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鸿生命神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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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少林寺》,使少林寺棍僧救秦王(李世民)的历史故事,重又鲜活在了世人的眼前,让人对有担当、重义气、舍生忘死为国家的十八武僧,不禁感慨流涕,更是敬仰落泪。但谁知道,就在隋末唐初这一历史时期,道家远祖李耳讲经论道的楼观台,在道长岐晖的运筹帷幄下,八十七道兵,出生入死,血战隋家关中留守阳世林,迎接唐王李渊入潼关,进长安,登基建立大唐盛世的故事?
  隋唐史对此记载得非常明白。
  因为道家鼻祖姓李名耳,也因为楼观台八十七道兵迎驾有功,唐高祖李渊武断的以为李姓祖先,就该是老子李耳了。因此,在他登基之日,即感其恩,联其宗,追老子李耳为他们李唐的世祖,赐田四十顷,在终南山北麓的楼观台,修建了一座恢宏的宗圣观,并大封楼观台道兵岐晖为金紫光禄大夫。
  既如此,似乎还不能表达李唐宗室对楼观台八十七道兵的尊崇与怀念,到唐玄宗李隆基入住大明宫,作了大唐王朝的天子后,忽一夜长梦不醒,飘飘荡荡,翩翩然然 。楼观台为李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八十七道兵,入得玄宗的梦乡,让他惊喜不已,又嵯峨不已。天明上朝,召来百代画圣(后人称谓)吴道之,给他说了梦中之事,颁旨吴道之,要他用他出神入化的画笔,再现他梦里的情景,画出来旨送楼观台宗圣观,放大了,彩绘在宗圣宫墙壁上,以供观瞻。
  昭令入宫为宫室内子弟授画的吴道之,领旨后没敢怠慢,寒来暑往,夜以继日,成功完成了《八十七神仙卷》绘图任务。也是吴道之的悟性高,他在草绘《八十七神仙卷》时,没有简单地草绘岐晖一班舍生忘死迎唐王的楼观道兵,而是严格遵照道家的规范,描绘出道教传说中的东华天帝群和南极天帝群们,同去朝谒元始天尊的情形。画成之日,他被唐玄宗封为内教博士。唐玄宗是太赏识吴道之的才华了,以为圆满了他梦境的真实再现,旨送楼观台宗圣观时,在大明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礼送仪式。在这次仪式上,唐玄宗又赐名给吴道之,称他为“道”,让他陪护《八十七神仙卷》。一同去楼观台宗圣宫放大成了壁画供着。
  唐玄宗对吴道之的赐名,吴道之是欣然认领了。不仅他本人乐意那个寓意深奥的“道”名,便是广大道教中人,也都高兴吴道之所获赐名,欣欣然称呼他为“吴道真君”。继而又还呼他“吴真人”,诗、书、画皆为上人的宋代大家苏东坡,就曾写了一篇《书吴道之画后》的小札,极尽了他对“画圣”的崇敬之情,文中苏东坡说诗至杜子美(杜甫),文至韩退之(韩愈),书至颜鲁公(颜真卿),画至吴道之。而古今之变,天下能事毕矣!
  天下能事毕矣者吴道之,把他精心绘制的《八十七神仙卷》壁画供养在楼观台的宗圣观,让来这里朝圣的人,莫不俯首称臣,顶礼膜拜。使得《八十七神仙卷》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荣誉,然而,也不知道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年?哪一时?荣耀光彩的《八十七神仙卷》粉本流落到了民间,默默地,不为人知地流落着。差不多就要被人们所忘记的时候,却又奇迹般地展现在了世人的眼里。
  我猜测《八十七神仙卷》所以在民间默默无闻地流传,是有它自己的一个神秘的道理呢,它在寻找一个有缘的人,它幸运地找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开了中国画一代风气的徐悲鸿先生。
  1937年春天,徐悲鸿携带着他数年精心绘制的百余幅画作,来到东方之珠的香港,举办他的个人展,画展的成功自不待言,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画着几帧扇面的小画,意欲登门酬谢为他在画展上奔波忙碌的朋友,时在香港大学任教的著名作家许地山先生,寻到他下榻的客舍里来了。许地山受人之托,是来请徐悲鸿为受托人鉴赏书画的。
  这位受托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少妇,她的家父多年在中国担任外交官,丈夫马丁先生又长期在华从事商业活动,有此两位亲人,让热爱中国艺术的马丁夫人,就有了十分的便利,大量购藏中国的艺术品。她对中国画,特别是中国的古画更是情有独钟,也不论这幅古画她知底不知底,懂得不懂得,只要撞在她的眼皮下,就绝不放过地要收购回来,存放在她香港的寓所里。
  许地山盛情邀请徐悲鸿到马丁夫人的寓所去,徐悲鸿先还推脱着不想去,怎奈许地山的再三游说,他才勉强答应,正是他的这一去,便使《八十七神仙卷》,与他结下了历史之缘,从此即牵肠挂肚,让他既不能释手,更不能释怀了。
  在马丁夫人颇具欧陆风情的寓所里,一字儿摆着四只惹眼的樟木箱子。徐悲鸿在许地山的陪同下,踏入马丁夫人的寓所,并没有急着揭开箱盖,鉴赏马丁夫人的藏品,而是坐在客厅的皮革沙发上,品味着马丁夫人捧到他手上的英国红茶。
  有过欧洲留学经历的徐悲鸿,是尝得出英国红茶的妙处的,他从马丁夫人的手里接过青瓷的茶盅,只是看了一眼那琥珀色红亮亮的茶汤,就知是英国红茶里的上品了。他轻啜一口,让红茶在他在齿缝中咝咝滑过,他笑了,通过许地山先生,告诉马丁夫人,说她的红茶真是不错,怎么样,咱们现在鉴赏夫人收藏的画作吧。
  马丁夫人正忐忑着,说,家父在中国任外交官数十年,我的先生又长期在华经营商业,他们都很爱我,为了满足我的爱好,不分贵贱,也不分真伪,买回了许多中国的古画,还望徐先生给……你们中国话是怎么讲的?掌掌眼?
  徐悲鸿保持着一个艺术家该有的矜持,他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四个大木箱?
  许地山知道徐悲鸿的脾性,他也看出了徐悲鸿的情绪,有那么点对外国人劫掠中国文物的义愤。就在一旁打起圆场起来,说,夫人对中国文化如此厚爱,实在是难得,可钦可佩。
  许地山是徐悲鸿的朋友,他不能让朋友难堪,就又掩饰地嘬了一口红茶,仔细地鉴赏马丁夫人的藏画了……四只樟木箱子的箱盖,依次地打了开来,把箱子里的古画一幅一幅地展开来鉴赏。说实话,其中不乏后人所做的赝品,但也不乏艺术精湛的传世佳作。然而,所有的画卷,在徐悲鸿的眼前,一一地展读过去,他都是平静的,虽有激动,却无冲动。到了最后,作为主人的马丁夫人,把一卷装在一个旧得不能再旧,虫蛀鼠咬,破得不能再破的画卷小心地展开来,徐悲鸿的眼睛发生变化了,是跟着整幅画卷的展开一点一点在变化的。起初只是有些发亮,跟着就有些灼热,到画卷全部展开时,他的眼睛就热得快要燃烧起来了。   徐悲鸿喃喃低语:神品!
  徐悲鸿说,百年不遇的稀世珍品,非唐人手笔而不能得,宋以后的画家没有谁能画出来!
  许地山亦为之而愕然。
  许地山说,难道是吴道之的遗珍?
  徐悲鸿说,没错,是吴道之。
  一为国画大师,一为国学大师,徐悲鸿和许地山,在画卷上寻找着印证他俩猜想的证据,可是没有,没有中国画所有的款识,也没有收藏者的钤印,绢本白描的一幅长卷,几达300厘米长,30厘米宽的画幅上,干干净净,让他们两位遗憾着,却一点都不失望。特别是大画家徐悲鸿,凭着他对绘画艺术的特殊感觉,只一眼,就很肯定地认为,这幅《八十七神仙卷》的古画,一定是为“画圣”吴道之的手迹了。
  徐悲鸿慨叹之余,向马丁夫人提出,卖给我吧,我要这一幅。
  不愧是商人妇。看着徐悲鸿痴爱《八十七神仙卷》的样子,马丁夫人说,这是家父的一件收藏,他在收购这幅古画时,付出了很高的代价。
  徐悲鸿得到此画的心情太迫切了,听马丁夫人那么一说,他就有从自己的身上搜着钱,左一把,右一叠地,把身上掏得空无一分,告诉马丁夫人,说我带到香港的钱就这么多,有9000元的样子,不知夫人肯不肯割爱?
  马丁夫人盯着桌上的一堆钱,眼里有种意外的惊喜。她说,很抱歉。家父曾经关照过我,此画低于10000元是不能卖的。
  徐悲鸿点头了。说,还请夫人宽限我几个时辰,现在我就找朋友,筹集一万元,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画,怎么样?
  马丁夫人答应了徐悲鸿,徐悲鸿没让马丁夫人失望,他把自己办展的几幅精品画作,在朋友处抵折了1000元,连同他身上所有的9000多元加起来,凑够了马丁夫人所要的一万元,把《八十七神仙卷》购买回来,日日观摩,夜夜研习,爱不释手,视为至宝。
  同为国画大师的张大千,欣闻此事,专程去徐悲鸿的府上拜识,得出的结论与徐悲鸿完全一致,他们坚定地认为,《八十七神仙卷》绝对出自吴道之之手。对中国传统画颇多研究的张大千,据此进一步推断,吴道之的《八十七神仙卷》为庙堂壁画的“粉本”。此一说法,学术界至今未虽未有定论,而我以为,张大千的推论是不无道理的。
  北宋画家武宗元的道教人物画,侧面对张大千的推论给予了有力的佐证。
  初名宗道,后更名宗元,字总之的武道元,为河南白波(今河南孟洲人),官至虞曹外郎。这些我们可以不论,只说他的名讳和他的绘画,就知他是怎么推崇吴道之了。少年时的他,便出道画了洛阳北邙山老子庙的壁画。
  宋朝统治者尊崇道教,为存放所谓的“天书”,大建宫殿供奉玉皇和赵氏祖先。宋真宗景德末至大中相符年间,大兴土木,建造了工程极为浩大的玉清昭应宫。为了绘制宫中大量的壁画,动员了全国的优秀艺人进京,由资深宫廷画家高文进主持,从三千画师中层层遴选,最后选出百名画师。这其中就有画技突出的武宗元。
  武宗元传说画遍了洛阳一带的寺观,在上清宫画三十六天帝,有意把“赤明和阳天帝”画成宋太宗赵匡胤的模样。那一年,宋真宗祭祀汾阳,在回鸾汴梁途中,路过洛阳参拜了上清宫,目睹“赤明和阳天帝”,不仅喟叹:“太像了!太像了!”并立即命人,设案焚香,大礼祭拜。
  流落海外,收藏在美国纽约明德堂的《朝元仙杖图》,明确无误地标明为武宗元的手笔,其作用也明白无误地标明道观壁画的小样。张大千推论徐悲鸿偶然所得的《八十七神仙卷》,是吴道之当年所绘壁画“粉本”,依据的就是武宗元《朝元仙杖图》了。
  此外,徐悲鸿所以在马丁夫人的寓所,一眼认定此画为吴道之的手笔,依据的也是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图》。他重金购得《八十七神仙卷》后,小心地揭裱了一次,悬挂在他的画室里。与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图》作着仔细地比较。不比不知道,这一比较,当下看出两幅画的相同和不同来。两画的相同点,主要在于画作的构图几乎完全相同,无非道教的教义“一气化三清”的图解。所谓“一气”就是指天地间的元气,经过幻化变为天界三位最高级别的神仙: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画面上簇拥围绕着三位天尊的侍从、仪仗、乐队,从数量上点算,不多不少,也是一样的数量。这样两个相同点,难压绘画功力这一点不同,《朝元仙杖图》不论是人物的造型,还是神态笔力,则远远不及《八十七神仙卷》。
  所以,徐悲鸿以为武宗元的《朝元仙杖图》为吴道之的《八十七神仙卷》摹本。他的朋友画家张大千赞同他的观点,并把他的观点转述另一位著名画家谢稚柳,引来谢先生鉴赏,亦如他二位一般,以为《八十七神仙卷》具有隋唐壁画的典型特征,比《朝元仙杖图》更接近大唐风格,其作者非吴道子莫属。
  三双天才的慧眼,把一幅老旧不堪,没有名人或皇帝藏印题跋,亦没有作者款识的古画,定格在“画圣” 吴道之的笔下,使拥有《八十七神仙卷》的徐悲鸿兴奋异常,逢人即说他购买此画是他“平生最快意的一件事”,并郑重地在长卷上写了一段感情饱满的题跋。“呜呼!张九韶于云中,奋神灵之逸想——与世太平,与我福绥;心满意足,永无憾矣”。他在郑重地题跋之前,还延请著名篆刻家陈子奋,为他刻了一方印章,于题跋末尾,又郑重地钤了上去。
  这方印章只有四个字,煮心滴血一般鲜亮:悲鸿生命!
  把“生命”押在《八十七神仙卷》卷上的徐悲鸿,多么希望此画能“与世太平,与我福绥”啊!但是不能,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疯狂地踏上了中国的领土,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孤单的徐悲鸿,和薄薄的一纸《八十七神仙卷》,可能逃过这场滔天的大灾难吗?
  徐悲鸿不知道,别的人也不知道。
  痴爱《八十七神仙卷》的徐悲鸿莫可奈何时,想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人不离画,画不离人,也就是说,人在画在,画在人在,《八十七神仙卷》与徐悲鸿的生命彻底地融为一体了。
  1941年末,为躲避日本鬼子的战火,徐悲鸿带着《八十七神仙卷》到达新加坡,在这里,他还顺利地办了一场画展,随后还想辗转美国,继续他的画展,可是珍珠港事变,使他漂洋过海的计划落了空,而孤悬在太平洋上的新加坡,也随时面临日寇侵袭的危险。是去?是留?对徐悲鸿来说,都是个难以决断的难题。万般无奈,徐悲鸿把他自己带到新加坡展览的画作,悉数交给新加坡的友人保管,唯独为他收藏的几幅珍品,带在他的身边,搭载一艘德国籍的轮船,在日本鬼子向新加坡大举进攻的前夕,顺利返回到祖国抗战的大后方昆明。   徐悲鸿随身携带的珍品,《八十七神仙卷》是头一件不可离身的宝物。
  在昆明,徐悲鸿一日都不敢闲着,他画了一幅《愚公移山》的巨幅画作,并举办了劳军画展,把画展上的画作义卖出去,所获收入,全部捐献给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然而事有诡异不可解处,在一次躲避鬼子飞机轰炸的警报后,徐悲鸿回到他客居的寓所里,吃惊地发现,与他形影不离的《八十七神仙卷》不翼而飞,徐悲鸿像是被人盖顶拍了一砖,两眼一黑,当下后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云南王龙云之子龙绳祖兄弟,平日与徐悲鸿多有往来,听闻此事,不仅登门看望了徐悲鸿,还督促他们的父亲着力查找,却也苦于线索皆无,而查无结果。
  这件事,给徐悲鸿的打击太大了,从此落得个高血压的病症,让他终年服药,失眠头疼,便是小睡一会儿,梦里出现的也是还他那幅《八十七神仙卷》。身体日渐孱弱的徐悲鸿,实在不堪云贵高原的环境。他受聘在中大艺术系任教,这时的他,已与结发妻子蒋碧微协议离婚,他答应给蒋碧微一百万元的补偿费,再加一百幅画作。这样的一笔红颜债,在战乱的重庆,着实压得徐悲鸿不轻,他夜以继日地守在画室里,左手一个调色板,右手一管彩色笔,为蒋碧微画着一日紧似一日催要的画作,这让身患疾病的徐悲鸿,感到真有点儿催命的苦痛,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他的学生庐荫寰给老师徐悲鸿写来一封加急信,告诉他在成都的一家古董店里发现了《八十七神仙卷》。
  苦痛中的一个大喜讯啊!有人建议报警索讨,还有人建议登报索讨。徐悲鸿全都没有答应,他怕报警登报,可能讨不来《八十七神仙卷》,弄不好还会让藏画者为了逃避罪责而销毁画卷,那样的话,徐悲鸿说他自己也成了毁画灭迹的千古罪人。
  徐悲鸿再三考虑,要想安全地获得《八十七神仙卷》,唯有回购一条路可走。
  徐悲鸿没有自己出面,他托了一位刘姓退伍将军,到藏着《八十七神仙卷》的那家古董店里试探口风,古董店的老板倒也直爽,说他是为人代售的,人家给了一个价,谁出得起二十万块银元,谁就把画拿走。
  二十万块银元!当时的成都,买二十所上好房子的价钱不过如此。消息传给重庆的徐悲鸿,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徐悲鸿的理由很简单,再好的房子,不过都是一些相互重复的砖瓦堆砌而已,便是成千上万所,其价值怎么能与一件独具创造性的历史名画相比呢?
  徐悲鸿要为回购《八十七神仙卷》筹钱了。
  徐悲鸿筹钱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守在画室里,没日没夜地画画了。他画画筹钱,要回购被盗的《八十七神仙卷》,还要还蒋碧微的红颜债……此后的一段日子,徐悲鸿的经历堪称暗无天日。他血压升高到200度,加之突患急性胃炎,手里紧紧抓着画笔,人却倒在了画案一边。
  幸有赏识徐悲鸿的友人,伸出援助之手,借了他一笔巨款,让他顺利地回购了被盗的《八十七神仙卷》,从此再没有离开他一步。直到1953年9月,徐悲鸿不幸逝世,他后来的学生加夫人廖静文女士遵从他的遗愿,把《八十七神仙卷》捐献给了国家。
  今年春天的时候,曲江管委会受命西安市委、市政府的指示,对楼观台和文财神赵公明的故里进行新的策划建设,我为他们所聘任,担任着文化顾问的角色,曾到楼观台实地看了两次,站在宗圣观的台阶上,我不仅浮想联翩,这就想起徐悲鸿视为生命的《八十七神仙卷》,抽空去了一趟北京,参观了徐悲鸿纪念馆,观赏了武警战士荷枪实弹保卫着的《八十七神仙卷》,使我大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以为那由唐玄宗李隆基颁旨,楼观台道长岐晖监制,画圣吴道之绘制的“粉本”《八十七神仙卷》,真个不失“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妙然趣味,是太灵动飘逸了,是太雅美传神了。
  责任编辑:阎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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