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之名(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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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谷书


  乌鸦在三月的稻田里反复涉水
  要多盘旋几遍,才能等到
  那个吹笛的少年——杨柳,青牛
  要向一些两栖动物传递别样的信号
  比如有座山空了,有条河即将消失
  在那十月丰满的金黄色谷堆里
  我们再也看不见跳窜自如的田鼠
  而笨拙的斑鸠已经飞远
  神要求它们在干净的白云上
  从此以吞食阳光为生

玩 偶


  五月我们开始和木匠学习
  打铁,浇花、修补老式镜子
  虔诚的学徒总是在春天开始觉悟
  要用南风天里潮湿的被单
  去裹住五月病殃殃的太阳
  母亲说我是男孩子
  就不能买布娃娃
  我只好央求哥哥用几块旧布
  裹住泡沫,贴上偷藏的翅膀
  画上兔耳朵。像拥有了一个芭比娃娃
  我们都开朗地笑了
  可终究还是拦不住愤怒的父亲
  骂我是个不知廉耻的野孩子
  后来啊,我多次寻找那只玩偶
  多次逼问自己要修补几只布娃娃
  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才能不惧怕闪电和黑夜
  不惧怕谩骂和家暴
  以及那一抹浅蓝色的光晕

山林行刺


  傍晚,母亲从山林里归来
  把木柴从脊背卸下
  敲,放,堆……挤在一个破旧的屋角
  黑色里瘫满了山林多伤的身体
  质朴。是结满了织网的血痂
  散发着生活倔强的气息
  山群里的精灵恨透了她
  松针刺她,野草割她
  人与物的对抗。割,砍,锯
  是一个妇人与山峰数十年的战争
  早在踏上水滩那一刻,她便成了每一只啄木鸟的
  眼中钉。最终因难蒙尘
  是一张黄色幕布般的脸——
  时常沾染土木灰的红
  篝火旁的干柴嘎吱作响
  “明天还要打十把木柴才够过冬”
  为了早晨能准时喂养牛羊
  母亲在她十八岁那年
  就开始在山林当起行侠仗义的刺客

未名之名


  “我以生命写诗
  无论空或是满”
  都将是一场未名之名
  从母亲的子宫孕育开始
  我们便拥有了第一个身份:小孩
  从未见过我的容貌,便盼着我俊俏
  以名之名
  就此成为子女、学生、诗人、老翁……
  人群里行走,像一只蜘蛛爬行
  仿佛缠上所有主动或是被动拥有的头衔
  就能以最大的程度向世人宣告
  我活在他人之上
  未名之名
  是否存在于过往,或是未来
  可没有当下影子的我们
  像一艘漏水的小船。埋名,揶藏在海底
  “船”未见其名,先丧于言
  简介
  罗添,2000年生于广西贺州,现就讀于广西民族师范学院。诗歌见于《诗刊》《青春》等刊。
其他文献
宇向的《晒太阳的人》有着浓厚的生命质感。诗歌第一节告诉我们“在狭窄的长椅上睡觉”不掉下来,便是“稳当”,第二节则告诉我们“在喧哗的候车厅熟睡”时,“被人盯住立马醒来”就是“境地”,第三节描写“不需要闹钟的时间/想几点醒就点醒”的睡眠,一连三节,诗人从“睡”入手,躺椅上的安稳,候车厅的熟睡以及不需要闹钟的舒适,都是关于“睡”的状态,这种状态安稳、温馨。这种普遍性的、安稳的日常生活让“晒太阳的人”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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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谷禾老师好!离5月份海南诗人冷阳来京,我们和杨北城兄、杨奕黎导演等一帮人月光下闻着花香的聚谈已半年多了。好像一直再难见到您的影子,都忙些什么去了?  谷禾:基本上围着单位的事儿转吧。我们杂志人手少,一个人当两三个人用,案头的、事务的、活动的,等等,事无巨细都需要亲力亲为,大量的精力被动地消耗在上边,以诗歌之名的聚会就很少得闲参加了。  花语:您曾经说过“写诗就是自我向灵魂提问”,很显然,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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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没有记错,时间应该是1995年春夏之交,地点是济南。那正是我硕士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当时,济南的文化东路上有一家著名的书店,名曰“济南三联书店”,距离我就读的那家高校很近,只够散步之用。我不时要么独自一人,要么友朋二三,前去光顾,并且时有收获,不少书至今尚在书房。不记得是一个午后,还是某个黄昏,在那家书店,我偶然看到了东方出版社刚出版的《畜界 人界》,作者钟鸣。这个在中国重名太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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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候,阅读诗歌,我担心的不是诗歌的抒情与叙事是否能打动我,也不是其结构与技术是否恰切,而是如何找到进入一首诗的准确方式。当然,这里所谓的“准确”,是一种带有主观性的准确,是阅读者的角度,而不一定是诗人的方向。我始终坚持,任何阅读都可能是误读,而所谓的评论文字只不过是为误读寻找理由。正因如此,这样的情况才时常发生:一首诗明明打动了我、震撼了我,而我却长时间处于一种失语状态,心里一遍遍地念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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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两个时间,都足以令人心生忐忑。  上个世纪初,新诗擎着“革命”旗帜狂飙突进,“革命者”横冲直闯,手持当时国人尚未见识太多的洋武器,似乎是所向批靡,这些都注定了“革命”或“革命者”不大可能揣有冒犯以至僭越的忐忑。那么,一百年过去,经过几代人的艰难跋涉,诞生于上世纪之初的新诗,今天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了?如果搁在多文体视域或者单以接受者的视角去看,似乎还一时下不了令众人都信服的結论。这是一个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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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到浮生的一半,“到哪里去采花,去寻日光”,依然是困扰诗人的问题。像本期吴乙一、伊路和雷平阳的诗,有穿越命运的黑洞,有皈依纸上的修行,倾诉、告慰和自我阅读,是诗人们寻找“花和日光”殊途同归的方法。  吴乙一的《10月25日,父亲淋巴瘤手术周年》,有劫后余生的恍惚。父亲大病新愈,长期又密集的焦躁、绝望和恐惧在儿子始终无法松弛的神经里,终于演变成一场负重后的慌乱。那充满不确定性的一连串“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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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明已是国内著名的评论家,已有大量评论文字见于《诗刊》、《星星》、《文艺争鸣》、《中国诗人》、《人民日报》等报刊,并主编了多本评论或诗歌类著作。现为广东岭南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教授,南方诗歌研究中心主任。  评论家写诗会是怎样的?一个用笔或语言为他人指点江山或盖棺定论的人,到他出手,其题材、用词、角度等等,便都因此有了莫名的吸引力与神秘感。其作为评论家的前瞻性与全局性,是否会让他比一般诗作者更加高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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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与现实、与政治、与社会的关系可谓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甚至可以说是中国新诗史上最为重要、最纠缠不清的一个话题,关于它的争论一直没有真正停止过。但是老话题并不代表没有现实针对性,不代表没有意义,相反可能是在反证着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有一些常识需要重申和强调。进入新世纪以来,关于诗歌与现实关系的问题再度引起关注和热议,出现了“草根性写作”“打工诗歌”“工人诗歌”等现象,“现实”再度成为诗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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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斗,我只认识有限的几颗  一颗是天暗下来就亮着的  一颗是天亮时落单的,还有就是  拖着焰火一样尾巴划空而过的流星  有人说星星是人在天堂的真身  每个人都有一颗,星光黯淡之际  就是这个人在人间的劫难之时  但我只认识这有限的几颗  更不能在浩渺夜空中找到自己  我想我灰暗人生是否就是这样被印证  人间无所寄,天堂也找不到位置  后来有人教我辨认北斗七星  说它的形状就像一把勺子挂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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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文学史上,不乏大隐于内、潜身独行的文学大师,如陶渊明、杜甫等等。他们让自己生命的华彩,在思考的内宇宙大放光彩,并为不断延续的“现实”留下了真正的传世佳作。  而在现时背景下能够避开繁华和喧嚣,不媚世俗,专注文字与思考,并不辜负于对时代的观照使命,这也许是居于闹市的优秀写作者的至高境界吧。我认为,定居在杭州的当代著名诗人晏榕便是这样的一位“隐士”。而当我读了他近年出版的著作《诗的复活》后,更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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