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电影:暗恋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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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初恋这件小事》,讲述了一个卑微小女生小水的漫长爱恋,其实是一个并不靠谱,甚至有点狗血的故事,却因为那些细节,电影一点点丰满起来,一点点深入和打动我们的心。
  那年她初一,蘑菇头,肤色很黑,长相平凡得让人过目就忘,功课一般,体育也一般。那年他高一,篮球足球样样都行,喜欢挂着相机到处拍照,是学校里最优秀、最善良、也最帅气的男生。平凡的她偏偏喜欢上了不平凡的他,像傻瓜一样笨拙地暗恋着他:比如每天会请她的三个好朋友去一间店里,为的是看到他骑机车从店门口经过。比如把他请自己喝的可乐放进冰箱,贴上“禁止饮用”的标签。比如在他打架的现场发现一颗纽扣,从此把那个纽扣当成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藏……
  小水做过的那些傻傻的事,也是我们青春的暗恋里,美好的共鸣。
  有次学校开放日,我所在的摄影社也被推上前线,负责给社团活动拍照。
  路过一群研究性学习小组的同学,我被带队老师叫住,让我给他们拍个全家福。我匆匆举起相机,从取景器里才发现——他也在。
  我不动声色地拉近了焦距,取景框里瞬间满满都是他的脸。他没注意镜头,正和身边的人说笑,阳光经过头顶茂密的树叶在他脸上打上了光斑。几声响亮的快门声后他才注意到前方的镜头,相机挡住了我大半张脸,看不出我是谁。他整理了一下拍集体照时的表情,睁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盯着镜头——就像透过镜头凝视着我一样。
  我象征性地对所有人喊:“一、二、三!”那天拍全家福的队伍里有不少我的熟人,他们摆好动作,挤出微笑准备出现在镜头里,我却全然记不起都有谁。当时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拍完照后,带队的老师问我是否会把照片传到学生部去,我含糊地应了声“是”,便做贼心虚地逃走了,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
  我当然没去学生部上传照片。不过等到我回家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将照片传至电脑时却发现,或许那时太激动,一时手抖,十几张他的特写中有一大半都是模糊的,只有一张无比生动。我在电脑的E盘里建了一个文件夹,在文件夹里又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把这张照片拖了进去。再一步步按“后退”,看着那些文件夹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层层关上,鬼鬼祟祟的,好像那些文件夹包裹孕育着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单行道女生)
  她是我同桌。我装作没有草稿纸,找她要,她给了我一张A4草稿纸,我当然没舍得用,后来那张A4纸一直被我夹在文件袋里,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没有半道折痕,没有一丁点污迹。
  她的生日,我买了她最爱的泰迪熊毛绒玩具,在卡片上只写了一句生日快乐,没有署名,然后悄悄放在她家口口。第二天她说起收到了泰迪熊礼物,也不知道谁送的,我却若无其事又毒舌地说:“你想多了吧?没准儿人家只是送错了,对吧?”
  (男生小丁)
  他是邻班的。因为喜欢他,我变得八卦。不停从各种渠道收集他的各种信息,他同学的博文、他的小学同学、办公室里随处放着的考试名次表、他们班英语老师桌上的作业情况统计表……
  也制造了好多与他擦肩而过的机会。他和我,他和他的同学一道,我和我的同学一道。我装作没看见他,他是真没看见我。
  (八卦女孩)
  那些陪着我们走过暗恋的人
  谁暗恋时身边会没有一帮朋友,或者是闺蜜,或者是兄弟,充当自己的狗头军师呢?就像小水的朋友,知道小水暗恋阿亮,当起了后援姐妹团,一起为让小水变美出谋划策,虽然那些主意看上去有点馊,事实上也不靠谱。一起陪着小水参加话剧社团,在演出的时候指着对方画得乱七八糟的妆笑得直不起腰。即便是小水变成白天鹅后,为了和阿亮一同出游,没有为小霞过生日,最后,她们依然选择了原谅。
  谁在青春的暗恋里会没有一个可爱的老师(就像电影里的小茵老师),然后他或她曾经漫不经心的举动其实对后来的我们有着大大的影响呢?
  她很漂亮,还有一辆很漂亮的单车。我曾数次看到几个小地痞站在她的自行车边上,意欲盗窃。我不敢招惹那几个地痞,所以只能伪装成车主,嘀咕一声:“糟糕,钥匙又丢了,又要等爸爸来接了!”小地痞走后,我就飞速地弯下身去,将自行车的气门芯拔掉。
  放学后,她发现自行车的气门芯没了,急得团团转。我“碰巧”骑着单车从她边上经过,想对她说:我载你走吧!却说不出口,只能傻兮兮地目送着她一个人走回家的背影。
  为了让这一句说不出的话说出口,我坚持不懈,每天去拔她单车的气门芯。在青涩的青春里,做的那些事情总是显得可笑而又单纯。
  直到有一天,班主任提到损人不利己,举例说明:就像有些同学啊,老是去拔别人自行车的气门芯,自己的自行车又不是没有,这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说这话的时候,班主任正站在我的桌子旁,我心虚地埋着头,总觉得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我身上久久停留。
  从那天起,我放弃了说出那句话,自然也放弃了去拔她单车气门芯的习惯,只是偷偷用目光,在教室里关注她,在人群里寻找她,在放学后尾随她。
  快毕业了,仔细想想,同班三年,我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那节自习课上,我终于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小心翼翼折好一只千纸鹤,慌乱地扔给了她。那张纸上写着:“莫小芸,今天放学,我载你回家,好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大手出现在我面前,敲了敲我的桌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我吃惊地看见,那手里拿的分明就是我扔给莫小芸的千纸鹤!
  是我扔的时候被班主任发现了?或者是她交给老师的?意外的是,班主任没有让我请家长,只是在下课时轻轻对我说了一句:“快毕业了,别惹是生非!”我感激地点点头。再去看她,她正低头写作业,一如既往的沉默。
  毕业的那个暑假,回学校和老师道别。班主任说,是你经常去拔莫小芸的气门芯吧?我怔了一怔,看着老师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领悟:他早就知道我那段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暗恋,一直不动声色掌握着我的风吹草动,之所以会一而再委婉地告诫我,仅仅是因为他是位懂得方法的教师。
  (果小子)
  他们陪我一起骑车绕道,假装不经意路过她家,骑到她家门口,故意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落荒而逃。四处帮我买她喜欢的蔡依林的新专辑,体育课,全班都去操场跑步了,他们陪我偷偷溜回教室,帮我在前后门把风,让我把专辑偷偷放进她的书包里。也许,许多年后我会忘了她的样子,却会记得朋友们帮我做的那些疯狂的事。
  (非常)
  暗恋,原来也有让自己变得完美的力量
  暗恋是件小事,但也可以是改变一生的大事。
  为了更“靠近”阿亮,小水努力让自己变得美好:努力学习当军乐指挥,一次次练习,从接不到指挥棒被砸,到每一次都接棒完美,在游行时漂亮亮相;努力学习功课,从功课平平变成第一……小水的努力,让她成为学校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丑小鸭蜕变成了男孩们眼中可爱温柔的白天鹅。
  有时候爱是一种积极的精神动力。为了所爱的人而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就像你在跑道上奔跑着,前面就是你喜欢的人,你拼命追赶,但他(她)总是不可触及。即便你和他(她)从 来未曾牵手同行,最后却发现,那份爱领着你走了那么远。一片的自信
  欣蓝说,女孩子吧,不漂亮呢,就有气质一点,再不就可爱一点,实在不行,就常微笑。但和欣蓝同桌,我笑不起来。欣蓝是班花级的美女,6岁开始练舞蹈,上课的时候坐得笔挺,脖子伸得老长,亭亭玉立,鹤立鸡群。而我,却从6岁就开始打篮球,双臂练得结结实实,坐在她旁边,立刻沦为了悲惨的绿叶,专门衬托她的美……
  我的自卑不仅来自班花同桌,还有后面的班长。看见欣蓝时,班长嘴角就会泛起一丝笑,对我,则是视而不见,活生生地把我这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当然,如果他想在课堂上看课外书,就会用笔头戳我的弯腰驼背,说,同学,麻烦你坐直。
  数学课后,班长居然找我借笔记本。我自从上初中后,就没有听懂过数学课,后来就自甘堕落地不做笔记了。班长皱皱眉头:那你上课在干吗?我觉得他皱起的眉头里包含了无穷的鄙视,
  第二天,我很认真地听了数学课。虽然听不懂,但笔记是完整的。下课时,我扬眉吐气地伸了个懒腰。果然,班长又借笔记了。几分钟后,他问我一元一次方程去分母的步骤是不是写错了。我答不出来。他的脸上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是怎么听课的啊?
  其实我挺受伤,想像欣蓝那样端出架子说,爱借不借,不借拉倒!但是我不敢。按照欣蓝的美丽逻辑,连微笑都不能常挂在脸上的女孩子,就温柔一点吧。野蛮只是漂亮女生的专利,我要做的,只能是让自己尽量完美一点点,尤其是在班长面前。
  自习课上,班长负责维持纪律,正在看课外书的我被他抓了个正着,害得我被罚扫地不说,在登记名字时,他居然问:同学,你叫?我受到莫大的打击,想起欣蓝说过的,女孩子嘛,要么漂亮一点,要不然呢,就特别一点,最怕长得太普通,过目就忘。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班长在全班宣布了违纪名单后,同座位时,竟然顺手又拿走了我的数学笔记本。我一边暗暗庆幸——今天功课做足。应该不会被嘲笑了吧,一边又怪自己的不争气——没办法,长得不好看,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欣蓝问班长一道数学题,班长大声讲解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班花在向他请教。德行!我一边愤愤地想,一边忍不住脸红:难道自己暗恋班长?自己从来没被他正眼瞧上一眼,要让一个13岁的男生透过女生的外表看到内在美,应该是苛刻了一点吧,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内在美啊。这样一想,我更加沮丧。
  班长依然动不动就居高临下地要借我的笔记本,还喜欢在我做得不够详细的地方用红笔补充出来,算是一种礼尚往来吧。有时候我也会偷偷地观察他,自己现在的笔记做得这么好,他会不会对我的态度有点改观,甚至有点好感呢?但我总是很失望,因为班长的脸上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只有我的数学成绩,在明显地大踏步前进。
  初中最后一个寒假到来的前一天,班长归还了我的所有笔记本,在一些重点题型旁边,他浓墨重彩地做了些标记,大概是习惯使然,又或者是对我两年来为他无偿提供笔记的回报。
  中考的前一天,离开学校的时候,他突然微笑着对我说,加油。我的心跳顿时漏跳三拍,脸红极了。
  中考后,我是重点高中的女生了。盘点过去的三年,好像什么收获也没有。还是一张平凡的脸,脸上还是有阴魂不散的青春痘,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再是那片自卑的叶子,而是一朵因为自信而美丽的花朵。
  (阿多)
  她是学校公认的才女,校刊上经常有她的专版,校园广播里经常能听到关于她获得某某作文大赛大奖的消息。而我,不过是她从来都不会留意的隔壁班的愣小子。
  我曾经偷偷地跟踪过她。第一次跟踪她去书店里买书,她买的,是泰戈尔的诗集和龙应台的《目送》。尽管,我很少读文学书,却因为愿意和她读同样的文字,买下了这两本书,似乎这样,我的视线与她的视线,便能通过义字有了交点。
  一次又一次。她或许从不知道,有一个男孩,喜欢跟踪她到书店,悄悄买她买过的书。从叶赛宁到惠特曼,从西门内斯到大健三郎,我总想,也许,有一天有机会和她聊天,聊什么呢,聊那些书吧,为了那场设想中美好的对话,我苦苦啃着那些文学书籍。
  直到毕业,我们考进不同的高中,那场设想中的文学探讨永远停留在了设想中,而我,也再没有跟踪她的机会。没想到,文学修养却从此“跟踪”上了我,因为读过那些书,阅读过那些美好的句子和意象,我不再是那个一写作文就挠头的愣小子,写文章成了一挥而就的简单事,高中时,我被选为校刊的主编。我该谢谢的是那个女孩,和那场美好的暗恋。
  (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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