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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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故事都是从钟屋里来的。钟屋在瑞士南部的一个小镇上,最初是一个钟店,出售世界上有名的机械钟。可是有一天,钟店里的钟把老板赶走了。他们一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把老板的耳朵炸掉了。这是一个长胡子的老板。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的光头老板。光头老板知道长胡子老板是被什么声音赶走的,就把店里的所有钟停了。店里的钟不会发出“嘀嗒”声了,却尖利地哧哧叫。钟里的发条,齿轮,从锁住他们的铁壳,木壳,塑料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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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故事都是从钟屋里来的。钟屋在瑞士南部的一个小镇上,最初是一个钟店,出售世界上有名的机械钟。可是有一天,钟店里的钟把老板赶走了。他们一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把老板的耳朵炸掉了。这是一个长胡子的老板。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的光头老板。光头老板知道长胡子老板是被什么声音赶走的,就把店里的所有钟停了。店里的钟不会发出“嘀嗒”声了,却尖利地哧哧叫。钟里的发条,齿轮,从锁住他们的铁壳,木壳,塑料壳里挤出来,满地滚,满地爬,光头老板也气走了。从此,钟店再也没有来过老板,变成了钟的世界,成了钟屋。
沙漏的沉默
沙漏是从中国,漂洋过海被请到钟屋的。沙漏也是自愿来的,没有谁强迫他。沙漏来,只有一个目的:证明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也是走得最准的钟。
沙漏没有“嘀嗒”声,为之骄傲的,却成了大多数能发出“嘀嗒”声的钟的耻辱。“钟”为什么不响呢?钟都是要响的。钟屋最高大的落地钟发出当当的报时声,对沙漏说:“难道你不学学?”沙漏很不以为然,回答:“世界上最美的钟,应该是不出声的。时间自己在流动,我们这些记录的,没有必要提醒人们。如果人们需要时间,他们会看。时间都应该沉默无语。为什么要打破时间的沉默呢?”
沙漏说这话的时候,钟屋还是钟店,有胡子的老板很尊重沙漏,把沙漏吐出来的沙子往沙漏肚子里倒的时候都憋住气,生怕吹跑了一粒沙子,影响了时间的准确。光头老板来了后,对沙漏还是很客气,他把沙漏移到墙边时,还特意加了一盏灯。这样,进门的人一眼就能看见沙漏一丝不苟地工作了。
沙漏没有参加把有胡子老板,以及光头发老板赶走的行动。他大声斥责钟们的行为。钟是什么?钟不是把时间呈现给人的桥吗?没有人走的桥,是一座无用的桥。
现在,沙漏不光是一座无用的桥,已经成了一座破桥了。没有人来看他,钟屋里的钟一天到晚打打闹闹,没有一个钟愿意跟另外一个钟对时间。他们已经不记时间了,想走快就走快,想走慢就走慢。
沙漏默默无语,想念着中国。
大肚皮
“大肚皮”的坏脾气,钟屋里数第一,自然的,世界上也数第一。自从钟店变成了钟屋,“大肚皮”就想做老板,除了命令谁站门口,谁站门里,谁站前,谁站后,“大肚皮”还想决定钟的表达。什么是钟的表达呢?第一,走快走慢,第二,敲钟的次数。
几乎没有钟接受“大肚皮”的第二个命令,已经没有人来买钟了,站里站外,前边后边,无所谓。但是,表达就不一样了,走快走慢是每个钟的权力,一点的时候,敲五下,二点的时候,敲一下,也是每个钟的权力,凭什么“大肚皮”要来管呢?
钟屋里的钟不要“大肚皮”管,“大肚皮”非要管,“大肚皮”的坏脾气就这样慢慢形成了。有一次,“大肚皮”命令一个门边的钟站到门后去,那个钟移到门后了,“大肚皮”很高兴,很满足,但是,“大肚皮”命令那个钟走慢一点,立刻就遭到了反对。“大肚皮”一生气,就“当当”打自己,整整敲了二十四小时。
“大肚皮”的肚子是钟里最大的,他发起怒来,敲起钟来,声音会穿过小镇,到达瑞士其他地方。其他地方的钟,都知道世界上脾气最坏的钟在什么地方。
我们还需要对时间吗
有一天,钟屋里的一个钟问道:“我们还需要对时间吗?”
“不!”
“不!”
几乎所有的钟都这样回答。他们要自由,他们想走快就走快,想走慢就走慢。
钟屋里的混乱可想而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走快,我就走慢,你要天天走,我就天天睡大觉。有些钟还想弄明白,为什么到了钟点的时候,不想发出声响,也会叮叮当当的响。
有一个钟请另外一个钟从背后的缝往里看,帮忙的查不出原因,这个钟就骂帮忙的没本事。
这个钟还揭开肚子,把里边的东西全掏了出来。这一来,他是看清楚了肚子里的东西,发条呀,齿轮呀,钟摆呀,但是,他再也不能把这些东西装回去了,他成了一个个零件,外加一个壳。
把自己拆开来的钟不止这一个钟,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他们你帮我,我帮你,把零件塞满了一个铁壳。他们听到有哪一个钟报时间,就哗啦啦的摇铁壳,跟着报时间。
叮叮当当,哗哗啦啦,说话声,争吵声,钟屋里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过了几年,一天,又有一个钟问:“我们还需要对时间吗?”
“对时间多无聊,老掉牙了!”一个钟说。
“我们来做游戏,看我们对了时间,有没有人来看我们?”一个钟说。
“我不参加!”一个钟说。
“我要参加!”一个钟说。
叮叮当当,哗哗啦啦,说话声,争吵声,钟屋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又过了几年,一天,又有一个钟问:“我们还需要对时间吗?”
“试试吧。”一个钟说。
“对,对,我们来对时间。我们上次对时间是什么时候?”
钟屋里的钟想对时间了,可是,刚对好了,又乱了。快的快,慢的慢,没有一个钟跟另外一个钟的时间相同。
钟屋里的钟不再提对时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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