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秋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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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能阻止你,存在在我心里。
  简易,如果一个路痴爱上了远行,那么,她的梦想一定不是行万里路,她只是希望无论怎么走,走多远都走不出你的牵挂。
  我是叫你来给我送饭,不是叫你来给我收尸
  真心觉得范荷选择让从小就方向感奇差的我来给她送饭实在是个蠢得要死的决定,虽然我先后去过她家两次,但是这富人住的小区怎么看都长得跟孪生兄弟似的,我连手机都忘了充电。
  所以,当我凭着那点模糊的记忆来来回回,跑了两趟之后,像沙漠绿洲一样发现那里有一扇虚掩的门,就理所应当地认定是范荷担心我找不到故意没有把门关死。
  所以无论多少年后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是命运让我推开那扇门。
  而命运很快就告诉我门后是两个男生在门口,男生A一只手撑着墙,逆光中浮现出异常完美的侧脸轮廓,而他旁边的男生B歪过头来看冒然闯入的我,那张脸异常的清秀。
  而与我的开门声同时响起的是男生A那句,“詹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不知道?”
  那一刹那,两个很养眼的男生,很暧昧的姿势和语言,顿时让我想起自己翻过的日本耽美漫画,小脑袋就不由自主YY出若干精彩情节。
  我估计是男生A和男生B表白,对方一时接受不了要夺门而出,结果被A拦住,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门是虚掩的了。
  后来,我把这个分析有条有理地讲给简易听时,简易皱着眉头道,你们女生就是这么爱自作聪明。
  所以,你才不喜欢女生啊。
  我得出这个结论,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他却一副懒得搭理我的表情。
  没错,简易就是那个侧脸完美得不像话的男生A,最初我对他的印象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他的脾气差得要命。
  我始终都不能忘记初次见面撞破他们的尴尬的场景,尴尬到当时他问我是谁的时候,我看着自己手上准备给范荷送去的午餐,灵机一动就说,我送外卖的。
  我以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一个送外卖的小妹吧,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谁知他很暴力地从唇齿之间吐出一个字:滚。
  反而是叫詹央的男生适时走过来替我解了围,正好我饿了,你的外卖我要了。
  于是,这两个人,善与恶。邪与正,顿时形成鲜明对比。
  而我最终也没有把遇到了两个极品的事告诉范荷,任凭她把我责备了个半死,她戴着口罩数落我,贺小瑾,我是叫你来给我送饭,不是叫你来给我收尸。
  我说,饿不死你的,你这种去一颗痣就觉得美丽打折,而不愿出门面对世人的少女,最好的死法当然是。美死。
  你还是少和詹央搅在一起,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没有想到会在学校遇到詹央,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套着类似于韩剧校服款的毛线背心,显得整个人越发唯美俊秀,像个高中生。
  可能是接触到我从某个角度睇去的带着浓浓探索成分的目光,他30度角回过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我,“是你啊,你来学校送外卖吗?”
  他居然记得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正在我思索该怎么回答他才可能让自己迅速脱身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哦。对了。你们的可乐鸡翅很不错,方便的话留个你们店的号码。”
  味道当然不错,我唯一会做的菜,不然范荷这么挑剔的人,怎么可能吃一次就这么恋恋不忘,我正要与其解释,却在这个时候远远地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是范荷。她依然戴着口罩,问我今天是不是没课,要不要去她家给她做好吃的。
  我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勿忙和詹央告别。
  后来范荷惊讶地问我:“你和詹央熟?”
  我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叫詹央?”
  她有些不舒服似的把口罩往鼻梁上拉了拉,“谁不知道他啊,他是詹未未的弟弟啊,他们姐弟都是网络红人。”
  我郑重其事地想了想,说:“普天之下的网络红人我也只认识凤姐和犀利哥这两个而已。”
  范荷没有被我的冷笑话逗乐,她只是突然很郑重其事地提醒我,“小瑾,你还是少和詹央搅在一起。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心想也是,一个大男生长得这么清秀好看,对于女生来说确实是件可怕的事。
  我断然没有想到这个被说成可怕的男生会与我后来的人生紧密相关。
  故此,再次遇到詹央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我是想象不到詹央这样的少年被一群人围攻,血溅三尺而全无还手之力那种场景的,但是真不幸,让我亲眼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那个周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原本只是想要走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去问路的,然而“请问”两个字刚说出口,就发现不对劲了,当然喊出“啊,詹央,你没事吧”时,是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的。
  好在那群围殴他的家伙不像简易那样见谁就发难,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看见有人来了,就迅速撤离了。
  我俯身想去拉詹央,他却吃痛地呼了一声,我这才看到他的胳膊在流血,几乎染红了半个衬衫。
  我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条经常被范荷嘲笑为蚊帐的薄裙子,正在我准备学电视里演的那样先撕一块“蚊帐”出来给詹央包扎一下的时候,詹央从地上冷不防就冒出一句,“你想对我怎么样?”
  说这话时,他甚至在挪动那只受伤的手臂,就差要护住胸口了。
  等我明白就像我要非礼他一样,他对我有所防备时,我恼羞成怒。脸都被他气红了,“你没看出来我想救你的小命吗……”
  我话才刚说完,他就朝我招了招手说:“哦,你过来。把手伸进我口袋。”
  干嘛,这下我怔住了,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额头和嘴唇上都有新鲜的血迹,让整张脸看起来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我一生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么好看的男孩,他此刻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瞪着我,说:“还站着干嘛,我的手机在口袋里,笨蛋。你帮我拿出来打给上面那个叫简易的人。真是笨死了。”
  这里的阳光铺天盖地太美好,如果你安静一点的话
  简易的车是在十五分钟后赶到的。这十五分钟里,我发挥了自己作为一个少女的八卦精神,以滔滔不绝之态对詹央展开提问攻势,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适合干娱记的,问起问题来直接有力,比如说,詹央,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也比如说,詹央,你保证那个简易会来吗7你和他是什么关系7
  还比如说,詹央,你平常用护肤品吗?哎呀,为什么你的皮肤这么白……
  詹央过了半响才搭理了我一下,“这里的阳光铺天盖地太美好,如果你安静一点的话。”
  然后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文艺青年的,你是不是喜欢王菲?”
  其实我问这句话也是有目的的。我听人说喜欢王菲的男生基本上都是GAY。
  然后,简易就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詹央这个样子还是因为看到我,他的眉头深深地拧着,一脸冰山状。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好像一点都不待见我,他的不善良,让我隐约有点难过。毕竟我可是救了詹央的人。
  不过詹央也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明明是自己受伤后让我把电话拔给简易,可是简易在车上冷着脸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看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简易只好把头转向后座的我,我想到他刚刚的样子。索性也看向窗外不说话。
  他好像了解从我们两个这里问不出个因果是非,很是不爽,却反而点了点头,“很好,你就给我惹事吧。”
  我悄悄回过头看着前面坐在驾驶座上的他那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以及他那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只觉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我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你这人讲不讲理啊,根本不是詹央惹事,一群人围攻他,他都没有还手。”
  “你不用替他说话。”这次他没有回头,没有回头也能知道他面无表情。
  我乖乖噤声,发现简易对待詹央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严厉又慈悲,虽然从年龄判断他们相差不了几岁,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像我曾经YY的那样,那才是孽缘。
  所以这一路,我都在猜测,简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的侧影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却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而我对他的进一步了解是在他得知是我救了詹央的时候,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给我说了一声,你可以走了。
  一句谢谢都没有,这次我却没有学电视里面的接过钱砸在他脑袋上,毕竟撕裙子这件事情在我心上留下的那点阴影还没有散去,坑爹的,电视上面教的这些情节都太不实用了。
  我只是接过其中的一张说:“我有些渴,拿这个一起去喝杯水吧。”
  他没有拒绝,附近的沙冰冷饮店里我没敢像问詹央一样放肆地问东问西,眼前这个人气场太强大了,只是用勺子把一杯芒果刨冰搅了起来。
  他却冷不防地开口,“你的裙子沾血了,詹央他让我代他买一条赔给你。我刚刚给你钱本来是让你自己去买的意思。”
  我低头检查自己才五十几块的蚊帐裙,慌乱摇头说不用。
  他却把我带到了一家专卖店,冷冷地说了一声:“去,自己进去挑一条。”
  最终我挑了一条圆领浅绿色的森女裙,我以为他突然这么好心。那也一定会顺便绅士地送我回去的。结果他把我放在路边,扔下一句,“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还有事。”
  我知道他说的事情无非就是回医院照看詹央,所以,我最终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句“简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吞咽了下去,顺从地说:“那好吧,我有时间。会去看詹央的。”
  那个人想终止区一切对他的纵容
  接到简易的电话是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他说:“贺小瑾。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乐鸡翅里面放了什么,让詹央这么恋恋不忘吗?”
  我这些天做最多的事,就是看着那条浅绿色的裙子发呆,顺带天真地想一想如果带我去买裙子的这个人不是取向不正常该多好。
  所以他这个突然的电话可让我支吾了半天,才组织出一句青黄不接的语言,“我……我不是送外卖的。”
  “我知道。”对方言简意赅,“我派人去你学校接你……的可乐鸡翅。”
  我受宠若惊,说:“现在吗?”
  “对,现在。”
  说是派人,出现在校门口的却是简易自己,看到他那一刹那,我不知为何心跳如鼓,我想完了,我不会喜欢上这个人了吧,这可是个全天下女生都对他没吸引力的人啊。
  他却难能可贵地对我解释了一句:“司机突然有点事。”
  我低头连说:“没事没事。”
  然后是尴尬的沉默,后来我和他解释了那天为什么会冒失地闯入他家。我说只怪我太路痴。
  他说:“既然是路痴那就自觉点,没事不要到处跑。”
  这句话说得我有点难过,我不怕死地讽刺他,“你应该只是希望我不要跑去见詹央,你们……”
  我一口气把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自行YY出来他们的关系说了出来,简易皱着眉头道:“你们女生就是这么爱自作聪明。”
  “所以,你才不喜欢女生啊。”我得出这个结论,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简易却忽然把车子靠边停下,他做了一个示意我离他近一点的动作,我有些狐疑地靠过去,他却轻轻地吻了我,他说:“这下你还会误会吗?”
  我捂住嘴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突然失常的举动,“你……”
  他抿嘴一笑,“你既然这么好奇,这些天都没有上网查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不过网上一定没有说詹央很恨一个人,恨不得他去死,可是那个人却还要照顾他。供他上学。给他吃住,纵容他三不五时地惹祸,甚至还可能会被你这种大脑更新不过来的人误会,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他姐姐死前,那个人答应她的。”
  我的脑中忽然闪过范荷的话,他是詹未未的弟弟啊,他们姐弟都是网络红人。
  那天詹央最终也没有吃到我的可乐鸡翅,因为简易的一句话,他说:“但是现在,那个人想终止这一切对他的纵容,贺小瑾,你会帮助他吗?”
  我知道他们是姐弟,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姐弟恋
  那天回去之后,我在百度图库里查看了詹未未的照片,不禁感叹这姑娘真爱拍,照片各式各样,有戴美瞳的,COSPLAY的,剪短发的,穿睡衣的;场景尽善尽美,在海边的,球场的,学校操场的……
  每一张都很好看。有些人就算在人堆里。也惊为天人般的好看。
  我意犹未尽地在百度搜索框里键入了詹未未和詹央两个名字。
  接下来的搜索结果把我吓了一跳。
  我仔仔细细地把相关网页都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在脑中闪过很多可怕的念头。   太震惊了。
  我知道他们是姐弟,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姐弟恋。
  而正是这段恋情被不知道谁揭发在网上,图文并茂,他们男俊女俏容颜太过美好,他们的亲密之态太过充满画面感,这大约也是他们红遍网络的原因。
  看完后,我跟打了鸡血似的有点兴奋,又有点颤抖,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总之,我掏出手机按来按去,最后还是觉得不适合问当事人,所以我把电话打给了范荷,毕竟这种八卦最适合分享的人就属闺蜜了,尽管我对这个八卦上心的原因有些心怀鬼胎,除了八卦是真是假之外,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个死去的詹未未和简易究竟是什么关系。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见那边没出声。先咳咳两声,“姑娘,你还活着,没有被自己美死吧?”
  这个玩笑却没有换来一声我所熟悉的回击,范荷透过电话线传来的声音与平日里的清脆爽朗比起来有一点不同的沙哑和无力,她说:“快了,就快了。”
  我蓦然一惊,听出了这其中的异样,忙问她在哪儿。
  可是那个无情的女人还没有回答我,就直接给我挂断了。
  再打,已经关机。
  要知道作为一个资深路痴,我连一个普通的小区都走不出来,去找范荷的话,可能找到她之前先把自己弄丢,但是,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我可真怕她会出个什么事。
  所以,我想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办法,就是在她的小区门口等她回来,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我就报警。
  于是,我在春风里望到两眼发直,站到双脚发麻。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范荷回来了。是坐在简易的车上。
  我想这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尽出些让我惊奇的事情。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范荷和简易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会相识,当然,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简易见是我打开车门,让我先扶一下范荷,他去车库停车。
  我把手伸向范荷的时候,感觉她的无力又用力地来抱我,暗光中,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只知道她在哭,却又哭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在这之前就已经哭过几次了。她的喉咙发出暗哑的低鸣。肩膀上下抖动。
  见状我再没有什么心情八卦詹未未和詹央的事了,只是,没有想到范荷哭泣的原因与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而接下来,我才知道这一切,我已知的,我未知的,都被一根线串连起来了。
  他们的故事那么悲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是到后来才发现就连我自己也爱上了这个故事里的某个人。
  那是我的哀伤。
  对于范荷来说,这是一个疯狂暗恋的故事。
  对于詹未未来说,这是她生前的故事。
  对于简易来说,这是一个各种误会错过交织的故事。
  2003年-2011年,足够简易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长成事业有成的男子,不咸不淡地谈过几次恋爱,十九岁那年,他轰轰烈烈地爱上一个叫詹未未的女生,然后轰轰烈烈地伤害和被伤害。
  2003年-2011年,范荷却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暗恋自己的学长,他叫简易,她总是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恋爱,又看着他迅速地让对方失恋,范荷十六岁的时候有过想要对他告白的想法,可是正在这时詹未未出现了,那是一个从每个角度看都美好的女生,她是那么轻易地让范荷自卑得想要躲起来。
  她也是简易第一次真正动心的女生,他们相爱的时候。一只樱桃都恨不得分着吃。这让范荷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简易曾经游戏花丛却从未真正上心,可是他对她那么分明的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范荷得知詹央的存在,那是詹未未的弟弟。据范荷平常的观察,这对姐弟的关系好到不行。
  范荷租了一部相机,拍下这对父母双亡的姐弟各种相亲相爱相依相偎的照片,然后,她以詹央的身份写了一封信给简易,信上说,姐姐只会和我在一起的。请你离开她。
  这封信,让简易和詹未未之间爆发了第一次战争,都是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战争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詹未未对简易提出了分手,他才突然意识到将要失去她,他开始恳求她回头,可是,无济于事了。
  无论在生活和感情各方面都顺风顺水的简易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可是她却这样不当回事,他当然生气极了,于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把照片和他们姐弟的名字贴到了各个网站,他甚至有些恶趣味地在照片下面编造他们姐弟相爱的故事。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照片和故事,会一炮而红。
  网友对美丽的詹未未展开了人肉搜索。查到了她的手机号码,所在学校,家庭住址……
  就因为如此,詹未未的学习和生活出现了惊天巨变。
  终于有一天,她不堪受扰,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沉沉睡去。
  她死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简讯是:亲爱的,我曾经喜欢过一句诗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可是我这样爱你,你却不相信我。我走了,如果你爱过我。烦请帮我照顾詹央。
  而范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己私心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她真的不忍心看着简易从阳光少年变成冷郁男子,看着他自责,愧疚,痛不欲生,甚至看着他被詹央痛恨和折磨。很多年。
  终于,他的身边开始出现新的女生,但是因为詹央的存在和刻意拆散,没有一个能有好结果。
  范荷是有些害怕詹央的,那是一个危险品,易燃易爆,所以后来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和他说话的时候,提醒她离他远一点。
  尽管如此,范荷还是没有放弃简易,为了接近他,她找自己小服装超市老板的父亲要钱,在简易买房的富人区租了房子。
  有一天,她进了整形医院,拿着一张照片拍在医生的办公桌前,说:“我要整成这样。”
  年轻的整形医师看到照片,稍微有些吃惊地问:“这个就是网上那个和自己的弟弟……呃,就是很红的那个叫什么未未的吗?”
  范荷说:“这个你别管,反正照着整就行了。”
  动过手术的范荷开始戴口罩,开始不敢出门,在QQ上叫我给她送饭,但是她断然不会想到我送个饭却会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同一个小区的简易家。
  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脸越发感到恐惧,那不是詹未未的脸。也不是自己的脸。
  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单枪匹马杀到了整形医院,正在找医生算帐,她恨医生毁了她的脸,声嘶力竭。   最后是被强制压住的,保全夺过她的手机打了第一个号码,那是简易的号码。世界宁静。
  我和你交情不深,她对你用情太深
  范荷不肯再去学校,我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明明是满满的心事,可心里就是空荡荡的。
  有人从身后捂住我的眼睛,让我猜他是谁。
  清风拂面般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他的身上有清爽好闻的味道,像四月的阳光。
  没等我说话,詹央放开我,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真没想到那个文艺青年会这么自然地对我做这种小孩子般顽皮的举动。
  他始终都勾着嘴角,微笑着问我:“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
  可是他接下来说完那句,我就觉得我真的有事了。他说:“贺小瑾,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吗?笨蛋。我的意思是。做我女朋友。”
  他说话的声音永远都不会太大,可是这一次却像一记闷雷,响遍我的耳蜗,让我顿感周身一震,一抬起头就看到他满怀期待的眼,心里暗骂,这孩子今天这么反常。是生病生坏脑袋了吗?
  嘴上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那个人。”
  所以,我把你当姐妹啊亲!这句话我可没敢说。
  詹央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那个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从容淡定地谈论着阳光有多好的少年,居然也神色有些慌张起来,“贺小瑾。你也在网上查过我吗?你也觉得我和我姐姐的事是真的?”
  我一直都觉是简易和詹央是那种截然不同的男生,一个邪邪的,坏得很明显,一个淡淡的,好得很迷离,但是这时我却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共同点,他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自恋。
  我记得简易曾经有些讽刺地和我说过一句话:你既然这么好奇,这些天都没有上网查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而此刻的詹央也是笃定了答案似的问我是否在网上查他了。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凝视我,郑重其事的声音里夹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我从来不对任何人解释的,现在,你给我听好了,简易不信任姐姐,所以他失去了她。我和姐姐本来就是孤儿,就算全世界都误解我们都没有关系,姐姐只要简易信她,而我只要你信我,那些都不是真的。”
  听到他提起自己姐姐的事,好看的眉眼里平添了忧伤,却是这样认真的样子,我突然打心里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姐姐好不好?”
  是的,那个简易深爱的女生,我们今生无缘相见。我只能送去一束花,和她说一说心里的话。
  而这个提议被詹央开心地接受的时候,我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是,我会不会在那里遇到简易呢?
  结果,就真的遇到了。
  詹央显然不待见他,拉着我要走,“我们改天再祭拜。”
  我却没有听他的话,兀自朝简易走了过去,我是以怎样大义凛然的表情怎样不留退路的决心开口说出那句让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泥足深陷般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的话的呢。
  我说:“简易,我自知和你交情不深,在你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我的朋友范荷却对你用情太深,我希望你不要负她。”
  后来,我想自己之所以会在乎这个决定的对与错,无非是因为心有遗憾,在那场相遇得太晚相处得太少却到来得太快的感情里,我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
  此刻,简易看着我,我第一次这样正面与他相对,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那么深遂,里面仿佛藏着一个黑色的没有尽头的世界。
  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的嘴型:那你呢?
  可是事实上,他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墓园里寂静得只能听到地上的虫鸣。天上的鸟叫。还有林间的风吹草动。
  我轻声说:“我走了,再见。”没有人可队和故事里面的人相爱
  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简易。因为在范荷讲的这个故事里,我爱的那个人不是詹央。而是你。
  但是我始终清楚地知道,那是你们的故事,我只是个听众,是个局外人。
  年少时,我看过一些小说,我爱过里面英俊帅气的男主角,我为他们哭,为他们笑,但是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和故事里的人相爱,我也不能。
  你告诫过我。既然是路痴那就自觉点。没事不要到处跑。
  我也曾以为,我不会到处跑,会知足地守着一座城,城里有我的爱人,他会和我一起徐徐变老。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座城市没有秋天,夏天一过,天气就骤然变冷了起来。我裹着毛毯挂在网上,我很积极地加入一些旅游发烧友的群。我和一些陌生人约定,等到春天回暖时穿山过水看风景。
  詹央开了微博,博叫:可乐鸡翅。
  虽然听起来很一般,但是他原本就是个网络红人,所以人气出奇的高,有人诋毁他,也有更多人拥戴他。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的一张脸真是好看。
  只是这孩子真是懒,都只发了一条微博:寻找为我做可乐鸡翅的姑娘,她是个路痴,她离开的那一天穿着一条圆领的绿色裙子。
  我有点想哭了。
  简易,因为你说过这条裙子是詹央让你赔给我的,所以,在他出院后我亲口向他道过一次谢,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结果他坦白地告诉我,他虽然觉得那时我扯着蚊帐一样的裙子就要给他包扎伤口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他没有送过裙子给我。
  但是他说简易你送的。就是他送的。他曾无比恨你。是你害死了他的姐姐,所以在以后的人生里,你们看似相扶相依,实则貌合神离。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年轻时的过错付出一些代价,而你失去挚爱后还要接收一个不断给你闯祸一心想要亲眼看着你白头到老,众叛亲离的男生有点惨重。
  可是后来这个男生和我说。这样就当你欠他们姐弟的已经还了,他也不想再依附你生活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乏了。长途奔波很容易消磨一个女生的体力。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正在去往云南的火车上。
  我想,你不会懂,如果一个路痴爱上了远行,那么,她的梦想一定不是行万里路,她只是希望无论怎么走,走多远都走不出某个人的牵挂。
  可是简易,你会牵挂我吗?
  尾:筒易
  在我二十八年的人主里,迟到和早退的人,都是你
  我是在二十八岁这一年和范荷结婚的,婚礼很盛大,这是我能给我的女人做的最力所能及的事,无论这个女人是谁。
  不是浮夸,这个阶段,我算是有点闲钱,有份事业,大部分时间都被各种工作会议填充起来,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所谓的青年才俊。
  公司职员对我们的故事充满好奇,我能说的却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她是我学妹,她不介意我工作忙,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这话时,范荷正好带她堂妹参观房间出来,小姑娘对着她姐的那些华丽裙装和饰品一边惊叹一边问,是不是姐夫送的?
  范荷点头的时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一边走向我。我才忽然觉得自己挺失职的,这些衣服是我帮她刷卡的没错,但是却没有一件是我亲自陪她去买的。
  而更失职的是这句话让我想起三年前带一个姑娘去买裙子的样子。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条绿色的裙子。十分青春好看。
  贺小瑾,我更不会忘的是,那个姑娘就是你,我和范荷能在一起,红娘也是你。按理说,你是她的闺蜜,你最应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隐隐期待你的到来。但是,就连范荷都说不知道你人在哪里,听她说你迷上了旅行时,我无比震惊,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路痴。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拿着一个便当盒自称是送外卖的起,我就觉得你各种不靠谱了。
  所以,你在远行,我在为你担心。尽管我根本没有什么资格这么做,自从未未离开后,我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资格。
  之所以还能接受一些逢场作戏的女生,只因为就算被詹央破坏,失去也不可惜,但是我反感再有人冒然闯入我的世界,就像反感你的出现,反感你连詹央这种难缠的小孩都能收服。
  而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发现这种反感很可笑,它最根本的原因不在这里,而在我的心里。
  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迟到和早退的人,都是你。
  我还是不能阻止你,存在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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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来时,志保正在浴室里脱着身上的吊裙。  志保是二十分钟前回到家里的,时针已经过了晚上十一时。  夜这么深了,不会是朋友来的电话,这电话一定是那个人了。  志保不由地脑海里浮出上村乔士的脸来,但是却在浴室里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也许是早上出门时不经意触动了电话的调音键钮,现在这电话铃声听去显得分贝很高。连着响了十几下才一下泄了气似地停住。  看来对方是感到志保还没回来,扫兴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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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满树粉紫色的泡桐花静静地开着,初春的风温柔扬起,在他那双仿佛雨雾的黑色眼眸的凝视中,我渐渐有点别扭,不自在起来。  1  锦高马上要举行十大歌手大赛。这种活动一贯是各个班级风云人物汇聚地。虽然不像社会上三六九等,分工那么明确,但是班级的小圈子自有它的章法。成绩好的尖子生、班干部自成一系,班花班草永远是整个班级的ICON,其他篮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以及这种唱歌唱得好的人同样拥有很高的人气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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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出逃  “杜杜,快起来!”森太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此时已经是凌晨,透过半掩着的窗户,看得清月光清清凉凉地洒在窗前那一小摊地方。初夏的风还有些凉意,他站在床前,一双透亮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世界。  我坐起来,看了看手机,是凌晨三点过一刻。  “快点,再等等就来不及了。”森太的声音很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昨晚准备好的行李放在床头,其实东西不多,一套换洗的衣服,一张银行卡,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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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A.  每天睁开眼睛后都是重复的生活。  高中生言花水,早晨起来后,穿好校服,喂猫,做早餐,在露台上取下昨天晒的校服,带上垃圾出门。顺便从院子邮箱里取出当天的报纸,塞到门缝里。  自从妈妈不在后,爸爸就很少下厨,花水从一开始笨拙地切菜,到如今五分钟之内可以做好两份早餐,整整过了七年时间。  当花水还是个需要年长女性教导怎样以女性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孑然一身,在女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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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当西伯利亚的第一股寒流涌下南方时,方河正在划拉着他的手机屏幕。  别人问他方少啊怎么换手机不换“爱疯死”呢。这才衬得上你嘛。而方河回答。手机不是老婆,功能不需要太多,够用就行。  别人啧啧,哄笑似的赞叹方少爷就是有见识,大概可以知道,方少的毕业论文肯定会写《论手机的选取与现阶段国民伴侣意识的内在联系》。  方河不置可否。  虽然旁人正在谈论他不知哪个星球掘来的“深刻”思想,但他在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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