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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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这个是桃树,明年就会开花,后年就可以吃桃子了。父亲指着面房后的几株小树说。
  桃子。我咽了咽口水,桃花湾有一株清水梨树,每年都会结很多梨子,快成熟的时候,我们姐弟几人,会轮换着守在树下,防止被人偷摘。桃花湾除了梨子,还有核桃板栗,可远处的大村,那是什么果树都没有的,我们要防备的,就是大村的小孩。桃子我自然吃过,桃花湾名副其实,正房后一排的桃树,但是那些桃树是爷爷栽种,属于桃花湾所有人。我们堂兄弟姐妹众多,每年能吃到的桃子,屈指可数。而我们家面房后面父亲栽种的,只属于我们姐弟四人。
  我喜欢盛开的桃花,绚烂,热烈,感觉心都在燃烧。我也喜欢桃子,单是看着红白多肉的外形,都能感觉生活的美好。
  每天清晨,我在上学的时候,都要站在那几株桃树前,看看树叶的变化,看看树干是否长高,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磨磨蹭蹭几分钟,才心满意足的跑向三公里外的学校。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一列长长的大房子里,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四叔,父亲母亲,众多的堂兄弟姐妹。房子后面是桃树、板栗树,再后面是一株高大的伞盖状的大黄栗树。
  我们的房子是土墙,天花板用手腕粗的木头塔成,上面铺着一层胶泥,冬暖夏凉。堂屋里有个四方的火塘,火塘里的火,经年不灭。火塘是用四块正方形的石条围成,我们的火塘石面上,分布着多个圆形的小坑,那是我们在上面用铁锤敲打坚硬的核桃留下的痕迹。用牙齿可以咬破的核桃,只有一株,我们经常吃的,是需要用铁锤敲打的硬核桃。吃核桃是个技术活,笨的只能把核桃放在圆形的坑里,一锤砸碎,慢慢用锥子挑着核桃米吃。技术好的就简单多了,几乎完整的把核桃米剥离出来。
  我们家的火塘上方,有一个从房梁上垂下来的铁钩,烧水、煮东西的时候,就把茶壶和大铁锅挂到铁钩上。需要炒菜的时候,就要用到铁三角。晚上一家人围着火塘,取暖,冲白话,火塘里燃烧的树疙瘩,把我们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因为有小孩子,火塘上的吊钩上,总是吊着水壶,孩子玩闹时候,水壶阻挡了火焰,是一个安全屏障。常年在堂屋里烧火,墙面乌黑,天花板也是乌黑的。天花板下,火塘正上方,靠着铁钩处,有个吊篮,母亲把红糖,核桃,瓜子放在里面,有客人或者节日的时候,就会抓一些东西出来,分给客人和我们姐弟,母亲和父亲自己是不吃的,东西太少。
  吊篮是我们姐弟最惦记的东西之一,在母亲父亲出门的时候,我们也试图从里面拿一些东西出来,但我们都太矮了,即使踩在凳子上,依然够不到。
  堂屋的地面是泥土,踩踏时候受力不均,地面凹凸不平,有几个地方还呈现碗大的圆坑,有客人不注意,坐在凳子上摇动,经常会翻倒在地。这个时候,我们姐弟就会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客人也笑,母亲也会笑,但她的眼里,偶尔会翻出几滴泪花,整个脸也暗淡下来。
  长长的大房子,属于我们家的有两间。外间是堂屋,卧室在里面,卧室中间分隔,没有门,有一道布帘子。里间卧室的墙角,母亲用圆形的石头,围着一堆从火塘里面铲出来的柴灰。在昏暗的油灯光晕里,我们踩到石头上,对着灰堆撒尿,等到尿液把柴灰浸透,母亲就把柴灰铲在箩筐里,抬到菜地去,然后又从火塘里铲一些新的柴灰到墙角。
  堂屋门外是大约 2米宽的过道,五家人的连在一起,小孩子在长长的过道上玩耍,偶尔也会吵架,就会挡在自己家的过道边,不让其他人经过,直到和好如初,过道才对吵架的人开放。
  过年或者客人来会有米饭、肉吃,我们就盼望有客人上门,但客人是大家的,小孩子就各自为政,要拉共有的客人回自己家。客人被几个小孩分从几方拉扯,只能站在原地苦笑。有力气大或者年纪稍长的孩子占了优势,客人就到了自己家。父母拿出珍藏的腊肉,一会就肉香四溢。小孩子就端着饭碗,上面放着一片或者几片腊肉,站在过道上假装吃饭,眼睛飘着左邻右舍。有孩子闻香而来,远远瞄着小孩子碗里的腊肉,不断咽口水。小孩子便慢腾腾的吃饭,把腊肉用筷子挑起来,左看右看,阳光下,腊肉熠熠生辉,使得几个小孩子的眼神也更加炽热。
  我们家的大姐,是所有人的大姐,因为更大的姐姐,都嫁出去了。所以,共同的客人,到我们家吃饭的时候居多。在向其他堂兄弟姐妹们炫耀客人终于被拉到我们家的時候,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姐弟的齐心合力,给父母,增加了多大的压力!
  长长的过道下方,是一米高的石坎,石坎下面的院子,铺着厚厚的枯叶,上面满是牛屎马粪,耕种时候,这些肥料,要与种子一起埋进泥土深处。
  踩着牛粪进家门,渴望吃米饭,吃腊肉,然后,能够吃到多多的桃子及其他水果,是我们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能够想到的最美生活。
  二
  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满树的桃香弥漫在空气中,我们家长长的大房子被拆除了,变成了两座四合院,一座是二伯家的,一座是我们家的。因为一次事故,大伯和四叔双双去世,四婶带着堂兄弟们远走他乡,大伯家的堂姐搬到距离老房子两公里的荒坡上,建盖起一座四合院,那里阳光铺满果树,成片的核桃绵延到我们四合院的房前屋后。爷爷仙去,他栽种的桃树已经枯萎而死,父亲栽种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
  面房的草顶早就被青黑的瓦片替代,每年翻换麦草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堂屋里没有了火塘,地面是水泥的,细细打磨,用旧衣服扎成的拖把一次次拖洗,地面光可鉴人。父亲买来了八仙桌,把一盘盘的瓜子,核桃,各色水果摆放在上面,等着大村的村民们到桃花湾串门子。电视在村子里还是稀奇的东西,我们家每天晚上都人满为患。有的小年轻更是早早过来,只为了占一个观看电视的好位置。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视剧丰富了村民的生活,也为他们通往外面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大门。
  小弟有了专门做饭、吃饭的厨房,也有了称之为厕所的独立房间。可以摆放十几张吃饭桌子的院子,由同样长宽的青石板铺就。面房里,哼哼唧唧的肥猪吃着生菜拌面,在猪圈里欢度余生。
  火塘搬到了厨房里。父亲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然后烧水,泡一壶茶,坐在火塘边慢慢品味。等茶水喝够了,父亲就会砍一块老腊肉,丢到砂锅里,然后打开收音机听新闻。   父亲在靠近山花墙的角落里,种了一株葡萄,几年后葡萄藤爬满半个院子。农历的六七月,我带着女儿回家,坐在葡萄架下喝水聊天,还会有葡萄狗(一种专吃葡萄叶子的虫子)掉到地上,女儿不怕葡萄狗,就蹲在地上,看着肥胖的虫子慢慢蠕动,一脸新奇。弟弟家的儿子过来了,一脚踩下,肥虫子变成了绿黄的汁水,粘在小男孩的脚底。男孩子高兴地看着女儿快哭的小脸,拿着把塑料手枪,笑哈哈的出了大门。
  女儿是不肯吃核桃的,她的牙齿不好。因为要忙于工作,我只好在她哭泣的时候给她吃饼干,她两岁就牙齿疼,只能吃些稀烂的面条。
  回桃花湾是女儿最盼望的事情,那里有青山绿水,有鸡猪牛羊,有灿烂的桃花,还有最疼爱她的亲人。桃花湾距离公路一公里,但是因为有个陡坡,道路就有些险峻,我背着女儿,提着她的衣服用品,每次回家都有些力不从心。遇到下雨,路滑坡陡,我总是害怕摔跤,但因为父亲在桃花湾,别说山路泥泞,即使千山万水,我也要奔向她的怀抱!
  有一部分人有了自己的私家车,不用挤公交车,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学校建造的教师宿舍,要收取一定的费用才能居住,而市场上,已经开始建造带有卫生间的商品房。
  什么时候,可以开着车子回家,那生活,一定就是最幸福的样子了吧?!上世纪末的某一天,我坐在父亲的身边,看着漫天的雨丝落在葡萄架上,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三
  小弟突然说要建盖新房,我有些发懵。他的房子才建好十几年,怎么就要重新建盖?不过小弟有两个儿子,想想也可以理解。只是他的大儿子已经在空军部队里呆着,小儿子才念初中,完全没有必要建盖新房啊。
  我想在前面荒坡上建造一个小洋楼。小弟站在父亲栽种的桃树前,眼睛盯着一树的桃花。现在的房子很好,但是格局还是小了点,姐姐们回家不太好住。
  小弟心思活络,看到公路修建到自己家门口,就动了建新房的念头。弟妹酿酒,在附近村子小有名气,公路修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桃花湾经过。2007年,云龙水库给昆明主城区供水后,桃花湾是到库区的必经之路。建造个乡村小别墅,有菜园,有家养的土鸡,老鹅,鸭子,再有酒,开个农家乐,想必生意会很好吧!小弟的心思,我猜了出来。
  你想好了,就盖吧。我望着弯弯曲曲,如蛇一般爬行在田野青山间的水泥路,轻声说。
  我们戴了几十年的穷帽子,要摘掉了,总攻战的明显成绩,就是雕刻在苍茫大山间的公路。有人家的地方,就有公路,就有水电。
  桃花湾三户人家,水泥路直接到门口。春节一过,就有车子开到村口,高价收购青豌豆。桃花湾这几年都没栽种烤烟了,每年烤烟要烘烤的时候,都会来一次冰雹,把成熟的烟叶打得乱七八糟。村民除了大力栽种核桃板栗,就是种甜脆豌豆。甜脆豌豆是最适合温带半山区的农作物,桃花湾附近的村子都大面积推广种植。豌豆的价格随行就市,昨天 3元一公斤,难说今天就跌落到 2元,明天又会涨价到 3元。
  弟妹除了酿酒,就是采摘豌豆,因为手脚麻利,每天都能采摘 80公斤左右,到晚上 9点,就有 200多元钱装进衣兜里。每季豌豆成熟,一般人家都能增加 1万多元的收入,最好的,可以到3万。
  豌豆卖完,小弟的房子也建好了。三层楼,尖顶,白墙,彩钢瓦,有些欧洲的风味。一楼的一个大房间,小弟摆放了一个圆形的会议桌,可以容纳 20个人。小弟还配了电脑和打印机,平时就在会议室里整村委会的材料。一楼的客厅除了安放两个单人沙发,就全部被楼梯占用了。宽大的楼梯坚硬厚重,使得二楼的枝形吊灯都有些单薄了。土豪啊,土豪。几个姐姐第一次看见楼梯的时候,都会感慨。浪费,浪费啊,亲戚朋友也感慨。
  小弟的院子里,顺着围墙栽种了一些花草树木:桔子,石斛,杨梅,间或夹杂着葱蒜香菜之类的,简直就是大杂烩。侄女的儿子才会走路,就被金灿灿的小桔子吸引,蹒跚着挪到小树边,努力伸手去摘果子。黄狗耷拉着头过来,围着小孩子闻啊闻的,吓得二姐赶紧跑过去,抱起孩子,黄狗离开,小孩子被二姐的样子吓得哇哇哭起来。
  站在新房子门口,我的视线穿过哭闹的孩子,停留在前方老房子的屋顶上。父亲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踏足老屋,大姐说,老屋现在是小弟的杂物间,堆放着粮食,农具及暂时不用的其他物品。宽大的院子,变成了鸡、鸭、鹅的乐园。院子里的那株葡萄是否還在,我一直没有问。
  父亲栽种的那几株桃树,有一株已经枯萎,另外的生机旺盛,桃花开得绚丽无比,就是不再结果。小弟说,品种老化,树龄太长。
  小弟的新厨房,建盖在洋楼的左手边,可以摆放几张八仙桌。清一色的白色瓷砖,原木的碗橱,担心墙被熏黑,火塘没有了。冬天时候,小弟就点燃一大盆木炭,放到客厅里,来串门的人,就围着炭火,嗑着瓜子,吃着各色水果,看电视,侃大山。
  桃花湾逐渐被核桃树和板栗树覆盖。高大的树木,遮盖了荒坡和田野,庄稼地在减缩。树木生长的时候,村人就到县城或者昆明打工,没有多少文化,就到小区里或者工地上帮人看守大门,挣点老米钱。等到秋天,又回到桃花湾,把核桃板栗变成钱,装进腰包里。过年当然要杀猪的,那些有老人要照管,孩子要上学的人家,不能出门打工,就养几头肥猪,等着打工的村民回家,从他们的荷包里掏钱出来,把肥猪换成钱。
  临近春节,日子就热闹起来。桃花湾的水泥路上,小轿车不停的驶过,跑向远方的村子,有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骑着摩托车经过桃花湾,翻过杨梅山去看云龙水库。桃花湾在外求学的,打工的都回来了,每天都能听见年猪被宰杀的嚎叫,村人就排好顺序请客,在春节之前,每家都能请人大吃一顿。
  小弟请吃杀猪饭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客厅,厨房,院子全部被人挤满。各色菜肴摆满桌子,孩子叫,黄狗咬,热闹非凡。
  阿爹,你们也吃杀猪饭么?
  站在那株枯萎的桃树前,我轻声说。
  热闹瞬间远去。
  过去就是一本画册,在时间与空间的轴点急速翻动。那个小小的女孩,在画册里跳跃。她穿着单薄的破衣服,端着土巴碗,正用筷子,夹起一片肥肥的腊肉,腊肉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站在女孩对面的几个孩子,使劲咽口水。
  请你吃腊肉。女孩笑起来,她对我调皮的眨眨眼。我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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