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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朗的春日里,最适宜去玉龙雪山深处,看玉龙十三峰,看玉龙飞舞。
玉龙雪山,海拔高度5596米,是丽江市境内第一高峰,绵亘于金沙江中段,矗立于金沙江畔,宽二十公里,长三十公里,远在百里之外,雪山的雄姿早已进入人们的视野。难怪元朝官员李京写道:“丽江雪山天下绝,积玉堆琼几千叠。足盘厚地背摩天,衡华真成两丘垤。”
玉龙雪山是地球上最靠近赤道的现代海洋性冰川,云南民歌唱道:丽江雪山永不化。是的,玉龙雪山的冰雪风貌使每一个第一次来到丽江的游客赞叹不已。然而,因为四季的更叠,玉龙雪山时瘦时肥,以不同的姿态面对不同的季节。而每年的冬春之交,玉龙雪山都会迎来降雪,这时候的雪山,丰满而瑰丽,因此,初春时节是观赏玉龙雪山的最佳时节。
玉龙雪山被称为神山,因为早在元朝,玉龙雪山就被封为“大圣雪石帝国安邦景帝”,被称为“北岳”。今天,数以百万人来到这里,无不被他的伟岸与雄奇所折服,莫不对雪山顶礼而膜拜。
玉龙雪山还被称为情山,因为纳西族殉情的故事,让玉龙第三国的传说浸透了爱的芬芳。今天,一对对情侣来到雪山脚下,以山为盟,请玉龙为他们的爱情作证。有一位女诗人曾花了近十天的时间,绕着雪山徒步一圈,从此,她把雪山当成了心中永远的情人,每年都要来相会一次。
苏轼在一首诗中写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然而,要想领略玉龙雪山的美丽与雄奇,那就非得到雪山深处去,近距离接触雪山。非得到甘海子、云杉坪或是牦牛坪等地方不可,因为只有在这些地方,才能最直接地呼吸到雪山的风,最真切地感悟到雪山的奇。
有一位曾经到过丽江的朋友问我:玉龙雪山、玉龙雪山,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像龙呢?到底纯粹是诗人的想象,还是真有龙的模样?
我说,那是因为一般人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到玉龙雪山的深处,如果去到雪山的侧面,那是真有龙的形态的。
侧面看玉龙雪山的最佳地点在一个叫做鸣音的地方,是一个乡级政府所在地。从那里看,玉龙雪山的十三座雪峰一字排列,果然如巨龙飞舞,银光闪耀。
行进在不是图画而胜于图画的无边景色中,即使如我这般无数次到过雪山景区的人,仍然会激动,仍然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心旷神怡。
鸣音距离丽江六十余公里。下午出发,我们到达鸣音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照到玉龙雪山的背后。由于光照强烈,此时的雪山失去了玉的光洁,收敛了银的璀璨,不像玉龙,倒像是在夕阳下静卧着的一条黑龙。看来,龙也是需要休息的。
观赏玉龙十三峰的最佳地点是鸣音村后面的东山山顶,到达那儿大约需要徒步两个小时,那里是观赏雪山阳光初照的理想位置。在当地村民的带领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去登山。在快要到达山顶的地方,我们选了一个较佳的位置等待日出。
正月初十七的月亮,一如十五的月亮一般圆。这样的天空只有在海拔高、空气纯净度大的地方才可看到。月亮被碧蓝的天映得有些发蓝,怪不得有首歌叫做《蓝月亮》。
月色下的雪山,横卧在苍穹之下,迷离而朦胧。我想,雪山也还在睡梦中呢。
随着天空一点点在增亮,雪山也一点点明亮起来。日光和月光共同辉映下的玉龙雪山,皎洁中浸染着蓝天的色彩和晨曦的光芒,真是美极了。
随着东方由白到红,玉龙雪山终于在我们的守候中渐渐醒来。
当红色的雪山最后变成了晶莹的雪山后,我们继续向山顶攀爬。积雪尚未完全消融,走在残雪堆积的路上,空气显得湿润而清新。
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登,我们到达了鸣音东山山顶。看得出来,这座山是附近较高的山,海拔当在3600米左右,顶上有一座亭子,向导说叫做览雪亭,不知修建于何年何月。站在这里,两省三州四县的山川尽收眼底,真是一览众山小!心里生出“苍山如海”、“迈步而越”的豪迈。
玉龙雪山因为我们站得更高而愈显高大伟岸了。
其实,玉龙雪山是由无数山峰组成的,细数这些山峰,并不止十三座。可古人为什么会用了十三这个数字呢?估计与道家有关。木氏家族受中原影响,从元朝开始就有信佛信道的传统,而十三正是道家最喜欢用到的一个数字。
我端详着这些山峰,用心灵与这些山峰对话。这些山峰,有的像剑,霜刃的寒光直逼人眼。有的像打座的菩萨,身上的袈裟依稀可见;有的则像屏风,屏风上的图画宛如新绘;还有三座紧挨在一起的雪峰,犹如一顶皇冠,晶莹耀眼。最漂亮的依然是主峰,因为它的沟壑形成的图案像竹编扇子的筋脉,所以得名扇子陡。扇子陡像一名武士,两边各有一名卫士相拱,构成了一个美丽的造型,犹如一块巨大的玉雕。我想起古人形容玉龙雪山的那个词:玉璧。真是恰当不过、贴切不过啊!
镜头中,枯树与雪山遥相呼应,我禁不住感慨:生命短暂,山川永恒。这棵树算是寿星了吧,但再长也不过几百年上千年,与雪山相比,它只是被融入时间大海中的一滴水。而人的生命,即使活上一百岁,在宇宙中,仍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唯有雪山是永恒的,唯有雪山的美是永恒的。然而,山川的美却又是容易破坏的,我们必须珍爱自然,切不可因为一时的贪婪而毁了她的美丽。
天空晴朗,不见一丝云彩,玉龙雪山缺少了“飞起玉龙三百万”的雄奇与飞动。但我知道,大自然就是这样,变化是永恒的,不变是暂时的。期待下次吧,我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