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魔王:首例网络性罪案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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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发生在美国的第一例网络性犯罪案。司法无能,法官和公诉人徇私舞弊,病态女人性狂想,以及无辜男子受到追求,构成了一出真实的“闹剧”。
  
  我的男友是—个施虐一受虐狂,我成了他的性奴隶,多么痛苦啊!但一对朋友讲起:“嘿,我是施虐一受虐狂,”一切痛苦和折磨就烟消云散了,那种快感简直没法说
  
  奥利弗,乔万洛维克的家住在纽约的华盛顿高地,一次上门拜访揭开了他的生活模样。国际象棋市长奖的奖状以及他和他的弟弟阿德里安的照片,引以为荣地挂在显眼的位置,兄弟俩都曾经是神童,而今都成了大师。照片上,儿童乔万洛维克弓背伏在棋盘边,青年乔万洛维克与前纽约市长阿贝•比姆和埃德•可克这样的要人并肩而立。
  奖状和照片的中间摆放着他爸爸妈妈的证书和纪念品。他的妈妈是纽约芭蕾舞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他的爸爸多尔顿是全世界有名的主要国际象棋导师之一。
  他的外表似乎是他的环境的一部分。这位研究生,一头散乱的胡桃色头发,露出虎牙的孩子般的微笑,显示出他大多数时间生活在一个安全的受到保护的学术环境里。
  且慢,外表是骗人的。最近4年里,他的名声并非在于他的高超棋艺,而在于其他方面。在铺天盖地的大小报刊上,他成了骇人听闻的哥伦比亚大学的“网络性魔王”。
  他是数字时代的首批牺牲品之一。由于不能预知对手的下一着棋,他被错判犯有可怕的罪行,并在纽约最严厉的一所监狱服刑二十多个月。
  1996年底,30岁的奥利弗•乔万洛维克在网络聊天室里碰见了20岁的巴纳德学院哲学系肄业生杰米•瑞珠色克。
  今天,人们通常认为,在这样的聊天室里,一个人的言词与其真实身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正因为如此,一些心理学家说,这是受到压抑的人们健康的发泄,在聊天室里,他们可以尽情挥洒想象、宣泄情感。
  但是,也有人认为,聊天不仅让这些人发泄情绪,还促使他们进一步与现实脱离,过着一种危险的双重生活。
  杰米•瑞珠色克是这种游戏的大虾,而奥利弗•乔万洛维克不过是一只刚入门的菜鸟。自从他们初次接触起,她就不停地对他详尽描述她的施虐一受虐狂经历和欲望。
  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她告诉他:“我的男友是一个施虐一受虐狂,我成了他的性奴隶,多么痛苦啊!但一对朋友讲起:“嘿,我是施虐一受虐狂,”一切痛苦和折磨就烟消云散了,那种快感简直没法说。
  在另一封电子邮件中,她写道:“我是何人?知道地窖俱乐部(纽约一个施虐一受虐狂俱乐部)吗?我就是那里快活的痛苦魔王们称着‘肉垫子’(顺从性虐待的人)中的一个。”
  但是,由于奥利弗•乔万洛维克不能预知游戏中她开局几步的战略意图,他安排了与她见面的时间——1996年11月23日,星期六晚上。
  杰米的目光一直在搜寻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而奥利弗超人的魅力和智力吸引了她。他当时正在攻读微生物学博士学位,她宣称自己一直都对微生物学着迷。
  他还有其他许多兴趣爱好,如计算机科学、弹钢琴等。对杰米而言,眼前可是一个她梦寐以求的青年,拥有出类拔萃的智慧和光明的前程。
  奥利弗,由于自己对性事相对缺乏经验,又是网络聊天室的菜鸟,被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赤裸裸地性挑逗阴谋迷惑了。
  他们去格林威治村一家泰式餐馆用晚餐,为对方的小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像许多初次见面的恋人一样说着悄悄话,其中多数是有关学校生活,工作打算、旅行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用完餐后租了盘带子,买了一瓶葡萄酒,然后去了奥利弗的家里。
  以后几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是,两周以后,也就是12月5日上午,警察敲开了奥利弗•乔万洛维克的家门,给他戴上手铐并逮捕了他。他受到绑架、性虐待和强奸的指控。
  
  妇科医生在她的阴道和肛门部位没有发现任何抓伤或擦伤,乳头上也没有创伤、烧伤、牙痕或嫩肉。可是,杰米自称她的乳头被咬得如同吸血一般
  
  他本来在准备12月20日交卷的博士论文,突然间,发现自己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约会之后,他还给她发去过一封电子邮件,信中说,很高兴和她见了面,但是眼下正忙于应付考试,要等考完后才能与她再次相聚。
  年轻女人又等了4天才起诉他,尽管推迟本身并不意味着什么,因为强奸案的受害者常常都要等一段时间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但是,以她的生活方式来看,如此推迟应当意味着环境条件远远超出了害羞、害怕、恐惧、抑郁或悲痛等等通常导致受害者决定报案前踯躅的情感范围。
  她很不情愿地接受了为证实她的主张所需做的医检,而奥利弗•乔万洛维克强烈否认他们之间发生过任何未经双方同意的事情。
  尽管如此,杰米•瑞珠色克宣称,他绑架了她20小时,用布条把她捆起来,监禁她,用蜡炬烧她,用警棍捅她的下身。
  通常,如此严重的主张要转变为刑事指控必须找到性虐待的物理证据。在11月27日对杰米所作的体检,尽管有一些正在消失的胸部和肩部创伤和直肠嫩肉,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外阴伤害的证据。
  而且,妇科医生在她的阴道和肛门部位没有发现任何抓伤或擦伤,乳头上也没有创伤、烧伤、牙痕或嫩肉。可是,杰米自称她的乳头被咬得如同吸血一般。
  尽管这些检查结果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起码应当起到警告控方,杰米的指控可能想象多余记忆,然而,他们还是签发了对奥利弗的逮捕令。
  12月12日,杰米进行了第二次体检。仍然没有发现外阴伤痕。参加辩论的妇科医生在杰米的阴唇上发现一处新伤口,从医学角度来说,这是不可能产生于12月9日之前的新伤。
  12月10日,她向控方提供了一条裆部粘有血迹的裤子,并称那就是她和奥利弗见面那天晚上所穿的裤子。
  尽管结论是她在与奥利弗见面之后与别人进行了不一般的爆烈性性行为,但是对于受伤的原因,没有进行任何解释。
  然而,所有这些都没有阻止做出审判奥利弗的决定。现在回过头来看,本案的主要参与人之一,林达•费尔斯坦——纽约州公诉人——之所以草率武断行事,据说可能怀有私人目的。她刚刚开始自己的犯罪小说家生涯不久,想借此案成为“首例网络强奸案”的明星。
  在一次接受《纽约时报》记者采访时,她说,这是她的办公室代理控诉的第一例原告和嫌犯在网上相识的性犯罪案件。
  “这是一个初次相识发生强奸的全新案例,”她说,“任何人都不应当低估此案的重要意义。”
  她的小说《要死》在本案审判后就摆上了书店,围绕本案的铺天盖地渲染对她的新书销售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起劲地鬼魔化奥利弗•乔万洛维克,她把他描绘成“网 络大盗”或“网络魔王”。
  很难相信,就是这个女人曾经说过,“在曼哈顿,每年有大约4000个强奸报案,其中一半左右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我的工作就是给受到怀有恶意的女人冤枉的男人带去公证,我的工作就是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和杰米有性关系,并且要奥弗,乔万洛给克相信跟她进行任何形式的性关系都将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在知道她还有一个男朋友是瘾君子之后
  
  本案中另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是主审法官威廉·韦策尔。已经窜升为纽约州高级法院大法官的韦策尔,被乔治·帕塔基州长任命为申诉法院法官。此人完全忽视了低级刑事法庭的存在。甚至在审理本案之前,许多律师和同僚就私下承认,他的手伸得太长,完全超出了他的职位职责,与其说他是一个法官,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政客。
  他明白,要在法庭上判决奥利弗有罪是不可能的,但让案情公诸于众,使奥利弗·乔万洛维克受到公众的预审,是再好不过了。他所采取的步骤、程序以及采信的证据是有违《纽约谢尔德强奸案法》的司法解释的。
  这位法官以谢尔德法为由不许采用女方过去的性行为作为证据,尽管那样会戳穿她后来发过的誓,她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施虐一受虐狂。
  事实上,这位法官根本就不许用电子邮件作为辨方证据,尽管这些邮件表明杰米同时还与其他男人保持着性关系,而且是实施施虐一受虐的老手。
  这位法官也不允许辨方确认杰米的伤痕是她的另一个男友——同时也是一位施虐一受虐狂——导致的可能性。来自这个男人的电子信件说,他和杰米有性关系,并且要奥利弗·乔万洛维克相信跟她进行任何形式的性关系都将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知道她还有一个男朋友是瘾君子之后。
  看起来,奥利弗很可能拒绝了杰米的最初的主动要求,而不是相反,使她产生了寻求报复的原始动机。
  控方不仅成功地使陪审团无视那些受损的电子邮件,而且林达·费尔斯坦说服了法官这些信件“不是事实”,并且坚持法官“不应允许辩护人在本案中插入带有偏见的以前的性行为证据。”
  法官看过这些电子邮件,应当安全注意到了杰米,瑞珠色克的施虐一受虐狂行为,却允许她在作证席上发假誓,否认这一切。
  这样做会使法官处于非常严峻的局面,但是,对奥利弗·乔万洛维克而言,形势更加严峻。
  如果法官允许陪审员检查那封未经审查的电子邮件,他们会注意到杰米·瑞珠色克在有计划地撒谎,她的证词不能作为可信的证据。
  这样,由于不知道她是何等热衷于施虐一受虐行为,当她发誓自己第一次去奥利弗·乔万洛维克的家时,如何被剥得精光,如何被捆绑起来,然后又如何被蜡液淋烫,即便站在辨方的角度,陪审团也一定会认为是滔天大罪。
  他们无从知道,在头天晚上与他的两个小时电话交谈期间,她曾经提到他们聚餐之后可能去他家里,而且一再说要他怎么做、怎么做。
  其他显然违反和监用谢尔德法的地方还有,韦策尔法官不许辨方引用与她的证据相反的证据。
  陪审团哪里知道,杰米以前曾经卷入过两起虚假的性虐待诉讼。其中一起,被告人是她的父亲和叔叔,由于她不想出席一次家庭聚会,他们把她从卧室拖到楼下。另一起是受她的一位女友怂恿和协助的虚假强奸诉讼,作为“吸引(她女友的男朋友)注意的手段。”
  
  一天晚上,这个女人撞上了我,然后把毁坏我的生活作为她的目标
  
  陪审团根本不听奥利弗·乔万洛维克的辩护。他的辩护是基于强奸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一主张的。
  他后来说,他无法证明,因为根本不许他对他们开始电子信件往来所发生的一切作任何辩解。
  韦策尔法官似乎对奥利弗·乔万洛维克及其辩护律师杰克·利特曼都怀着一种深深的厌恶感。每隔那么些天,他就要和利特曼因为法律事务发生两三次冲突,事实上,这位律师的听力也被证明是受到这位法官嘲笑的依据。
  1998年5月29日,星期五,经过三周的审判,奥利弗被判绑架、性虐待罪名成立,两罪并罚。
  韦策尔法官把奥利弗描绘成一个“具有不可控制的性冲动的高智商男人,对社会是危险的,”并判他至少坐牢15年。
  一个拥有成为国际象棋大师光明前程的人,一个立志要成为大科学家的人,堕落成了一个强奸犯。
  杰克·利特曼不服陪审团的评决,并立即上诉。但是,纽约上诉法院装聋作哑。直到1999年12月21日,它才判决韦策尔法官“不当”地应用了谢尔德法中禁止使用电子邮件证据的条款。
  上诉法院的判决还说:“已生效的错误判决妨碍了被告全面证实自己的主张的权利。”
  有罪判决被推翻了,至于是否重审留给曼哈顿地方检察官罗伯特·摩根索去决定。令人惊奇的是,摩根索要求重审。更不可思议的是,韦策尔法官再次担当主审法官,于2000年9月重新审理。
  然而,因为一再弯山搅水,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决定,由于围绕第一次审判的舆论宣传,以及杰米真实身份的暴露,奥利弗要得到公正审理是不可能的。这一决定可能受到杰米·瑞珠色克的其他亲属的帮助,尽管她的亲戚中也有人公开说她是一个习惯性撒谎者。
  甚至原先的诉讼团成员之一也说,她之所以不遗余力要使奥利弗被判有罪,是她性堕落疯狂人格的彰显。
  在纽约州苏里弯县监狱服刑20个月之后,这位国际象棋大师获得释放,与警察逮捕他时相比,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
  “我过去常常想,卡夫卡的《审判》是一部纯粹虚构的小说。如今,我领教到了一个清白无辜的人被判有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就是那个被诬告的色情暴徒。事实上,我告诉了她进行安全性行为的必要,尤其是得知她还有一个吸毒的男友时。我告诉她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把她捆起来直到她求饶才放开是多么危险。一天晚上,这个女人撞上了我,然后把毁坏我的生活作为她的目标。”
  (编译自英国《真实》2002年3月)
  [编辑·刘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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