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魂断蓝桥》中话轮沉默的认知语用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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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口头语言是人类交际中重要的交际手段。此外,在人类交际过程中,没有进行言语沟通的语言——非语语言,也是交际语言的一种。非语语言是语言研究中全新的视域,而话轮沉默,是非语语言沟通中的重要方式。话轮沉默,具有多元性及模糊性,尤其是从文体角度来说,话轮沉默在电影文学中,具有众多意义。本文采用认知语用的理论及方法,结合认知运用原则,探究《魂断蓝桥》中人物的对话。探究话轮沉默在现有语境及知识框架下的延续,能够进一步分析电影剧情发展,了解人物内心情感。本文分析话轮沉默的概念及交际功能,在此基础上,分析《魂断蓝桥》中话轮沉默的关联性,以及认知语境,探究特定的认知语用,使观众更加透彻地领悟到电影中话轮沉默的应用效果。
  关键词:魂断蓝桥;话轮沉默;认知语用
  当人们进行交流与交际时,沉默是其中不可忽视的现象。沉默对于人类非语交流、情感沟通,具有重要的意义。在语言学中,对认知语用的分析,离不开对沉默的探究。话轮沉默是包含明示与推理交际的行为,传达交际的努力、交际意图,产生语境效果的过程。话轮沉默能够产生新的语境含义,增强旧的信息,排除语境中语意不合的部分。话轮沉默属于一类交际策略,具有特定的语用功能,在一定的交际环境下,是不可缺少的具体交际方法。
  一、研究话轮沉默认知语用的意义
  口头语言及非语语言是人类语言沟通中的主要形式。这两种形式包含了多样的表达方式。口头语言在日常沟通中最为常用,同时也是初级阶段的交际内容。而话轮沉默属于非语言交流方式之一,它并不属于能够发音或带有言语的语言,因而容易被忽视。然而话轮沉默并不由于其无言的语言特性,而丧失其在交流框架中的应用作用。作为不可分割的语言内容之一,话轮沉默能够对语言的内容进行补充。有60%~70%的信息是通过非语言传达的,只有30%~35%的信息依赖于口头语言。因此,话轮沉默作为非语言中重要的一部分,具有认知语用研究的意义。正如一句谚语所说“沉默是金”,人类交往过程中,沉默始于语言的误解,同时具有话语分析的重要地位。话轮沉默应当视为语言交际的有效内容,以及属于语言交流的互补范畴。正是由于话轮沉默的重要作用,因此,话轮沉默吸引了认知语用分析学者们关注的目光,他们将话轮沉默认定为具有关联性的语言内容。研究沉默的共同性及关联性,并探究《魂断蓝桥》电影中话轮沉默的作用,考虑话轮沉默的使用与解释,能够进一步分析特定的认知语境,为相关理论提供研究基础。
  二、话轮沉默的概念
  话轮沉默可以视为话语交流中的沉默行为。沉默行为具体是指三种情况:一是,完全不说话或不说话时指代特定的事物;二是听不到声音的沟通状态;三是在沟通中遗漏,或未特定提及,或故意的空白语言片段。这三种情况都是在语言表达中常见的话轮沉默现象。正是由于话轮沉默被定义为没有发声的语言状态,因此吸引了诸多研究者的兴趣。他们认为话轮沉默并不代表语言沟通中的消极形式,正因为话轮沉默的存在,反而构建了一个积极的、完整的沟通世界。在这一世界中,话轮沉默起到了重要的交际作用,是整个话语结构中的框架,它包含了其他形式的非语言交流,如沟通手势、四肢形态、身体姿势、面部表情等。1985年的著作《沉默》中,表达了丰富的沉默概念,由此将话轮沉默的作用进行了系统的定义。话轮沉默可以表达赞成、拒绝、崇敬、敬畏、间接等多种语言形态。当对方提了一个你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时,那么沉默就是委婉的表达方式,是你拒绝的有效途径。由此可见,话轮沉默是语言整体框架的重要范畴,是沟通非表面语言、深层次语言现象的重要内容。话轮沉默,将其和语言进行类比,根据交际方式,可以将其划分为心理语言学沉默、互动沉默及社会文化沉默。心理语言学沉默意味着需要交际参与者去花时间推理和组织这一话轮沉默的具体内容,并为倾听者进行评估及回应。互动沉默就是指在交际过程中,存在停顿的谈话内容。社会文化沉默则是与社会文化秩序的克制方式相关的言语或心理上的沉默。进一步对谈话中的沉默进行分析,可以将其分为话轮内沉默、话轮间沉默、转向沉默。在话轮回合内的沉默,即可称为停顿;而演讲者自己在语言层次内的沉默即可视为间隙;转向沉默是为突出转向结论而进行特定效果的沉默。沉默是话轮转换的重要形式,也是话轮表达的突出内容。
  三、话轮沉默的交际功能
  话轮沉默是在特定语言交流沟通时,表述某种特定功能的对等状态。严肃地沉默或间歇性地沉默,都能够表达特定的交际功能。对话轮沉默像言语一样,进行积极面和消极面的功能分类,可以将话轮沉默按交际效果划分为5种不同的交际功能。一是连接交际的功能,具有语义结合或分离的作用;二是影响交际的功能,代表着对对话者造成的伤害或愈合、修复;三是启示和传播功能,代表信息的探索或隐瞒、信息的审查或掩盖;四是表示判断的功能,代表同意、赞成,反对或不赞成;五是代表激活的功能,表示思考或不积极。从这5点交际功能的分类可以看出,话轮沉默在语言中有助于完成沟通者之间的联系,同时能够屏蔽属于沉默或沉默以外的沟通情感。当沉默转达尊重、赞许等友好情感,或仇恨、敌意等敌对情感时,话轮沉默总是能够促使人们控制情绪,避免直接的言語挑衅。话轮沉默同样是传递信息的方式,帮助人们掩饰个人感受或表达一定的自我意识。它作为一种激活剂,能够表达一种深思熟虑的思想,同时也表述一种不积极沟通的状态。话轮沉默的表演,是语言的多种现象,会构成复杂的模糊值及沟通维度。
  四、《魂断蓝桥》中话轮沉默的关联性
  电影《魂断蓝桥》是经典的西方爱情电影。主角玛拉与罗伊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是许多影迷心中永恒的爱情经典。话轮沉默也是这部电影在语言对话模式中的独特之处。话轮沉默在电影特定的语境环境下,能够给予对话双方明确的启示,既包含了表达者的语言明示,同时也包含了倾听者的语言推理。《魂断蓝桥》中,通过推理、判断获取表达者的意义,表现了话轮沉默语言中的关联性。例如,以“基蒂追问玛拉去哪儿”这一情节为例。生病的玛拉,在天气不好的情况下仍然在晚上出门,回来时不仅身体冰冷,同时身上已完全被雨淋湿。此时基蒂不断追问玛拉去了哪里,由此引发以下的对话。   基蒂:玛拉,你去哪儿了?你有什么事这种天气还出去?你出去还淋了一身雨,你上楼去躺一会儿。
  Kitty: Marla, where have you been? What’s the matter with you the weather is still out? You go out and get wet. You go upstairs and lie down a little while.
  玛拉:(沉默)
  Myra: (silent)
  基蒂:去把衣服脱了吧。快点,你快点!我给你充热水袋。
  Kitty: go and get undressed. Come on, you hurry up! I fill your hot water bag.
  玛拉:(沉默)
  Myra: (silent)
  由这一段对话可以看出,基蒂是整个对话的主导者。他在两次进行口头语言表达后,都没有收到玛拉的语言回应。反而玛拉在对话交际过程中,运用了话轮沉默进行回应。然而尽管话轮在转换过程中,存在着沉默,却没有使信息的交流停止,反而使事件被有序地推动。交际流程仍然完成了自然、清晰的转换。通过玛拉在话轮中的沉默内容,清晰地表达出三点交际信息意图:一是玛拉本身对于基蒂的问题不愿回答或并没有理解基蒂的问题;二是对于基蒂提出的问题与要求,玛拉不愿意进行口头语言的反映;三是玛拉自身坚强的性格,或其当时所处的情感条件,导致其运用了非语言表达。在这样一个场景中,基蒂收到的回复是话轮中的沉默,然而她并非完全没有接收到信息,她根据沉默推断出的信息意图,理解了在认知语境中,玛拉可能存在的一系列行为,并对此进行了推断,理解了沉默之间的关联性。首先,她确定玛拉不可能没有听到她的问题,由此可见玛拉知道这一问题的答案,但并不愿意告诉她;其次,通过玛拉沉默的行为,基蒂可以确定玛拉存在她自己的心事,不愿意或不需要将其倾诉给基蒂。也正是基于这一推断结论,基蒂再次进行了第2次询问,这也就形成了交际之间的关联。而在关联之后,玛拉通过第2轮的沉默,将这些关联信息进行了连接;再次,基蒂通过对这两次沉默的关联信息,推断了解到玛拉自身的性格和她当时的感受,致使她并不会告诉基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是基于玛拉对基蒂做出的沉默回应,以及基蒂对话轮沉默中关联性的推断,致使交流得以顺利地进行。电影《魂断蓝桥》中,这种简单明了的处理方式,既营造出了语境的效果,同时又构成了交流者之间有效的关联。交流者通过沉默来达到交际的目的,同时通过对方恰当的解读,完成了整个信息的转换,塑造了玛拉独立、坚强的性格特性。
  五、《魂断蓝桥》中话轮沉默的交际意图
  在电影中,人物之间互相传递交流意图时,沉默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在话轮中,起到交流及交际的目的,没有口头语言并不代表交流双方停止了交际意图,正相反,话轮中的沉默与话语一样,能够传达出隐藏的信息,更清晰地表明交际意图。例如,《魂断蓝桥》中玛拉去月台送罗伊离开的时候。由于情况紧急、场面混乱,玛拉并没有赶上,只是远远地看到了罗伊的离开。正是在这一背景下,玛拉的情绪十分低落。在这时,基蒂与玛拉发生了如下对话。
  基蒂:亲爱的玛拉,怎么样了?他走了吗?你们谈了吗?到底见到他没有?
  Kitty: Dear Marla, what’s up? Is he gone?Did you talk? Did you see him?
  玛拉:(沉默)
  Myra: (silent)
  基蒂:哦,这真倒霉。
  Kitty: Oh, that’s bad luck.
  这段对话同样是基蒂一个人在表达。如果单从语言内容来看,可以说这并不是一段对话,是基蒂的自问自答。基蒂在询问了一系列问题之后,没有获得玛拉的回答。玛拉并没有继续对话,反而是以話轮中的沉默代替,未做出口头言语的表达。然而,这一过程,并没有限制对话的延续。显然基蒂从她的沉默中获得了答案,最终默认了一个事实,而这一事实就是玛拉并没有见到罗伊。从这一段对话的意义进行分析,玛拉在话轮中进行沉默的回答,包含了两层含义:一是她没有听到基蒂的问话,二是她不愿意回答基蒂,或者正在思考如何回答基蒂。从言语之间的推断,就可以直接否定第一种假设,显然玛拉听到了基蒂的问话。然而她之所以没有进行回答,基蒂作为倾听者,给出了明确的判断:她很难过,而她难过的原因,正是由于罗伊的离开,而她们之间没有交谈。基蒂基于这一判断,对月台的见面没有顺利进行,做出了假设,而玛拉的沉默则是这一假设的有效证实。由此可见,在话轮转换之中,沉默的交际意图,被基蒂有效地获取,并正确地认知,明确地理解了玛拉话轮沉默的表达含义及情绪感受。
  在《魂断蓝桥》整部电影中,基于对话双方的情绪感受,通过话轮沉默来表达交际意图,并形成交际过程的推进,这种情况是十分常见的。《魂断蓝桥》中有多处情节均对话轮沉默表达交际意图的传达,进行了具体的体现。例如,电影临近大结局时,玛拉在滑铁卢桥边准备自杀。而这一情景中,有一个无名女人走过来与玛拉对话,最终玛拉仍然以沉默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女人:是你吗,玛拉?你好啊!你没嫁人吗?
  Woman: Is that you, Mara? Hello! Aren’t you married?
  玛拉:没有。
  Myra: No.
  女人:那个基蒂,她和我说过,你嫁了个体面人。我就说嘛,哪有这好事儿。
  Woman: That Kitty, she told me, you married an individual Noodles. I said, which one has this good thing.   玛拉:是啊。
  Myra: Yes
  女人:别泄气,反正就那么回事,总会好起来的。到火车站去吗?
  Woman: Don’t be discouraged. It’s just that. It’ll get better.To the railway station?
  瑪拉:(沉默)
  Myra: (silent)
  女人:唉,我到哪儿都没伴儿,再见。
  Woman: Well, I have no company anywhere. Goodbye.
  在这一段对话中,玛拉在前两句问答中进行了回答,尽管是简短的回答,但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女人想通过玛拉的回答来确定从基蒂那儿听来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那么,玛拉的回答,显然是给予了她准确的答案:一是回答她没有嫁人,二是回答确实没有这样的好事,没有能够嫁得一个体面人。这个与玛拉一样沦为街头妓女的无名女人,在她看来,玛拉与体面人结婚是荒谬而可笑的,或者说她带着一种个人嫉妒。也正是这一女人的话,刺激了玛拉的情绪,导致玛拉最终选择了自杀。前两个问题,构成了女人独特的假设,她假设玛拉没有嫁个体面人。也正是玛拉的正面回答,让她进一步提出了去火车站的邀请。而这一邀请,与玛拉的沉默形成了关联性,也与之前的话语对白形成了对比。沉默所传递的信息,与前两个语言答案形成了对比。可能是玛拉在考虑要不要去火车站,当然也可能是玛拉直接对这个提议的否定。显然,女人通过玛拉沉默,与前面语言对答的对比,直接获得了拒绝的意图。她明白了,玛拉的交际意图在于我并不想直接告诉你,我可能会伤害你的情感,我是在对你进行拒绝。因而女人明白了,玛拉不会跟她一起去火车站,提出了再见。由此可见,沉默在这一对话中,起到了传达交际意图的重要作用。
  六、《魂断蓝桥》中话轮沉默的认知语境
  在人类交流与沟通的过程中,如果单独靠语言进行情感状态地表述,很容易出现词不达意,或推论存在偏差的情况。这说明,正确的表达信息或正确的推断表述者的关联性及交际意图,并不仅仅单靠信息之间的关联因素,还需要结合特定的语言环境。而《魂断蓝桥》这部电影,对认知语境进行了细致的刻画与塑造。正是由于认知语境在交际过程中的改变,从而最大限度地确保了对话之间的关联,也最大限度地突出了话轮沉默在其中的作用。
  话轮沉默是认知语境中的一种延伸,通过对认知语境的结合及个人常识的推论,人们会将沉默内容与特定的事件相关联,形成具有逻辑信息、现场信息、百科信息的延伸。例如罗伊没有死亡,而是顺利回来后,他见到了玛拉,急切地与玛拉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与玛拉的沉默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正是在这一对话中,罗伊通过自身的认知语境延伸,推断玛拉可能发生了哪些事情。
  罗依:恐怕是我太愚蠢了吧,又自负又愚蠢!因为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
  Roy: I’m afraid I’m too stupid, conceited and stupid!Because you have been in my heart, I thought you were the same as me
  玛拉:(沉默)
  Myra: (silent)
  罗依:你是不是已经有别人了,是吗?
  Roy: Do you already have someone else, do you?
  玛拉:(沉默)
  Myra: (silent)
  罗依:当然,你以为我死了,你已经有别人了,别怕,告诉我。
  Roy: Of course, you think I’m dead. You already have someone else now, don’t be afraid. Tell me
  通过这段急切的对话,可以看出罗伊消极的情绪及悲观的思想。罗伊急切地渴求玛拉在对话中对他的答案进行证实。他想要知道玛拉在话轮转换中出现沉默的原因。在这一对话中,罗伊试图依据玛拉的沉默,推断出特定的认知语境及交际意图。首先,玛拉可能不愿意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或正在思考如何去回答;其次,玛拉通过行为来抗拒罗伊这一问题,她一直保持着沉默。结合罗伊在之前构建的特殊的语境,他认为玛拉拒绝与他回到乡下结婚,正是出于她遇到了特定的困境。而这一困境,他认为是情感的尴尬,是玛拉有了其他的爱人。基于他的认知环境,他对语义进行了意图的延伸,而产生了他的假设。认知语境,通过沉默进行了话语的补充,外界信息改变了认知语境中特定因素时,就会由于话轮沉默构建了特殊的语境效果。
  七、结语
  话轮沉默是在交际对话中常见的语言现象,沉默具有其特殊的语言功能,发挥着有效的交际作用。通过对《魂断蓝桥》电影中话轮沉默的关联性、话轮沉默的交际意图及话轮沉默的认知语境分析,能够进一步了解话轮沉默的特殊认知语用,探究沉默在电影对话中表现出的情景状态、场合应用、情感因素及社会文化。话轮沉默,在一定程度上阐释了独特的《魂断蓝桥》,也使观众从沉默中了解影片的内涵,进一步体会经典电影独特的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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