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秀”的字意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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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秀本义表示谷物扬花灌浆,引申为漂亮的、美丽的、美好的,后又引申出“优异出众”的含义,由于“秀”的这个意思,它在古代也常常被用来专指官僚、贵族。从“秀”的意义演变来看,从本义到引申义,词义呈现出扩大的趋势,且一般都是褒义词。在中外文化交流的影响下,“秀”音译表演这一用法的出现,则让“秀”有沦落为贬义词的风险,从发展趋势上臆测,“秀”原本的意义不会消失,但“秀”的意义可能会扩大,加上“表演”这个意义范畴。
  【关键词】秀 秀的意义 show
  【中图分类号】H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8)28-0172-01
  一、“秀”的意义演变
  在文字的发展历史中,“秀”的字形演变可追溯到篆文,篆文(禾,谷物)(乃,奶,哺乳),“秀”的字形从古至今没有多大变化,上“禾”,下“乃”,表示谷物扬花灌浆,这是秀的本义。如《尔雅》“荣而实者谓之秀”和《诗·大雅·生民》中“实秀实秀,实坚实好”,这里的“秀”指的就是谷物抽穗。“秀”还可以用来指代草木开花结籽,如谚语“立秋十五日,寸草皆秀”,就是说立秋十八天之后小草就开始结籽了。而在“采三秀兮于山间(《楚辞·山鬼》)”,“兰有秀兮菊有芳,携佳人兮不能忘(汉武帝《秋风辞》)”中,“秀”由动词“开花”又扩大为名词草木的花朵。谷物抽穗、草木开花结籽、花朵这三个意义都与“秀”的本义密切相关。
  “秀”由谷物扬花灌浆引申为漂亮的、美丽的、美好的,如山清水秀、秀气、秀丽、秀美,既可以形容山川之景,如欧阳修《醉翁亭记》中“望之蔚然深秀者琅琊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也可以用来泛指一切雅致美好的人或物,如韩愈的《送李愿归潘谷序》中的“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慧中”形容人秀外慧中,“秀”的使用对象由植物扩大到山川之景,再扩展到人,使用对象扩大也就是意义范围扩大。
  “秀”由“漂亮的、美丽的、美好的”又引申出“优异出众”的含义。《论语》中“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孔子抓住“秀”的本义,用“苗而不秀”和“秀而不实”来指代那些虚有其表而无真才实学的人,这里就将“秀”用于形容人。古代就有“秀民”之说,《国语》中有这样一句“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是说百姓之中出类拔萃的人如果能出来做士,那么我们一定可以依赖他,“秀民”就是指人群中出类拔萃的人。这样“秀”由形容人的外在容貌又扩展到内涵气质。由于“秀”的这个意思,它在古代也常被用来专指官僚、贵族,特别是在宋、元、明期间,“秀”是对官僚贵族子弟和有财势者的称呼。在元朝,人被分为“郎、官、秀”幾等,“郎”指群小末流之辈,“秀”指优异出众的人,“不郎不秀”指人高不成低不就,上不去也下不来。“秀才”是个常用词,在一般印象里,秀才就是指书生、读书人,其实,不同的时代“秀才”有不同的含义。秀才,顾名思义,本来指优异出众的人才,如李密在《陈情表》中,“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到了汉朝秀才开始与孝廉并为举士的科名。东汉时,为了避武帝刘秀的讳,把秀才称为茂才,《说文解字》:秀,上讳。汉光武帝名也。《说文解字》的这个解释完全看不出“秀”的本义,带有很强的时代气息和政治色彩。唐朝初年,一度把秀才和进士并设为举士科目,但后来很快停止使用并废除。到了唐宋年间,人们把大凡是应举的考生统称为秀才,如王安石《伤仲永》中“传一乡秀才观之”。明清时期称入府州县的学生为秀才。随着科举制的没落,秀才逐渐带有贬义色彩,如酸秀才,秀才人情等。“秀才”一词从形容人的地位高到低,从形容人出类拔萃的优秀到对读书人的称呼,由雅到俗,间接反映了“秀”意义的扩宽和演变过程。
  二、秀和show
  从“秀”意义的变化中,发现“秀”就字的发展而言,是一个命运一帆风顺的字,结构简单,意义从小范围到大范围,从少数人使用扩展到多数人使用。
  但随着中西文化的交往以及对外来事物的认同感加强,字的演变加上了外来因素的影响,“秀”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因为英语中的表演“show”与“秀”音同,起初意译为“表演”,台湾音译为“秀”,随着两岸交流的加深,“秀”的表演之意也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应用广泛,如“歌舞秀”、“模特秀”。“秀”附在双音节之后,形成“X秀”式的三音节组合,按照正常的语法是“X表演”,与之相比,“X秀”形式简练,有节奏感和时尚气息。2004年《咬文嚼字》第四期就明确指出“‘秀’和‘show’是相同的”,音译词的影响扩大了“秀”本身的意义范围,汉语中已经有“表演”一词,但年轻人多喜欢使用“秀”。在可以预见的时期内,“秀”会和表演并存使用,因为“秀”的构词能力很强,作为动词放在双音节的名词后面构成名词短语,如歌舞秀;作为名词放在动词的后面,如作秀,作秀在现代汉语中是“逢场作戏”的意思,作秀等同于作戏,戏是表演的一种,“作秀”又比“作戏”年轻化,故而使用相对广泛。“秀”还可以作为动词后面加上双音节名词构成动词短语,如秀恩爱,这里的“秀”从表演引申为展示之意。可见“秀”作为“表演”之意的生命力旺盛。
  “秀”的表演之意在现代汉语中已经获得独立语素的地位,但这个意义还未被收入词典。“秀”一般出现在年轻人的语言、文字中,出现在文艺类、娱乐型报刊等传媒中,新闻性报道、政治性文章中很少见到。
  三、总结
  从“秀”的意义演变来看,从本义到引申义,一般都是褒义词,即使后期“秀才”微带贬义,也得在前面加上“酸”等词以加深其贬义。“秀”音译表演这一用法的出现,则让“秀”有沦落为贬义词的风险,作秀一词,有做样子、假装之意,这些意思是表演的引申义,现在用“秀”一字,很难说以后这些意义不会纳入“秀”的范围。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秀”没有遇上大的变故,在现代“秀”遇上音译“show”的挑战,从发展趋势上臆测,“秀”原本的意义应该不会消失,首先它本身的意义丰富,使用广泛,且字形简单,但不排除“秀”的一些搭配会退出历史的舞台,如秀才。其次至今还没有可以完全替代“秀”的字,“秀”作为英语“show”的音译,它构词能力强,深受年轻人的喜爱,具有很强的时尚气息,故而“秀”的意义可能会扩大,加上“表演”这个意义范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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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潘颖.“秀”和“show”是相通的[J].咬文嚼字,2004(04)
  [6]陈炜湛.古文字趣谈之说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
  廖建秀,2016届福建师范大学学科教学(语文)教育硕士,现就职于莆田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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