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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笳风尘仆仆地来到约定的采访地点,很自然地和我们打招呼,“最近忙论文都要忙疯了。”她说自己差不多处于“闭关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收拾一下来见媒体和拍照了。穿着打扮尽显英伦范儿的夏笳笑起来很甜,她坦言自己仍然在科幻的世界中探索,希望能够用科幻来解读人生、社会和文化。
从小生活在理科世界里
很小的时候,夏笳就开始看父母买回来的各种书籍。那个时候书的种类不多,几乎每个小朋友的阅读书目都是一样的:某几部世界名著,再加上《十万个为什么》等科普书。与一般喜欢童话的女孩子不一样,吸引夏笳的反而是《十万个为什么》这样的科普书。等稍微长大一点,她接触到了凡尔纳的科幻小说,一下子就被深深地迷住了,从此便开启了阅读科幻小说的旅程。她说:“会喜欢这种科学类书籍,可能是因为我父母都是理工科教授的原因吧!”
到了高中,夏笳便自己尝试创作科幻小说了。虽然选择了理科,学习压力很大,但她一直没有荒废阅读和创作。“我常常把课堂上学到的理论编成好玩的故事,放在抽屉最里层,这就是我们当时最流行的‘抽屉文学’。”因为太喜欢科幻小说,写高考作文时,她也写了一篇科幻短篇小说,可没想到分数非常低,“当时还很郁闷,好在最终勉强上了北大。”
大学里,夏笳仍然在课余时间搞些小创作,不过她并没有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跟别人进行更多的交流。2003年夏天,“非典”一过学校就开始补课,夏笳便过着白天上课、晚上上网的“痛苦又惬意”的生活。在网上闲逛的时候,她闯进了一个科幻论坛,将自己的作品《关妖精的瓶子》发表出来,没想到居然大受欢迎,一些前辈竟然把它推到了银河奖的评选上。现在回想起来,夏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就是因为白天上物理课太无聊了,就把老师讲的那些东西写成了一个比较搞笑的故事而已,没想到还会得奖。”
于是,夏笳正式在科幻界“出道”了。很快,《关妖精的瓶子》被出版商盯上,顺利出书;随后她又创作了《卡门》,获得了“银河奖读者票选奖”,聚集了更高的人气。不过,夏笳说,“我创作只是随心所欲,不是为了出名或赚钱而写。只要能够跟喜欢的作者们交流,进入科幻圈就是好的。”对于夏笳而言,科幻是她从小到大的理想,需要用纯粹的兴趣来维护和坚持。
现在回想起自己所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夏笳说,每一部她都不是很满意,“随着阅历的丰富,我发现很多作品都有不完整的地方,而最大的不足和局限就是它们都太细腻和小家子气,我在思考怎样写一些更宏大的主题,比如‘人类的未来’之类。”
CUTE:进入北大后,你一直在促进科幻文学的传播吗?
夏笳:算是吧,我专门找到了科幻协会,并且全身心地投入到他们的活动中。而且我还是“御用主持人”呢。
CUTE:你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何处?有受到限制的时候吗?
夏笳:灵感就是生活中的所思所想。创作都会有瓶颈的时候,但我一直坚持写触动我的东西。
想逃避现实,但更想超越它
虽然夏笳的小说总是描述有趣的人物和故事,但实际上,爱上科幻、创作科幻故事却是她排遣内心的困惑、迷茫和痛苦的途径。
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夏笳听从父母的建议选择了读理工科,而对于自己是否真正适合却没有思考过。她的努力换来了北大物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然而她却感到很迷茫,“周围的同学早已决定在物理这条路上走下去,甚至都从国际上拿了金牌,我却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才能跟上。”夏笳陷入了沉思,回忆起那段纠结的时光,“在学业上的痛苦与在科幻文学创作上的愉快一直并存,我开始思考今后的人生之路。”她看着师兄师姐们纷纷毕业,加入工作大军,每天辛辛苦苦地,就为了赚钱。“难道人生的目的就是赚钱吗?可是,没有钱,一个人又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
自己究竟在世界上拥有怎样的价值,自己又应该完成怎样的价值,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夏笳。有时候她认为应该拿到好成绩、找到好工作,但是那些刺眼的分数又让她格外消沉。这个时候她创作了《卡门》这篇小说。小说中,她塑造了一个用机器复制的女孩,她是舞者卡门的替身。可惜女孩长得并不惊艳,也是一个舞蹈白痴。她受尽了欺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唤醒了卡门的灵魂——于是,她跳了一支让所有人都痴迷的舞。
“其实,那个女孩就是我自己。我在物理学院处在边缘位置,那些成绩好的纷纷拿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Offer,表现尚可的同学们也拿到了本校的保研资格,我却不知道要做什么。”夏笳平静地说。她小说里的卡门替身不被世人认可,但夏笳知道,自己心中有某种力量正在生长,“我希望用我的能力来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创作《卡门》,也涉及到夏笳对女性的思考。男性和女性在成长中都会经历痛苦,但是女性会有自身的特殊性。“女性相对来说是一个弱者。社会给予女性的标准总是双重的,而我希望可以挣脱这些束缚,自由地跳属于自己的舞蹈。”这也是夏笳选择“夏笳”作为笔名的原因。夏笳是《圣经》中亚伯拉罕的妻子(常译做夏甲)的名字,在《圣经》中是一位非常苦楚的女性,“我想表达对弱势群体的一种关注,也想试图为这些痛苦而迷茫的人展现一个光明的未来。”
CUTE:你最喜欢的科幻小说家是谁?
夏笳:是一个已经逝去的年轻前辈,就不提他的名字了。他的作品有对社会、人类痛苦的关怀,而他会把这些通过诙谐的方式表达出来。
CUTE: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夏笳:我是一个典型的双子座。表面上开朗活泼,与人交流畅通无阻;但实际上是一个死宅派,我希望躲在一个有自我意义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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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科幻,也要学术
临近本科毕业的时候,夏笳决定,要改变人生的轨迹!她当时很想了解科幻电影的制作和运营方式,于是买来了厚厚的艺术理论书籍,准备考中国传媒大学的研究生。经过非人的半年学习,夏笳终于如愿以偿,转入了电影行业。
“中传和北大的风格很不一样,中传的老师都不太管学生,只交给我一些具体的活,比如拍摄、剪片子等等。”课少的夏笳闲得发慌,而周围的同学几乎是一进学校就忙着去电视台、电影公司实习。“我也参与一些实践工作,还拍摄了一部科幻DV《Parapax》。”但是这些远远不够,她更希望知道为什么大导演要把电影拍成这样而非那样。刚好,北大的戴锦华老师那时开设了一门电影理论课程,夏笳便每周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去听课。“当时觉得受益匪浅,于是我想从理论上做好准备,再向科幻电影、科幻文学进军。”
考研的黑色时光还没远去,夏笳又开始跑到书店买考博的资料。这次,上天仍然眷顾了这个勤奋的姑娘,她如愿以偿地重返北大,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在全球化背景下讨论中国科幻文学和文化。“现阶段讨论所有的问题都离不开全球化的背景。而中国新一代的问题就在于受到西方文化冲击之后,慢慢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和判断。我们都会因为社会现实和个人理想之间的落差而痛苦,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而我希望从这种痛苦和迷茫之中找到某种出路。”
如今,夏笳正和一群青年科幻学者筹备成立中国科幻研究所,已经有了很多研究成果。说到以后的打算,夏笳略带苦涩地笑着说,“一心写论文,然后等着学术机构来给我一个教职吧!很忐忑。”她希望自己能够从理论上梳理清楚中国科幻的未来之路,“现在我只知道一个北师大的老师在教授中国科幻理论,但是其实很多大文学理论家对科幻文学都有研究。”
面对很多年轻小说家成为职业写手、名利双获的情况,夏笳自嘲,“我太懒了,会被出版社逼疯的!”随后她又认真地表示,“我现在需要做的,是磨好手中的利剑来应对生活的风浪。”
CUTE:你为什么会放弃做科幻电影呢?
夏笳:电影太复杂了,而且电影的根基在于文学。我先做点文学上的准备,等成熟了再转入电影吧。
CUTE:是否想过今后要做职业作家?
夏笳:不会吧。我想我还是需要有一个工作,这是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