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对清教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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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宗教色彩在霍桑的杰作《红字》中无处不在。许多年来,评论家们曾就霍桑对清教的态度争论不休。尽管很难对霍桑持的是肯还是否的态度划一条清晰的线,我们仍可从字里行间清楚地感知他对清教的批判。本文试图挖掘霍桑是如何通过珠儿——这一对清教主义的亵渎之物来表达他的批评态度的。分析是从三个层面展开的:珠儿的漂亮的外貌,独特的性格格及她的未来命运。
  关键词:珠儿;清教主义;霍桑
  
  一 引言
  
  霍桑时代清教仍很盛行,只不过这时的清教距其最初的教义已相去甚远,出现了摧残人性的教条。加之他个人不同寻常的经历——即他的祖先曾在早些时候参与了对清教徒的迫害活动,使得他对清教还有一种复杂的态度。一方面,他为自己先人犯的错误感到羞愧并觉得自己是清教徒的罪人;另一方面,霍桑清楚地看到了极端清教主义对人性的摧残并倾向于反对清教统治。《红字》正是这种窘境的产品。
  在对《红字》的批评研究中,清教批判的主题屡见不鲜。但是分析的角度通常都是从海丝特的悲惨遭遇和丁梅斯代尔的虚伪来展开。然而,作为对清教教规反抗的直接产物,珠儿有权表达霍桑对清教主义对人性践踏的不满。
  珠儿是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她身上所带有的象征意义曾是人们挖掘的主要方面,并认为她是不断提醒并帮助折磨她犯下通奸罪的父母的符号。这篇论文将从珠儿是霍桑表达对清教否定态度的最好工具这一角度来分析。
  
  二 珠儿漂亮外貌所传达的批评
  
  在小说中,霍桑从不吝惜文字来赞叹珠儿的美丽。作为破坏清教教规的产物,如果不是持有肯定的态度,珠儿应该被描写成一个坏的,至少,丑陋的孩子。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霍桑通过对珠儿的美丽的塑造表示了他对违反清教教规的首肯。
  通过珠儿的体型外貌
  从第六章开始,霍桑开始对珠儿作直接的描写介绍,那时珠儿才三岁。直到第七章才有一点对珠儿外貌的细节描写“她有晶莹的皮肤,一双大眼睛既专注深沉又炯炯有神,头发此时已是润泽的深棕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可以到处感觉到她的美,甚至在描写珠儿的字里行间,我们似乎可以感受到霍桑的一种喜悦之情。第六章一开始,霍桑写到“从一种旺盛的罪恶的激情中,开放出一朵令人喜爱的不谢的花朵”,这里将珠儿比作了花。肯定的态度显示了霍桑对通奸产品的珠儿的赞赏与喜爱之情。而形容词 “不谢” 的使用更是暗示了霍桑对珠儿的希望与祝愿。这样他对清教的反抗也表达了出来。出生并成长于一个孤独封闭的环境之中,带着对极端清教教规的斥责,珠儿“没有什么生理缺陷。这婴儿,形体完美,精力充沛,娇嫩的四肢动作灵活,她本应该诞生在伊甸园”。尽管珠儿的出世不被清教的上帝所庇护,她成长为一个美人——“她天生具有优雅的气质”,“珠儿的举手投足蕴藏着一种变化无穷的魅力”。霍桑的这些溢美之辞包含着他的要把珠儿塑造成一个完美女孩的意图,尽管她被清教所遗弃。也许,正是由于“无权跻身于受洗的婴孩之中,”珠儿才能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光彩照人。以此类推,如果珠儿接受了清教主义的教育,她不能成长为这样的美人。
  
  通过珠儿的衣物
  从某种角度上说,珠儿的穿着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是她妈妈的,当然也是霍桑的。所以她的衣着反映了海丝特对清教社会的反抗。但是,我们知道珠儿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倔强的女孩子,如果她不喜欢的话,她怎么会接受妈妈对她服侍的安排呢?
  清教提倡简朴的生活方式,禁止艳丽的装饰。在第八章中,当“善良的威尔逊老先生”看到珠儿的“天鹅绒……束腰群衫,还用金线绣满了各种花样”的天鹅绒束腰裙衫,他认为那是一种“奇怪的模样”。而州长则视珠儿为一个妓女的女儿。这些清教徒如此地鄙视珠儿的穿着。然而,霍桑却认为“那种色泽的艳丽”“”与珠儿的艳丽非常相合,使她成为那最耀眼的小火苗,亮得就像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清教所反对的恰是霍桑所赞颂的。这样的强烈对比表明了他对请教信仰的冷漠态度。
  就珠儿本身而言,她也喜欢打扮。她“采集各种海草,给自己做了一条围巾或披肩,还有一圈头饰,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人鱼的模样”,甚至制作了一个绿色的“A”来装饰她的衣服。她经常用野草、树枝来为衣物增色。因此,在这里,霍桑通过珠儿她自己来反抗清教的清规戒律。
  
  三 珠儿独特的性格表达的批评
  
  霍桑赋予了珠儿一个独特的性格,使得她与清教社会孩子完全不同。正是这种差异显示了霍桑对清教教义的批评。
  倔强和反叛
  “随着她的诞生,就破坏了一条重大法规”。因此,“这孩子根本不懂得循规蹈矩”。因为她是通奸的产物, 根本无权接受洗礼。没了清教教规的束缚,珠儿有了一个自然的成长环境。她很少有乖巧的时候,她妈妈都控制不了她。当被问道“是谁造你出来的?”时,她故意给了错误的答案。她鄙视伪善的清教徒和他们的教条——人造的清教主义。
  在第二十二章中我们也可以找到相似的例子。当船长“试图把一双手放在她头上,并且打算亲亲她”,他发现“要想碰到她简直像抓住空中飞鸣而过的蜂鸟一样根本不可能”。
  “而对她自己的行为却不愿受到一丁点耳朵的控制”。珠儿对清教的反叛态度被揭示出来了,因为清教社会提倡对上帝的绝对顺从和对清教教义的绝对服从。海丝特因为违反了清规而遭到了惩罚。但是,珠儿的不驯服和对自由的追求是霍桑对清教徒的挑战。
  
  乐观和充满活力
  珠儿全身上下充满活力,她似乎从不知疲倦。“她那无穷无尽的创造力焕发出生命的神力,能够与无数的物体相沟通”。跟她的清教徒同龄人不同,“这些忧郁的小淘气们压根儿就没什么游戏可玩”,珠儿可以从任何东西上发掘出乐趣。在那些提及到珠儿的章节中,她被描述为一个不肯安分的小家伙。霍桑选择了一些动态的词汇来表现她不知疲倦的充沛精力。例如“跺跺脚”、“嘶叫”、“呼喊”“ 手舞足蹈”、“跑”、“飞”等等。甚至于她妈妈都讶异于这种活力,“在珠儿的天性中,再没有其他品性比之她那种永不衰竭的精神活力,留给她母亲更深的印象了,一种让人感到充满新鲜活力的印象”。
  与珠儿的充沛精力相伴的还有她的乐观主义。通过海丝特之口,霍桑做出了判断,珠儿“没有患忧郁症”,而伤感则充斥了整个清教社会。
  在听了一会小河的呜咽之后,珠儿说到“ ‘小溪啊!愚蠢而讨厌的小溪啊!’”“为什么如此忧伤?打起精神来,不要没完没了地唉声叹气!’”。“于是孩子唱着歌,沿着小溪而去,想把美妙的歌声溶入小溪忧郁的流水声中,但是那条小溪并没因此得到抚慰,”因此珠儿决定跟悲伤的小河断绝关系。当她最初感觉到小河的哀伤的时候,她试图征服它,但当这一想法失败后,她选择不再跟小河来往并远离它。丝毫不受悲观主义的影响,珠儿证明了她的乐观主义领地不可侵犯。
  在游行的过程中,珠儿是唯一给那个沉闷气氛带来点生气的人,“她凭借自己的飘忽不定,闪烁迷离的色彩取悦阴郁的人群”。
  在第六章中,霍桑对严厉的清教教义做了直接的批评。“事实上,这伙小清教徒是世上最不容人的”。在极端清教教义的教育下,那些小清教徒
  ——清教主义的牺牲品的抑郁衬托出珠儿——他们眼中的罪恶之果的完美。
  霍桑将珠儿描绘成乐观、富有活力的意图在于他认识到人性是自然的产物,任何人为的力量都无法压制它强大的生命力,即使是清教教义也不能。霍桑对珠儿的乐观和精力的肯定恰恰是对腐败、过时的清教社会的批评。
  对自然的喜爱和对清教社会的疏远
  
  珠儿不为清教社会所接受,同时她也及其厌恶清教徒。当那个“老祖父型的人物,平素最得孩子们的欢心”的老牧师“想要把珠儿拉进他的双膝间”时,珠儿“从敞开的窗门间逃出去,站在上屋的台阶上,如一只生着华丽羽毛的热带野鸟一般,准备飞上天空去”。她拒绝同清教徒的接触表明她对清教的否定态度。在她们去州长家的路上,珠儿对那些清教孩子们的蔑视的反应“她皱着眉头,跺跺脚,用小手做出各种威胁的姿势,突然向这帮敌人冲了过去,吓得他们拔腿就跑”她的胜利正是清教主义的失败。因为珠儿在这里是人性的象征而那些孩子则代表了清教主义。在这里,霍桑暗示了清教对人性的不合理摧残的失败。她对小清教徒的厌恶使得她去大自然里寻找玩伴。“那些在微风中呻吟或哀鸣的老朽、阴森、庄严的松柏,无需变形即变成清教徒的长老;花园里最丑的杂草,便成了他们的孩子,珠儿会毫不留情地将它们踩倒,然后连根拔起”。“毫不留情”的举动是她要摧毁旧的恶习,开创一个新世界的坚强决心。
  但是,珠儿却在大自然里找到慰藉。她热爱自然界里的一切。她用花和草来装扮自己;水、鱼、太阳都是她的玩伴。当她想到她“击伤一个如海风一样狂野或珠儿自身一样狂野的小生命”时,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做她的游戏”因为那是“叫她伤心的”。
  森林里的动物从来都不侵害她,即使一只狼“走上前来,嗅嗅珠儿的衣服,仰起她的凶猛的头想让她拍拍”。野生的大自然是唯一不被极端清教教义浸润的地方,也是人性的唯一栖身之地。珠儿和大自然的紧密联系显示出这
  小女孩身上所带有的自然人性。
  
  四 通过珠儿的未来表达的批评
  
  与清教徒们的预计相反,珠儿——“这个小精灵、恶魔的后代”却有一个好的结局。她“成了当时新英格兰最富有的继承人”并且“还结了婚,过着幸福的生活”。霍桑设计这样的结局并非偶然。他表明了他对珠儿的祝福,当然对清教主义的否定态度也表露无遗。象征人性的珠儿有了快乐的结局,这自然也意味着作为其反面的清教主义的脆弱和危险。珠儿的幸福远在大洋彼岸的欧洲,与清教蔓延的新英格兰相距甚远。如果她不离开,我们可以推断珠儿不可能在一个她格格不入的清教社会中找到幸福。这一情节安排也暗示了霍桑对清教的怀疑。
  
  五 总结
  
  珠儿,这一神秘复杂的人物成为霍桑表达他对极端清教这主意压抑人性的批判的代言人。通过对珠儿的美丽外貌、独特性格和未来生活的肯定,霍桑揭示了极端清教主义对人性的迫害。
  
  参考文献:
  [1] 霍桑(著),熊玉鹏 贾文浩 贾文渊(译),2003,《红字》,中国致公出版社
  [2]霍桑(著),王慧君 王慧玲 (译),2001,伊犁人民出版社
  [3]赵欢,《从<红字>主要人物分析霍桑的宗教观》,2009,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
  [4] 赵丽,《<红字>中珠儿人物形象及其象征意义》,2003,厦门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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