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夫妻守岛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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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烟波浩淼的渤海深处,有个距大陆50多公里,面积仅有6.38平方公里的大钦岛。20多年前,韩秀云和焦念斌军校毕业先后来到这里,共同的追求让他俩喜结连理。他俩把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海防建设,均被济南军区授予“老海岛”称号。
  
  “小岛虽小,也是一方热土;条件艰苦,也得有人守卫。”
  大钦岛位于辽东、山东半岛之间,扼渤海之门户,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1981年7月10日,在济南军区卫生学校就读的韩秀云,当她得知自己被分到了素有“人间仙境”之称,拥有“八仙过海”传奇的长山列岛后,高兴得彻夜未眠。
  然而,事与愿违。来到海岛某部卫生队后,面对缺水、少电、多风又闭塞的环境,韩秀云沉默了。收不到家信、看不到报纸、看不上电视的寂寞无聊,几乎打碎了她所有的梦想。两年后焦念斌从炮兵学院毕业后,也采到了这儿。新干部集训结束,凭着全优的成绩,他被分到了炮兵连担任指挥排长。对此,他没有显示出太大的兴奋,面对封闭,艰苦的海岛生活,焦念斌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他们的情绪,自然没能瞒过部队领导的眼睛。由于都是山东老乡,在海岛工作了20多年的卫生队长李杰和妻子刘丽热情地把他俩邀请到家里做客,用老海岛的事迹启发他们。韩秀云和焦念斌被老海岛们在建设海岛中“人脱一层皮,岛披一层钢,亏了我一个,海防铸铁墙”的精神深深感动了。
  小岛上淡水奇缺,韩秀云就狠心剪去满头秀发,小岛荒芜,焦念斌就托人从岛外捎来花籽,带领战士们把营院里种上花草,他俩都参加了“建设海岛,美化家园”的活动,和战友们一起开山劈石,建起了猪圈,修起了一块块巴掌田。更难得的是,虽然韩秀云和焦念斌一个是护士,一个是排长,岗位不同,接触也不多,可身为同龄人,相同的海岛感受让他们相互信任、相互鼓励鞭策,扎根海岛的心更加坚定了。
  韩秀云一米六七的个头,配上一身得体的军装,更显美丽,追求她的小伙儿不少。夜深人静时,当她静下心来思考婚姻大事的时候,焦念斌的身影早已走进了她的心里。他俩共同走过了选择海岛、战胜困惑、扎根海岛的历程,好像彼此知根知底一样。爱岛的小伙子最值得爱,韩秀云毅然把绣球抛向了焦念斌。1987年7月,团里专门为他俩举行了简朴而热闹的婚礼。
  潮起潮落,日月如梭。由于部队整编等原因,他们先后11次放弃了调出海岛的机会。
  
  “小岛缺水,不能缺了追求:小岛少电,不能少了奋斗。”
  “别说在这儿建功立业,就是脚踏实地守上20年,也是了不起的贡献。”一位将军在大钦岛上蹲点后如是说。
  韩秀云和焦念斌刚进岛时,都是中专生。为了改善知识结构,更好地胜任本职工作,他俩白天各自忙碌在自己的工作中,晚上就相聚在灯下啃书本、学业务。当初岛上没有电,他俩就点上马灯学。每次出岛,韩秀云顾不上买化妆品和时髦衣服,而是钻进书店选购学习书籍。那时候,在他们家里,看不到几件像样的家具,卧室里的双人床也是由两张行军床拼凑而成的,然而在床头书橱里,却摆满了《现代军事》、《药剂学》、《许国璋英语》等大量书籍。
  正是凭着这股时不我待、勤奋好学的精神,焦念斌多次被上级表彰为四会教练员、优等指挥员,取得研究生文凭,带领官兵探索研究出了“海岸防御战斗12种战法”等一大批科研成果和训练器材革新成果,他所带的团多次被上级评为军事训练先进单位、军事训练一级团,他个人先后3次荣立三等功。
  20多年来,焦念斌先后担任过排长、参谋、营长、团参谋长、团长等职。在他家的橱柜里,一摞摞荣誉证书证明了他们的志向和毅力。
  韩秀云看着丈夫一步步取得的成绩,打心眼里为他自豪,并暗暗地与他较上了劲。为了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和医疗技术,韩秀云报名参加了高等自学考试。然而别人只用了二三年就能拿到的文凭,她却用了整整八年。不是她没有恒心和毅力,也不是文化基础太差,仅仅是因为深居海岛,交通不便而错过了考试时间。
  1989年10月,她参加《药剂学》函授考试,大风一连刮了20多天,等考试通知书递到手里时,考试时间已过去好几天了。就这样几次三番地折腾,同样的课程,她却学了三遍五遍,书都翻破了,却常常是一腔辛苦付东流。直到1995年第5次报考,她才拿下了这张“难得”的大专文凭。
  1998年,韩秀云到济南一家军队医院进修。一年的时间,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回来时,没给丈夫和女儿带任何礼物,却带回了价值上千元的医学书籍。
  
  “小岛气候冷,但心要热,交通不便,但要情注官兵。”
  
  驻守海岛20多年,韩秀云和焦念斌时刻以部队需要作为工作的出发点,把战士当亲人。海岛生活艰苦,吃水难、用电难、洗澡难等一系列问题一直困扰着一代代守岛官兵。当上团队主官的焦念斌和党委“一班人”一起,带领官兵改善条件,美化环境,建起了训练场、健身室、俱乐部、军官训练中心、球场等,让萨克斯、电子琴等洋乐器进入了连队班排。岛上生活条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队住房已全部换上了铝合金门窗,地上铺上了釉面砖,用上了新式床,安装了暖气片,所有一线执勤点、哨、卡全部配上了电视机、图书箱、饮水机、电暖气、电风扇等设施。
  丈夫对官兵的真情厚爱无时不让韩秀云感动。为了更好地为海岛官兵服务,女儿焦月出生仅8个月,她便送回老家给婆婆照看。可孩子不在身边,她心里又总是不踏实,整天睡不好觉,每次从睡梦中醒来,她都要拿出女儿的照片,看啊,吻啊,默默地流泪。好不容易盼到休假见到女儿,可孩子只认奶奶,不认她这个妈妈,在她怀里又哭又闹。于是,女儿两周岁时,她又把女儿接到了岛上。虽然和孩子在一块儿了,但由于工作忙,她少有时间陪孩子,欠孩子太多,没有给予正常的母爱。女儿10岁时,焦念斌当营长,有一次女儿居然对别人说:“营是爸爸的家,医院是妈妈的家,自己没有家。”别人间她:“这里不是你的家吗?”她却摇摇头说:“‘我没有家,这里是公家的家。”
  在医疗工作中,韩秀云发现年轻的战士们长时间在一个信息闭塞、条件艰苦的小岛生活和工作,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作保证,很可能由于心理负担过重而在思想上出现问题,甚至产和心理障碍。由于缺少专职军医,韩秀云便在完成日常工作的同时兼任心理门诊的工作。她找来大量的资料进行学习,并利用外出的机会向有经验的心理医生登门求教。针对部队青年官兵的心理特点和海岛部队条件,她和卫生队的同志开设了“心理咨询热线”小报以及定期的心理巡诊等服务项目,她还对一些精神负担较重的患者,进行细致耐心的心理辅导,使其增加对疾病的了解,解除恐慌心理,积极配合治疗。
  海风总是那样吹,海水总是那么蓝。20多年的海岛生活,已在焦念斌和韩秀云心灵深处结下了无法解脱的情结。面对岛外的繁华与舒适,他俩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他们知道,他们属于大钦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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