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陌生人“同居”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enda198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当都市裹挟着人们,以抛弃诸多美好与传统的代价疾步前冲时,一些人开始尝试与陌生人亲密相处,为这个社会有意无意地灌注一点善意
  
  文皆并不是一个开朗外向的人。
  坐在喧闹扰攘的咖啡馆里,他无法完全放松自己。对他而言,沙发和小圆桌把人们区隔成一座座“孤岛”,“孤岛”之间是人们游移、淡漠的目光,“人与人之间看似很近,却距离遥远”。
  但正是这个喜欢独处的人,在过去的一年零三个月里,几乎每天都与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这段事先被他计划好的行程名为“寄居计划”,他希望以此参与陌生人的生活。
  “寄居计划”从2009年2月15日开始,结束于2010年5月15日。其间,文皆辗转于全国30多个城市,停留43站,在73个陌生人家中居住。
   “这不是旅游,是重建人与人之间信任的一种尝试。”文皆说。他希望用这种方式寻找一种可能,让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可以形成一个互动、互助的人际网络,让人和人之间产生更多的“共鸣”。
  
  “寄居客”的信任试验
  
  “寄居计划”之前,文皆生活的圈子也是一座“孤岛”。
  2008年,从小热衷艺术的他,终于辞掉了珠海一家软件公司的IT工程师工作,只身来到北京怀柔一家艺术馆,成为一名驻馆艺术家。在这里,文皆的生活圈与绘画、做音乐、拍短片的朋友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却把世界关在了门外,社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
  “这个圈子太小了,人就像井底之蛙,总有一天会灵感枯竭。”文皆渐渐厌倦起这样的自己。
  就在这时,他从网络知道了“沙发客”的存在,这是由美国人芬顿于2004年发起的一种“互助游”模式,依靠身居各地的陌生人之间的帮助,让人们以最小的开销来旅行。
  “和陌生人生活在一起”的念头突然攫住了文皆,“旅行不是我的目的,但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摆脱自我隔离、视野狭窄的生活,并尝试在陌生人之间建立互信的可能。”
  2009年1月的一天,30岁的文皆开始通过网络实施自己的计划。为了让别人了解自己,他把自己的所有资料通过天涯论坛、百度贴吧、新浪论坛、QQ群等公共空间发布出来,还在自己的实名博客上公布了“寄居计划”:“这是一个基于人际关系的行为互动项目,主要是通过网络来寻找同城或者异地愿意提供寄居的陌生人,力争每天都跟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不会前往没有寄居的地方,只要有人愿意提供寄居就会考虑过去,不管是否去过这个地方或对这个地方感兴趣。”
  网友的反应不一,有人认为他“勇气可嘉”,也有人骂他“借寄居之名旅游,骗吃骗喝”,绝大多数人心怀质疑。
  网友的不信任反倒触动了文皆,“可以看出社会的一种真实状态。大家都把自己保护得很严实,生怕受到伤害。”这让他更加相信“寄居计划”是一次对信任的测试。在整个过程中,文皆决定做一个观察者,最小程度地影响对方的生活。
  1989年出生的青岛设计师唐冠华是第一个向文皆抛出“橄榄枝”的人,他与父母租住在青岛市区一处老式住宅楼内,有空房供文皆住一周。双方沟通很顺畅,在网络上了解了彼此情况。不过,唐冠华并没有向父母详细说明文皆的来历,只说“一位外地朋友要到咱家来住”,在他看来,老一辈人理解这样的“新生事物”还需要时间。
  2009年2月15日,接受邀请的文皆踏上了由北京开往青岛的火车,驶向“寄居”的第一站。
  在与唐冠华相处的6天里,文皆尽可能少地影响对方生活。白天,唐冠华上班,文皆就留在家中看书、上网。唐冠华下班后,他们一起吃饭、聊天。大多数时间,文皆充当着一名“倾听者”、别人烦恼的“垃圾筒”。
  “有些心里话,对熟悉的人说不出口,面对陌生人,他反而会少些顾忌。”文皆说。
  
  有限的信任
  
  “在路上”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的洒脱,无力感不时袭来,怀疑的目光如影随形。
  文皆常常会被提心吊胆的情绪所左右,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住,不能住又该去哪,如果连续十天半月找不到下一站,“寄居计划”很可能就此搁浅。
  成都是寄居的第14站,在那里,文皆的三次遭遇成了他被“拒居”的缩影。
  一次是被“赶”出来。向他提供居所的女孩翠西是电子商务公司的职员,她和一对情侣租住了一套三居室,留有一间空房,可供文皆暂居。
  夜里抵达成都,文皆与翠西、同屋的女孩聊自己的人生经历、寄居计划,三人聊得十分投机。不过,同屋的男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他交流过,甚至连房门都极少踏出,期间只来客厅接了一杯水,简单打了个招呼。第二天,翠西告诉文皆,他不能在这里住了,因为同屋男生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文皆只好离开。
  一次是被爽约。一个女孩在网络上主动表示愿意为文皆提供居所。傍晚六点,文皆坐上了前往女孩家的公交车,一路上,他仍与女孩保持着短信沟通。可刚下车,走到小区门口,女孩就改变了主意。“对不起,我想还是不太方便。”文皆握着手里的短信,偌大的城市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一时觉得十分悲凉。
  宣传“寄居计划”的过程也是一次失败的经历。天府广场是成都人流量较大的中心区域,文皆将自制的宣传卡片分发给路人,上面印有“寄居计划”的标识和详细说明,还有自己的电话号码。文皆的想法很简单,他不希望自己是孤独的舞者。卡片发了40多张,换来的大多是冷眼和漠视。
  一位中年男子的驻足让文皆看到了希望。男子显得饶有兴致,夸“寄居计划”的想法很好,自己也想出去走走,只是没有时间。
  然而当文皆问他:“您愿意提供寄居吗?”男子却断然拒绝了,他说自己可以接受住在陌生人家中,但暂时还无法接受陌生人介入自己的生活。
  在“寄居”无法延续的情况下,文皆只有三种选择:网吧通宵,公园过夜,小旅馆住宿。
  但比起“拒居”,更令文皆感受深刻的,是寄居对象的不信任,那是一种时时刻刻存在的小心与提防。
  长沙是“寄居计划”的第24站。在那里,文皆被动地过了4天早出晚归的生活。提供寄居的主人是一位从事IT行业的80后男生,每天的生活在规律中重复:早上7点起床,晚上9点下班。文皆尝试让对方把钥匙留给他,这样他可以留在屋里整理资料、准备下一步行程,但男生以各种理由搪塞掉了。文皆只能和男生同步作息,去网吧、泡书店、在街上闲逛,一直熬到晚上9点回家。
  “他并没有真正信任我,时刻对我保持警觉。”这让文皆感到沮丧。
  23岁的安保公司职员高明,今年4月26日在济南家中接待了文皆。高明的母亲在楼下经营了一个早餐店。6天时间,高明对文皆表现出了充分的信任。他会给文皆家门钥匙,让文皆随意待在家里,他也会完全敞开自己,跟文皆讲自己的烦恼,与父母的关系等心事。
  “其实,文皆只身一人来到异地,面对的是我和父母、还有熟识多年的邻居们,如果说担心,应该是文皆,而不是我们这些本地人。” 高明说。
  即便如此,敏感的文皆还是注意到,当高明有次值夜班没回家时,高明的母亲整夜没有回楼上休息。
  与此相比,另外一次遭遇则让文皆真正感到灰心。文皆称这位寄居对象为H。因为H父母的到来,文皆不得不提前结束原本为期6天的暂居生活。他陷入两难:下一站的时间还没到,而他此时只剩下16元。无奈之下,文皆只好向H开口借钱,“能不能借我100元做路费,等我取了钱,就马上打钱还你。”H开始露出反感神色,没有回应。最终,H同意借给文皆100元,前提是必须写借条。“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太不可信了。”H表示,等还了钱,他可以把借条邮寄给文皆。
  文皆最终放弃了借钱,在网吧捱了一夜。
  
  最美味的一餐
  
  2009年的上半年,是文皆启程的最初几个月,也是最为艰难的时期。屡屡受挫、身心疲惫,还有听了太多人的波折心事,这让文皆整个人沉甸甸的,“感觉就要崩溃了”。
  但在整个过程中,也不乏充满温情的记忆,它们像黑暗中凝聚微光的萤火虫,支撑着文皆继续自己的行程。
  烟台是“寄居”的第10站,一位在读女大学生J接待了他。去烟台前,两人在QQ里聊了很久,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到了烟台,两人在J的学校里见面。女孩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盛着她亲手为文皆做的饭菜,以自己的方式支持着文皆的行动。
  “饭盒里装着两个菜,花菜炒肉和冬瓜肉片。”文皆觉得这是他整个行程中吃的最美味的一餐。
  1960年代出生的“无侠魔”(网名)是在山西临汾为文皆提供暂居的人,他是当地交通局的一名普通干部。与文皆的结缘始于微博,文皆在微博上对自己行程的动态更新让“无侠魔”深感好奇,他主动邀请文皆来家里居住。
  文皆在“无侠魔”家中待了一周,准备前往下一站,下午一点的火车。临开车前,去上班的“无侠魔”蹬着自行车赶到了车站,只为给文皆送来两袋水果。
  “我从站台越过铁道跑到他所在的铁闸门,透过缝隙从他手里接过水果,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文皆说。
  455天的“寄居”生活,为文皆提供居所的陌生人来自各行各业,有摄影师、平面设计师,也有教师、公务员、公司白领,还有大学生、安保人员、KTV服务员等。文皆把他们做了统计分类:从年龄看,20~29岁占78%,30~39岁占16%,40岁以上占3%,19岁以下占3%;从性别看,女性占36%,男性占64%;从住所来看,租房占63%,自住房28%,其余是合租或借朋友住处给文皆。
  2010年2月2日,“寄居计划”进行近一年后,文皆开始受到媒体关注,这让他之后的行程变得越来越顺畅,基本没有再出现过被“拒”的状况。
  “就像爬山,爬到半山腰是最难的,生理、心理状态都面临着极大挑战,但是过了极限就又舒服了。我基本把所有的阶段都体验了。”文皆感叹。
  
  信任的“火种”
  
  与文皆相比,仲一的“寄居”之旅显得容易许多。
  作为中国“互助游”的始作俑者,仲一曾用100天时间,周游中国16个省,31个城、镇、村、寨,都是在陌生人家中居住。与文皆不同的是,仲一认为这是一种继“背包客”之后的一种新的旅行方式;相同的是,仲一承认,这种方式需要建立在“陌生人”互信的基础之上。
  2003年4月,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苏州男孩仲一开设了个人网站“游学中国”,他在网站上第一次提出了“互助游”的设想:“大家可以通过网上邀请的方式,参与我的周游全国之旅,比如,喝茶聊天、做我的城市导游、或提供一天的家庭旅馆等等。”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至少两三个陌生人的邀请。
  接触陌生人,仲一比文皆谨慎很多,他会在出发之前就确定整个行程,而不是像文皆,边走边安排下一站。这需要他在走之前做大量的工作与身处不同地方的人建立信任关系。仲一会根据对方的声音和谈吐判断对方的大体性格,还会通过多次交谈判断对方的诚意。去陌生人家前,他还会对对方的真实信息进行“暗访”,比如某人说他是某单位的,仲一会拨打对方单位电话,以确认对方的存在。
  仲一说,他至少会与陌生人沟通一个月以上才会出行。
  第一次“互助游”,他选择了毗邻苏州的两个地方:张家港和无锡。接待他的,一位是无锡一所党校的副校长;另一位则是当地供电局的职工,网名“奔岩”,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
  临行时,仲一将一瓶法国香水送给了“奔岩”,“奔岩”回赠了自制的自行车车模,仲一将这个礼物转送给了下一站的网友,这个行为延续了下去,他们把这视为友情与信任的传递。
  这些人很快成为新的“火种”,数量也呈几何增长。他们通过“互助游”,不断让陌生人成为朋友。
  如今,仲一于2006年创办的“仲一互助游”网络社区,注册会员从最初的五六百人,增长到15万人。其中,在校生和工作一两年的年轻人占较大比例,中、老年人则占30%。对于后者,仲一称他们为“有钱、有闲、有时间”的“三有”群体,数量虽不多,却是“互助游”最为稳固的一个组成部分。
  对仲一他们而言,这是一个与真实生活相连的诚信网络,所有的注册会员都要填写详细的个人信息。会员的真实身份会受到同城市、同地区会员的不断认证和纠错,一旦作假,就会失去信任。“除非你不行动,否则你的寄居行为是不会被大家支持的。”仲一说。
  
  学会与陌生人生活
  
  无论是“寄居计划”“互助游”还是“沙发客”,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在陌生人之间建立熟人社会才会有的联系。
  “现代人基本的精神处境,就是人与人之间是孤岛,没办法沟通,也不想沟通,由此加剧了这个社会的失信。”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文化资源中心主任龚鹏程说。他觉得“寄居客”们的意义在于唤起人们对于现代文明的反省,同时也舒缓了现代人的信任危机。
  而这些疏离的关系,在“熟人”(基于血缘、地缘关系)组成的乡土社会是很少存在的。
  “移民是城市的主体。城市是陌生人组成的社会。”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郑也夫在《信任论》中写道。移民本身流动性很强,没有归宿感,很多人都是“过客”心态,没有长期定居的准备,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就不会认真去经营,因为经营不符合成本,所以都是机械性、功利化的交往目的,这种环境下,要重建信任非常困难。
   “这些问题是都市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龚鹏程说。西方自工业革命后,在享受工业革命带来便利的同时,保持着警惕和批判。“我们缺乏这样的警惕”,尽管西方人的家庭感比东方人淡,但是它有一种伦理态度,叫“陌生人伦理”。陌生人之间会习惯性地打招呼,表达一种基本的善意。“这种伦理其实是都市化里面一种非常重要的基础。”而在高速都市化的中国,很多人被历史的车轮裹挟着前进,停不下来,很多美好的东西、优秀的传统消失了。
  对文皆、仲一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龚鹏程觉得这有益于一种新的城市伦理的建设。“这是一个更紧密的小社会,大家之间都是半生不熟,也想打招呼,但是常常碍于面子,又举不起手来。通过小范围,小区域,重新建立起人跟人之间的关系。陌生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如今,结束“寄居”的文皆正在筹备预计在10月举办的“寄居计划”艺术展,初步设想是把为他提供居所的73人请到北京来。为此,他挨个给这73人打电话协调,并寻找能提供资助的合作伙伴。文皆还打算把这一年来的经历拍成影像,以记录每个人在面对陌生人时的表情与心态,目的很单纯——“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分享与陌生人沟通的智慧。”★
其他文献
女儿在美国土生土长,五岁基本就不会讲中文了。她当然不是典型的美国孩子,但却是地道的美国孩子。从她身上,多少能看出美国孩子与中国孩子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一个不同是,中国的孩子书本知识好,美国的孩子对自然了解得深。比如,女儿四年级毕业时,乘法口诀还背不下来。要让她在中国考“小升初”,肯定大败。但是,我们在家里种树,她会告诉我哪种树要两株一起种,以交互受粉,哪种树可以单独种,因为那种树可以自身受粉。对动物
10月14日,北京一家咖啡店里,袁天鹏斜靠在沙发背上,有些慵懒,他已很久没下基层了。  卖了七年的“萝卜”(罗伯特规则),袁天鹏感觉有些累。  2003年开始,从美国留学归来的袁天鹏丢下计算机专业,一门心思推行在国外早已广泛采用的“罗伯特议事规则”。  在袁天鹏看来,中国基层自治试验20多年了,但很多人还不懂得开会,而“罗伯特议事规则”恰恰是教人怎样组织会议,使与会各方的意见和利益得到充分表达。 
多年以来,劣质产品和廉价产品成为“中国制造”的代名词。而作为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第一家上市的民营企业,三一重工秉承“品质改变世界”的经营理念,以高品质的产品和服务改变“中国制造”的固有形象。作为在三一重工服务了二十年的员工和现任总裁,向文波居功至伟。    “公司越大,我们越忙,越累。”11月15日下午,在三一重工一号办公楼外,向文波迎着冬日的阳光感慨。距离办公楼不到100米远处,小型高尔夫球场绿意仍
全科医生的中国现实  6月22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建立全科医生制度。会议要求,到2012年使每个城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和农村乡镇卫生院都有合格的全科医生;再经过几年努力,基本形成统一规范的全科医生培养模式和首诊在基层的服务模式,基本实现城乡每万名居民有2至3名合格的全科医生。  什么是全科医生?世界家庭医生组织(WONCA)对其的定义是:为每一个寻找医疗保健的人提供综合性
突然而至的暴雨,让生活在北京的人们,守望相助在一起。从21日中午12点到21点,北京市119消防指挥中心接到社会救助和抢险救援报警688次,出动警力690次,出动消防车775次,出动消防官兵5425人。  感人的故事在雨中交替上演:马路上,市民停下了汽车,将不认识的市民送回家里;激流中,环卫工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坚守窨井口;机场高速上,义务接送乘客的车队开着双闪冒雨前进。相助,守望,在灾难面前,公民
今天的增长低迷,无疑是“祸”,但其中隐含的“福”,就是逼迫整个经济和企业实现增长方式的转型。如果我们放弃增长率的目标,以经济低迷逼迫企业走技术进步之路,实现增长方式转型,那么,下一次繁荣就指日可待。  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一样,都处于低迷时期,8月的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下降到50%以下。面对这种局面,经济政策调整为以稳增长为中心。但要在短期内改变消费不足的状况是个难题,增加出口也是不能由我们决定,
5月7日,陈凤英应相关部门之邀,在自己办公室写一篇在三天前闭幕的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评论,她用了几个关键词:具体、务实、丰富。  “成果清单出来后,一些内容甚至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期。”这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将本轮对话与以往三轮相较,认为上述三个特点尤其明显。不过,她也注意到,或因美国大选等因素所致,清单中并未提及下一轮对话,这多少增加了会谈内
从“公推直选制”“党代表大会常任制”和“票决制”,再到十八大报告中提出的“党代会代表提案制”,并非是单一框架下的制度突破,可以视作整体的制度性变革中的“重要一环”,是落实党代表任期制的“一项配套制度”。党内民主可以也应该先行一步,成为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火车头  11月8日到14日,历时7天,中共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圆满落幕。  这次大会,既简明又鲜明地向中国和世界宣示了中国共产党举什么旗、走什么路
穿过上海岳阳路一栋迷宫般的老楼,走廊尽头是一间不到15平方米的房间。这个狭促的空间里,容纳了亚太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学术期刊的编辑部。常务副主编李党生把一张放大的《细胞》杂志封面摆放在办公室一角,这张图片的四周布满了《细胞》编辑部全体人员的签名。  美国的《细胞》杂志是李党生回国之前任职的地方。《细胞》和《自然》、《科学》齐名,在科学界被合称为“CNS”(三本杂志名称的首字母缩写),它们是世界上最顶尖
10月5日,两艘载有13名船员的中国货船驶离西双版纳的关累码头,沿着澜沧江-湄公河水道前往泰国清盛。原本这只是又一次平淡无奇的航行,江上甚至没有大风大浪,然而,家中的父母兄弟最终未能盼到13名船员的安全返航。  更令家人痛心疾首的是,两天后在境外水面漂浮着的亲人的尸体,有的双手被反绑,有的被套上头套,有的脖子被扭断,有的甚至被割下半个舌头。他们经历了什么,导致如此惨无人道的死亡?又是谁,如此蔑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