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无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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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摇滚圈一直有一杆花枝招展的旗帜叫做“英式”,在“英式”群英会上,你甚至记不清乐队名字,干脆按编号称为Britl、Brlt2、Brit3……得了。有时他们会以“BeBrit now”为名大搞向英国摇滚致敬的翻唱专场——与其拙劣模仿,不如直接翻唱。满大街都在学Coldplay或Muse假声哼哼唧唧,但Radiohead和Suede的假声无法模仿,你尽可以捏着鼻子充哥特装唯美,但谁敢学TheCme呢?Robert Smith那把嗓子像一把刚出土的绝世名刀,蒙尘多年亦无掩其光,百米之外足以令人暗暗流血,你去学他只能沦为刀下之鬼。
  但你忍不住要去唱Cure,他们可能是Beatles之后最易于传唱的英国乐队,像《FridayI’m in love》、《Love song》、《Pictures of you》那样迷人的长青旋律实在过耳不忘。麦田守望者唱Cure的歌已经十几年了,不知7月28日在香港怎么没看到他们来朝,只看到PK14和新裤子。
  难以理解很多小孩会对Oasis趋之若鹜,却对Roger Waters不屑一顾,他们会对Muse奉若神明,却竟然怠慢Cure。在我看来PinkFloyd、Cure这样的乐队和Oasis、Muse不是一个档次的,你只能用代沟以及时髦效应去解释。谁会把Pink Floyd和Cure归为Britpop呢?从Oasis到Muse这样的乐队豪踞Britpop王国,何尝不是画地为牢。
  在香港亚洲国际博览馆,Cure比去年来此的Oasis人气略逊,但气氛远为动人,连吴彦祖都拄着拐杖来了,结果媒体喧宾夺主只提吴彦祖不提Cure。我进场时已经玩了两首,当我懊恼不已并在乐队演到20首时不无怅惘地感到告别时分的来临,他们却继续一首接一首地玩下去,像风车一样转个不停,像电动玩具一样上了发条就停不下来,总共演了三十三四首歌!
  这是我见过的最有效率的音乐会。网上公布Cure会演90分钟,结果几乎整整翻了一倍,没人加钱但他们几乎演了两场!联想到某些国内明星才演了几首就恨不得赶紧溜下台洗洗睡的操性,只能赞叹Cure的敬业——不,不仅仅是敬业的问题,对年近五十的他们来说,對抗时光流逝的办法就是淡忘时光的流逝,在青春与死亡的拔河中,Cure是绳索或绳索上跳舞的人。Cure踢完加时赛又进入点球大战,最后在颁奖仪式后还依依不舍……直到Robert Smith最后终于在他们的成名作《Boy Don’t Cry》曲终说了一声“This is the end”,我才想起这是三个小时中他除了“Thank you”说的第二句话。
  看过Cure年轻时的现场录像,他常跟观众说话交流,如今越老越酷,这就是Cure的洁癖,人生苦短,来不及废话,如同一位队友说齐达内:“每次球出界他总是急忙跑过去开球,因为他不愿让幸福中断。”Cure也不愿用言语来打断音乐的幸福。
  惟一遗憾且令人费解的是没有键盘,令不少经典作品演绎起来明显弱了,现场音响听上去也有些干燥。然而即便乐队更弱音响更差,只要Robert Smith一出声便足令全场屏息凝神,30年让一个瘦子变成胖子,但竟然没有改变他的声音,这歌声如同一匹千尺绸缎猛然横贯深渊,他老了,但仍然是那个那喀索斯,那个遗世独立的美少年,他仍然喜欢吐露舌头,亲吻刀锋如亲吻情人的嘴唇,他仍然涂上厚厚的黑色眼影,为了方便魔鬼认出他。
  The Cure,怪人,另一个译名是“治疗”。和另一个Smith,同时出道的另一支英国后朋克乐队The Fall的主唱兼主脑Mark Smith一样,Robert Smith热爱加缪,《Killing an Alab》来自《局外人》,正如The Fall的名字源于《堕落》。 The Fall就像戈达尔《筋疲力尽》中的贝尔蒙多那样拔出手枪狂射太阳,而TheCute像伊卡鲁斯飞向太阳,翅膀渐渐融化,终堕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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