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破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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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从我有印象开始,我就叫风破。乘风破浪的风,乘风破浪的破。我常常问小向,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有人是下雨天生的,所以名字里就有个雨字,有人是大晴天生的,所以名字里就有个阳字。可是也并不全是这样,比如小向就不是在向日葵底下生的,可是他却要叫小向。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因为我很喜欢向日葵。据说向日葵的后面总是附着一种植物,讨厌阳光,它总是转来转去,让向日葵朝着太阳,把阳光都遮住。小向是个寡言的男孩子,皮肤很黑,好像就是挂在太阳上长大的。他只比我大七岁,可是看他的时候,我要很用力地仰起头。
  小向来的那一天,天上下着细雨,他一身白衣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一丝湿气。他问我,风破,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就告诉他,你叫小向,小子的小,向日葵的向。他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笑。他说,原来我叫小向。他指给我看他的刀,月光一样的颜色,清冷清冷的,刀衣却是向日葵的颜色,和我满院的向日葵相互唱和,显得很有朝气。可是我也知道,他这一刀砍下去,任什么东西都不会有朝气的。小向变戏法样地收起他的刀,说:记住,我只给你看一次,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主人。可是你的刀,绝不可以给任何一个人看。他想了想,又说:你知道它砍下去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可以告诉你,就像一个人在一片枫树林里抬头看秋天的阳光那样孤单。小向清冷的眸子黯淡下来,他说:你最好永远不要做错事,一件也不要错。
  从小,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至少对我而言,它是很空旷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可是,只要我饿了,总是有东西吃,只要我想睡觉,自然也有舒舒服服的床可睡。甚至我想要种向日葵,也会一夜之间院子里铺满了向日葵。这个院子里也看得见天,看得见游来游去的云,看得见太阳不厌其烦地陪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可是这个院子里却没有门,就算是狗洞也没有。屋里的陈设也都很简单。在我很小的时候,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屋子,也不会把东西撞倒。正厅里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都是红木做的,很结实。东屋里有一张床,西屋里有一柜一柜的书,层层叠叠码到屋顶。零零碎碎的还有别的东西,东西不多,可是我敢保证,每一样都有它的用处。
  我问小向:你呢?你有什么用处。小向弯下腰,他的脑袋掉到和我同样的高度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小向的发用宝蓝的缎子扎起,他的眉微挑入鬓,显出不羁的神情。虽然我不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但也可想见,绝不会是个平庸角色。他对我再怎么装作谦恭有礼,骨子里的狂妄总会不时地流露出来。我当然是很满意的,因为这个世上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狂妄,才能把狂妄根植在骨子里。我说,我想学刀。
  
  二
  
  我叫小向,小子的小,向日葵的向。当然我本来并不叫这个名字,在我很小的时候,别人就叫我冷秋原。据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漫山遍野的枫林都红了,只是红的不仅仅是枫叶。我的义父收养了我,把我养到十七岁。在这个年纪,一个小镇中的男孩已经可以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可是我不用这么做,也许正像江湖上那些人所传言的,我的义父已经富可敌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能算做一种祸福相依。据说义父有一个亲生女儿,叫作风破,齐风破,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就算是义父也没有当着面对我说过。这大概是齐府里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齐府的房子并不大,人也不算多,可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用处。义父的刀术又快又稳,无论他想砍哪里都绝不会有半分偏差。可是他已多年不用刀,而我,作为他的义子就传承了他的刀术。义父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极有作为,即使他不再使刀的前几年,也总有人前来请求他出面主持公道。一般在江湖上混,总有人帮着起外号,比如刀使得快,就叫快刀某某某,可是义父却是没有的,他的名字叫齐岚,他的名字已可以比任何一个外号都响亮。
  这世上有一种职业是见不得光的。做这种职业,不但别人有危险,自己的危险也很大。这种职业就是杀手。本来人在江湖都会有所顾忌,就算是大恶人杀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也总是怕会惹上麻烦。只有杀手是用不着顾忌的,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没有人知道是谁杀的,杀人的人又长得什么模样,干净利落。可是想做这个职业的人却不太多,因为这个职业不但很危险,而且条件也很高。我十二岁的时候就闯荡江湖,握着我的刀,用冷秋原的名字。义父和父亲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到底是不同的。我不喜欢寄人篱下。我的刀没有名字,因为它只有一个任务:杀人。一把杀人的刀就和一个杀手一样,当然是不需要名字的。但是我做的也不是杀手这一行,所以我有顾忌。
  有一天,我误杀了一个朋友,他倒在地上,吃力地说:你一直想知道的,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死在你的刀下就像一个人在一片枫树林里抬头看秋天的阳光,那样孤单。我救不了他,只要我出了刀,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会再有朝气,或许我也一样。义父替我出面摆平了所有的事,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我有一个女儿,叫风破,你要帮她,做成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三
  
  虽然小向没有夸我,可是从他的瞳仁里,我还是可以看出那种遇上同类的喜悦。小向总是装作淡淡的语气告诉我:这套刀法,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悟出其中的奥妙,可我只用了三个月就学会了。我从来也没有问过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准备住多久。至少我知道他对我是无害的,还能教我刀术。何况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物,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甚至我没有父母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忽略不计。我看很多的史书,形形色色的君子小人,智慧的、奸诈的、有野心、喜欢隐居的,可是我却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第二年秋风刚起的时候,我的刀术已在小向之上。换句话说,小向对我,已再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小向,我想做杀手。即使我的刀术已经远远超过他,我还是很怕告诉他我的梦想,我好像知道他一定会阻止我这样做,可是他却没有能力阻止。我再看见小向的时候,他的瞳仁总是显得很清冷,让我觉得小向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适合他。他似乎应该属于秋天的某一处景物,比如枫林。有时候从一个人的名字上也可以想见一个人的性格、品德。虽然不能很清楚地知道,但是你真的见了那人,又会觉得他的名字和他本人真有几分相像。那我呢?我为什么要叫风破。像"破""这样的字是不能算什么吉祥的名字的。
  这么大的房子只住着我和小向两个人,我试刀给他看的时候,他总是走神,露出黯淡的神情。于是我就想起那天他说:你知道它砍下去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可以告诉你,就像你一个人在一片枫树林里抬头看秋天的阳光,那样孤单。他似乎还说:你最好永远不要做错事,一件也不要错。我想他露出那种神情的时候,应该是在想一个人的,因为只有在想人的时候,你才会很失神地盯住一件东西。
  我的院子里,除了向日葵,通常还会种些别的东西,除了刀术,我也会练习轻功。小向的轻功并不能算很好,这时候他就经常出门,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上几本秘籍一样的东西。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目的也都很统一,所以我学得很快。
  
  四
  
  我从来没见过风破这样的女孩子。以前我在江湖的时候,虽然时不时也会有新出道的少年,挑战成名的豪杰。他们的武功也有无师自通,也有一日千里,可是都没有像风破这样可怕。她的武功就好像是胎里带来的,我的任务只不过是让它们苏醒。
  风破从前最喜欢做的事是在向日葵上跳舞,她拥有一整片的向日葵丛,那种太阳的颜色,让人羡慕。她总是很轻易地跳到葵盘上,快乐地打转。她的头发长长地飞扬开来,擦过头顶蔚蓝的色彩,映着她俊俏的脸庞。她总是穿一身淡蓝碎花的衣裳,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地跳,而不知道疲倦,那仿佛就是她的世界,她也安于这种生活。
  现在风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练武,我一直都认为那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事,何况像风破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适应刀剑辉映下暗淡的血光。风破的眼神里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不甘,让人害怕,我不知道她学了刀可以去做什么,我隐隐约约地想到,可是却不愿继续想下去。我只知道,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虽然风破的刀术即使在江湖上也没有人可以匹敌,她使的却不是刀,而是一种叫坼的东西,比扇子短一点,也不能折开,通体浑然晶莹,淡蓝色的玉气。风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这个东西。她已经十七岁,在这个年纪一个小镇里的女孩子已经可以承受任何事情。风破的长发总是被她细心地扎起,像墨一样的缎子,晚上她常穿着夜行衣出去,而我的不祥的感觉也越来越鲜明。
  我相信有些人注定和别人是不同的,而风破正是这样的人。
  
   五
  
  陵安镇的衙门里最近不太太平。不管在什么地方,若是一夜之间死了几十个人总不会很太平的,何况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有成名几十年的前辈,也有新近冒出的少年英雄。这些人都不外乎死于外物重击,一击毙命。他们的脖子上留下很深的伤痕,但是就连最有经验的仵作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武器,更不用说要抓住凶手了。
  所以有很多人想起齐岚。
  他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很多年,但是至今没有人能超过他当年的声望。
  他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很多年,但是至今没有人能超过他的刀术。
  他所知甚博,为人侠义,不光是刀术,轻功、剑术、医术、易容术也俱佳。
  这样一个人,当然很适合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出来主持公道。
  齐岚在众人的力邀之下,骑着最好的马,从齐府赶到陵安镇。他虽然年事已高,对江湖上的事总还是关心,他的刀术虽然比不上当年精准,但是沉稳更胜当年。何况这件事凶手做得过于招摇,近几十年来,都没有人敢犯这样的案子,几乎已激起众怒,被杀的人虽然也都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总是几十条人命。
  但齐岚也并不全是因为这样才再度出山。最新的小道消息说,齐岚原来有个女儿名风破,这案子就是她做的。齐岚已不能不出山。
  据说,有一天夜里,月华满天,齐岚遇上了齐风破。后来齐岚自刎于风破面前,而风破从此不再出现。
  
  六
  
  我常常在夜里偷偷出去,因为我想做一个杀手。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行当,因为以我的武功已经可以选择自己要杀的人。我看过很多史书,史书上记有许多恶人,因为有这么多恶人,才多了像小向那样的孤儿,终于在一天夜里,我杀了许多人,也许他们都是大人物,却的的确确是恶人。我一直都认为,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恶,他们有华丽的外表衣裳做掩护,叫别人看不出他们的真面目。我用一种叫坼的武器,一击毙命,可是这些人并不是死于重击。我的坼上有细小的暗器,射入靠近心脏的血管里,迅速刺入心脏。我不屑于用刀,因为他们不配。
  可是有一天夜里,我遇到一个老人,他已经很苍老了,而且显然经过很久的颠簸,瞳仁里布满了血丝,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所以我就给他倒了杯水,他实在需要好好地休息。他不看我,一口气喝完所有的水,然后说:风破,果然是你,你长这么大了。
  我冷笑:当然是我,你让我失去了父母,让我孤零零地活了十七年。我很感激你。
  齐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聪明。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他的步履也已经蹒跚,我竟然觉得有些事也并非就无可原谅了。何况他待我一直都很好,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就都能得到。如果不是他少年时因为嫉妒我父亲的武功才华一时冲动杀了他,令我的母亲抑郁而终,他本来也算是个敢作敢当、为人侠义的人。
  齐岚道:像我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做错事,一件也不能错。他拔出他的刀,猛扎入胸口。鲜红的刀衣在月光下明晃晃的,琥珀样的血从齐岚的胸口缓缓地流出来。
  他吃力地撑起身子说:我本不指望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不看他:你死后,我会好好地葬你。
  齐岚忽然笑了一下,挣扎着要站起。他说: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叫风破?因为就算是风,也会有残缺,就算是风,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吹走。所以你最好永远不要做错事,一件也不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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