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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合战役的硝烟已经散去了近60年,但在位于陕西渭北高原澄城县境内的壶梯山区,至今还流传着人民解放军胜利进行澄合战役的动人故事。在纪念王震将军诞辰100周年之际,这里的山河大地更是铭记着他在此役中的战斗风采。
壶梯山是块难啃的骨头,彭总点了王震的将
1948年夏,一个风云多变、战火纷飞的季节。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已进入战略反攻阶段。西北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在进行西府陇东战役之后集中主力于陕西省黄龙、韩城一带整训待机。胡宗南集团趁机进行“机动防御作战”,不断向黄龙解放区“蚕食”进攻。7月底,胡宗南集团以第五兵团司令长官裴昌会指挥的整编第一、第十七、第三十六、第三十八师共7.8万人,分三路向陕甘宁边区黄龙分区进犯,企图控制黄龙山南麓的壶梯山、将军山等要点,封锁我西北野战军南进道路。
胡宗南特别将在沙家店战斗中遭受全军覆没之后又重新拼凑的国民党军整编第三十六师作为中路进犯主力。该师师长钟松在沙家店战斗时只身脱逃,此次进犯黄龙地区,他为抢头功、挽回面子,即带队伍急速推进。7月30日,该师进占澄城县以北冯原镇、壶梯山、刘家凹一线后,遂在正面宽24里、纵深12里的区域,构筑工事,转入防御。钟松将指挥所设在壶梯山南脚下的一个叫杨家凹的村庄。壶梯山显然成为其防御重点。
为了粉碎胡宗南集团的进犯,我西北野战军前委决定发起澄(城)合(阳)战役。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决定以小部兵力抗击左右两翼之国民党军,将主力设伏于石堡(今黄龙县)以北山地,以集中优势兵力实现中间突破,攻击壶梯山阵地,全歼钟松第三十六师。为了诱敌深入,西野主力又于8月3日主动北撤到香山寺、芝川镇一线待机。到8月5日,国民党军第三十六师不但纹丝未动,反而加紧利用山地要点加固工事。彭总遂改变计划,变设伏歼敌为主动进攻,以实现全歼国民党军第三十六师的战役决心。
彭总决心下定后,即亲率各纵队干部抵临冯原镇附近勘察地形。西野第二纵队司令员兼政委王震大病初愈,已从后方返回西北前线。他虽然较前瘦了许多,但是一个战将坚毅、睿智、勇猛、顽强的气质,仍从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透射了出来。
钟松将其三个旅呈三角形摆开:正北的壶梯山、魏家桥为其第二十八旅设防,这里最高最险,是防御全局的支撑点;西南的冯原镇由第一二三旅防御;东南的东太极、刘家凹由第一六五旅驻扎。根据地形、敌情,彭总在仔细听取大家意见略加思考后,宣布:“此次歼敌,采取重点突破、割裂包围的战术原则进行。具体分工是,第一纵队攻打魏家桥敌之第二十八旅,第三纵队向驻东太极的敌第一六五旅进攻,第六纵队进攻刘家凹的敌一四二团。”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第二纵队指挥员王震、郭鹏、王恩茂,加重语气说道:“第二纵队三个旅主攻壶梯山守敌第二十八旅。壶梯山是澄合战役的支撑点,拔掉它,敌人的防线就会全盘崩溃。这可是一块硬骨头喽!战役的关键就看你们能不能啃掉这块硬骨头,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一向见了硬仗恶仗就争就抢的王震,正求战心切。一听彭总点了自己的将,就“嚯”地站直身子。王震刚要回答,彭总压住了他的话头,勉励道:“打钟松,你们应当是积极分子喽!把这个打不死的钟松交给你。你熟悉他,他也知道你。不过他怕你,你不怕他。”
王震接过彭总的话答道:“打不死就继续打,直到打成肉酱为止。第二纵队在冬季整训中补充了两千多名兵员,新建了一个炮团,战斗力有很大的增强,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请彭总放心。”
王震转过身子,坚定的眼神与郭鹏、王恩茂瞬间相接,会意地表达了共同的心声。
彭总接着说道:“进攻时间确定在8月8日,各纵队务必于8月7日夜到达指定出发地点,并完成进攻准备。”
王震等刚要离开时,彭总再次叮咛:“你们第二纵队的部署必须在6日前做好。一定要准备充分,要一个碉堡一个碉堡地打,千万不能急躁,千万不要大意。”
接受任务后的第二纵队指挥员望着这位智勇双全的前线统帅,齐声表示要坚决打好这一仗。
钟松的工事塞满了山坡,王震拿出老招数:“抵近勘察,在每个指战员脑壳里都装上一张地图。”
王震离开野战军司令部后,即率领各旅、团指挥员到壶梯山以东的牛堡泉抵近勘察地形。他们疾步登上了北面的山头,极目南望,壶梯山一草一木尽收眼底。
壶梯山就是凸出平地的一群孤山。瘠薄的坡地上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老松古槐,秋天还没有到,树上的残枝枯叶却随风败落着。田野中的玉米、谷子,在烈日曝晒下叶子都卷了起来,显得无精打采。
王震手持望远镜观察了一会,指向前方地形说道:“最低的那道山梁由伏地碉和交通壕构成集团工事,是敌人的前沿阵地;稍向上看,这十多个前后交错、相互连贯的地碉群,以及矮墙、外壕和鹿砦,可能是敌人的主要抵抗阵地;最高处已经改变成大型堡垒的庙宇,是敌八十二团指挥所。看来钟松还的确费了一番心机,让工事把壶梯山给塞严了!”
他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我们决心拿下山顶的堡垒,这样就等于摘掉了钟松防御体系的脑壳。但是要攻上山顶,首先要把这些横在山坡上的十多个工事敲掉,不然我们就无法拿下山头。根据敌情,决定独四旅从东面,三五九旅从北面,独六旅从西面,三面同时发起攻击。”
“各旅立即在阵地前作出部署,一俟部队进入阵地,还要逐级进行更抵近的战场勘察,在每个指战员的脑壳里装上一张地图,越往下越要细,一个塄坎、一个土坡,每个人都要心中有数,不要到时瞎碰和乱撞。谁还有啥说的?”
“没有重武器,要砸掉这些碉堡是不容易的。”一位旅长提出了配置重火器的请求。
“好。纵队三个炮兵营,每旅配置一个。但是要搞好步兵与炮兵之间的协同,大炮才能装上眼睛,发挥神威。同时一定要组织爆破队!”王震加重了语气,又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在与其他纵队首长简要交换意见后,一字一顿地宣布:“作战决心已定,具体行动方案也已确定下来,如果不发生特殊情况,总攻时间就定为8月8日拂晓!”
各旅指挥员回去以后,王震并没有放下心来。他与纵队参谋长张希钦来到了炮兵阵地和七一八团的前卫营,看望临战前的战士。当看到连队午饭吃的是玉米棒子时,他严肃的面容中蕴涵着关爱,再三叮嘱该营营长:一定要让同志们吃好,吃上肉。这是场硬仗,冲在前面的战士随时都有可能献出生命啊!
他返回旅指挥所时,已是凌晨时分了。
夜风吹裂了空中的浓云,月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给沉睡的壶梯山涂上了一层亮色,这里新的一天即将在炮火中诞生。
部队因雨受阻,总攻时间由拂晓推迟到下午6点,又提前到了下午4点……
8月7日傍晚,作战部队向战场开进。战士们扛着步枪、机枪,牵着驮骡、战马,拉着山炮、地炮,从小沟底悄悄地向预定作战位置运动,脚步声、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大地,构成了整齐雄壮的战斗乐章。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陕西省渭北的暑季,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只几声炸雷之后,又是大雨倾盆。部队正在前进之时,壶梯山一带便笼罩在了茫茫雨雾之中。漆黑的雨夜、泥泞的山路,尽管部队斗志高昂,勇往直前,但是行军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
半夜时分,王震率第二纵队指挥所冒雨进入预定位置——壶梯山北侧的的孙堡村。
“赶快架通各部电话,保证指挥畅通!”王震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但等到通讯科长滚着满身泥巴报告架线完毕时,已是东方既白。部队没有完全到达指定位置,拂晓能不能按原计划发起进攻?王震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唤起。独六旅旅长张仲翰报告:“一、二号集团工事已被我旅十六团二营拿下了!”
“好哇!这么快,哪一部分打的?请你以纵队的名义向十六团二营表示祝贺,祝贺他们旗开得胜,首战成功!”王震虽一夜未睡,但此时疲惫的眼睛里射出了光亮。
“总攻是否按原定时间进行?”对方在电话中请示。
王震两道浓眉锁在了一起。
“你们积极准备,听候命令。”
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对郭鹏说:“老郭,立即把十六团胜利的消息告诉独四旅并让他们报告情况。”
独四旅政委杨秀山报告:“部队刚刚进入指定位置,炮兵阵地还没有选好;泥巴太烂,工事难以构筑。顿星云旅长已带团、营干部勘察地形去了,因此,请纵队首长考虑能否推迟总攻时间。”
三五九旅报告的情况也大致相同。
王震在指挥所来回踱着步子,脑海里翻起层层波浪。他低声问郭鹏、王恩茂:“老郭、老王,你们的意见呢?”
“最好推迟一两个小时,把握性更大。”
郭鹏陈述了理由后,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我同意郭副司令员意见。”王恩茂一句话表明了态度。
“不,不够!”王震摇了摇头,他朝着正与炮兵阵地通话的张希钦果断地说道,“参谋长!总攻时间推迟到下午6点钟,立即通知各旅。”
说着他又转过身来,解释道:“彭总的精神一定贯彻始终,千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们几个人现在分头行动,我到九旅,郭到四旅,王到六旅,张希钦掌握炮兵,有情况及时联系。”
大雨过后的壶梯山笼罩着一层薄雾,天空中的云团还没有完全散去。
此刻,堡垒中的敌人还在做着固守阵地的美梦。他们不可能知道,就在眼皮底下的战壕里,潜伏着数千名西北野战军战士,目光中喷射出复仇的火焰,急切地等待着冲击的命令……
王震在三五九旅指挥所审视着战场的变化,适时地指挥部队行动。电话铃响,从独四旅阵地传来了郭鹏副司令的声音:“四旅已完成进攻准备!”
“彭总指示,钟松是个老滑头,上次就是利用黄昏时脱逃了。他要我们严加注意,防止敌人逃跑。”
王震再次强调了彭总指示,又以征求意见的语气问道:“根据战场敌我态势,是不是可以提前发起总攻?”
郭鹏代表独四旅一致的意见,作了肯定回答。
“好,下午4点整,全线发起总攻!告诉四旅的同志们,必须彻底、干净地破袭敌人的前沿阵地,争取与六旅、九旅同时接近山顶大庙!”王震最后再次重申了此役的作战决心。
指挥所向前推进,炮火向前延伸,战神降临前沿阵地,红旗插上了壶梯山头……
下午4时整,壶梯山战役总攻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炮火齐鸣,火光冲天。国民党军第三十六师第一道防线顷刻间被我西北野战军猛烈的炮火突破。
几乎在同一时间,随着冲锋号声响,战士们跃出战壕,在炮火的掩护下,第二纵队独四、六旅和三五九旅从东、西、北三面呈钳形向壶梯山守敌发起猛攻,军号声、枪炮声和呐喊声响彻云霄。
壶梯山守敌被炮火震醒后即作了垂死反扑。十几个集团工事、上百个伏地暗堡发射孔喷出火舌,轻机枪、重机枪、步枪疯狂地扫射着。飞蝗般的子弹,组成了多个扇面火网,封锁着阵地正面和两翼。弹雨中不时有战士倒下。
处于正面仰攻的部队攻锋受挫。
“命令炮兵加强火力,让炮弹在龟儿子脑壳上开花。”
一直随三五九旅指挥所前进的王震已经抵临阵地前沿,圆睁的眼睛里喷射出烈火。
“轰隆!轰隆!”密集的炮弹准确地射向打击目标。第二纵队火力增强后,敌军碉堡群立即变成一堆堆废墟。爆破组在步兵火力掩护下,炸翻了通道上的暗堡和火力发射点;友邻协同作战部队有效吸引了敌军炮火;突击分队借着烟雾变换着队形,从敌火力薄弱位置或结合部穿插前进,迅速歼灭顽抗之敌。
担任正面主攻的三五九旅各团在以凌厉攻势夺取五号阵地后,锐不可挡,迅速向前突进。
独四旅十一团顺利攻占七号阵地,配合十团歼灭了十二号、八号集团工事内的守敌后,正向十一号、十三号集团工事发起强攻。
此时,独六旅指挥所报告:总攻开始后,部队迅速攻入三号阵地,正在向纵深发展。
炮火不断向前延伸,指挥所在向前推进。王震在望远镜中观察战场的风云变幻,火光映红了旷野,也映红了将军的脸庞。
“报告司令员,彭总来到指挥所!”
“什么?他怎么来了?”王震吃了一惊,转过身时,彭德怀已与几位野战军首长走到阵地前。
“不行,这里离前沿太近,您赶快离开这里,出了问题,我怎么向党中央交待!”说着就拉起彭总的手,要彭总离开阵地。
“怎么,你在这里可以,我来这里就不行?你死得,我就死不得?”彭总神情非常冷峻,话说得不容辩驳。这一对“湖南佬”,脾性是一样的刚烈、倔犟。战士们亲切称他们为“战神”,阵地上有了他们的身影,就有了吉祥和力量。
战斗正在激烈进行,不时有炮弹在掩蔽部附近爆炸。彭总倒无所畏惧地走出了指挥所,来到前沿阵地观察战斗。急得王震大声疾呼:“彭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指挥?”彭总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勇猛直率的战将,嘴角露出了笑容。
阵地上枪弹横飞,炮火交错,战斗已进入炽热化。三五九旅各团在扫除前进道路上障碍之后,夺下五号阵地,已逼山顶。独六旅已经完成对三号阵地的突破,正在扩大战果。
纵队指挥所跟进到离大庙不远的一个隐蔽部内。王震要通了独四旅的电话。
“四旅已顺利突破十一、十三号阵地,到达距山顶约100米处,请司令员考虑能否让部队作短暂休整,然后在同一时间向山顶发起攻击。”郭鹏副司令员在电话中报告情况并建议说。
“不,要收一鼓作气之效。六旅、九旅均已兵临大庙之下。我即命令张希钦,集中炮火轰击山顶,各旅迅速向上冲击,扩大战果,把敌人连窝端掉。”王震果决地作了回答。
就在各旅向壶梯山顶攻击前进,夺取最后胜利之时,不甘失败的壶梯山守敌疯狂地反扑过来,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王震赶到了七一七团阵地。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的该团团长胡政一看到王震冲了上来,便拦住了他。不料,王震不假思索地把胡政一把推开,高声喊道:敌人反扑那么凶,你还在这里看镜子。赶快向前冲!向前冲!
说话之间,炮声再次大作。一发发炮弹从四面八方飞向山顶大庙,壶梯山头顿时成了一片熊熊火海。大庙内的守敌抱头鼠窜,乱成一团。各旅攻锋直指山顶。枪声、炮声、军号声、喊杀声汇成雄壮的战场交响曲。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飞来几架飞机。原来是胡宗南集团为了挽救其第三十六师的败局,来为壶梯山守敌助阵的。但是慌乱之中,在山前山后乱投了一会炸弹,就飞走了。有的炸弹恰好落在了敌军盘踞的大庙上。王震见此情景,轻蔑地笑道:“哈哈,敌机也来帮忙了,战机难得啊!司号员吹冲锋号,表示欢迎!”
山,震动了;地,颤抖了。
突然,炮声出现了短暂的停息,硝烟中一面红旗疾速地向着大庙前进,冲锋中的战士目光盯着红旗,将军的目光盯着红旗,人们的喜、怒、哀、乐随着红旗的起、伏、进、止变化着。这是总攻前纵队参谋长与各旅约定的信号,红旗插上庙顶之时,炮兵立即停止轰击。“轰”的一声爆炸声响,红旗倒了下去,只见旗手在烟雾中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腹部流血的伤口,擎着红旗登上了庙顶。
“胜利了,胜利了!”顿时,欢呼声、喝彩声在满山遍野爆发。
山头上,一阵东风吹来,给前线将士送来了一丝爽意。王震将军伫立阵前,掏出怀表,时间正指5时15分,仅1个多钟头的激战,敌二十八旅精锐八十二团被我全歼。其壶梯山阵地丢失后,便失去了依托,国民党守敌全线动摇,钟松带其师部及第一二三旅、一六五旅沿冯原镇至澄城公路溃逃。
钟松二次败走麦城,王震发怒了:“命令全纵,发扬苦熬硬打的精神,立即转入追击!”
夕阳将乌云推向了天际,霞光染红了山野,壶梯山弥漫着滚滚硝烟。
王震、郭鹏、王恩茂会合后立即通过电台向彭总报告攻克壶梯山的消息。彭总指示:“壶梯山战斗的胜利,对钟松将是一个巨大的震动,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立即向敌第三十六师师部驻地攻击前进!”
“参谋长,转达彭总指示,命令各部立即向杨家凹进发,一定要歼灭钟松全部!”王震声音不大,却干脆而又威严。
军令如山,作战部队迅速从山顶向南追击。
不长时间,三五九旅电话报告:“八团冲进杨家凹后发现,在调动部队之时,钟松师部已趁夜色逃遁了。”
“什么?跑了?好滑头的钟松,熊包!”王震顿时脸色铁青,双眉紧锁。回过身来与郭鹏、王恩茂目光对视了一下,果断指示:“告诉部队,发扬苦熬硬打的精神,坚决追击,我马上跟上来。”
他放下电话,对张希钦说道:“命令全纵,立即转入追击!”
钟松果然狡猾,他慑于被歼,无心恋战,这次又用了沙家店时的老办法,黄昏中带其师部和一二三旅、一六五旅沿公路向南逃窜。一时间黄尘弥漫,人挤马踏,溃兵像潮水漫流,争相奔命。
8月9日上午时分,王震指挥第二纵队在平原地带的王庄镇追上了敌一六五旅部又两个整团。天黑前,我第二纵队与第一纵队和第四纵队高锦纯旅对敌形成合围之势。敌趁机向东南突围。王震遂改变决心,命令部队穷追逃敌,务求全歼。
就在他走上一个高地观察地形、敌情时,突然有子弹射来,在他的脚下冒起了一溜尘土。他看了一眼即作出判断:这里是敌人的指挥所。他要警卫员快调炮兵到这里来。
还没有等到警卫员离开,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的土墙上爆炸。鲜血顿时从王震的后脑部流了下来。警卫员吃惊地喊道:司令员,您挂花了!王震摸了一下头部,满不在乎地说:“娘的,还真的给打着了!”
这时,郭鹏副司令员和张仲瀚旅长赶了上来,坚持要送王震到野战医院。王震说:没有那么严重嘛!赶快通知部队,趁天黑发起进攻,要堵住敌人从南面突围的缺口。要把三十六师和援兵彻底消灭!
钟松师部南逃一段后,在王家庄以南另一个叫杨家洼的村庄停了下来。第二纵队三五九旅八团尾追其后,趁其立足未稳,向其发动激烈巷战,当场打死三十六师少将副师长朱侠,活捉了其少将参谋长张选觉、少将高级参议李秀和国民党国防部战地视察官马国荣。至此,胡宗南集团第三十六师大部第二次被西北野战军歼灭。钟松再次带少数随从逃跑。
三五九旅歼敌的捷报传到纵队指挥所后,王震急切地问道:“钟松抓到没有?”
“钟松8日晚逃窜后就没有停脚,胡宗南强令其就地转入防御,他耍了花招,把部队交给了朱侠,自己脚上抹油溜了。”三五九旅报告说。
“娘的,这个钟松,连家当都不要就跑了,孬种!”王震语气中有对这个战场对手的轻蔑,也有因没抓住钟松的遗憾。
8月11日,毛泽东得到西北野战军取得澄合战役胜利的消息后,复电彭德怀:“在渭北再歼几部胡军,对于抑留胡部在陕不向中原进犯是一大利益。故目前一个较长时期,宜在渭北打胡。”
至8月12日,西北野战军主力紧紧追击逃敌到大浴河以南后转入防御。澄合战役结束,部队就地转入休整。
然而,此时的西北野战军“中枢”却在紧张地运转着,将帅们又为新的军事行动运筹帷幄……
(责编 韵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