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的故事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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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伤心了,难过了,一个人哭了,你会不会俯下身子来,陪我一起哭?
  
  Time has passed you walk like a shadow
  刚入校的大一女生,没人像你一样。2000年9月,你有四份兼职。我在百货大厦的促销柜台前见过你,在学校勤工助学的学生名单里见过你,在路口派发传单的人群里见过你……我还在课堂上见过你,大一上学期我们在一起上过课,124节,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总是安静地坐在教室的前排,仅露出小小的脑袋,在自由讨论的时候沉默寡言。下课后第一个走出教室的一定是你,连最不安分上课的学生都自愧不如。好多人在你的背后议论纷纷,好奇与非议,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心思,他们纷纷揣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生。
  我也好奇。
  你总是到处奔波,总是将我穿过人群递给你的水放在身子的另一侧。一次又一次。即便是你的指关节泛起青色,牙齿被奋力咬紧,手心的力量不足以挪动硕大的口袋,也会拒绝我的帮忙。我塞一张张兼职招聘启事到你的课本中。有的事,即便心知肚明,但面目触碰不到,便少了尴尬。你偶尔微微抬头,露一丝笑容,更多的时候选择沉默。
  
  There i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每个双周的周六,你会去校外的网吧包宿。
  开QQ,戴耳麦,用视频。声音及影像传及的终点,是你念念不忘的他。你小声地说情话,开心地笑,时光短暂而漫长,你的脸上,有无从轻描淡写的幸福。你在你们的世界里,明亮如耀日的星辰,整夜不宿不眠。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你那般努力,不过是给在家乡复读的他,按月寄去600元生活费。你给他的爱,足以将整个夜色灼亮。而这个时候的你,不再是我看到的那个孤单的小孩子。你会告别你现在的一切,在你见到他之后,双宿双飞,幸福纷至沓来。
  在你离开之后,我坐到你用过的电脑前,将鼠标移向QQ登陆界面,那儿记录着你的号码,我小心翼翼记下。想成为你的好友,你拒绝,发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抱歉。那个号码里面,仅有一个孤零零的他。其他的人,你都不念不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要你的QQ,你给了另外的数字。那串数字,在我看来,生硬而庞杂。
  我知道,再没有人能获得你,与他一般的待遇。
  
  A lonely way living on your own
  杜尧,自始至终,就连你轻声说出的谢谢,我都供奉于心脏的正中央,那是我自怜自爱的虔诚。
  大二那年,听说他也来到这个城市。你不再忙碌于种种兼职,不再在双周的周六去网吧包宿,而是办了73路公交车的月票,第17站。如所有人所讲,站台偏西北的那一所学校,你的天堂。你终于不用长久地站立与远眺,你终于可以仅凭一张公交车月票,便可看望你日夜念及的人。我也渐渐可以在课堂外见到你的身影,我们可以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你笑容似蜜,心情欢愉。你不知道,我笑过之后忽然间想哭。这不算幸福的幸福,仍需归功于他。他之于你,有无从估算的力量,那是旁人所难企及的范围。
  祝福你。
  大二以后的我,成了那个孤单的小孩子,怕冷,失去笑容,需要别人给予的拥抱。当有人靠拢,便一拍即合的依偎。我迅速恋爱,吃饭,聊天,散步,拖手,止步于拥抱。连欣,时常会给我温暖的掌心,给我陪伴,给我安慰。她带我遗忘无枝可依的错觉,她很像适合我的人。
  
  This time I really cry
  之前连欣告诉我,她住在A区4栋,三层,有靠北的窗户。我站在她寝室楼层北面的过道上,抬头看到她温顺的笑。
  连欣生日那天,拖上全寝室的女生,人群中,我看到了你。惊讶、惶恐、不安占据我全部的心神。连欣是这个寝室唯一的外系女生,你和她连同别的女生,那天都很开心,喝下太多的酒。我喝多了会习惯性喊连欣的名字,我说连欣连欣,你让我抱抱。一群人哄笑起来。可是你呢,滑下桌子,蹲在椅子边,痛哭起来,你说他再也不要你了。
  我好像记得我也蹲了下去,我好像记得我和你说了好多好多话,我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从那天起,仿佛是刻意,连欣不再在我面前提及你了。所有关于你的话题都被隐去,我多问一句她都回避。陆陆续续听来的关于你的消息,满足不了我对你的关注。后来有一天,连欣问我,她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伤心了,难过了,一个人哭了,你会不会俯下身子来,陪我一起哭?
  
  In pretence or in truth
  始终没有想到,竟然是我给了你重新恋爱的仪式。或许是你也在潜心等待一场新的爱情的到来。那时你身边少个人陪,我始终抛不开连欣。我不想你当我为寡信之人。是徐哲主动要走你的手机号码,他说他喜欢你。之后他会跟你说什么又与你说了什么,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也曾这么以为。
  到徐哲约定的地点吃饭时,你正坐在饭桌的另一侧。吃饭时徐哲说了很多感谢我的话,不过是他用来套近乎的方式,听过很多次,一直习以为常,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什么时候牵你的手,你什么时候安心陪伴在他的身旁,我故意不闻不问,视这一切为我念想之外的事。你再次拥有你的他,我还是要说些祝福的话吧。不如,祝你们和和睦睦。
  可是,我总听说你们磕磕碰碰着相处,从未停止过吵架,分了又合合了又分。不像我与连欣,一直不愠不火,裂痕长久淤积,终成无法弥补的伤,在大三的下学期断然分手。
  你到大四了才打过我一次电话,电话里你再一次哭出声来,和那年你喝多了一样。
  你说对不起,我和他再也和好不了了。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人,我努力试过,可是他好像真的不太适合我。
  
  Go every one straight forward
  你说你记得我在夏天最炎热的时候给你递过水,记得我在你脆弱的时候给过你安慰,你说很多很多的事情你没有说出口,但你始终都还记得。你问我既然和连欣在一起,为什么不能陪她一直到最后?
  对不起,我也没有陪你一直到最后。
  大一时我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打听你的消息,她们都会心一笑。这世上,最深沉的隐藏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大二了我感觉到无望,八百块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才试着省出三百,捉襟见肘的日子便接踵而来。很多的工作我都觉得它累,所以做不了,而你一做便是四份。你对他的爱无人能及,即便以后他负你,你仍然为他哭泣。
  我不爱连欣,所以会轻易放手。我早知道她与你同一寝室,我想如果我和她在一起了,就可以知道更多你的消息。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就让我多知道一点关于你的消息吧,权当安慰。
  即使是今天,你我单身也仍然无法在一起。我的工作签在遥远的南方,家人耗光所有的积蓄赌得这份工作,我不可以不珍惜。而你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在另一个北方城市守一份工作,有父母需要侍奉。
  明天的你我南下北上。关于我们的故事,那就,就这样吧。
  
  (读心摘自《女报 时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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