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港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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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来龙港,之前只知道这个位于浙江南部的城市,是中国最年轻的城市,到2020年8月,剛满周岁。车刚开上龙金大道,接车的作家余先生就开始跟我聊天,聊他自己,也聊这座年轻的城市,他的兴致勃勃中掩饰不住一种自豪。
  上世纪90年代初,跟很多温州人一样,余先生离开家乡到安徽黄山做小生意,因为自身对艺术的兴趣和爱好,看到当时游客们购买的黄山茶叶,包装简陋又难看,于是忽然想到做茶叶包装袋的设计,他将黄山那棵著名的迎客松印到了茶叶袋上,再增加些艺术修饰,茶叶装在里边就像刚刚从黄山采摘下来的一样,客人看着喜欢,买回家,成为具有标志性的“手信”。余先生从一个小手工作坊开始他的印刷事业,最终成为一个大老板。
  上世纪80年代初,龙港从政府拨下8000元开办的小小渔村,硬是靠自身的一点点努力,升级为“农民城”,辖区从不到10平方公里扩展到180多平方公里,最后跃升为一个省辖县级市,龙港是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中国城乡发展模板。印刷包装是龙港的支柱产业,素有“中国印刷城”“中国礼品城”之称。三十多年前,龙港的印刷还是一个个小作坊制作,历经多次改革,从江南这个小镇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小作坊变身大企业,成为国家级的金字招牌。单从印刷业的发展轨迹,就能体现龙港人聪明肯干的集体精神。学者葛剑雄说:“在没有花国家一分钱的情况下,龙港人创建了一座崭新的城市,每年为国家增加数以亿计的税收,做的是一种加法。”虽然年轻,但这并不是一个无中生有、横空出世的城市,它的晋级过程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全凭龙港人一贯秉持的勤劳、聪慧和韧劲儿。
  在我的预想中,这个城市应该到处都是新的,新的街道、新的高楼、新的绿化……就像一个人造沙盘,到处都是设计好的蓝图模型,规整的城市散发着刚刚落成的气息,然而,我从车窗望出去,两侧的街道、房屋、小商品店以及街边行走的路人,再平常不过了,平常得让我想起任何一个城市的道路。它不霸道,使人亲近,它又很活跃,使人不禁想融入这城市的生活。
  龙港是个港口,因其位于鳌江人海口南岸,东临东海,整个城市都依傍着水。入夜,当地主人带我们去外滩看夜景。龙港外滩像一条长长的手臂,揽着青龙江,也护卫着这个城市。在两岸霓虹闪烁的现代化高楼映衬之下,青龙江一路翻腾,生机盎然,气派的瓯南大桥横跨江面,架接起了两岸的生活,这座桥使龙港人通向了更远的远方。跟上海著名的外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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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始终为以下三种激情所支配,对真理的不可遏止的探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止的同情,对爱情的不可遏止的追求。  ——罗素(英国)  1  不久前,确切地说是2008年9月19日,我去了四川理县的桃坪羌寨。此刻的每分每秒,我的心都被震动、刺伤、感动和激励。我乘车从成都出发,经过都江堰、映秀镇、汶川县城沿途的激烈颠簸,甚至数次遭遇泥石流的袭击后,才在一片异常真诚和庄严的羌族村民举行的欢迎仪式中,走进了
和朋友在新市大桥散步  看见相识多年的路灯  和星辰,用满腔热情  互相呼唤着对方  今夜的月亮  让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弟  互相拥抱,含泪相认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桥墩们  垂著双手,眼含热泪  见证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她们通过茂密的竹林  发出如潮的掌声  而这一切  都与鼾睡的尘土无关
一  陶罐在水中沉睡太久,躺下的光阴趋近深夜的体温。肆虐的风雪并非荒原的尽头,寂寥的冬夜自有穹顶的回声。  此刻,大雪正沙沙赶往尘世,许多梦想被掩盖在苍白的角落。雪操纵了我的个性想象,而我却看清了它的共性景色。  我在辽阔的雪夜聆听晨曦,晦涩的言语源自亘古的谐音。立体的轮廓,隐约的领地,在确定无误的雪原俯身弯腰的情景。  灯火笼络人心,窗帘拉紧了房间里的命运。在并不规则的图案中,大雪直探偶然中的必
当年参军入伍8个月,凭借我在连队春节文艺晚会上表演的两个节目(一个是男声独唱,一个是诗歌朗诵),很快从炊事班调到连部担任文书。先于我当兵两年的河北老兵郝南成,亲自帮我把行李送到连部。   没过三天,他就来找我说:“前不久回老家探亲时,经人介绍认识一个美女教师,匆匆见面之后,互相感觉不错,彼此留下联系地址。这不,今天来信了。”我说:“好事啊。”“是好事,可是我识字不多,不会写信,老班长让我找你帮忙
1  那时,风暴尚未形成。在西太平洋的洋面上,充沛的气流幽灵般浮动。忽然,一摞银色的鱼群被诡异的水流打入网中,鼓胀的列队变瘦、变长,经历乱网中狭小的割礼。大约十四个小时后,台风“西蒙娜”正式生成。官方消息说,这个名字的灵感来自上世纪活跃的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神秘主义思想大师西蒙娜·薇依,据称,台风的诞生之日恰逢这位斗士的忌辰。  早上,屋檐下悬挂的铜管风铃随风鸣响,交错的重音纷纷落下,往往一声绵
杭州,毗邻西湖的一条僻静胡同口,我锁停共享单车时不小心碰倒了相邻的另一辆单车,恰有一个上身穿桔黄色秋衣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路过,她见我一时腾不出手去扶,便赶紧凑前两步,迅速扶起那辆同是浅绿色的共享单车。我心存感激,一声“谢谢”刚出口,便被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美貌女孩惊艳住了:她皮肤白嫩得像羊脂玉,眼睛澄澈着两潭清泉,清丽的相貌,清纯的微笑,尤其头上的蝶形红发卡,让我想起了早年见过的一个人。  女孩走
河水在缓缓地流淌,岸边的芦苇,绿了黄,黄了绿。秋天的时候,成片的絮花纷纷扬扬,风吹过,像是白色的波浪起起伏伏。  我已三年没有踏上故土,一封父亲病危的电报,将我如罪人般拉回故乡。  下了堤岸,刚进村庄,便有人将乡音重重地扔过来,有几丝久违的感动,更有几分天然的亲切感。  路过废弃的老大队部的公房,我看到了她。如果不是村里人介绍,我是无法将记忆中的名字,与眼前的她画上等号的。  她叫成芳,一个人坐在
听说过天姥山,因李白有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我请教白荣敏,李白梦游的天姥山是不是福鼎的太姥山?荣敏很肯定地回答,不是。从李白在诗中对山的位置的描写和对景物的描绘,他梦见的显然不是这座太姥山。但荣敏告诉我,中国东南沿海地区,有七八座以“太姥”命名的山,有太姥山,有天姥山,还有大姥山,意思是一样的,山却不一样。这是一个奇特的文化现象。我说,这会不会是远古时期母系崇拜的一个遗存?他说,完全有可能。  
尼玛大哥讲他的经历时,是在香格里拉的晚餐上。   四年前,西藏芒康县,这是我和甘肃甘南的骑友从拉萨骑行到云南丽江的一个中转点。它紧邻四川巴塘和云南的德钦县。这些年,徒步、自驾、骑行到西藏旅行的人,一拨一拨地进出。边境县城,已经变得十分热闹。由于有紧要事赶往昆明,我暂时中断骑行,需要搭车前往云南香格里拉。2014年9月28日早上6点,我起床收拾行李洗漱完毕后,向我的骑友及和室而眠的朋友告别。  
睢宁人用画比喻自己的家乡,他们说,如果说高党新村是中国的水墨画,湖畔槐园则是水彩画,官路小区便是融入中国技法的油画,鲤鱼山庄无疑是中国农村的风俗画。这一幅幅不同风格的“画卷”,像一朵朵艳丽的鲜花,姹紫嫣红,花团锦簇般绽放在古老的大地上,然而,这众多人间好画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闻名世界的睢宁儿童画。   来到睢宁,就好像回到了童年,儿童画在乡村、街道随处可见,孩子们用稚嫩的筆描绘着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