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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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不能重色轻友
  我洗完澡,穿一条夏威夷风情的短裤,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突然狂响。开门后,我发现一女的披头散发,只穿一条超薄超短的睡裙。她羞涩地说:“大哥,借你家电话使使。”
  我家对面住的是一个警花和她父母。警花工作忙,一个月回来一两次。她刚出门扔垃圾,一阵风把门带上,她回不去了。
  这警花叫林青。再回家时,她就大大咧咧喊我“右李”,说她家做了酸菜饺子或桂花鸡,让我去吃。蹭饭就蹭饭,咱平时也没少帮老人换玻璃换灯泡。
  现在找女朋友谁不奔着妖精去呀,最不济她也得小鸟依人。林青一直单着。找个警花做女朋友,家有镇宅之物,可大男人的优越感全无。
  我跟林青常说的一句话是:咱俩做哥们儿还是做姐们儿,随你挑。林青白我一眼:“你那小葱一样的身板,别寒碜我。”她看不上我,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要守身如玉,为了艾萝。
  艾萝是公司新来的文秘,腰细腿长,桃花眼波光粼粼,才来三天,就把男同事迷倒一大片。一个月下来,对艾萝的明示暗示均未取得任何效果,我郁闷坏了。快下班时,林青打电话说她在公干,老妈一个人在家,闻着屋子里有煤气味,慌里慌张不知如何是好。我答应马上去看一下。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碰上艾萝。她说:“那谁,你现在有空吗?烤肉去!”我赶紧点点头,三秒钟之后又摇摇头:“明天行不?要不两个小时以后?”艾萝生气地走了。
  艾萝有理由生气。美女约吃饭,还被拒绝,太没面子。我在三秒钟内想起林青的嘱托。女色我当然喜欢,但重色轻友的事我不能干。
  林青家的煤气管道有点漏气,我打了煤气公司的维修电话,看着人家换上新管子。
  唐僧活该被妖骗
  到了公司,看到艾萝阴沉的脸。我百般殷勤,她才多云转晴,抛下一句:“提着DKNY来找我吧。”
  “DKNY是什么?”小区楼道里,我问林青。林青白我一眼:“就是那种贵得没道理,但妖精都喜欢的衣服。”我拽了她就跑:“昨天我帮你家修煤气管道,今天你帮我试衣服。”
  DKNY专柜的试衣室外,我一口气挑了好几套春季新款,塞进林青怀里:“帮人帮到底,你就可着劲儿试到我满意为止。”
  林青蜜色的肌肤,额前垂下的一缕鬈发,配一套湖水蓝的裙装,恰到好处。她其实很有女人味儿。
  导购小姐递过票据时,林青扫一眼就变了脸色:“这么贵,又不打折,你要送给谁啊?”
  我佯装豪爽地说:“送给美女啊。买了这套裙子,我这个月就没钱了,还有十天才发工资,是兄弟就借点生活费给我。”
  林青抽出钱来甩向我,很没风度地嚷:“我现在才看出来你是唐僧啊,活该被妖精骗,别忘了发工资还我钱。”
  我提着DKNY进了艾萝住的单身公寓,比我早到一步的是技术部的大刘。他手里提的不光有DKNY,还有LV。
  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我的心也“咯噔”一声关上。
  走来走去,我不知不觉走到林青宿舍楼下。她窗口的灯亮着,我大喊:“左林右李。”三声未毕,她下来。
  我说:“我是来还债的。这套衣服给你,生活费不用还了吧?”林青反问:“那妖精怎么了?”我笑了:“那妖精找到肉更香更可口的唐僧,我逃过一劫。”
  林青没说什么,接过购物袋。第二天,她就把衣服退了,顺手给我淘了几套好看不贵的休闲服。
  我问她为什么不穿那衣服。本以为她会说太贵,警察穿着不合适,没想到她脱口而出:“你傻啊,那是因为我嫉妒。”林青也会嫉妒,是因为我吗?
  管它谁先爱上谁
  我一个多月没见到林青,也没跟她通电话,心里没着没落长开荒草。打她手机,停机。打她单位电话,说她处理邻里纠纷时被误伤,正在住院。我立刻撂下手里的活儿去医院。
  到了病房,见林青头上缠着纱布,我急了:“你这么大个人,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还警察呢,连家庭妇女的绣花拳都防不住。”
  林青“扑哧”笑了:“只是观察观察,没事。”
  我自告奋勇当起男陪护,跑跑腿交交费,偶尔也给林青削苹果倒水。
  临床那女病号羡慕坏了,一个劲儿给男朋友上课:“看人家多尽心尽力,你也学着知冷知热点儿,什么时候及格了,咱再领证。”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知冷知热才是爱。
  扶林青去草地上晒太阳,被一个急着捡遥控车的小孩撞了一下,林青倒在我怀里。她的头顶正好在我下巴那儿,据说这样的高度最适合接吻。我们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林青果然没动,我就势吻下去,心潮澎湃。
  出院后,林青住在父母家休养。我上班时,她过来帮我打扫屋子。下班后,我直接去她家吃饭再回屋。晚上睡不着,敲敲卧室墙壁,就会传来三声应和。我跟林青,一墙之隔。
  我跟林青的感情发展得顺风顺水。一天,热辣辣的艾萝找上门来,含泪问我为什么不理她,DKNY在哪里。我挠挠头说:“大刘买的不是更全?还有LV呢。”艾萝性感的嘴唇一撇:“那个可恶的男人,送给我的居然都是A货,我好丢面子。”我忍住笑:“大刘一个月工资都贴你身上,不容易。”
  艾萝像鱼一样滑过来,距离我赤裸的胸口只有一厘米。我这个健康而又健壮的男人,立刻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嗓子干得冒烟。
  紧要关头,林青进来,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她扬扬手里的东西嗲嗲地说:“老公,我买了咱俩的内衣内裤。你的尺寸还是老样子吧,要不要现在试试?”
  艾萝的眼里立刻冒出火:“怪不得不理我,原来你也是劈腿男。”艾萝走后,林青说:“我要是晚来几分钟,你还不被那妖精吃了。”我看看林青,感觉她就是我的镇宅之宝啊。
  (摘自《妇女》2009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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