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地要帮助你。是你的自尊心作祟,让你陷入了可怜的境地,我们根本就没有可怜你!”说着,她弯下腰来把钱一张张捡起来,塞到我的手里,“困难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风雨过后就会见到美丽的彩虹!”
不知是不是董璐瑶那张自称去五台山开过光的嘴巴灵验的关系,我家的生活很快就好了起来,爸爸升了职,工资翻了一番,妈妈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4
偶尔,董璐瑶会拉着我去操场看男生踢足球。那天,我们两个躺在草坪上看白云。董璐瑶从草坪上坐了起来,说:“我们说说自己的理想吧!亚男,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我的理想是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成为灯光闪烁的焦点。”我陷入无限遐想,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我努力学习民族舞的动力。
我看向董璐瑶,她笑了笑,说:“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虚度每一天的时光。”
我抬头看天空,流云朵朵,像极了这个年龄的我们,热情而饱满。
我并不知道这唯一一次深入的交谈是董璐瑶跟我告别的仪式。后来我才知道,董璐瑶一直脸色苍白是因为她得了一种叫色素蜕失皮肤病的怪病,需要很长时间的医治,所以这个暑假他们举家迁到了北京。
董璐瑶就这样离开了我,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悲伤。她在那边安顿好之后,托人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董璐瑶已经离开12天了,这段日子可真难熬。身边缺少了这个时而鬼马可爱,时而一本正经的女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完整了。
于是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给董璐瑶打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房间里异常安静,我却在沉默中失眠了。
董璐瑶,谢谢你在我年少的岁月里与我的虚荣抗战了这么多年。还有,我真的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