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笔诗心赵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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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于2000年和2007年两次参加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的赵柏田说:“写作改变了我,写作也在塑造着我,让内心变得强大、坚强。近几年来,我从中短篇小说的阵地后撤,把历史纳入了我的写作视野。历史在这时不再仅仅是一个写作的资源,更是我们应该面对的世界本身。”
  
  继《历史碎影》一书出版后,赵柏田又推出新作《岩中花树》,这两部体察世道人心的温暖之作,受到了文化人的青睐。
  “我们读余秋雨,今天更要读赵柏田。”前不久在上海举办的“赵柏田作品研讨会”上,许多作家如此评论。赵柏田的叙事文在当下文坛别树一帜。《历史碎影》写了邵洵美、蒋梦麟、陈布雷、翁文灏、沈从文、巴人、苏青、穆时英、柔石、殷夫、应修人等十一位民国时期的南方文人。赵柏田以日常的视野来书写他们,评论家敬文东说“它是一部‘小历史’”。《岩中花树》记叙了王阳明、张岱、张苍水、黄宗羲、全祖望、章学诚、汪辉祖等明清时期思想、文化史上的几个重要人物,作者坚持从日常生活的视野去观照过去的人和事,在还原历史的生动与细节上发挥了更多的想象。
  面对这些知识分子的形象谱系,有人当历史读,有人作小说看,那么赵柏田是如何创作并看待自己打造的文体的?前不久笔者采访了他。
  
  “叙事,文本,人事”
  
  赵柏田现供职于宁波市文联,是上世纪90年代登上文坛的新生代实力作家。他早期创作以小说为主,其充满探索风格的小说叙事,曾引起文学评论界的关注,近年他的写作重心转向文化思想史和历代知识分子题材。1998年赵柏田创作短篇小说《明朝故事》,它通过一个青年对画道的寻找,写了徐渭的传奇一生。但在赵柏田看来,当时那种“历史”只是一种气氛和场景,是一种假想式的让人物活动的布景。他说:“从方法论上看,我那时的方式是解构,现在是从内部去整理、去重建,解构是容易的,重建更见难度。”这使赵柏田徘徊思考了很久,终于在2001年的一个夜晚,他在一张纸上写下“叙事,文本,人事”六个字,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打开一个新的世界的钥匙。他说:“不应仅仅把视线局限于人际纠葛和事件的铺陈,我要借用历史学家的技艺,要从地理、经济、权力结构分析、精神病理等多个层面来考察,让历史潜行在温暖的细节里,并运用西方文论中的新批评、文本细读和关键词解读,让人物进入真实的通道,以呈现时代精神和一代人的生命全景。”
  赵柏田把应用这种手法创作的最初几篇作品寄给了《江南》,其中包括《爱国者之血》《新月的余烬》等。后来《江南》副主编谢鲁渤对他说,你在《江南》开个专栏吧,赵柏田把专栏名取为“历史深处的点点碎影”,这大意是来自鲁迅关于中国历史的一段话,后来化简成现在的“历史碎影”这个专栏名。
  
  人家说我“灵魂附体”了
  
  赵柏田在《岩中花树》中写王阳明,可谓十年磨一剑。此篇占了《岩中花树》一书的一半篇幅。读赵柏田笔下的王阳明,没有“伟大”的感觉,即使“伟大”之处也显得淡然。王阳明说:“我自己也记不得这一生中到底收了多少个学生,这些记名或者不记名的弟子们,像一粒粒火种把我的思想带至他们各自所往的地区。”读赵柏田的《岩中花树》,真的让人惊讶:难道历史可以这样写?其中那种离经叛道感,显然是赵柏田用第一人称来写作而造成的。赵柏田常说要找回历史想象力,《岩中花树》就是实践这种“历史想象力”的一例。他说:“我对王阳明的一生事迹浸润久了,觉得第一人称最能贴着他的心性。当然,用这种方法是一种冒险,因为自己所写的不是纯粹的小说,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物评传。后来,为了在史实上有个交待,按照出版社的建议,我又重新校勘,加了几百条注释。第一人称叙事是自我设置的难度,五百年的隔阂,要揣测王阳明心思谈何容易!但没有冒险的写作就像一场平淡无奇的旅行,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在写作的过程中赵柏田也有困惑的时候。比如从什么地方开始叙述,用什么样的语调,大概设想过几十个开头都不满意,直到写下第一个句子:“那张雨中的脸,到了我生命的临终一刻还会再想起”之时,赵柏田才相信自己为这个故事找到了南方植物那种葳蕤的语言。他说写历史人物好比演戏,必须首先在自己的心灵中重演过去,否则写出来的只能是伪历史,赵柏田说他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强解昔人的心事。
  有个朋友看了《岩中花树》,说他是“灵魂附体”了。他还给自己规定一项功课,就是到夜晚最安静的时分,让自己假想置身于那个时代,并写下一些幻想性的片断,一些性的遐想和到过的场景描述。后来这些片断大多丢弃了,也有一些像织物一样织进了小说。
  
  每本书都有自己的命运
  
  中华书局连续推出赵柏田著作,无疑是经过掂量的。《历史碎影》和《岩中花树》两书问世后,相继被《文汇读书周报》《读书报》等列入推荐榜,在文化界激起波澜。《读书》杂志、香港《文汇报》和《中华读书报》等媒体,纷纷刊登了学者专家评论,称赵柏田“以充满诗意和智性的叙述方式打开了历史的黑匣子”,“为历史叙事开辟出一条新路”等等。
  不过这两部描写“知识分子系列”的著作,发行量与那些畅销书印数还是不能相比。赵柏田告诉笔者,中华书局对这两本书的定位是常销书,其实销售还是不错的。《历史碎影》到去年5月就没有库存了,《岩中花树》出版不到一月就发行过半。其实赵柏田《历史碎影》很具可读性。《岩中花树》也有不少段落可圈可点,特别令人新奇的是那种古今中外的搭配,在古代的语境里竟可以冷不丁地冒出个时髦词儿,行文中间忽而会插入一些西方现代作家的话。
  赵柏田笑说,这些插入的话有论者称是“后现代的拼贴手法”,在我只不过是一时技痒。写作是智力的游戏,写到顺畅处就像演员在台上,炫技也是有的。
  据说赵柏田的《岩中花树》在《山花》杂志发表前,北京有一家刊物也曾想要发表,但出于市场因素的考虑,最终还是放弃了。当笔者问他,面对此种境况你是如何看待的?赵柏田回答说,北京那家是一个著名刊物的长篇小说增刊,现在一些大类刊物的长篇增刊定位就是走市场的,“历史题材”自然不如“现实题材”好销。他说这是一个神话时代,我还是相信西谚说的,每本书都有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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