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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缔青年会很容易,警方一取缔就完了,关键在于重建一个能稳住留守青少年的组织。但重建农村团支部,这听起来多少有点虚。在上世纪90年代后,随着社会管控放松,市场经济的涌动与冲击,很多人背井离乡、外出务工,许多地方的农村团支部早已名存实亡。 横山镇是个农业大镇,是广东省重要的蔬菜外运基地,其生产的辣椒享名省内外。一般情况下,即使在家务工,只要勤快些的,一年也能有2万~3万元的收入,而且不担心销售,自然有客商上门收购,与外出务工的收入相比,不见得呆在家里就很差。重要的是,在家还比较自由。相比之下,这些辍学的留守青少年更愿意呆在家里。
养猪以后
“人是需要组织的,你不引导他们干正事,他们就干坏事。”林广德说,镇里20个行政村(居)委会,先后建了农村团支部。在选人上,通过村(居)党支部、青年或村民选出素质高、有威望、有责任心和经济能力强的代表。当然,优秀青年也可自荐,但要经过党支部、群众代表等审核、把关。之后,让他们进行竞聘演讲,由青年和村民代表投票选举。团支部由一名支部书记和两名支委组成。每个月,镇里会补贴给每位团委书记700元,补贴给每位支委100元。
留守青少年的“领头人”选出来后,干什么呢?
横山镇南圩村选出的团支部主要就是养猪。团支书郑春寿2011年底当选后,和村里的年轻人们合计一起搞起了养猪场。资金是通过向村里的青年集资,每5000元一股,目前有40个股东,共募集到280多股、金额140多万元。他的猪圈里,目前有600多头猪。“到目前为止,挣了27万元,但还没拿出来分红,挣到的,主要用于滚动发展。” 郑春寿说,养猪场开起来后打架也少了,“以前可能彼此的摩托车碰了一下,就打架了。现在把大伙都团结起来,就没架可打了。”
年轻人的旺盛精力,主要用于如何创业发展。村与村之间经常搞一些篮球比赛等活动,大家都熟了,也不好意思打架了。“打球比打架好。”林广德说,单纯依靠警力很难管住这些青年,而且警察是出事了、违法犯罪了,才去抓人。
郑春寿的一个股东—郑标,以前就是吸毒的,郑标的妻子后来跑掉,他父母劝他戒毒好几次,终没成功。郑春寿找郑标谈了好几次,并主动邀他入股,一起创业。目前在郑春寿的养猪场里,郑标也有1万元的股份。“郑标后来真能把毒瘾戒掉了,人比以前长胖了好几斤,现在都出去做泥水工了。”
目前,横山镇全镇20个村居,都重建了农村团支部,横山镇每年因此多开支约30万元。除了第一年,廉江市掏了10万元外,其余都是镇里自己掏钱。不过,林广德觉得,“这钱掏得值”,因为这两年镇里没有再发生一起群体性事件。
林广德认为,中国是人情社会,村与村之间的矛盾,警察去说服、教育,不比团支部的人去说一声管用,因为村团干在村里有威望,人家给面子。
这会是消除青少年犯罪土壤的契机吗?
(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