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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的老娘，已经老得相当可以了，祥逢年过节一回村，下了中巴，隔老远朝村口一望，那弯成老柳树的身躯便是娘了，其实以柳喻老娘不恰当的，娘的身躯已分外地小于一棵老柳了，加上娘那一头赛雪的白发。娘的眼神也不好，迎风只能看出十步远近，也要因迎了风而流泪，想在外打工的祥想的，娘每每这样叨唠，祥不忍去说破，真知细情，是生祥那年，娘受了山风坐下的病。
今年祥工程队活儿紧，本不该回村探娘的，但架不住娘一天八遍朝回催他，祥就一个娘，这个天大的理，天天挂在祥的嘴巴上，祥的爹去的早，他是娘唯一的孩崽惟一的儿。而祥的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架子工，终也死于脚手架下，那年祥差三天满三岁。祥的娘便死活守着他过活了，没再走人家，而且祥刚足岁十八，祥的娘便将他一手托给了祥他爹的徒弟玉友为徒，子承了父业，人问祥他娘这到底为啥？她带了泪，扑哧一笑：这样我心踏实，他爹娶我时跟我说，让我娘俩儿早早迟迟住得上三间灰砖红盖大瓦房，我儿得替他爹还这个愿……
祥是孝子，祥更能干，不出几年，他师傅玉友这个工程队就交到他手，他这个队长带着乡亲走南闯北，打下金招牌，手里的活儿不断。活儿一不断捻，苦了跟老娘亲近了，祥的娘就又生了心思，植出一片葡萄园，有滋有味，忙里忙外，忙到年节娘儿俩团圆小半月，然后送儿进城。
一直忙到村里发放了公费医疗证，老娘被祥好说歹说拉进乡医院做健康检查，扶着老娘走出医院的祥，脸是灰的，老娘被查出得了不治之症。
走出医院，老娘找一借口，返回医生办公室，跟医生讨说法。
老娘：捞干的、带劲的说，我最多还能喘多少日月的气？
医生：三个月。
老娘：我儿要救我，得掏多钱？
医生：三十万……
老娘：能让我多喘多少日月的气？
医生：多打多算，十个月。
老娘掐指算：十个月，正是葡萄酒酿得最香的日子！
医生：您老酿葡萄酒？
老娘：给我儿子结婚派用场！
医生流泪了：治吧，老娘，我叫您一声娘！
老娘笑了：不治了，我相信老天不会三个月就给我拔了气门芯！
医生：要相信医生。
老娘：我不会破败我儿子一分钱，但我必须活到十个月……
医生：您……
老娘：别跟我赌，那上头有我的地址，到时你去，你去喝我儿子的喜酒！
医生：老娘，我再叫您一声老娘，您治吧！
老娘：记着，到时去啊……
老娘脸红红的，走出医院大门，祥上前拉住娘：这么长时间，娘你做啥？
老娘：娘想熟了一个事儿！
祥：啥事儿？
老娘：听我的吧，走……
但村里的车，老娘死活不上，非要祥陪她走上二十里山路，理由是山啊水的，娘儿俩要好好唠一道。一路上，笑着的是娘，苦瓜脸的是祥，娘说：祥儿呀，别那样，太阳一竿子高了，你脸上添点儿笑模样，娘没事，一年二年的没事儿，笑笑，笑笑，快！
祥笑了，不笑不如娘意，就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祥：娘，我笑啦，笑啦！
娘：娘想好了，两件事，一是今年说死咱家的三间房得盖顶了，风噢雨噢一小年了，不封顶不成了……
祥点头：哎！
娘：闺女也该说家来了，三间房得有个跑房的，这间那间的，得有声，娘恐怕是跑不来了，听着没，闺女得说家来！
祥：您闺女，有了，她叫兰，队里做饭的，房盖了顶，我就喊她来陪你跑房！
娘：祥，娘想一道上能说服你就烧高香了，不想，你句句应，祥，娘意足了，祥，娘儿累了，想歇歇。
祥：娘，我想背你走！
娘儿：来吧……
祥将娘背回家后，祥的工程队就脚跟脚回村了，他们不顾祥的劝说，一齐给祥撂了手里的活儿，汗巴流水整十天，祥的三间好房眉眼齐整地显在了老娘眼前，老娘那天破例为祥带来的孩子们大铁锅烧了一顿好吃喝。老娘被兴奋冲得昏了头，把藏在地窑里的为祥准备婚礼的、没到日子的家酿葡萄酒一窝端到桌上，被一喝而光。
孩子们一个挨一个走出院套，剩下最后一个祥，他凝眼盯背对着他的娘那一耸动的肩，肩一斜，走过去，抱住娘：娘，别哭，我出去做活儿，您在家酿酒，等我回来，闺女也给您领回家院，咋个样？
娘一扬头，泪化作了露珠，闪了：那个兰，真有？
祥点头，松开娘：有，只是我得跟她摊牌，她能应？
娘：能应？
祥：放心吧，娘，她能应！
祥见着娘的眼一点点含起笑，嘴也咧得像朵花，才起身离开：娘，我等喝你的红葡萄酒！
娘：好咧，祥啊，记着，顺即是孝，娘酿葡萄酒在家等你，等你的兰家来！
祥掉头便跑，他的心正掀翻着五味的葡萄酒。祥先是跑到乡医院，闹明白娘的病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他再跑到兰处，其实兰确有其人，只是她跟祥还是在眉目传情阶段，但祥疯了一样，拉着她的手将老娘的一切对她诉了说了,低了头。
兰生长在城市，她一时闹不懂祥的意思，她本意，处对象就处对象，不要外加这么多啰嗦，祥拉着她的手：我的娘，她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命，我得尽孝，真的，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爱情不能强加给任何一个人，但友谊能吧？能不能？
兰被打动，她将信将疑，她说，她想请假，回村里帮祥的娘酿酒，酿那种红得像火像血似的，像秋山一样的葡萄酒。祥应了，只是将兰的手握得紧紧，对她说，一定不能露，咱们的关系果然是，准准是恋爱关系，虽然实际我们才刚彼此有好感，呵彼此也不对，是我对你兰有好感，行吗，为了一个正在做着梦，而且生命已苦短的老娘……
兰没说话，只是将祥所握着的手紧了紧，便一头扎进有祥他娘在酿酒的那个村庄。
此后，兰跟老娘过了一段酿酒的乡村日子，屈指算来，十个月。
老娘的腰却直不起来了，老娘罹患的是恶性肝瘤。老娘这几天不断给祥打手机，声音自豪而疲倦，一是夸兰，二是报酿酒的成色，估算着还差几时几日葡萄酒能飘香能上席，祥听着老娘的声音，像能看到，山葡萄花影扑簌，忙碌在其间的老娘弓起一张盼儿归来的腰。而祥的婚礼，恰就是老娘用最终的生命张力而发出的一支幸福之箭。但祥的心被射碎了，兰同意吗，这样做是否太过自私了，祥的心乱了，所以那几天，在工地上，祥总是出错，有次差点从架子上掉下来，工友拉住他：祥，喝酒了，这么晃，不要命了，是不是太累了，歇歇！
其实祥有所不知，兰背着老娘找到那个医生，自己出钱将药物购回，无法做化疗，无法按医院要求做病检，但兰尽其所能将治疗的药掺进食物给老娘治病，兰的作为天知地知，那个医生知，老娘知不知？
祥不敢歇，他怕歇，他一边为老娘高兴，高兴她成功地击碎了医生给下的判决，老娘成功地超越了死亡，一个多月了……祥从旧物市场上淘换回一块带日历的旧怀表，每晚，他睡觉前，总要小心看一下日期，然后带着泪笑笑，睡去，睡在能做一个抱着老娘睡觉的好梦。其实，祥最近也多梦，他睡不着，就去买酒来消愁，他爱喝葡萄酒，可市场上的葡萄酒多数掺水，不好喝，他只好喝烈性酒，但依然难以入睡，他就掏出怀表往后倒表针，这一倒，也倒出他不少回忆。
祥想得最多的是老娘，她世代酿酒，葡萄酒，老娘一天三餐可以无饭，但不能无酒，老娘曾说：当然我不能没有祥，也更不能对不起祥的爹，接下来，主要看我怎样来当一个婆婆好了。”老娘好像说这话总爱咬牙，“祥他爹，我的祥他爹！”祥一打小，从村里人的嘴里就知道，老娘是村里的美人，心眼儿好，是爹的爹在外贩鱼欠了本吃了债，爹最低落时，老娘亲近的他。老娘喜欢爹读过几天书，爹喜欢老娘走路带风，喝酒带劲，一根树条一撅三截，是个难见的好女人。如此，家里家外，老娘一肩挑。祥八岁，吃奶的牙没蜕，跟老娘去为人家酿酒出窑欢呼，一席的好饭菜，按俗理，孩子不能上桌，老娘偏捏紧祥前襟提上桌面，主家不高兴，但不好说出口，便绕一弯，说，能喝酒的桌上请，自然大人能喝酒，小孩牙子除了吃肉便是吃水果，老娘偏就对祥不撒手，对众人说，我这孩子，能喝，天生！于是，祥眼前便被置上一碗葡萄酒，祥初次接触场合，自然欢快地喝，醉在老娘怀里两天一夜，瞧祥不省人事的样子，爹脸孔哭丧，老娘不声不响。祥开始上学，第一课学拼音，乐陶陶回家，老娘从炕底下掏出一发黄本本，叫祥挨个字发音，竟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祥娘俩皆不解其意，祥问老娘此书何来？老娘说，祖上传的，说，酿酒必得识本书。祥大了些，问文化人，得知，诗是李白的，写的是酒，诗名叫《将进酒》。
（未完待续）
今年祥工程队活儿紧，本不该回村探娘的，但架不住娘一天八遍朝回催他，祥就一个娘，这个天大的理，天天挂在祥的嘴巴上，祥的爹去的早，他是娘唯一的孩崽惟一的儿。而祥的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架子工，终也死于脚手架下，那年祥差三天满三岁。祥的娘便死活守着他过活了，没再走人家，而且祥刚足岁十八，祥的娘便将他一手托给了祥他爹的徒弟玉友为徒，子承了父业，人问祥他娘这到底为啥？她带了泪，扑哧一笑：这样我心踏实，他爹娶我时跟我说，让我娘俩儿早早迟迟住得上三间灰砖红盖大瓦房，我儿得替他爹还这个愿……
祥是孝子，祥更能干，不出几年，他师傅玉友这个工程队就交到他手，他这个队长带着乡亲走南闯北，打下金招牌，手里的活儿不断。活儿一不断捻，苦了跟老娘亲近了，祥的娘就又生了心思，植出一片葡萄园，有滋有味，忙里忙外，忙到年节娘儿俩团圆小半月，然后送儿进城。
一直忙到村里发放了公费医疗证，老娘被祥好说歹说拉进乡医院做健康检查，扶着老娘走出医院的祥，脸是灰的，老娘被查出得了不治之症。
走出医院，老娘找一借口，返回医生办公室，跟医生讨说法。
老娘：捞干的、带劲的说，我最多还能喘多少日月的气？
医生：三个月。
老娘：我儿要救我，得掏多钱？
医生：三十万……
老娘：能让我多喘多少日月的气？
医生：多打多算，十个月。
老娘掐指算：十个月，正是葡萄酒酿得最香的日子！
医生：您老酿葡萄酒？
老娘：给我儿子结婚派用场！
医生流泪了：治吧，老娘，我叫您一声娘！
老娘笑了：不治了，我相信老天不会三个月就给我拔了气门芯！
医生：要相信医生。
老娘：我不会破败我儿子一分钱，但我必须活到十个月……
医生：您……
老娘：别跟我赌，那上头有我的地址，到时你去，你去喝我儿子的喜酒！
医生：老娘，我再叫您一声老娘，您治吧！
老娘：记着，到时去啊……
老娘脸红红的，走出医院大门，祥上前拉住娘：这么长时间，娘你做啥？
老娘：娘想熟了一个事儿！
祥：啥事儿？
老娘：听我的吧，走……
但村里的车，老娘死活不上，非要祥陪她走上二十里山路，理由是山啊水的，娘儿俩要好好唠一道。一路上，笑着的是娘，苦瓜脸的是祥，娘说：祥儿呀，别那样，太阳一竿子高了，你脸上添点儿笑模样，娘没事，一年二年的没事儿，笑笑，笑笑，快！
祥笑了，不笑不如娘意，就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祥：娘，我笑啦，笑啦！
娘：娘想好了，两件事，一是今年说死咱家的三间房得盖顶了，风噢雨噢一小年了，不封顶不成了……
祥点头：哎！
娘：闺女也该说家来了，三间房得有个跑房的，这间那间的，得有声，娘恐怕是跑不来了，听着没，闺女得说家来！
祥：您闺女，有了，她叫兰，队里做饭的，房盖了顶，我就喊她来陪你跑房！
娘：祥，娘想一道上能说服你就烧高香了，不想，你句句应，祥，娘意足了，祥，娘儿累了，想歇歇。
祥：娘，我想背你走！
娘儿：来吧……
祥将娘背回家后，祥的工程队就脚跟脚回村了，他们不顾祥的劝说，一齐给祥撂了手里的活儿，汗巴流水整十天，祥的三间好房眉眼齐整地显在了老娘眼前，老娘那天破例为祥带来的孩子们大铁锅烧了一顿好吃喝。老娘被兴奋冲得昏了头，把藏在地窑里的为祥准备婚礼的、没到日子的家酿葡萄酒一窝端到桌上，被一喝而光。
孩子们一个挨一个走出院套，剩下最后一个祥，他凝眼盯背对着他的娘那一耸动的肩，肩一斜，走过去，抱住娘：娘，别哭，我出去做活儿，您在家酿酒，等我回来，闺女也给您领回家院，咋个样？
娘一扬头，泪化作了露珠，闪了：那个兰，真有？
祥点头，松开娘：有，只是我得跟她摊牌，她能应？
娘：能应？
祥：放心吧，娘，她能应！
祥见着娘的眼一点点含起笑，嘴也咧得像朵花，才起身离开：娘，我等喝你的红葡萄酒！
娘：好咧，祥啊，记着，顺即是孝，娘酿葡萄酒在家等你，等你的兰家来！
祥掉头便跑，他的心正掀翻着五味的葡萄酒。祥先是跑到乡医院，闹明白娘的病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他再跑到兰处，其实兰确有其人，只是她跟祥还是在眉目传情阶段，但祥疯了一样，拉着她的手将老娘的一切对她诉了说了,低了头。
兰生长在城市，她一时闹不懂祥的意思，她本意，处对象就处对象，不要外加这么多啰嗦，祥拉着她的手：我的娘，她真的只有三个月的寿命，我得尽孝，真的，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爱情不能强加给任何一个人，但友谊能吧？能不能？
兰被打动，她将信将疑，她说，她想请假，回村里帮祥的娘酿酒，酿那种红得像火像血似的，像秋山一样的葡萄酒。祥应了，只是将兰的手握得紧紧，对她说，一定不能露，咱们的关系果然是，准准是恋爱关系，虽然实际我们才刚彼此有好感，呵彼此也不对，是我对你兰有好感，行吗，为了一个正在做着梦，而且生命已苦短的老娘……
兰没说话，只是将祥所握着的手紧了紧，便一头扎进有祥他娘在酿酒的那个村庄。
此后，兰跟老娘过了一段酿酒的乡村日子，屈指算来，十个月。
老娘的腰却直不起来了，老娘罹患的是恶性肝瘤。老娘这几天不断给祥打手机，声音自豪而疲倦，一是夸兰，二是报酿酒的成色，估算着还差几时几日葡萄酒能飘香能上席，祥听着老娘的声音，像能看到，山葡萄花影扑簌，忙碌在其间的老娘弓起一张盼儿归来的腰。而祥的婚礼，恰就是老娘用最终的生命张力而发出的一支幸福之箭。但祥的心被射碎了，兰同意吗，这样做是否太过自私了，祥的心乱了，所以那几天，在工地上，祥总是出错，有次差点从架子上掉下来，工友拉住他：祥，喝酒了，这么晃，不要命了，是不是太累了，歇歇！
其实祥有所不知，兰背着老娘找到那个医生，自己出钱将药物购回，无法做化疗，无法按医院要求做病检，但兰尽其所能将治疗的药掺进食物给老娘治病，兰的作为天知地知，那个医生知，老娘知不知？
祥不敢歇，他怕歇，他一边为老娘高兴，高兴她成功地击碎了医生给下的判决，老娘成功地超越了死亡，一个多月了……祥从旧物市场上淘换回一块带日历的旧怀表，每晚，他睡觉前，总要小心看一下日期，然后带着泪笑笑，睡去，睡在能做一个抱着老娘睡觉的好梦。其实，祥最近也多梦，他睡不着，就去买酒来消愁，他爱喝葡萄酒，可市场上的葡萄酒多数掺水，不好喝，他只好喝烈性酒，但依然难以入睡，他就掏出怀表往后倒表针，这一倒，也倒出他不少回忆。
祥想得最多的是老娘，她世代酿酒，葡萄酒，老娘一天三餐可以无饭，但不能无酒，老娘曾说：当然我不能没有祥，也更不能对不起祥的爹，接下来，主要看我怎样来当一个婆婆好了。”老娘好像说这话总爱咬牙，“祥他爹，我的祥他爹！”祥一打小，从村里人的嘴里就知道，老娘是村里的美人，心眼儿好，是爹的爹在外贩鱼欠了本吃了债，爹最低落时，老娘亲近的他。老娘喜欢爹读过几天书，爹喜欢老娘走路带风，喝酒带劲，一根树条一撅三截，是个难见的好女人。如此，家里家外，老娘一肩挑。祥八岁，吃奶的牙没蜕，跟老娘去为人家酿酒出窑欢呼，一席的好饭菜，按俗理，孩子不能上桌，老娘偏捏紧祥前襟提上桌面，主家不高兴，但不好说出口，便绕一弯，说，能喝酒的桌上请，自然大人能喝酒，小孩牙子除了吃肉便是吃水果，老娘偏就对祥不撒手，对众人说，我这孩子，能喝，天生！于是，祥眼前便被置上一碗葡萄酒，祥初次接触场合，自然欢快地喝，醉在老娘怀里两天一夜，瞧祥不省人事的样子，爹脸孔哭丧，老娘不声不响。祥开始上学，第一课学拼音，乐陶陶回家，老娘从炕底下掏出一发黄本本，叫祥挨个字发音，竟是：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祥娘俩皆不解其意，祥问老娘此书何来？老娘说，祖上传的，说，酿酒必得识本书。祥大了些，问文化人，得知，诗是李白的，写的是酒，诗名叫《将进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