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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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思念和痛苦中慢慢流过,她的心仍是不舍的,是为那远方再也看不见的白马王子,还有那长长不可预知的未来。爱也许没有死,而人心将死。她的心房结出了冰凌。
   第一次收到他的情书时,她吓了一大跳。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小男生,凭什么追求我?
   把这句伤死人的话甩过去之后,她冷酷极了,年轻漂亮,就是资本。她的确有她的资本,15岁就上了名牌大学,不但是校花,还写得一手好文章,琴棋诗书画样样都能来一手,简直就是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尤物!
   小男生不紧不慢地吸吸鼻子,“因为爱呀,爱是公平的权利!”
   她痴痴地看了他好半天,哦?爱就是唯一的理由?一转身,她漫不经心地甩下一句,那你就耐心地在后面排队吧!
   他坚持送她小礼物,她拒绝了,他还是送,同寝室的女友都说,唉,真是个够傻的小男生,哀其不幸!
   元旦舞会上,白马王子阿李紧紧地盯着她深情款款,她是舞会上的皇后,阿李就直直地跪在皇后的面前,用他那演话剧时迷死人的低腔柔柔地说:“我爱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她明显感觉到了,分明是心跳加速的眩晕!
   她幸福地一任王子紧紧拥抱着,心甘情愿地被人牵走那颗骄傲的心。王子出身名门,既聪明又帅气,最关键的是对她痴迷心醉,她在众多追求者中最终选择了公认的王子公主式的爱情配。
   她偶尔一回眸,见到那个灰灰的小男孩,远远的在欢呼的人群背后默默地走开。
   她觉得心口一阵莫名的疼痛。
   然而白马王子给她的并不是一辈子,在一个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冬季,白马王子乘风越洋而去,从此不再回来。留下的是她无尽缠绵的相思和眼泪。
   几点忧伤,几许烦愁。
   带着不堪回首的痛,她返回了家乡的小城。上车前,小男生来送她,只说了一句,“请问现在我排在第几?”
   她这才注意的看了看这个执著的男孩,热泪慢慢划过耳际,是啊,四年了,整整四年,又有谁能为她等待这么久呢?
   为她曾一度和白马王子拼命的阿来;为她千里迢迢只为见一面的阿枫;为她喝空一排酒瓶几经痴狂的阿文……这么多年来,谁又为她静静地等候过?
   爱经历不起太多的波折,现实如此,他也未必是爱我。
   这样想着,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要是你愿意,你就等着吧!
   说完,她去了故乡那个小城。
   日子在思念和痛苦中慢慢流过,她的心仍是不舍的,是为那远方再也看不见的白马王子,还有那长长不可预知的未来。爱也许没有死,而人心将死。她的心房结出了冰凌。
   而他仍然是执著呀,两个城市不近,他每周坐四个小时的火车来看她,再坐四个小时的火车回去,三年了,都是如此。每次他来,也从不给她任何压力,只是暖暖地关心着她,远远地守望着她,只是等,执著地等。
   那一个秋天,她病了,位于生死的边缘,只有他来了,整整半个月守在病房一周吃不下东西两周合不上眼,她好了,他第一次拉住她的小手,安安静静地问:“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就这样,好么?”
   秋天到处是丰收的味道,她无力地靠在他不太结实的肩上,流下了一生中最多的泪水。
   终于在七年后的秋天,她成了他呵护的女朋友。她以为她得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继白马王子之后的那种感觉。
   然而有一天,当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为自己戴上一枚银光闪闪的钻戒时,她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开了,也许感动不能带进婚姻,也许孤独不能代表爱情,她悄悄地出走了。又是一个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季节,她给他写信:“我想证明我们的爱情,三年为期。三年内我们都可以交朋友,如果心里真的离不开对方,我就回来嫁给你。”
   他送她,说三年为期,我会站在原地方,等你。
   第一年的秋天,他打电话问她,我们的期限到了么?
   她流泪,我根本还没有把那个在我心底深藏着的人忘记……
   他叹息,好,我等你,两年为期。
   第二年的秋天,他又打电话问她,我们的期限是不是要到了?
   她叹气,那个人我已经学会忘记了,但还需要时间来接受你。
   他一字一句,好,我等你,三年为期。
   最后的一年,她试着和一个男孩谈恋爱,当有一天那个喝醉了酒的男孩站在风中一改温文尔雅想对她无礼时,她使出了平生的忧怨,一巴掌打了过去。随后,她拼命地朝着车站的方向跑去……
   她的眼中,心里,脑海里,已经全是他的影子。
   时间是治疗爱情惟一的良药,而良药也能培养另一段美丽的记忆。坐在车上,她终于想通了,原来她如古井般的内心里,早已为他留出了暖暖的爱意。
   一路上,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我要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我是爱他的。
   ……
   她想着他见到她的惊讶样子,如果他知道她今天为嫁给他而来,他会晕过去。她边想边笑,那些笑像破米袋子里漏出的米,纷纷地接不住。
   门开了,他看到她时一下子愣住了,她喜悦地转身给他看她的狼狈样子,突然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纯纯的女孩,穿着当年她常穿的一袭茶色旗袍,犹如跌落凡间的仙子。他略一沉吟,拉女孩子过来,他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她来为我过生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相信当时的脸一定比大脑更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淡淡地笑着对他说话,“哦,出差路过家乡,来看看你……”他送她出来,怨恨道:“你从来都不记得我的生日。”
   她背过身,眼泪决了口似的涌出来。
   回到流浪的城市,她备感寂寞。她知道现在他再也不会打电话对她说,我等你,就在原来的地方,一个追了她整整十年的男人的生日,她竟一次也没有想起过。生活像流水一样过去。其实好久好久以前,我已经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她很想对他说,有些爱是需要很长时间来考证的,尤其在青涩如风的季节里。她还经常对着镜子问他,为什么你不站在原地方,等我?
   她还不懂啊,爱情就是这样,没有人会站在原地方等你,爱情经不起太长的等待,爱人经不起太久的折磨。爱如此,被爱同样如此。
   她失去了,才终于明白!
  姜桂君摘自《知音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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