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行业不欢迎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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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莎·赛文斯基(Elissa Shevinsky)可以清楚地确定自己是在哪一个时刻突然就觉得没有了归属感。
  2013年9月8日,她在朋友家里用笔记本电脑和iPhone观看TechCrunch Disrupt大会的黑客马拉松现场直播。创业者们都在展示他们的产品。有两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年轻人—大卫·博尔顿(David Boulton)和杰思罗·巴茨(Jethro Batts),他们在讲台后做着演讲。“Titstare这个应用让你可以在盯着自己的胸部时进行自拍。”博尔顿说。这时,其身后的屏幕上闪现出一张张手机拍的女性胸部照片。
  几个玩笑过后,巴茨总结说:“这无疑是一个胸部黑客。”
  台下的观众绝大部分都是穿着连帽衫的年轻男士,听到这句话,他们都哄笑起来。看到这里,赛文斯基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说要拿证据来证明技术行业需要更多女性,这就是证据。
  今年35岁的赛文斯基并不是唯一一个对这个产品介绍感到作呕的人。人们的愤怒在Twitter上引爆。赛文斯基也加入了愤怒的人群,写了一篇博客文章来表明,“我曾经以为技术行业不需要更多女性,但我错了。”
  接下来,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第二天,赛文斯基在创业公司Glimpse Labs的商业伙伴、Business Insider的首席技术官帕克斯·迪金森(Pax Dickinson)在Twitter上为 Titstare的两位年轻人所遭受的“厌女症”(misogyny)的指控进行辩护。“并不能因为一个人开了一个带有性别歧视色彩的玩笑、没把女性当回事,或者很喜欢胸部,就把他认定为厌女症。”


  赛文斯基觉得自己被逼到了角落。进入男性主导领域的女性常常会有这种感觉—她们热爱自己的工作,也很想融入进去,但这时总会有些冒犯的行为发生,或轻或重,然后她们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对一个刚刚涉足此类领域的女性来说,最常见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该继续走下去、什么时候该退出来。
  如今,尽管很多壁垒都已经消失,比如在精英大学里,女性数量已经超过男性;在总统竞选中,民意调查显示,认为性别会产生影响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在计算机工程领域,也就是经济中最有创新活力的部门,在这方面却落在了后面。很多想成为工程师的女性发现在这个领域里她们不仅严重被忽视,而且还常常有被排斥的感觉。
  技术行业内的管理者们常常把这归咎于学校、家长或社会大环境,认为这几方面都没有鼓励女孩钻研计算机科学。但是,在这个行业内,还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根据哈佛商学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的研究,进入技术行业的女性中,在职业生涯中期离开的人占52%,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是男性的两倍。
  很多业内人士表示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是一种以性别歧视主义和大男子主义为特点的文化,它使女性和其他不能符合其预设角色的人感到自己不受欢迎、身份被贬低甚至身处危险之中。
  迪金森发表“这不是厌女症”的推文几天后,赛文斯基离开了Glimpse。其实她早就注意到她的商业伙伴之前发表的一些让人难堪的推文,内容包括拿强奸开玩笑或质疑最基本的女权主义格言。然而,赛文斯基还是很欣赏迪金森的技术能力和工作态度。当时40岁的迪金森已经结婚,比赛文斯基认识的很多同行都更有经验也更敬业。而且,赛文斯基表示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尊重。
  不过,Twitter上的争论过后,赛文斯基认为自己不能再跟他共事了。
  事实上,赛文斯基的顿悟并不只是针对迪金森或几位工程师,而是关于计算机工程行业文化和自己与它的关系。她曾经很享受自己作为“兄弟中的一员”的身份,可以豪饮威士忌,也可以跟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称兄道弟。就算有时这个身份意味着同事们聊起色情玩笑时不得不跟着假笑也没关系。
  “很多年来,我只想工作,只想写代码、设计软件。”赛文斯基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过去不怎么在意女权主义。我只想做出些实在的东西。”
  “但是Titstare让我意识到这种做法已经行不通了。”她说,“我们必须剖析一下我们的文化了,因为有些问题确实很严重。”
  TechCrunch黑客马拉松大会之后的两天,Business Insider网站要求迪金森辞职。来自澳大利亚的两位创业者和TechCrunch公司都分别公开道歉。但类似事件并不少见。
  “我们会看到人们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在计算机科学和工程领域女性只有这么少呢?’问题的答案很复杂,比如‘学校顾问不让女孩选数学和物理’。这很有可能就是现实情况。”劳伦·韦恩斯坦(Lauren Weinstein)说。韦恩斯坦已经在技术行业工作了40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与男士一起工作。前不久她刚刚成为了Google的一位咨询师。
  “这是个男士俱乐部,你必须努力尝试才能加入其中,而其他人则用尽全力来证明你不行。”在线投资创业公司FutureAdvisor运算法则总监艾弗莱特·比顿(Ephrat Bitton)说。比顿还表示她所在的公司文化稍好一些,因为近半数的工程师都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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