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满洲国”崩溃

来源 :先锋国家历史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deskleg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口述/爱新觉罗·毓赡 采访/周逵
  爱新觉罗·毓赡,末代皇帝溥仪的侄子,恭亲王溥伟的儿子,1923年11月出生于大连,1939年他在伪满洲国承袭“恭亲王”。然而此时的毓赡不但没有拥有祖辈的那种有气派的王府,更没有享受到祖辈的那种荣华富贵。他和溥仪在日本人的控制下生存着,1945年8月他们又被苏联红军俘虏。毓赡14岁进入伪满洲国的皇宫,此后的20年,一直生活在溥仪的身边,亲眼目睹了伪满洲国的崩溃。
  
  初到“满洲国”
  
  我的父亲爱新觉罗·溥伟是清朝的恭亲王,也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父亲觉得在北京很难再呆下去,于是变卖了家产远走他乡。我是1923年在大连出生,虽然“贵”为长子、皇族后裔,但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
  
  “恭亲王”这个称呼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及了,原来北京恭王府什么样的,我也完全不知道。用俗话说,就是连恭王府大门朝哪我都不知道。到了1937年,父亲去世,家里头突然没有了生活来源。母亲带着我们兄弟三人,只有开始变卖家产。今天卖点这个,明天卖点那个,拿这个当生活。
  那个时候溥仪已经到了长春当了“满洲国”的“皇帝”,家里也没办法,就商量让我到他那去,等于说是从家里带出一张嘴去。听说溥仪还在“皇宫”里办了个私塾。我小时候也没上过学校,到那念书去,管吃管喝还管穿,上哪找这学校去?上别的学校还要交学费,这个学校还能管你生活。就这样,我就上溥仪那去了。
  到了“满洲国”的新京后,我被安排住在“皇宫”里面。辟了单独一间房子,隔成两间。里屋睡觉,外屋做讲堂。溥仪专门请了几个老师给私塾上课,课程也挺丰富。有讲四书五经、清朝历史,还讲《皇清开国方略》等等。此外也教点数学、理化等等,还得学日文。
  第一次见溥仪的情况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次是溥仪亲自到私塾来给我们上课。那阵子溥仪刚买了一个油印机,觉得挺新鲜的,就拿钢板刻了雍正皇帝的上谕,油印出来给我们当讲义。他对我们讲,当年我不过也是醇王府的一个普通宗室吧,现在我成了大统、接替了统治,做了宣统皇帝。现在“国”是没有了,但还有这个“皇位”在呢。“满洲国”是暂时的,长春的“皇宫”也是暂时的,没准到了明年我们就都回北京过年啦。
  对于这些,我那时不太明白。就知道他是皇帝,见了面要磕头,恭恭敬敬的。在满洲国的十年里,我就当了小奴才,伺候着他。
  
  轰炸
  
  到了1945年以后,情况就每况愈下了。我记得是在 1945年8月8日,那天我刚刚侍候着溥仪吃完了饭,就听见“皇宫”外面忽然响起了空袭警笛声。溥仪反应快,连忙带着李贵人跑了出去,钻进了“同德殿”前的防空地下室。自从局势恶化以后,日本人专门给溥仪在“皇宫”里建了这么个“御用”地下室,据说非常的结实,三米厚的钢骨水泥,地面上还堆起了两座小土山,即使炸弹直接落到防空室上面,里边的人也可保安全。可是溥仪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使用这个防空洞,而如今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钻进防空室时,我走在最后,还没有走进门口,就看到南边远远的地方火光一闪,接着传来了不大的爆炸声。我向南张望,听到头上螺旋桨声扑扑拉拉地向北而去。
  溥仪就在地下室里躲着。过了好久,直到空袭警报解除了,溥仪还多等了一会儿,才从洞里重新出来,回到“同德殿”。日本军官吉冈安直跟在后面向溥仪报告说,刚才的飞机在长春市新天地投下一枚小型炸弹,然后向北逸去,似乎是来自北方,推测应该是苏联的飞机。溥仪听到“苏联”二字就慌了神,不停地走来走去。
  没多久,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官山田乙三也进殿见溥仪,通知他苏联已正式对日宣战,“政府”即日迁至通化。山田乙三还向溥仪吹嘘了一通,说通化山连山,山套山,关东军在那里修了多少地下工事,掏空了多少大山,那里是地下长城,固若金汤。请“陛下”完全可以放心,将来一旦美军在日本本土登陆,日本天皇也将到这里来。
  
  弃城
  
  溥仪的作息时间表全乱了。那天一清早,我就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内廷”的小圈圈里,东一头,西一头,漫无目的地看这看那。 说来也可笑,溥仪这个时候最害怕反而不是大兵压境的苏联军队,而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日本关东军。他害怕日本人在倒台之前的最后一夜,会把他杀掉,杀人灭口。过去是叫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就担心日本把他消灭,特别害怕这个。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不想走也得走,只有请求宽限两天,收拾行李和安排随行人员。当天就开始慌慌乱乱地收拾行李,还夹着要钻几回防空洞。其实苏联飞机一颗炸弹没有扔,只是扔了一些照明弹。而且在紧张地收拾行装时,还受了两场虚惊。
  溥仪有一本算卦用的诸葛神课,他一直奉若神灵。这本书在装箱时,不知怎么的被红药水染红了一角。照着宫里的老规矩,红色本来是代表吉庆的,可是在这兵荒马乱之际,被当成了血的象征,使得溥仪大为烦恼,认为是不吉之兆。我安慰他说:究竟是红药水,不是真的血。但溥仪一直把神课当成自己和菩萨、祖宗之间沟通灵感的工具,恰恰在这时候被染红了一片,怎能不使他认为是不祥之兆而大为烦恼呢?
  另一场虚惊发生在中午。溥仪曾两次去日本,也到过东北各地“巡狩”。除了官方拍摄下来的新闻电影外,他私人还雇佣了一个日本摄影师,专门为他拍摄影片,十几年来也拍了百把十卷。今天他下令全部烧掉。烧影片的人抱着一大堆片子哭了一场。到哪里去烧呢?就全搬到缉熙楼地下室的锅炉房里去烧。烧的人心慌意乱,一不小心连着了锅炉外边的片子,霎时间由地下室窗口里窜出了火舌,喷着黑烟。烧影片的人吓得跑出来大喊:“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呀!”只吓得溥仪光着脚从楼上跑了下来,赶快叫消防队。如今伪满“皇宫”内府的日本人官吏全逃往通化,中国人除了官大点的随逃以外,其余的人发给两三个月工资,名之曰“留守”,可是上午一拿到工资,就都溜了,上哪里去叫消防队呢!大家也顾不上收拾行装了,从各处抱来灭火器往地下室窗里乱喷一阵,总算是“老天保佑”,熄灭了这场不大的火灾。
  火被扑灭,收拾行装没时间了,午后即将运往火车站。伪满“皇宫”内府的汽车驾驶员和消防队员一样也都溜之乎也,只好由日本关东军派来几辆卡车运送行李,随车来了一小队日本兵当装卸工。本来日本军国主义的军队最讲阶级服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到了皇宫内院,更得拿出那一套军人礼节;可是如今大势已去,军心涣散,这些素称日本精锐的关东军,装完车,顺手拿了一些洋烟、洋酒,就坐在“同德殿”的候见室沙发上大吸大喝起来。
  
  逃亡
  
  随同溥仪逃跑的有他的皇后、贵人,其次便是他的弟弟、妹妹、妹夫,再次是我们几个所谓“学生”、随侍、佣人。汽车没有了,我们这些人只好步行上车站了。大约下午四五点钟集合,从伪满“皇宫”内府的后门溜出去直奔车站。
  一路上看到许多人在搬家,有的从城北搬到城南,有的从城东搬到城西。大商店都歇了业,小商店开半扇门。走到火车站外边,遇到了溥仪专用的日本理发师,他已经换上了军服,苦笑着向我们表示要坚守长春。我们也无心和他多讲话,匆匆进了站台,只见横躺竖卧着一家子、一家子的日本人,都是在候车撤退。
  穿过了倒卧的人群上了列车,车里大部分是伪满宫内府里的日本人官吏。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总算是在这两天慌乱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为了救火把午饭也忘了吃了。从背包里取出饼干,吃了一包,又喝了些车上的洗漱用水,就算是午餐、晚饭并成一顿吃了。
  长春东站是个货站,离伪满“皇宫”内府不太远,到吉林去的火车就在离宫墙外面不到半里的地方驶过,我望着伪宫的方向,细雨蒙蒙的夜空映出了一片暗紫色。我指给溥仪看时,他说他乘车离宫时,日本人就把盖在“同德殿”院内的“建国神庙”付之一炬,这时余烬尚炽。庙烧了,神呢?这个日本人的祖宗“天照大神”可是溥仪上日本亲自迎来的,到了伪满就叫“建国元神”。日本的神像不是木雕泥塑的,而是用三种“神器”来象征,即以玉象征“仁”,镜象征“智”,刀象征“勇”。
  现在这三种“神器”打了一个黄布包,由祭祀府总裁桥本虎之助套在脖子上用手捧着,随同溥仪一同上车来了。
  随后一整天都是在火车上。清晨到了吉林,再经梅河口奔向通化。列车上人满满的,没有餐车,吃的是日本式的饭团子,又凉又粘。溥仪专车上有个小厨房,御用炊事员不晓得上哪里去了,由随侍的临时替他做一碗面汤。没有擀面杖,就用玻璃瓶子擀面片。他居然吃得也蛮香。
  火车在梅河口停的时间长些。我下车走过栈桥,打算到车站上去搞点吃的。谁知到站台一看,空空荡荡。好容易在候车室里找到一个站上的人,向他一打听,他指着墙上一块黑板给我看,上面写着“今日有重要的列车通过”,所以空荡无人。我又不好告诉他我就是乘重要列车来的,只好空手而回了。
  夜间车到了通化,我正靠在最后一节“了望车”的后门睡觉,忽然被人推醒,说是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前来求见。他见到溥仪,说在北满方面正与苏军激战,取得了赫赫战果。我当时就觉得好笑,照他那么说,激战正酣,堂堂司令官放弃指挥,溜到通化来作甚呢?
  
  退位
  
  第三天清晨,列车抵达了终点站——临江县大栗子沟。由车站往北三里多路是一块群山合抱的小平原,排列着一排排住宅,这是大栗子沟铁矿公司的机关所在地。最北边一幢日本式平房,大概是铁矿经理的住宅,如今房主不知何处去了,剩下这所住宅当作了皇帝的临时“行宫”。伪满宫内府大大小小的官儿们都住进宿舍;我们几个被安排在一座大仓库里。
  这里叫临江县,确是名副其实,由火车站往南一里多远就是中朝界水——鸭绿江。这一带环境幽静,有连绵不断的青山环绕,有滔滔不尽的绿水长流,空气清新,不时有山呼鸟鸣,但谁也没心思去欣赏这初秋的大自然风景。这里没有看到过一个老乡,也没有见到民房。我想,当初决不会没有人住,很可能是日本人占据了这块地方,把当地老乡统统赶走了。至于铁矿山,据说离这里有数十里之遥,还在深山里边。
  经过安顿,有了吃、住的地方了,谁也不知道要呆多久,下一步怎么办?中国官儿们已无班可上,有些人除了吸鸦片烟外,便是打麻将牌。日本官儿们还忙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我充当了伪满宫内府和伪满内廷的联络角色,也是办一些生活的事。如给“御膳房”买副食,领一些面粉和油,由家属们做油炸食,准备再往山里逃跑或遇到连续空袭时的干粮。
  这所“临时行宫”是日本式住宅,一进正门,对面就是洗澡间,浴盆是一只大木桶。在长春伪满宫内,有皇帝御用的浴室、盥洗室。洗澡是“浴”,“沐”则在洗头。溥仪一个多月才理一次发,也只有在理发之后才洗一次头,可是,现在已是秋风秋雨、黄叶飘飘,他却在一个木桶里洗了一次澡,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那几周的日子过得昏天黑地、浑浑噩噩。大概过了有一周吧,那天一早,我醒来,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个个日本人都无精打采,仰天躺在榻榻米上。我赶忙跑去见溥仪,正碰见日本军官吉冈安植来见溥仪,垂头丧气地代表日本关东军司令部通知溥仪:日本天皇已经宣布了无条件投降。溥仪一听,马上跪地向东边“碰头”,并亲自批其颊十数下。当然不会用力,但很脆,很快。这犹之乎“讣闻”上的老套子,“不孝男某罪孽深重,不自殒灭,祸延先考”,于是便来套“批颊请罪”的表演。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日本人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原来,溥仪胆子特别小,而疑心又特别大。今天日本人垮台了,他的傀儡戏也唱完了,没有用了,他害怕日本人害他灭口,刹那问,极度的恐惧和绝望的心情交错在一起。
  吉冈随即拿出了一份“退位诏书”,叫溥仪签署,开头也还是写上“奉天承运大满洲帝国皇帝诏曰”,这也是溥仪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退位。
  
  九人亡命团
  
  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早已不是一周前所讲的什么“天皇也将到这个固若金汤的通化来”,而是要溥仪马上乘飞机逃往日本,明天立即动身。至于家属,暂时不能携带,要等到通车、通航以后再去。刚刚运到的行李又开始了第二次整理。原来“御用”的大皮箱上都印有伪满的“国花”——兰花章,现在一律要用刀子刮掉,皮箱被刮得像长了一脸秃疮。溥仪下令再次收拾行装,准备往日本启运。是故意这样做,用来安慰一下家属们呢,还是他真的以为不久家属们也会到日本去,这就不得而知了。
  接着我参加了一个小会,到会的大都是伪满宫内府的日本官儿。到大栗子沟时,由长春带来了一小队“皇宫禁卫军”,在“临时行宫”站岗。现在开会,就是向大家传达,这一小队伪兵,已被缴械。他们的驻地在西南方向,怕他们哗变。如果万一夜间听到那边有枪声,要大家不必惊慌,这里已有所准备。并要我向溥仪转达一下“岗哨由日本军接替了,请皇帝陛下放心。”
  收拾行李时,溥仪交给我一小皮箱他的亲笔日记,包括在天津时写的,叫我统统烧掉。溥仪现在是单身出走,只简单地带点东西,在一只小皮箱里,装了满满一箱金子、钻石、珍珠、首饰。另外带了些常用药,还特意带上了各种安眠药片。
  随同溥仪逃往日本的有他弟弟、妹夫,还有一名随侍。他把我们几个所谓“学生”叫到一起,讲了一通留守的重要性,说还有皇后、贵人随后走,需要有人保护,等等。于是几个“学生”赶快表示:跟定“皇上”,万死不辞。话虽如此,但每个人的态度表现总不会一模一样。有的人捶胸顿足,声泪俱下,溥仪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他非带我不可,所以也就没有装出不带我走非一头碰死不可的样子。
  还有一个医生,叫黄子正。他曾在长春市开了个大同医院,以后歇了业。不知是谁把他介绍给溥仪,主要是让他偷偷地给溥仪注射性激素针剂,如“习保命”,“安乐根”之类。如今他也跟到大栗子沟,还将跟到日本去。
  吃完晚饭,我们几个人先步行到车站,溥仪乘汽车到车站,汽笛长号一声,火车慢慢蠕动,站上连个“恭送”的人影也没有,只有几盏昏暗的灯,也很快消逝在后边了。
  
  被俘
  
  清早抵达通化。下火车即直奔飞机场。到了机场,我看到溥仪站在一架双引擎机前,正和一个伪满官吏谈话,最后那个人趴下磕了三个头。自从长春逃出来,这是唯一给溥仪送行的人。
  我乘的是一架单翼民用机。启动时,得用一根很长的绳子,一端有个皮套,套在螺旋桨尖端,两个人用力一拽,冒出一团黑烟,引擎才发动。等我乘的飞机滑到跑道时,溥仪乘的大型飞机早已无影无踪了。
  飞往哪里呢?说是先飞到沈阳,再换大型飞机去日本。刚才溥仪乘的双引擎飞机在日本就算是大型的了,换什么样的大型机呢?到沈阳再看吧。
  临行前,溥仪给了我一块汉玉。据说古人佩玉,从马背上跌下来,玉碎了,而人不受伤。还给了我一颗舍利子。它是代表佛爷保佑的意思。乘坐这种浑身颤抖,似乎要在空中解体的飞机,带上这两样东西,多少是点精神安慰。我从机舱往外看,看到飞机伸着的两只“脚”,如果掉了一只,着陆时就得翻筋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中,飞机降落在沈阳机场。下了飞机一看,远处真的排列了不少架大型飞机。到了候机大楼前面,忽然看到几个深目高鼻带着冲锋枪的游动哨。原来远处排列的大型飞机正是苏军飞机。我连忙上了二楼,溥仪早已到了,事情已经明白了。他半躺半卧在沙发上,用手一个劲来回搓着头发。
  不久,远处传来了飞机降落的轰鸣,一会儿,—个身着皮外套的苏联将军来了。恰好日本“神官”桥本会几句俄语,他就当了临时的翻译。对话是在苏联将军和“御用挂”吉冈之间进行的。一个说,我们要上日本去;一个说,不行,只有到苏联去,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溥仪则坐在苏联将军对面的沙发上。他这时一再向苏联将军打手势,递眼色,表示不跟日本人走,愿意上苏联去。事情很明显,日本一投降,苏军就指名要溥仪。送到沈阳机场,就是为让苏联接收。什么换乘大飞机上日本,只是骗人的鬼话。就连“御用挂”吉冈、“神官”桥本,也是一齐被装在鼓里的。当初,日本帝国主义由天津把溥仪骗到长春,今天又骗到沈阳。它已经垮台了,还要来一次欺骗,总算是骗到底了。
  无论怎样说,现在已经成了俘虏了,先缴械吧。大家把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的小手枪都交了。我们跟着苏联将军走出候机大楼。现在真的换上刚才看到的大型飞机了。人当了俘虏,日本神也大大简化了包装,不用再套在脖子上捧在胸前,而被放到座位下边去了。没想到,这时溥仪向吉冈和桥本问了句:“神体安否?”以后提起这事,大家都对他说:“神都塞在屁股底下了,还来什么安否呢!”他尴尬地自我解嘲说:“我那是讽刺日本人嘛!” 于是,这一行九人的“皇室”亡命团登上了苏军的大型飞机,从沈阳机场起飞,离开了“满洲国”,飞往苏联。
其他文献
编译/彭华    1962年,为了“往美国人的裤子里塞一只刺猬”,赫鲁晓夫决定在古巴部署中程导弹。这次被命名为“阿纳德尔”的行动,在美国人的眼皮底下,将一支军队,大量的武器弹药、空军装备、装甲设备,当然还包括导弹,从一个半球运往另一个半球。伊万·西多罗夫,作为苏联导弹团团长,亲历了这一惊心动魄的旅程。    45年前,即1962年秋,因苏联中程弹道导弹入驻古巴,导致国际形势急剧恶化。为将苏联导弹运
期刊
儿童笔下的艺术,总充满不可思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种天真迷人而又忧伤的童稚美感,在一种童话般的梦幻中,呼唤起人们内心幽邃深沉的某些遥远的成长秘密。而读罢《像自由一样美丽——犹太人集中营遗存的儿童画作》,除却童稚的美感,更多的是惊心动魄。  集中营的犹太儿童,关押时有一万五千余个,结果仅一百多个活了下来,其余全部遭到纳粹屠杀。这些孩子留给这个世界的遗产,就是这些稍显稚嫩的作品。  在捷克首都布拉格
期刊
程朱理学的产生与科学精神的建立  文/杜车别   来源:天涯社区煮酒论史  程朱理学中所说存天理灭人欲,并非是禁欲主义,而只是说把人的欲望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而在程朱理学创始者那里,存天理,灭人欲的矛头更多的是统治阶层的人员。  理学思想家在承认事物发展变化乃是大自然固有本性所决定的,并非受鬼神的支配,更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同时,甚至把揭示事物的道理上升到一种使命感责任感的高度。所以我
期刊
美科学家发现5.5亿年前水母化石    近日,科学家在美国犹他州发现世界上最古老的水母化石。美国堪萨斯州大学研究成员布鲁斯·利伯曼说:“化石很难保存像水母这样的软体动物。这块化石为我们研究距今5.4亿年前寒武纪种群爆发时期物种快速多样性的变化提供了重要线索。”  堪萨斯州大学研究成员波利恩·卡特赖特称,通过这块化石,可以看清5亿年前水母的钟表外形、细长触须、收缩肌痕、甚至还有生殖腺。依据这块水母化
期刊
阿房宫是否建成?  阿房宫考古队负责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李毓芳研究员日前在湖南龙山县举行的一次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上说,考古队经过5年艰苦而细致的考古,没有发现传说中的阿房宫。  最新考古表明,除了没有完工的前殿建筑外,阿房宫并没有其他建筑建成。考古队对前殿遗址进行了全面的考古工作。考古表明,夯土台基面的东、西、北三面有墙,南面无墙。三面墙所围区域内没有秦代堆积层,没有宫殿建筑遗迹,也没有
期刊
《图坦卡蒙最后的守护者》  《今日历史》2007.11  那些声名狼藉的诅咒也许就是幻想而已,但是年轻的法老王确已毋庸置疑地俘获了人们的思想并改变了生活。有一个人自称,在当年霍华德·卡特考察图坦卡蒙墓的时候,他住在墓中并担任守护达七年之久。  1968年圣诞节的前一天,一个来访者被领进了我在《每日邮报》的办公室。那是个脑袋圆圆、长满白头发的小个子男人,七十岁上下,穿一身破旧衣服。他说他刚从查尔斯王
期刊
翻译/张和声    在20世纪30年代末上海城市战的腥风血雨中,特工们继承侠士遗风,通过历史的传奇,扮演了领袖、信徒、对手、英雄、叛徒这形形色色的角色。    20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尽管人们渴望公共租界依然能为所有逃避日本占领军残酷统治的人提供一片安身的乐土,但孤岛还是成了动乱之地。前上海工部局属下的英美行政当局已根本无法抵御日军的苛求,日本军队行将进入并占领公共租界。在爱国情绪的激励下
期刊
来源:《书屋》     给中国社会、民族和人民带来重大灾难的“大跃进”已经过去整整五十年了,而以解散“人民公社”、实行“联产承包制”为先导的改革开放至今也已整整三十年了。在这样的时刻,重新审视“大跃进”确有意义。   首先,当然是民主 ——无论是党外民主还是党内民主——的缺乏。经过“反右”之后,党外人士已难提不同意见,这时,党内民主便至关重要。从“大跃进”的历程可以看出,在发动 前有周恩来、陈云等
期刊
1931年3月25日 天津版《大公报》首都自禁娼后,暗娼渐有蔓延之势,尤以各游艺场歌女,杂居各热闹旅馆中,兼营副业,几有成为公开之势。首都警察厅为整伤风化计,于厅务会议时,公安科提议,凡歌女一概不准居住旅馆,限一月内迁出,已经通过施行,其提案原文云:  拟请禁止歌女居旅馆以维风化案。(理由)查本京各歌女人数甚多,良莠不齐,且皆散店于各旅馆中,男女杂处,秘密卖淫之事,窃恐难免。实行禁娼,前途影响至钜
期刊
对于擅长重新用镜头诠释历史题材的麦克·山下来说,重走马可·波罗和郑和下西洋的线路,其实是发现了两种世界:中国人眼中的世界是“郑和的世界”,世界人眼中的中国是“马可·波罗的中国”。    当代摄影大师尚·杜杰德曾说,摄影并非世界历史的一件意外,而是其片刻的化身,它选择了光线来为他发出声音。对麦可·山下而言,他镜头下的声音,是历史的。  2006年冬天,他来到九寨沟为《国家地理》拍摄此地独特的景致,今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